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旭、萧湘一听这话哈哈大笑。
无言道:“师姐,怎的成花花肠子了?我怎的花了?”
玉琳咯咯笑道:“你肠子多得看不清,不就是花花肠子了?”
无言笑嘻嘻的道:“师姐你不是最爱赏花了?我这花肠便是为师姐所生,师姐若要‘赏花’,尽管与我说,我为师姐‘掏心掏肠’。”
玉琳呸地轻促一声,道:“谁要你那花花肠子。”
无言笑道:“师姐要怕也没了,我喝酒无数,想来这肠怕是都快断完了,既然掏肠不得,那便掏……”说罢手掌往胸口一拍,向玉琳眨了眨眼。
玉琳一见他这般动作,便知其意,分明便是说‘掏心与你’,心下欢喜,但却羞得耳根子通红,低头不答。
两人在白旭萧湘身后,因此白旭萧湘自也不知道。无言望向玉琳,见她脸色通红,害羞之下,更显娇嫩欲滴,当真有一种想冲过去抱住她的冲动。
、但大街之上,人来人往大庭广众之下,他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而且他虽与玉琳说说笑笑,但两人之间从来相敬如宾,无言对玉琳更是敬若天神,岂会做这般亵读她的事,当即闭目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
忽听得前方路口旁传来一阵锣鼓敲击之声,紧接着一个宏亮的声音喊道:“众位会喝酒的好汉快来看看!本人所造的神酒‘一杯醉’”
无言一闻这话,猛地睁开眼睛,寻着那声音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脸色黑黝的汉子左手拿铜锣,右手拿鼓锤,正边敲边喊。
汉子身侧却是摆着一张大木桌,木桌之上摆着三缸酒,二大一小,酒缸之下放着十几个小酒杯。木桌旁则插着一根大旗,大旗之上挂着一块大红布,布上书道:神酒一杯醉,饮一杯便醉,交一两银子便可来饮一杯,若能不醉本人赔五两银子,另加付一杯翠濡美酒。
无言大感惊奇,奇的便是这所谓的一杯醉,世间怎么可能有这等饮一杯便让人醉的酒,除非是喝酒之人酒量太差。若是无言饮酒,莫说一杯,便是千杯也不醉。但这布上竟然这般写了,显然这汉子定是十分有信心的,总不可能这汉子嫌自已钱太多拿银子来倒贴与人吧?
惊的却是这后头所写的翠濡酒,唐太宗曾赋诗赞曰:录胜兰生,翠涛过玉菱,干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龙城绿》有言:录,翠濡。这录所指便是这翠濡酒,而这兰生所指便是另一种名兰生的美酒,兰生酒又名百味旨酒;而玉菱酒则是隋炀帝时期的一种酒。只是这翠濡酒却是早已失传了。
无言寻思:“这翠濡酒所酿造之法早便失传,怎的这汉子竟还有?这可奇了,想来多半是假的。”但转念又想:“世人说这翠濡酒早已失传,但这天下之大,我又知多少?不可尽听世人言,说不定这翠濡酒未曾失传,这汉子有翠濡酒的酿造之法从而酿造出这翠濡酒也未可知。”一思及此处,不禁怦然心动,想想这等失传美酒,若是有机会尝上一尝,那可是大有口福了!心道:“机于眼前,我岂可错失,不管这汉子是真是假我都需上前去试得一试,若是假的大不了赔一两银子。反之若我直接离去,而那翠濡酒却是真的,那我岂不是与美酒失之交臂。”这一思定,当即勒马止行,说道:“师叔,你们且先去赵庄,我随后便到。”
白旭跟萧湘一听此话,双双勒马,回过头来。萧湘自不知无言这是何意,怎的突然这般说?白旭却是望了望那汉子,已知其意,脸现不悦之色,心道:“赵家庄事情紧急,这等紧要关头,这小子怎的还在想这酒的事!太不懂事。”
玉琳自也知无言心思,见白旭脸色不悦,忙抢着道:“师叔,无言师弟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要办,你便让他去吧!反正他那点三脚猫功夫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三个先赶去赵家庄,无言师弟办完事自会前来。”
玉琳自也知无言心思,她知于酒一事,无言倔得紧,他既然有意要去也不必拦他了,干脆替他解围。萧湘在此处玉琳自然不能说出无言的意图,找了个借口替他掩了过去,总不能说要去凑热闹喝酒了吧?想想赵家庄情势紧急,无言却在此时要去凑热闹饮酒,萧湘如何想?未免显得无言不太懂事。
其实无言也想过,他的心思却跟玉琳所说一般:“能让武功比师叔还好的赵大山也应付不来的敌人,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在此耽搁一阵晚一些去又有何防。”
白旭点了点头,沉着脸道:“你小子给我快点搞定,总是这般多事。”说罢转头对萧湘道:“萧兄,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虽说离赵家庄不远了,还是及早赶过去为妥。”
萧湘微微点头,道:“好!”转头对无言道:“赵家庄你没去过,想来多半不知在何处,不过赵家庄在这绩溪县甚是有名,你若不识路途,等下找个人问下便知。”
无言笑道:“多谢萧伯伯提醒,我办完事很快便会赶去。”
白旭道:“走吧!”当先驱马前行,萧湘、玉琳紧跟而上。
无言望着三人远去,松了一口气,喃喃道:“刚才差点惹师叔发脾气了,幸好师姐替我解围。”翻身下马,牵着那马走到那汉子处。
那汉子周围处早已围了许多人,男女老少皆有,显然一些是冲着酒去的,一些却是存着看热闹的心思。
无言凑上前去,只见那汉子抡起手中鼓锤,狠狠敲了两下,咚咚声大作。
汉子扯起嗓子,喊道:“各位乡亲父老们,小人姓胡,家中排行老二,是以人人叫我胡二。我从小于酒一道颇是喜爱,最喜品酒酿酒,潜心研究酒道数十年,于酒一道颇为精通。后来无意之中得到一本酒谱,酒谱之中所书尽是一些古酒酒方。我得此宝书,欣喜若狂,有如中魔一般不眠不休看了整整三天将酒谱看完,这一看罢才知这当中所记酒方竟有七八成是已失传的古酒方,是以我下定决心要将它们重新酿造出来。”
人群中一个瘦小汉子却是打断了他的话,叫道:“那你酿造出来没有?”
