二人征收进出阆苑城的灵石,反而愈加敬畏。以为两人都是法力高绝的元婴修士,能够隐匿修为。
两界融合,九州之内灵力大涨,原本因为害怕冰封谷和五大派大打出手而聚集在阆苑城中的万千散修,纷纷离开,外出寻觅灵山秀水,以求在这稍纵即逝的一甲子内获得突破。
阆苑城中一片萧条。
好在,各个大中门派设在阆苑城中的交易场所都有修士驻守,纵横阁中同样有宝物出售。
水生和木鸡和尚在阆苑城中转了一圈。心中不由大喜,如今的阆苑城,各种丹药的价格暴涨数倍,制符材料的价格却跌了数倍。想想也能理解。如今灵气充沛,谁还会在此时耗费时间去修炼符道?这些制符师只怕都想把手中材料抛出换成丹药。
没想到,刘泰居然回玉鼎山中参加庆典至今未归。只有马云和二十几名练气期弟子守在摘星楼中。看到水生和木鸡和尚“大驾光临”,马云毕恭毕敬地把二人迎到魁星楼中。得知水生来意,马云二话没说。直接派出九成弟子,帮水生去置办所需物品。
好在,水生所要寻找的不是什么稀罕物事,而且手中灵石充裕,仅仅一天时间,众弟子已经把一大堆符纸、符砂以及一件件淬体灵药采购而回,看到制作符篆的材料大幅降价,水生干脆连制作中级符篆的材料都买了一大堆,而且把手中的十几颗妖丹以及供练气期修士服用的丹药全部出售。
马云早已见惯了水生的大手笔,价值百万的妖丹、灵石抛出去眼都不眨。阆苑城中的众修士却不明白玉鼎门为何在此时把整个阆苑城中的制符材料一下子买走了八成,纷纷猜测玉鼎门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
马云对水生不在玉鼎山中参加本门庆典,反而跑到了阆苑城中大感意外,却也不敢随意开口询问,不过,水生临走之时透露出了要和木鸡和尚结伴远游借机突破功法瓶颈,马云这才释然。
看到儿子如约回来,罗秀英大喜,可是看到儿子带回来一名和尚,心里面又是咯噔一下,暗自猜想,莫非儿子在玉鼎山修不成道,又想当和尚?
虽然这名和尚生得眉清目秀,谈吐斯文有理,一举一动看起来毫不令人讨厌,罗秀英还是在心里打了个结。
等到水生把木鸡和尚安置在客房之中歇息,罗秀英这才把水生叫到厨房之内仔细盘问。
“当和尚,我当和尚做什么?”水生诧异地问道。
罗秀英两眼一瞪,说道:“不当和尚,你找个和尚回来做什么?我看你心里面根本就不愿结婚过日子,既然这样,你还是回你的玉鼎山修炼,不要每天里呆在家里让我烦心。”
水生噗嗤一笑,说道:“娘,你可真敢想。木鸡大师是一名得道高僧,神通广大,今后我能不能恢复法力就全靠他了。你恐怕还不知道,你我现在讲的话,他全部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他还偷听我们讲话,这。。。。。。”罗秀英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想到木鸡和尚能听到自己讲话,慌忙伸手嘴住嘴巴,不再言语。
“别说是在这里讲话,就是在五十里外讲话,大师真要想听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就连我都能把耳朵伸到三十里外听到别人讲话,这有什么稀奇的?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村东头富贵媳妇和黑子他娘在嚼什么舌头。好了,好了,你放心吧,我这次会好好待在家里过日子,你要真想找个儿媳,那就把婚事定在年前吧,这几个月的时间,有你准备的。”
听到水生的准确答复,罗秀英这才喜笑颜开。
自己离开家门前后一个多月的时间,明义、蒋春二人没有回转山门,玄叶道人竟然也没有再派其它人前来寻找自己,水生暗暗称奇,却又警惕万分。想了又想,干脆花了五十两银子在寒泉村村南头一处空地之上为木鸡和尚建了一座砖木结构的庙宇。
庙宇不大,占地数亩,除了围墙,只有一间大殿和三间青砖瓦房,木鸡和尚却大为满意,这座小庙比自己在吕店镇辛辛苦苦化缘建成的小庙要强上太多。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木鸡和尚也能感觉到寒泉村附近民风淳朴,不是吕店小镇可比,若是在此劝人为善,似乎更加容易。
不过,那口寒泉对木鸡和尚的修炼没有一丝作用。
水生更是满意,有了木鸡和尚这棵大树,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对自己不利,也好专心地恢复法力开辟经脉。
至于罗秀英,得知无意间泄露儿子法力全失的秘密,害得儿子差点被那两名看起来道貌岸然的玉鼎门弟子杀死,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随后,又对大牛、小娟二人的前途暗自担心,看来,送儿女去修仙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水生请来一名和尚,而且在寒泉村修建了一座小庙,近在咫尺的铁翼不可能不知道消息,这一天,专门送来了一尊请龙阳城木雕师傅精心雕刻而成的二丈多高木雕佛像。待到从水生口中得知木鸡和尚是一名法力通天的元婴期修士之时,更是忙不迭地请人为佛像塑上金身。
附近村民听说周家的仙人请来了一名有仙术的和尚,看到德高望重神通广大的铁翼都亲自送来了佛像,一时间大为敬畏,不少身患疾病的乡民纷纷到庙中烧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消灾免病。
有一日,木鸡和尚看到一名患了风湿痹病的老汉在子女搀扶之下艰难地来到庙中上香,一步一颤,痛苦不堪,顿时动了恻隐之心,叫过老汉,随手往老汉体内注入一丝真气,想为老人缓解一些病痛。
没想到,木鸡和尚只用了小半个时辰,老汉十几年的病痛竟然全消,不用子女搀扶就能健步如飞。
神了!
