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既然发现“疑点”,那当然要有所行动,小事也要当大事来抓,阎正岳不敢怠慢,当即跟着蒋省、韩扬二人去跑了一趟,果然是宅中无人、呼之不应。
正如蒋省、韩扬二人鄙夷的那样,阎正岳也不通阵法,在王丽华的宅院外面装模做样沉吟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只能回来地再向上面报告——不过如此一来,这处“疑点”就成了他阎正岳“亲自”带人发现的,不动声色之下,他倒占了“首功”。
蒋省、韩扬当然清楚自家这位“蟋腿”的为人,二人心中有鬼,只求尽快摘脱自己,对于阎正岳这样摘桃子的行为,也就默认了。
“蟋蟀帮”动作也很快,当天就派出道胎境“蟋干”前来主事。为着避免“私闯民宅”的罪名,还同朝雅城官方打了招呼,会同片区巡逻队一起,强行破阵入宅。
检查的结果令人大为惊讶,宅院之中除了一众仆役丫鬟的尸体之外,再无其他人;身为主人的王丽华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平地蒸发了。
检查尸体之后,众人判断出这些仆役丫鬟死亡时间不长,也就是在昨夜。被杀得干净利索、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痕迹;再查昨夜街区风平浪静、未见任何异常;更关键的是王丽华宅院之中阵法完好、有条不紊,屋内物品也分毫不乱。
所以,这一起凶杀案很快就被断定为“熟人作案”,甚至不排除是王丽华自己做的,只是这作案动机却无人能想得明白——若是外人做的,那么王丽华去了哪里?宅院中财物俱在,如此作案又所图何来?若是王丽华自己做的,她又发了什么失心疯?杀了自己一众仆役、还扔下自己的宅院一走了之?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去想它——如今朝雅城里外来人口爆棚,哪一天不发生十起、八起命案?也不多这一件。倒是对“蟋蟀帮”来说,王丽华生死不明,她这宅院倒是成了“无主”之物,恰好又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在房源紧张、房价飙升的今日,当真犹如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一般,令“蟋蟀帮”高层喜出望外。
随后自然是一番上下打点,很快“蟋蟀帮”就办理完毕了“失踪人员登记”和“无主房屋过户”的相关手续,把这处宅院划归了自家财产,也是意外收获。
帮会有此收获,相关有功人员自然免不了得到一些嘉奖。阎正岳办事认真、恪尽职守,手下“蟋足”也是精明强干,奖励道器二件、聚气丹若干,并评了一个“办事卓异”考语,只等日后道行晋级,随时可以提拔。
得到嘉奖的阎正岳自然大为开心,招来蒋省、韩扬二人很是勉励了几句,又格外慷慨,每人奖励五颗灵气丹,以资鼓励。
拿着这五颗灵气丹的“奖励”,蒋省、韩扬二人相视苦笑,心里越发鄙夷这“阎削皮”的为人,也越发念着盛冲阳的好处,这且不提了。
处理完王丽华宅院那一头的事之后,盛冲阳也就消停了不到半个月的功夫。
随着有迹象表明“荒古战场”的能量风暴确实在逐步减弱中,二、三个月内开幕基本可以预期,朝雅城中的人口越发膨胀起来。这是朝雅城五十年一遇的“荒古大机遇”,当然没有把人往外撵的道理,各行各业、包括旅馆和房屋租赁,都是坐地起价、闷头发财。
露宿街头不是不可以,甚至城外也挤满了人,反正修道者中大神通的不少,自开洞府也不算什么难事。可是这样一来,人身安全可就全无保障,朝雅城内外,每日发生的命案迅速上升,朝雅城官方也管不过来;唯有入住旅馆和租赁房屋的,可以受到当地势力的一点庇护,安全还算有保障。
“蟋蟀帮”的旅馆此刻也都爆满。其它几处住宅,包括新得自王丽华的宅院,全部都租出去了,而且往往都是十几人、二三十人一起合租。一是为了省钱,二是如今房子紧张,与人方便、也是于己方便。
如此一来,盛冲阳等区区三人便独占了一个院落的行为,就显得尤其碍眼了。随着人员的不断涌入,这几天屡屡有人找上门来,希望出钱合租,请盛冲阳给腾点地方;或是干脆钱也不肯出、死乞白赖地直接就要盛冲阳“收留”。
盛冲阳不胜其烦,怒气冲冲前去找了阎正岳,质问道:“阎道友,我租了贵帮的房子,而且是一次性把三个月的房租都付清了,贵帮怎么着也该保障我一个安宁、清静的环境吧?你们就看着我被人骚扰,就不能派些人手,帮助维持一下次序,免得贵客被打扰吗?”
阎正岳仿佛早有所料,笑容可掬地道:“盛道友稍安勿躁!如今的朝雅城,哪里还有所谓安宁、清静的环境?鄙帮人手也无富余,这几日巡查街道、维护治安,都派出去了,实在是有心无力。还请道友见谅!”
盛冲阳不满道:“如此说来,贵帮就是只管收钱、不管善后,一切任我等自生自灭?”