第32章 连醉两汉
又有一人道:“瞧你这话说的,人家不是写了翠濡酒,翠濡酒早便失传了,那当然是酿造出来了。”
先前那人道:“不是说得到酒谱吗?那肯定是有许多酒了,怎的才一种。”
人群中又一人道:“什么一种!分明是两种,一种是一杯醉,一种是翠濡酒,上面不是写得清清楚楚的。”
胡二见众人起哄,微微一抬手,道:“各位且先静静,莫需着急,且待胡二我说完,你们自然便知。”
一人道:“那便快说。”
胡二续道:“我虽得到许多古酒方,下定决心要重新酿出古酒,但后来一开始试酿才知道这当中却是存在着许多难处;有些酒找不到合适的环境来酿,有些则缺少配料,有些则受制酒方法所牵制。受这许多难处制约,当中许多古酒基本没办法酿造出来。但我自不肯这般罢休,我从当中挑出了三种最有可能酿造成功的古酒,经过一般潜心研究,到处收集材料,历尽艰苦,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成功酿造出了当中两种,这两种便是一杯醉跟这翠濡酒。”
旁边众人听完不禁都“哦”的一声,有的则是点点头。
人群中一个多嘴的问道:“那第三种呢?难道你没酿出来?”
胡二微微一笑,道:“这话问得好!这一杯醉跟翠濡酒那是何等难酿,这等美酒我自己饮尚嫌不足,岂甘心让旁人饮!而我之所以忍痛割爱拿出这两种酒在此处摆下这酒局,便是为了造第三种酒!我所说的这第三种酒便是酎酒!”
此话一落,人群之中几人齐声惊呼:“什么!酎酒!”
人群中不懂的人听闻这几声惊呼,均思:“不就是种酒,值得这般大惊小怪!”
胡二点点头,道:“没错!是酎酒!说到这酎酒,想来有些人不知,我便说说。《楚辞…招魂》中唱吟:“瑶浆蜜勺,实羽觞些,挫槽冻饮,酎清凉些,华酎即陈,有琼浆些。”把酎酒比拟为天上神仙享用的“琼浆蜜瑶”。汉朝历代帝王对酎酒推崇备至,并建立酎金制度。一个王朝专门为一种酒品制定一部法令酎金制;那是绝无仅有的,由此大家便可知这酎酒是何等美酒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朗声道:“《西京杂记》曰:汉制:宗庙八月饮酎,用九酝太牢,皇帝侍祠,以正月做酒,八月成,名曰酎,一曰九酝,一名醇酎。’壮士既得酎酒古酒方,敢问此中所记酿造之法可是相同?”
胡二闻言朝那人望去,只见那人是一个俊美青年,身着一身青袍,腰悬长剑,另挂一个酒葫芦。
这青年自是无言了,无言一听这汉子要酿酎酒,甚是好奇,是以想问问这酿造之法。
胡二微微一笑,道:“这酿造之法所说于我那古方所叙基本大同小异,至于详细之法在此我自不便多说,还望各位见谅!接下来咱继续说正事,莫耽搁了时间。”说罢向无言一拱手,续道:“这酎酒本来要酿造倒也酿造得出来,只是当中却有一个难处,那便是所需辅料太为贵重。本人一介江湖汉子,本来便无甚钱财,为了造这一杯醉跟翠濡酒几乎用尽钱财,又哪有钱再去买辅料造酎酒?但若要我放弃那却是万万不能,因此我只得忍痛割爱,拿出这一杯醉跟翠濡酒在此设局弄些钱财去造酎酒。只要各位交上一两银子与我便可在此饮一杯一杯醉,这一杯醉酒劲强得紧,哪位若能一杯不醉,那本人便赔五两银子,另再送一杯翠濡美酒。”
他这话声还未落,人群中一个高大的壮汉已是抢到桌前,哈哈大笑道:“让洒家来!洒家平时喝酒少说都能喝七八斤,莫说这一小杯了,就算是整缸酒洒家都喝得掉。”
胡二抱拳道:“那这位壮士请先交付一两银子。”
高大壮汉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胡二,右手一探便将桌子上一杯酒端在手中,凑到嘴边,突然又顿住,望向胡二道:“等等!你那翠濡酒是真是假还不知道,若我喝了这一杯醉后不醉去喝那翠濡酒却喝到假酒,那当如何?”