正在小庙中上香的其它乡民顿时被惊呆,纷纷向木鸡和尚跪拜磕头,口称“活佛”。
三天时间不到,消息已经像风一样飞快传遍四邻八乡,一时间,几十位腿脚不便风瘫卧床的老人被人送到了小庙之中,请木鸡和尚诊治。
木鸡和尚来者不拒,只要伸出两根手指,搭在脉门之上,把真气注入患者体内,就能手到病除,无论病症有多严重,到了木鸡和尚这里,都是小菜一碟,无非是“医治”的时间长短有所不同而已。
慢慢地,就连更远的村镇也会有人来求医,许多疑难杂症到了木鸡和尚这里,都能迎刃而解,这一下子,寒泉村名气大增,方圆百里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纷纷传诵这里出了一位包治百病的“活佛”。
慢慢地,有人发现这位“活佛”竟然不饮不食也能安然过活,更是啧啧称奇,佩服之至!
第三卷第七十八章因善成祸
“活佛”心地仁慈,看病从不收取诊金,众人一传十十传百地传诵开来。许多无灾无病之人也远道而来跪求“活佛”保佑。
一时间,小庙中门厅若市,香火大旺,刚刚做成的新门槛,二个月时间不到,已经被人从中间给踩踏出了一个大洞。殿宇内刚刚涂沫金粉的木雕佛像,已经被人摸得露出里面的黄色木料。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寒泉村人人大喜,有了这样的“活佛”在自己村子里居住,还有什么邪魔外道敢来村子里捣乱,岂不是无灾无病,户户平安。
没想到,二个月时间不到,家家开始叫苦。
四邻八乡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小庙看病,就连那些患了头痛脑热、秃头暗斑等等小灾小病之人都跑来找“活佛”求助,甚至不孕不育的妇女都跑了过来。
木鸡和尚分身乏术,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即使体内真气充沛,“医”好一个人也至少需要一顿饭时间吧,无奈之下,这些病人在小庙外排成了长队,苦苦等侯,甚至连晚上都不舍得离开寒泉村。
病人不走,木鸡和尚只能不停地诊治看病,最后直接变成了“铁打的罗汉”,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此时已进入冬季,天气天始转凉,“病人”的食宿顿时成了问题,其中大部分人开始攀亲找故,食宿在寒泉村村民家中,时间一长,完全打乱了寒泉村村民的生活,搞得家家户户不胜其烦。却又不能太过得罪这些亲朋好友,落个有难不帮见死不救的坏名声。
有人脸色稍有不善。马上遭到亲友的质问:“人家‘活佛’能够不吃不喝地为人治病,难道在你家住一宿就不行吗?”
还有更多无亲无友可投之人。没能挤进小庙之中,只得裹着厚厚的衣服棉被在小庙外的冷风中瑟瑟发抖。
这一天,因为在寒冷中等待了整整一夜,因为忧心排不上队,一位年过花甲原本还能再多活几天的中风病人就这么两腿一翘,撒手归西。
偏偏死的这位阴姓老人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偏偏这位老人的四个儿子脾气火暴,偏偏在这位老人前面,几名排队看病的年轻后生一个比一个精神。看不出有什么病症。
这一下,可就热闹了,这七位死了父亲之人顿时把气撒在这些本是头疼脑热小病小症却来排队等侯的“闲人”身上,爆发出一场激烈冲突,十几名乡民在扭打中被揍得鼻青脸肿。等到木鸡和尚亲自出来劝阻,才算是制止住了这场骚乱。
望着小庙之外不大的空地上黑压压人头攒动,木鸡和尚摇头长叹。
没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善却惹来如此大的麻烦,照这个样子下去,即使每日里不休不眠十二个时辰全用在治病之上。也忙不过来,何况,自己治好的人愈多,从四面八方跑来的人就愈多。无体无止之下还不知道能惹出多大的乱子。
最主要的是,自己根本不可能包治百病,比如说那些怀不上孩子的妇女。比如说因为长得太丑讨不到老婆三天来一直缠着自己的那位小伙。难道自己还能当了她们的丈夫?难道还能把丑汉变得英俊一些?
