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山正想听听落叶青酒的酒忌是什么,却不料无言的话被打断了,望向那婢女,眉头一皱,道:“怎么?我不是吩咐了,有贵客在此切莫来打扰,你过来做甚。”
那婢女走到赵大山附近,行了一礼,道:“老爷,有贵客在此小婢怎敢打扰,只是有件十分要紧的事。”
赵大山心想:“看来确是有十分要紧的事,不然给她十个胆也不敢来扰我,莫不是那人来了!”忙道:“什么事快些说!”
那婢女却是凑到赵大山身旁,道:“这事只能让老爷一人知道,有外人在此,老爷借一步说话。”
赵大山脸色一沉,喝道:“没规没矩!这里这些贵客都是老爷的生死之交,什么外人,有什么事但说无防。”
那婢女脸色一红,低头道:“老爷,小婢不敢!但这事只能对老爷说。”
赵大山却想:“原本我借一步去也无防,但这婢女却是不会说话,将萧贤弟他们说成了外人,我这一去,岂不是说我把他们当成外人了,叫他们如何想。”便怒道:“给我说!”
白旭却知赵大山的意思,便道:“赵兄无需生气,我等虽生死之交,深信彼此,但各有各之隐私,无需在乎这些。”
无言笑道:“只是赵伯伯可别离开太久,不然的话这酒可让我喝光了。”
赵大山笑道:“那我就先离开下,贤侄可得嘴下留情,留些给我。”他这话自是玩笑话,他赵家庄的酒大把,这两缸酒让无言喝光了便再拿,还用担心没酒喝。
萧湘道:“说个事又用得了多久,难不成这婢女是给你讲故事,说上一两个时辰。”
赵大山笑道:“听故事我倒不如在此喝酒,容我告辞下。”起身便离开桌旁,跟那婢女行到远处。
无言只见那婢女低着头,嘴唇动个不停,显然是在对赵大山说些什么,过得片刻,跟在赵大山身后行到桌前来。
赵大山望着无言,脸带笑意,说道:“想不到与无言贤侄竟是相识。”
无言一听这话,心中疑惑,问道:“赵伯伯这话是何意,谁与我相识?”
赵大山笑道:“有个人与你相识,说要请你过去叙叙旧,贤侄可莫推却。”
无言心想:“这赵家庄之中何人与我相识,这倒怪了,我可不认识姓赵的。”道:“赵伯伯,这人是谁?”
赵大山却道:“你等下去见了不就知了,无需多问。”
无言见他有意卖关子,但既是在这赵家庄中的人,赵大山又叫自己去见,那定然没什么危险,也无需多虑,心中更是好奇,这般神神秘秘,到底是何人?
不过他尚想再喝些落叶青酒,便道:“此人在何处,赵伯伯何不叫他一起到此处来饮酒叙旧。”
赵大山道:“那人说要单独见贤侄,贤侄便移动身驾,过去与之会会。”
无言心想:“这般神秘,我倒要看看你是何人!”道:“也好!我便去见见。”
赵大山道:“便由这婢女带你去。”
那婢女弯身行礼,道:“无言公子,请跟我来。”便在前头带路。
无言点点头,道:“那小侄便先离开下。”跟在婢女身后,脑中却在苦苦寻思究竟这人是谁?自己在这绩溪县可没什么熟人。
小婢带着无言走过几个院子,左折右绕,来到一处缠满绿藤的拱形门前,拱形门上刻着燕园两个字,这两个字刻得龙飞凤舞,甚是精雅。拱形门前左右两旁站着两个女子,这两个女子着紧衣窄袖,手持长剑,神情严肃。
那婢女带着无言刚走到门前,正欲进去,门前这两个女子手中长剑一举,一左一右两把剑交叉架到门当中,当中一个说道:“等等!进来便要守这里的规矩。”
那婢女转身望向无言,说道:“公子!这燕园有个规矩,不能带东西进去,请公子爷你先卸下你的长剑还有你腰间的酒葫芦。”
无言眉头一皱,这金风剑跟酒葫芦可是他极心爱的东西,极少离过身,特别是这酒葫芦,便道:“怎么?既然请我进去,还要弄这些个什么破规矩。”
婢女道:“公子爷莫气,这是我们主子定下的规矩,一直如此,就连我们庄主进来都要尊守,并没有看不起公子之意。”
无言却道:“那也无防,你们的规矩既然不能变,那我便不进便是了,不进又何需守这规矩。”转身便要走。
那婢女上前几步,抢在无言身前,道:“公子爷莫怒,我家主人跟公子爷可是有莫大干系,公子爷千万要见。其实公子爷你带这两样东西也无用,我家主人又不会害公子,公子爷这剑自然用不着。