“哪里、哪里,顾客就是神仙,我们当然要管!”阎正岳道,“鄙帮派不出人手,但并不是说就没有办法了——道友你且看!”
说着,阎正岳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物品,捧在手心里递给盛冲阳看,却是一个花生大小的蟋蟀,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打制而成的,倒也栩栩如生。
阎正岳念动咒语,笑眯眯地把那蟋蟀往地上一丢,霎时间那蟋蟀就变得足有小牛犊般大小,摇须摆尾。六条腿刚健有力,四只翅膀锋锐如刃,一对大颚犹如巨钳,发出阵阵摩擦之声,倒把盛冲阳吓了一跳。
阎正岳这才指着那巨大的蟋蟀,背书也似地说道:“道友请看,这便是我‘蟋蟀帮’的招牌宝物——蟋蟀机关兽!此兽坚硬如铁、刀枪不入,弹跳腾挪、来去如风,程序设定、指挥由心,实乃看家护院、攻敌自卫、替身探险的必备佳品!”
“我这一只是道基级别的,鄙帮还有道胎、甚至道婴级别的蟋蟀机关兽!道友租也可、买也可,拿回去就是永不疲倦的看家护院打手,只要有这么三五个蟋蟀机关兽为道友把门,料来那些魑魅魍魉不能近前!”
盛冲阳哭笑不得,暗道这“蟋蟀帮”果然是名副其实,一个机关兽也要做成蟋蟀模样;而且看阎正岳这样子,这哪里是帮会?分明是一个十足的商人!早己知道自己会不满意找上门来,早早地准备了“方案”在这里,只等着从自己口袋里掏钱了!
这个“蟋蟀帮”,他们倒真是把五十年一遇的“荒古大机遇”利用到了极致!
不过,这个蟋蟀机关兽看上去倒也很有用,正如阎正岳说的,永不疲倦、指挥由心,必要的时候当个替身探险都是极好的。盛冲阳当下也不以为忤,便道:“如此甚好,那就要道胎级别的吧,买上四个!”
阎正岳笑容一僵,略带尴尬地道:“抱歉,道胎级别以上的只租不卖;道友想买,只能是道基级别的!”
“我呸!”盛冲阳大怒道,“阎道友,你可是要消遣我?道基级别的我买来何用?”
那阎正岳只是陪笑,盛冲阳骂过一阵也无法可想,最终还是租赁了四个道胎级别的蟋蟀机关兽,在自己的住宅四周每边放上一个,聊以看家;至于道基级别的蟋蟀机关兽,实在有点鸡肋,盛冲阳还是敬谢不敏了。
收了租金的“蟋蟀帮”动作照例很快,不出半个时辰,就在盛冲阳住宅四周各安置了一个蟋蟀笼子,里面放上设定好“看家”程序的蟋蟀机关兽,就万事大吉了。至于如何进行程序设定,那又是“蟋蟀帮”的机密,道胎以上级别的机关兽是不予外泄的。
安置好了以后,盛冲阳也暗自观察了一下这蟋蟀机关兽的效果。但见它们平时都是一动不动伏在笼中,犹如死物;但是只要有外人接近宅院三丈之内,那蟋蟀机关兽就会自动从笼中跃出,化身为小牛犊般大小,连飞带跳、翅削颚咬,倒也虎虎生威。
这蟋蟀机关兽别无特殊技能,也就是物理攻防。凭着自己的坚硬的身躯,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不畏任何道器攻击;一双粗壮有力的后腿,闪跳腾挪、来去如风;一双巨大的颚齿,锋利无匹,一般的道器落到它口里,轻则一个豁口、重则一咬两半。靠着这一身攻防之力和蹦跳速度,在道基境界的修道群中,这蟋蟀机关兽倒也是所向披靡。
只是盛冲阳看了看,感觉这蟋蟀机关兽号称是道胎级别的,但是毕竟是通过程序设定来战斗的,来去其实就那么几个套路,不要说真的面对上道胎境界修道,就是武道双修的他自己,只要在速度上不落下风,这蟋蟀机关兽便无奈他何。
好在这蟋蟀机关兽的程序设定的就是“看家”,只要把人驱走不能接近宅院也就罢手,并无伤人致命的设置;加上“蟋蟀帮”所在的这一片街区似乎不是高阶修道者常来的地方,对付一般的道基修道,靠这几只刀枪不入的蟋蟀机关兽也足够了。
偶尔真的有道胎以上修道来此,见到这蟋蟀机关兽也知道这是“蟋蟀帮”的标志,通常会给“蟋蟀帮”几分面子,不多纠缠、直接离开也就是了。
由此,盛冲阳白天便由着这四只蟋蟀机关兽看家护院、只驱赶而不杀伤;到了晚上,他就骑着小金潜出来,在宅院四周游走一圈,毫不客气大开杀戒。反正这段时间朝雅城里也足够乱,每天都不缺无故失踪的人群,也不差多出几个;借着四只蟋蟀机关兽打掩护,盛冲阳大可以一问三不知,也没人怀疑到他头上来。
如此几天杀戮之后,这一带果然消停了不少。
第70章、火云师徒
自从盛冲阳晋级到道基中期境界之后,小金空间再一次扩大,达到方圆一百丈,即一百六十余亩的面积,二十丈高低,空间中的天地灵气浓度再度稀薄了下来。经过盛冲阳这一番狠心杀戮,不但是收获了几十颗道基内丹,也把小金空间中的天地灵气弥补回来不少。
消停了没有几日,盛冲阳又迎来了不速之客。
看守宅院的四只蟋蟀机关兽能识别生人接近、并自动发起阻拦攻击,但是对“熟人”却不会有任何动作。已经设定的“熟人”除了盛冲阳三人之外,“蟋蟀帮”帮众成员也都自动设置在内。所以,外人只要是由“蟋蟀帮”帮众引领着过来,这蟋蟀机关兽就是纹丝不动、不会发起任何攻击。
“这不是开后门吗?说得难听一点,要是你们‘蟋蟀帮’里有人突然发狂、想取我的性命,不也是来去自如、不会遇到任何阻碍?这样的机关兽,我租来何用?”等盛冲阳明白到这蟋蟀机关兽的如此默认设定、并发出恼怒地抗议时,已经是阎正岳带着两位女修直接找上门来,堆起一脸略带尴尬的笑容,站在盛冲阳等人面前的时候了。
对于盛冲阳的抗议声,阎正岳避而不答,却给盛冲阳引见那两位女修道:“盛道友,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火云宗执事齐可佳、齐前辈,还有齐前辈的徒弟丁若兮、丁道友!”
