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太原府,忽然那人毫无征兆地拐进一条小胡同,王烈距离太远,一下子眼前就失去了他的踪影。
“不好!”王烈暗道一句,展开步法,三两步来到胡同口,转过去一看,只见一条长达百余米的胡同,空荡荡地哪里还有人。
王烈奔进胡同,暗自恼怒,自己已经小心被他发现了,却还是没想到这一拐角就不见了,耳朵里传来的声音都是远处小商贩的叫卖声,丝毫听不到驼背的动静,王烈展开“凌波微步”,两个呼吸来到胡同的另一端,是一条宽阔的主路,主路边上还有一条小河,直通城外的护城河,大路上行走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是哪里有驼背的影子。
“不对,刚才那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穿过这百余米的胡同,以我的轻功也要两个呼吸才能通过胡同,刚刚我发现不对到我来到胡同口也不过是这个时间,没道理他的轻功比我还要好!”王烈拍着额头想到,又绕回到胡同里,开始一点点地找寻痕迹。
一步步地仔细查看地上的痕迹,直到他进来的那一段几步远的地方,王烈才发现墙上有个几乎微不可查的脚印,是有轻功高手在墙上借力留下的。
“果然如此!”王烈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腾空而起,下一瞬间,他已经出现在墙头上,抬头一看,他心里开始骂娘了。
高墙背后竟然不是他想的对方的老窝,竟然是县衙的后院,一眼看去凉亭里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的衙役在那里喝着小酒。
在被人发现之前,王烈已经翻下墙头,以他的轻功,几个普通的衙役根本发现不了他,重新回到胡同里,王烈有些郁闷了,他可不认为慕容家的人有本事跟大宋的官府勾结起来把人关押在县衙里,要是有那本事他们也不会跑到西夏那地方兴风作浪了。如果不是跟官府勾结,那就应该是这个人只是借县衙摆脱可能的追踪之人,或者他根本就不是慕容家的人,不管是那个可能,现在自己都跟丢了,怎么办才好呢。
王烈大脑转起来,设想若是自己要这么摆脱追踪应该怎么办呢,进入县衙大可以随便转几圈,然后选个方向溜出去,若不是亲眼看到,还真不好说这四面八方他选了哪个方向,要是想仔细查看痕迹,就得深入县衙,那些衙役武功不行,眼睛却不瞎,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那里查来查去。
王烈正在想怎么才能不被那些衙役发现去搜查痕迹,头顶忽然传来一阵风声,他想的太入神,竟然没察觉到有人靠近,脚下一滑,整个人已经平平移出去数尺,双手一封,就要挡住可能的攻击,抬头一看,心中冒出来两个字“我去!”
只见那个驼背之人从天而降,他刚刚翻过墙头就已经看到了下方的王烈,也是大吃一惊,但是下落的势头已经不可更改,他也没法再躲回墙里面去了,一咬牙,摸出一把匕首凌空朝着王烈刺去,下手狠辣,直冲着王烈的双眼而去。。
王烈心中大喜,没想到这人竟然原路返回,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眼见匕首刺来,他也已经探出手去,手臂伸长,空手入白刃。
这胡同虽然暂时没人,但是随时可能有人经过,和县衙又只有一墙之隔,王烈出手就是“天山折梅手”,想要速战速决。
第一百六十八章初试生死符
王烈手臂伸出,和那驼背刺出的匕首以分毫只差擦身而过,右手小指在驼背的手腕上轻轻一拂,驼背只觉手臂一麻,手中的匕首已经到了王烈手中。他应变也是神速,匕首刚刚丢失,他已经一个翻身,以手撑地飞起两脚踢向王烈。
王烈手臂也不收回,指尖跳跃,刚刚夺到手的匕首刀锋向下直刺,噌——一声响,那驼背的脚底竟然也弹出两截刀尖,散发着寒光正对王烈咽喉踢去,王烈刺中他一条腿的同时咽喉肯定也会被他脚尖上的刀尖刺透,一条腿换一条命,他算得很清楚。
王烈也为他的应变暗喝了一声彩,手腕一动,刺啦一声,驼背脚尖的刀尖已经被王烈横削而断,普普通通的匕首被他灌注真气之后犹如神兵利器,削铁如泥。
驼背双腿抡了一个圈,半伏在地上,王烈的手已经要抓到他的肩膀了,忽然心中一动,王烈手掌一缩,屈指一弹,一道指风弹出,正中驼背的肩膀,叮——一声响,仿佛敲中了铁器,驼背肩膀上破掉的衣服里露出寒光,赫然也是藏了一把小刀,刚才若是王烈一把抓下去,手掌都要被刺透了。
驼背被王烈一记弹指弹地滑退数尺,还没听闻,不顾肩膀上传来的剧痛,他扬起手臂,嗤嗤几声,数把飞刀划破黑夜,朝着王烈身上几大要穴激射而去。
本以为手到擒来,结果两招都落空,王烈也有些恼怒。还好这人也怕惊动别人没有出声叫喊。不然要坏事了。王烈“凌波微步”一闪。右手一圈把那几把飞刀抓在手中,左手伸出食指,隔空虚点两下。