至于酒,我们家主子早就备好了上等好酒,就等公子爷进去了,而且公子爷的剑跟酒葫芦只是暂时保管在这,等公子爷出然会还给公子爷。”
无言心想:“这赵伯伯既叫我来此,定然不会置我于危险之中,这主人自是不会害我,这剑倒确是无需用到,这婢女说这人跟我有莫大干系,到底是谁,我还真要看看,暂先寄在这也无防。”这一思定,便将腰间金风剑跟酒葫芦解了下来,交给婢女。
婢女伸手恭敬接过,却将它们交给了门口其中一个女子。
无言说道:“你可要好生看好,若是这两样东西有个差池,我可跟你没完。”
那女子哼了一声,不理不睬,那婢女笑着道:“公子爷无需担心,她定会好生看管,若是有个差池,就算公子爷大发慈悲放过了她,我家主子也不饶她。”
无言一脸无奈,耸了耸肩,道:“走吧!带我去见见你那神秘主人。”
婢女忙应了声是,带着无言走进园林之中。一进入园中,迎面便扑来一股清新气息,再行了一阵,只见得园中绿树葱茏,箬竹被覆,假石嶙峋,走廊蜿蜒如带,景色雅致,令人赏心悦目。
婢女引着无言穿过一条弯沿的走廊,来到一个八角亭前一片小空地上,这八角亭前站着两名身着红衣劲装,腰悬长剑的女子,神情跟园门处那两个女子一般,十分严肃。
婢女停了下来,道:“公子爷,你便在这稍等下,有人会来这里接你进去,小婢我便先行告退了。”
无言道:“你引我进去不就行了,何必这般麻烦。”
婢女却道:“小婢身份卑微,此处却是进不得的。”自行退了下去。
无言心想:“听她这话,似乎此处下人等级分明,规矩森严,连进个地方还分三六九等,这些个富贵人家,当真是无聊得紧,设那么多规规矩矩的,岂不烦死人。”
无言向来对人皆一视同仁,对这些轻重贵贱之别甚是反感,见那小婢离开,便望向那两名红衣女子,问道:“姑娘,你们家主人何时来接我,要等个多久,总不能让我在这儿干晾着。”哪知那两个女子却是毫不理睬他,连望都不望一眼。
无言又道:“倒是说说话两位姑娘。”
那两名女子依旧毫不理睬他。
无言心生闷气,心想:“这些个女子真是无趣得紧了,看来这主人管教得甚严,好端端的两个女子倒教成了两个哑巴了。也罢,我便稍等下。”于是四处观望,只见得这亭子上挂着一道牌匾,上书步需亭三个字,望向这亭子四周,却是一池绿水,在微风轻拂之下波光粼粼,池旁树木花草映入池中,倒影万千,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而在自己正对面还有一条曲折的行廊连接着步需亭。
无言望着对面那条廊道,心想:“看来等下定要带我去廊道的那一边了。”如此一想,心中好奇,便向远处遥望,却只见得廊道尽头处是一片片栽满花草绿木的假山,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无言见迟迟无人来接自已,索性将身子靠在一处空地的栏杆之上,欣赏着周围风光。
第114章 身份
常言人生漫漫,人的一生说起来很长。
然而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人的一生说起来也很短。
人生它本如此,时间它恒久不变,其实人生本没有长短,时间它本没有快慢,只是因为人有心态情感,从而影响了感觉。
无言此时的心情很闷。对!真的是很郁闷,所以他现在的时间过得实在是很慢,虽然只过去了一盏茶时分,但无言却感觉过了有大半天。
说起来这到底算个什么事,明明请无言过来,却把他晾在了这步需亭上,让他一个人在这干站着等,之前还说什么叙旧。既说是叙旧,那么定是旧相识了,哪有这般对待旧相识的。莫说是旧相识,即使不是旧相识,也没有这般的待客之道。
无言突然身子一挺,伸了个懒腰,望向那两个红衣女子,说道:“两位姑娘,我可是给足了你们主子面子了,等了这般久,可你主子倒好,说要派人过来接我,却把我晾在这亭子处干等了这么久,要不你们引我过去见见你们主子?”