胡二笑道:“壮士尽管放心,我既敢当众在此摆此酒局,那当然是货真价实,翠濡酒我敢担保绝对是真的,若是假的你尽管砸了我这酒局,收回银子。”
那汉子道:“这可是你说的!虽说那翠濡酒已失传,我从未尝过不知真假,但我所喝过的酒却也不少,好酒劣酒我自分得出,若是你拿其他酒充数被我发现。”说至此处,举起拳头睁大双眼道:“那便别怪洒家这双拳头不长眼!”
胡二只是微微一笑,道:“壮士尽管放心!不过这一杯醉自我酿造出来之后,凡饮过之人多是一杯便醉,就怕壮士你过不了这一杯醉的关!”
汉子哈哈大笑道:“那你便看着,当真笑话,洒家若喝醉了从此再不饮酒。”显然这汉子对自已的酒量甚是有信心,不过这也难怪,一杯酒如何能使人醉,莫说是他这等常饮酒的汉子,就是一个不会喝酒的人来喝却也未必会醉。
汉子一饮而尽,倒翻酒杯与胡二看,再将那杯放回桌上,哈哈笑道:“狗屁一杯醉,洒家已经喝光了,怎的不醉,你……”突然间只觉一股莫名的劲头冲涌上脑门,登时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抬起手指向那胡二。
他此时哪里瞧得清胡二在哪,只是见到个人影便认作是胡二,随意乱指,所指的方向却是人群,断断续续道:“好多……人影……怎么……怎……么……”,话未说罢,砰地一声便摔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口中兀自喃喃道:“我……没……醉……我……”突然间口鼻间呼呼声大作,竟是睡了过去。
胡二笑道:“哈哈!果然醉了,众位这下知道我没骗你们吧!这一杯‘一杯醉’便可让人醉半个时辰,这位汉子怕得半个时辰之后方能醒来了,接下来哪位好汉敢来试的便尽管来。”
猛听得人群中一声大喝:“老子来喝!老子便不信了!”人群耸动下只见一个胖汉跨步而出,望向倒在地上的壮汉,笑道:“他娘的!真没出息,就那么一杯酒便醉了,长得这般粗壮,竟比个娘们还不如。”
人群中登时有人起哄道:“你可别笑他,等下怕你也一杯便醉,那可好笑了。”
又一人道:“他刚才说醉了从此不再饮酒,你若醉了又当如何?”
胖汉指着地上那汉子,冷笑道:“老子才不会醉,若跟这娘们一样,老子宁愿一头撞死,省得丢人现眼。”说罢还伸脚踢了一下那汉子,这才扔给胡二一锭银子,端起桌上一杯酒一饮而尽,饮罢却是眉头大皱,道:“他娘的,这一杯醉算不上美酒,也没多好喝!一两银子太也不值。”顺手便将手中酒杯往后一抛,那酒杯落于石板之上,砰地一声登时碎作四五块。
胡二笑道:“这一杯醉稀奇之处却不在它的酒味,而是它的酒劲。一杯醉的酒劲属于后劲,饮之虽无甚味,但后头劲力一上涌那便立即使人醉。”
胖子哈哈大笑道:“狗屁酒劲,你看老子怎的不醉,给老子倒翠……濡酒。”突然身子一晃,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探出双手扶住桌子,喃喃道:“怎么回……事,老子头……好晕。”撑直身子却是望向人群,嘴上道:“胡二!老子……不会……醉。”边说边朝人群摇晃行了过去,才行得几步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却是刚好摔到那破碎的酒杯处,额头撞在当中一块碎片上,登时被割破,鲜血直涌了出来。不过胖子却是呼呼大睡,根本不觉疼痛。
人群中两个汉子却是抢将出来,奔到胖子身边,一人道:“老二流血了,快快拿止血药来。”
另一人急道:“我哪有带止血药,快扶他去附近看看。”
二人扶起胖子径自离去,众人此时则是议论不绝,啧啧称奇。先前大多数人都是存着怀疑的心思,此时见两个汉子先后醉倒,却是基本信了七七八八了,如此一来一时之间倒是无人上前了。
本来一两银子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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