离此不远的周家,水生握着一支玉笔。把手中真气缓缓注入笔杆之中,再用笔尖沾上些许丹砂。在一张淡黄色符纸上,认真画着弯弯曲曲的符咒,地面上,扔了一大堆制作失败的符纸,混乱的些微灵力充沛整个不大的房间。
小庙外的哭喊嘈杂声却在此时传来,水生眉头微微一皱,笔端不自觉地用力稍大,“扑哧”一声,那张符纸突然燃烧起来,变成了一团火球,瞬间烧得一干二净,还好,桌面是青石所制,水生制作的又是最简单的火球符,桌面和房间没有受到影响。
水生退后几步,怔怔地望着桌面上的一团灰烬,摇头苦笑,随后把手中符笔一抛,放开神识,向小庙外探查,盏茶过后,水生推开院门,带着黑虎大步向村头走去。
把木鸡和尚这棵“大树”找来,原本是想用来乘凉的,没想到,不但没乘到凉,还引来阵阵“蝉鸣”,最近的一个多月来,木鸡和尚连觉都没得睡,根本没有什么时间搭理自己,想要让其用体内真气助自己开辟经脉,总是不得其便。
若不是有黑虎守在家门口,若不是水生嘱托父母不要随便出入家门,周家同样和其它村民一样会受到无休止的“骚扰”。
因为水生从来没有在乡民面前展现出超凡脱俗的实力,而且要娶一名凡人女子做老婆,“仙人”这块响当当的大牌子彻底被水生自己给砸的稀巴烂。如今的寒泉村,根本没人对水生害怕敬畏,提起水生,也只是那名修仙不成养了一只老虎看门的周家二小子。
木鸡和尚善心泛滥,要济世救人,自已能上去泼凉水吗,即使泼上几盆,他能听得进去吗?
刚刚走出家门,几名穿着打扮与普通乡民大不相同之人骂骂咧咧从水生身边经过,看到面前出现一只大老虎,一个个惊慌地闪躲开来,随后却发现黑虎懒洋洋地打着呵欠,对他们不感兴趣,这才快步超过水生,向小庙走去。
一名生有山羊胡子的老者边走边骂:“这和尚也忒过份,抢生意抢到我们头上来了,若是治些风湿偏瘫什么的倒还说得过去,现在连头痛脑热、疮痈肿疖都给治了,我们还过不过日子,我们也有一大家子人等着养活呢?赚这么多香火钱吃得完吗,不怕撑死?”
“就是,没见过这样的混账东西,修仙修道之人,跑到凡人这里来搅乱,沽名钓誉,吃饱了撑的是吗?”一名头带方巾身着褐袍的胖子,接过话头大声骂道。
说罢,狠狠瞪了一眼水生,看这胖子的语气,此人恐怕知道水生也是一名过气“仙人”,知道木鸡和尚是水生请来,故意在指桑骂槐。
另一名斯斯文文的青袍男子刚刚从水生身边走过,看到水生面色不善,快步跟上胖子,劝道:“陆兄,少说两句吧,我们还是找正主要紧。”
“我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仗着有几个臭钱,欺男霸女,以为大冬天穿个单衣别人就会害怕?装什么大尾巴狼?”
胖子一点都不惧怕水生,反而变本加厉地骂了起来。
水生当然听得出胖子是在骂自己,微微一怔,暗自猜测自己是如何得罪了此人,低头看了看身上单薄的黑衫,在这大冷天里确实有点突兀,伸手摸了摸下巴,却也没有说些什么,毕竟人家没有指名道姓地骂自己,而且这是在自己家门口,教训一下容易,名声却似乎不太好。
从言谈举止中可以猜到这几个人都是附近镇子上坐堂的大夫,聚在一起,显然是要来找木鸡和尚的麻烦,准备“教训”一下这位抢了“生意”的“活佛”。
行善也能行出大麻烦来,还真是让人意外,水生自嘲地摇摇头,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劝说“不务正业”的木鸡和尚,让其尽早从“苦海”中解脱,把心思放在帮自己开辟经脉上。
正在此时,黑虎突然发出一声低吼,抬起头来,目光警惕地望向远处天际,水生心中一动,缓缓放开神识。
远处二十多里之外,正有两人凌风驭器而来,看其遁速,似乎不是普通的炼气期修士。
寒泉村离着玉鼎山也不过一千多里之遥,来人只怕是玉鼎门修士,而且看这两人直接冲寒泉村而来的样子,多半是来寻找自己,水生心中一沉,面色顿时难看起来,难道说,马云没有把自己随木鸡和尚远游的消息传回玉鼎门?
自从出了明义、蒋春想要夺宝杀人的事情,水生对这些平日里不太熟悉的玉鼎门弟子本能地产生了厌烦和警惕之心。好在,有黑虎和木鸡和尚在此,水生倒没有一丝畏惧,而且那二人走得近了,身上的气息似乎还颇为熟悉。
小庙之外人声鼎沸,那几名前来找麻烦的大夫已经在向木鸡和尚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