驼背刚刚跃起的身体一下僵硬了,砰——得一声摔在地上,露出一张又黑又黄满脸惊怒的面孔。
“你再逃啊。”王烈运用真气改变嗓音,用个中年人的语气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浑身是刺,可惜遇到了我,你是逃不掉的。”他得意地掂了掂手中的匕首。刚刚到太原就捉到了个人。真是挺有成就感啊。
驼背的眼里要喷出火一样盯着王烈,可惜没法张口说话,不然他一定要问候王烈的祖宗十八代。
王烈才不管他怎么想,抓起他就隐没到黑夜之中,当务之急是先审讯出来唐海他们关押的地方,万一这驼背时间长了不会去对方警觉起来就不好办了。
拎着驼背,王烈找到了一处不知道是谁家的祠堂,这里空间挺大,而且不是什么祭日也没人在,正适合审问。
“砰——”的一声。王烈像扔麻袋一样把驼背扔在地上,打量了一下他。道:“还易容了啊,我来看看你的真正面目!”伸出双手在驼背的脸上一阵揉搓。
“嗯,竟然搓不掉。”王烈揉搓了几下,驼背脸都快变形了,脸上的颜色还是没有变化,样貌也还是那一副吊死鬼的样子,“难道没有易容?不可能啊,人怎么会丑成这个样子?”王烈嘟囔道。
“不对!”他手在驼背的背上一拍,入手有种震荡的感觉,明显不是骨肉,他可是看过笑傲江湖的人,青城派的余沧海和驼子木高峰打斗的情节,那木高峰的驼背里暗藏毒液毒瞎了余沧海的眼睛,王烈可是记忆犹新,他才不会毫无防备地就刺破他的假驼背呢。
隔空一点,解开驼背的哑穴。“狗贼,要杀要剐随意,休要这么折辱于我!”刚能说话,那驼背就怒吼道,王烈刚才手下力道不小,他的脸现在还在疼。
“哎呦,你还恶人先开口了,既然知道你自己的下场,就老实交待吧。”王烈抱着双臂看着驼背,道:“说出你的老巢在哪里,我给你一个痛快。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哼!你以为爷爷我是吓大的吗?”驼背啐了一口,道:“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若是叫一声疼,我就是你生的!”
“我可生不出你这么丑的人。”王烈道,“既然你不想痛快,我倒要试试我这生死符的效果如何。”自从学成生死符以来,王烈还真的没有实际用过呢,他倒是想试试这生死符的威力,那可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无数豪杰都无法忍受的酷刑。
“死我都不怕,还怕你什么劳什子的生死符?”驼背的声音如同破了音的锣,难听之极。
“等会你的嘴还这么硬就好了。”王烈懒得跟他多说,手掌平伸,逆运北冥真气,只见白气氤氲,肉眼可见的瞬间他掌心出现两枚薄薄的冰片。
随手一甩,两枚冰片打在驼背腿上的“陵泉”、“地机”两个穴道上,然后他就这样站在一边等着看这驼背能忍多久。
不过片刻,驼背的脸色开始变化,纵然被点住穴道,他的身体仍然在不停颤抖,牙根紧咬,本来黑黄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下来。
“怎么样?滋味还不错吧。”王烈道:“现在交待我就帮你解除了生死符。”
“不过——不过如此。”驼背上下牙咔咔作响,断断续续地说道,骨头倒是硬的狠,现在还死不开口。
“是吗?”王烈冷冷一笑,伸手一点,解开他的穴道。
驼背猛地能动弹了,身体一下缩成一团,接着他的手开始上下挠了起来,牙齿紧咬得嘴里都开始流血,但是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到后来身体都在不停地打起滚来。
“慕容家的人竟然也有硬骨头,有这骨气你为何要帮着那鲜卑外族做事呢。”王烈叹了口气,低声道,他可是亲身体会过生死符的威力,知道这种奇痒有多难忍,他都有些佩服这驼背了。
痛苦之中,驼背几乎听不到王烈说了什么,只听到慕容家、外族几个字,“你帮着党项人做事才是无耻!老子是大宋人,岂会为蛮夷出力!”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吼完他接着翻滚起来。
“嗯?”王烈一愣,不对啊,慕容家的人肯定知道慕容一族的来历,他们可是矢志复国的,这人竟然声称自己是大宋人,情况有些不对啊。
王烈上前一步,捏住驼背的下巴,右手弹出一粒药进他嘴里,然后退回到一边,片刻之后,驼背身上奇痒止住,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虽然王烈没有再点住他的穴道,但是他此刻已没有一点力气站立起来,只能仰面躺着出气。
“你说你是大宋人?难道你不知道慕容氏是鲜卑人的后代,一心要颠覆我汉人江山?”王烈厉声道。
“鬼才知道慕容氏的事情。”驼背喘了好大一会儿气,才说道:“你这党项人的走狗,岂能明白我大宋人的骨气,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们这些蛮子低头!”