那两个红衣女子依旧一脸漠然,毫不理会他。
无言心下颇气,道:“好!你们既不理会我,你们主子也不派人来接我,那我便走了,在这干等着也没什么意思。”说罢便向廊道口行去。
那两个红衣女子互相对望了一眼,忽的腾身跃起,一左一右便落到了廊道口,这两个红衣女子跃起时身形轻快,动作流畅,轻功竟是颇为不错。
无言倒没料到这两个红衣女子武功竟如此不错,心下微讶,见她们站在廊道口,不知何意,便道:“你们这是做甚。”也不理她们,径自朝廊道口行去。
那两个红衣女子齐唰唰拔出腰间长剑,一左一右交叉架在了廊道口,这意思显然是不允许无言离开了。
无言见她们这般阵仗,本来心就生闷气,这下更是恼了,心道:“好啊!让我干等也就罢了,现下竟然还不让我走了,既不让我走我还偏要走了,看你们能奈我何。”便道:“这阵仗是不让我走了是不是,哼!我偏要走,你们倒是拦拦看。”
正要去拔腰间金风剑,忽的想起那金风剑已被扣在园外,暗呼一声:“糟糕。”不过倒也无惧这两个女子,心道:“两个看守武功能好到哪去,没了金风剑,便抢一把过来。”于是向前连跨两步,变掌为爪,便要去捉左首那红衣女子手中的长剑。
那红衣女子反应却是不慢,手中长剑一晃,削向他左腕。无言手势一转,一掌拍向她肩头,那女子武功却颇为不错,肩头一斜便即避了开去。
正要再行出招,只觉左侧一道剑光袭来,甚为快捷,忙退一步避了开去,方才退一步,两道剑光一道急削他面门,一道急削他双腿,欲要出招已是不能,不得已只得再退了一步,不料那两道剑光竟是急追不舍,连连将他逼退了有五六步,直把无言逼得退到了亭前,那两道剑光这才在一晃之下消失。
那两名红衣女子面无表情,将手中长剑唰地一声插回了剑鞘,重新跃回了廊道,身子笔挺站直,冷冷望着无言。
无言心中只是暗暗叫苦,倒没想到这两名红衣女子武功竟是不懒,不过自己武功虽说是差,但若他有金风剑在手,以剑法来对付这两名红衣女子,应该不在话下。
可偏偏他的金风剑却被扣在了园外,要取回剑也得过了这廊道,而无言的武功全在这剑法一道,拳脚一类的功夫却是差得糊涂,现下手中没了剑,就如同被人废掉了武功一般,却连两名红衣女子也奈何不得了。
无言心想:“不管这主人是谁,既在这赵庄之中,应该不会伤害我,既是如此,我便大胆走过去,谅她们也不敢伤我。”便道:“好!两位姑娘武功倒是不错,我斗不过你们,既是如此,我干脆也不跟你们斗了。不过,这走我一定是要走的,在这对着你们两个跟哑巴一样的姑娘,实在是闷死我,我还不如死了好,你们要杀便杀。”说罢望也不望两人,径自朝廊道口走去。
两名红衣女子又拔出了长剑,在无言将要行到廊道口时齐齐抬剑,架到了无言脖颈上,其中一个女子终于开口了,只听她一声冷喝:“站住!再走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无言低头望了望脖颈处的两把长剑,道:“两位姑娘莫留情,我自已都不想活了,你们便痛痛快快把我杀了最好。”脖颈向前一伸,便要去靠那两把长剑剑锋。两名红衣女子手腕皆是一缩,往后缩了三寸。
无言心道:“果然是不敢伤我,好!此时不抢剑更待何时。”
正要伸手夺剑,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个女子声懒洋洋说道:“哎哟!真是想不开呀。”话声之中似乎有讥讽之意。
无言登即转过身朝亭中望去,却见那步需亭中已多出了五个女子,其中四个女子跟拦无言的女子一般身着红色紧衣,腰悬长剑,另一个女子却着青衣,并无带武器。
无言向那青衣女子仔细一瞧,吃了一惊,认得这青衣女子分明便是之前在胡八卖酒那儿,跟他纠缠不清的红衣女子的婢女。
那青儿笑吟吟的望着无言,说道:“这位公子爷真是想不开,怎么要寻死啊!”向无言身后两个红衣女子一指,吩咐道:“你们两个听好了,若他要自杀你们便让他自杀,反正是他自杀的便不关你们事,小姐也不会怪你们。”又笑吟吟对无言道:“公子爷,这下我可满足你了,你要自杀便请便,不过要走的话可就不行了。”
无言心道:“这婢女怎么会在赵家庄中出现,看来那红衣女子跟赵伯伯有些关系,莫非是赵伯伯的女儿?不过赵伯伯家的情况我倒是不清楚,既然这婢女在赵家庄出现,那红衣女子肯定与赵伯伯关系非浅,非亲即故。”笑道:“怎么?你这么想我死,我倒是不能如你愿了。”
青儿道:“不寻死便好,我家小姐还要见见你呢。”
无言笑道:“我还道是谁,不过你既说你家小姐,看来你家小姐是赵庄主的女儿了。”
青儿道:“废话!这还用问。我既站在这赵庄中说我家小姐,那自是了。”
无言道:“原来你那蛮横无理的主子竟是赵庄主的女儿,这天下之大,果是无奇不有。”
青儿道:“你什么意思,胡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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