盛冲阳抬眼向那两位女修望去,但见当先一个乃是道胎中期境界,一幅风云淡定的道姑打扮,想必就是齐可佳了。由于修为到了道胎以上境界已经可以重塑身形、隐藏自己的真实年纪,所以她看着不过三十来岁的模样,其实正不知多大岁数了。
在齐可佳身边,还跟着一个双十出头的少女,道基初期修为,生得虽然不是闭月羞花,倒也清新秀丽,正好奇地打量着盛冲阳和他身边的李茹媚、秦茹嫣二女,眼中闪过惊讶的神色,这大约就是丁若兮了。
齐可佳也一样在打量盛冲阳三人。来之前她就听阎正岳介绍过,盛冲阳身世神秘、来头不小,如今一见,就觉得果不其然。
二十多岁的年纪,已经修炼到道基中期境界,这份底蕴就不是一般散修或者普通宗门子弟能拥有的。再加上,见到自己一个高出他整整一个境界的道胎前辈,不要说盛冲阳面色如常、神态从容,就是他身边的两个只有道识八阶的女伴,也丝毫没有显出异色,根本没有一般低级修道那样肃然起敬、或是卑颜讨好的意思。
这只能说明,道胎修道在他们的眼里实在很平常,并没有特别加以尊重的必要。看来,阎正岳说得对,这个盛冲阳果然是颇有来头,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后辈。
齐可佳当然不知道,盛冲阳这根本就是击杀过道胎修道、而且还不止一个,当然有了很强的免疫力;李茹媚、秦茹嫣二女受他影响,也不觉得道胎前辈有多么了不起,才如此浑不在意。
见盛冲阳用询问的目光看过来,齐可佳也不敢怠慢,原本她师徒二人这次上门就是有求于人,何况面前的盛冲阳来历颇为神秘。齐可佳也不摆道胎前辈的架子,先招呼一声,道:“齐可佳见过盛道友!在下此番前来朝雅城中公干,不意城中人员爆满,已经无处下榻,因见道友这里尚有几分余地,不知能否冒昧打扰,请道友均给我师徒二人一间厢房?在下感激不尽!”
“对、对!”阎正岳也帮腔道,“若非万不得已,我等也决不会打扰盛道友清修!火云宗一行二十余人,其余都是男修,朝雅城中挤一挤也就安置了;唯独齐前辈师徒,实在是不大方便,也只有道友这里还能腾些地方——当然,不会让盛道友白做,敝帮可以减免道友部分租赁费用……”
“谁家缺了那一点费用!”盛冲阳很恼火地打断了阎正岳的话,脸色也有点难看起来。
毕竟,他身上秘密太多,每日炼丹、习武都需要在小金空间中进行,虽然行事谨慎一些,也不虞会被别人发觉,但终究还是避免人多耳杂的好。
这齐可佳既然是火云宗的道胎执事,此番又是“二十余人”前来朝雅城“公干”,不言而喻这是来追捕叛徒尹光远的。这师徒二人在此住将下来,日后少不得要和宗门其他人员联络、往来,到时候这里可就有热闹瞧了。
更何况,齐可佳身为道胎中期前辈,谁知道她会不会有什么手段,能窥视自己的秘密?
盛冲阳这厢沉吟不语,齐可佳倒还没说什么,她那徒弟丁若兮却忍不住先嚷嚷开了:“我说盛道友,你也太小家子气了吧?男子汉大丈夫,你难道就不懂得女士优先的道理吗?我们又不要你让出正屋,只请你把两侧的厢房让出一间来给我们就可以,你就这么为难吗?”
盛冲阳闻言一愣,不觉朝着丁若兮看去,只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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