“看来是个误会。”王烈愣了半晌,苦笑道:“原来你不是慕容氏的人,也不是党项的人,那可真是得罪了。”
驼背也是愣住了,“你不是党项人派来捉我的?”
“这位仁兄,看来真的是误会了,我不是党项方面的人,我还以为你是我的仇家,多有得罪了,我这就为你解除生死符。”王烈大感不好意思地说道:“难道你也跟党项人有仇?那可真是巧了,我跟李元昊的恩怨也不浅。”
“李元昊我没见过,我只知道是一帮汉人勾结党项人捉了我朋友,而且他们还明目张胆地躲在这太原城中!”驼背冷哼道,既然不是党项人,自己也不用担心了,虽然吃的苦头不小,但是当务之急不是计较这个,自己还有要事要做。
第一百六十九章大乌龙
王烈越听越觉得不对,自信盯着驼背看了起来,他的脸色虽然稍微白了一点,可整体还是黑黄,五官好像被挤了一样往中间凑,看上去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你的朋友是唐海还是范风?”王烈紧盯着驼背问道。
驼背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扭过头来盯着王烈,一字一句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先回答我的问题!”王烈上前一步,真气流动,衣服都微微鼓荡起来。
“你不是我认识的人,所以你不是他们的朋友!除非你是王烈的朋友。”驼背眼睛眨也不眨地死死看着王烈,说道。
“你知道王烈?果然是自己人啊。”王烈放松下来,笑道:“不用紧张,我也不认识你不是,但是我确实是他们的朋友,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人,跟你的目的一样。”
“我怎么可以相信你?”驼背不知可否地盯着王烈。
“人与人之间难道不嫩多一些信任吗?”王烈笑道,“你看我就没有怀疑你,你说你怎么才能相信我呢?”王烈倒是不怀疑驼背,驼背还中着自己的生死符呢,而且自己捉人完全是个意外,不可能慕容家的人计划地那么好。
“想让我相信你,先露出你的真正面目。”驼背说道,王烈能看出他易容,他是易容大家,自然也能看出王烈现在的并不是真正面貌。
“这好办,不过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大家都撤去易容。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咱们也该真实相见吧。”王烈说道。他倒是不担心泄露身份,不管这个人是谁,在救出唐海他们之前,王烈是不会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的,也不担心他搞鬼。
“既然如此,你带路吧。”驼背现在恢复了一些力气,挣扎着站起来说道,他在太原城也有落脚点。但是不会轻易带着王烈前去。
不大一会儿之后,王烈带着驼背回到了客栈,让小二打来盆水,驼背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水倒进水里,等盆里的水变成乳白色,然后用那水洗了洗脸,随着他的动作,他脸上黑黄之色渐渐消失,不一会儿那盆乳白色的水就变成了黑色。
驼背脸上的肤色也恢复了正常,是健康的小麦色。他又伸出双手在脸上揉搓了几下,露出了真是面目。
“好了。该你了。”驼背开口道,声音还是破锣一般。
王烈看得目瞪口呆,心里也有些暗暗庆幸,还好自己一上来没有下狠手,本来打算用北冥神功吸干他的内力再审问呢,还好没有真的那么办。
“范风,竟然是你,你没被人捉住啊?”王烈吐了口气,抓住驼背的手臂道。
“嗯?你认识我?”卸去了易容的驼背正是范风,此时他还是略弓着腰,背上的驼峰看着有些可笑。
“废话,我还能不认识你吗?”王烈恢复自己的嗓音道。
“你是烈少?”范风不可思议地道,这声音太熟悉了。
“是我。”王烈笑道:“怎么样,我这易容也不差吧,你也没认出我来。”他的易容没有范风那么复杂,不用特殊的药水洗,真气流动,微微改变脸上的肌肉就恢复了原来面貌,这是他最初由柳复生帮他易容后自己想出来的简单方法,当然也只有他这种内力深厚的人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真的是你!”范风惊喜地道:“烈少啊烈少,你可是把我害苦了。”范风摇摇头道,刚才痛苦的经历他可是还没有忘记呢。
“对不住啦。”王烈深深躬身行礼道:“我哪里想到是你啊,你这易容术真是了得,关键是你刚刚用的武功我也没见过,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算了。”范风苦笑着摆摆手,道:“我正发愁怎么才能联系上你呢,你怎么现在出现在这里了?”
“人家的挑战书都贴满天下了,我能不来吗?”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