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的感到奇耻大辱,但父母血仇,较这又何至百数十倍。
蓦然门上人影一闪,身旁已蹲着雪梅丫头,热泪满眶,莹莹欲泣,小龙一笑道:“姐姐,
你哭什么?我没有受伤呀?”
“什么?你没受伤?怎的不爬起来?”雪梅是躲在院墙外,一直注视他们兄弟俩,一见他
俩笑嘻嘻地出去,立刻闪身进来,突然间发现小龙躺在地下,这一惊非同小可,待一见小龙
那嘻皮笑脸的样子,宽心大放。
小龙一式“鲤鱼打挺”,腰腿攒劲,一蹦蹦起老高,安稳稳的站在地下,道:“姐姐,
我这没受伤不是?”
雪梅丫头高兴之余,却发娇嗔:“你坏呀!欺侮婢女,当然罗!一个下贱婢女哪放在你们
相公的心上。”
小龙一听,暗叫“糟”!急急说道:“姐姐,我不是这意思,姐姐好心的关怀,感激还
来不及呢?那还有瞧不起的,方才我身体虽没受伤,我的心却受了很重的打击所以我气愤的
不愿马上爬起,我要躺着静静地想一想,没想你这时会来,你又怎么能怪我呢?……”
雪梅只不过是撒撒娇而已,听这么一说,马上抢着道:“好啦!好啦!别说了,这身衣服
也该换换,我给拿后面洗去。”
待雪梅取了衣服走后,小龙就一直在思索着,镖局已不能再住了,他可受不了这等无理
的侮辱,但又怕因此得罪待自己如亲手足的李大哥,终于他又想到还有三天,受气也只有三
天,李大哥也回来了。
当夜,小龙躺在床,久久未能合眼,忽然想起数夜没习功了,遂爬起换过夜行衣,窜身
上房。
刚立稳身子,远远一条黑影,窜房越屋而来,小龙看天色月沉星稀,昏黯黯的,已近三
更时分。
打量纵来黑影,肩头仿佛抗了一大包东西,以为宵小盗窃之流,暗忖:我瞧瞧他做什么
的……
随将身子一伏,待黑影过去了,才纵身暗中坠去。
经上次飞燕姑娘一说,小龙可就乖巧多了,学着飞燕把脸也蒙住了,只留下两个小眼珠,
骨碌骨碌的闪动,身子也躲躲藏藏的,追两步停一停,总是找容易隐避的地方落足。
小龙这夜半飞行,昆明城里,他早巳熟透,见前行人影,竟然落身在府衙后院里,心中
不禁暗叫:“官府中人,难不成也往外做案吗?”
眺望四下静寂如死,放胆跟着跳下院子,房内灯光已亮,且传出轻微人声,小龙听不清,
一闪身粘墙而立。
“大哥,这娘们看样子,骚劲定然十足。今夜我俩先乐上一乐,明夜再送给大和尚……
这娘们我就不相信他还是原封货……”
小龙话一入耳,已然料到几分光,再用指甲往纸窗上,悄悄地扎了个洞,凑眼望里偷窥。
果如其然,卧塌上用被包着一个少妇,此刻被子已然散开,少妇长得十分标致,肉色更
是欺霜赛雪,一块红胸抹,一个绣花肚兜,身上再没一丝布料,那玲珑的裸体,耸峰圆臀。
直能使人心醉神迷,把持不住。
小龙一见,胸头火发,瞟目一看,好家伙,正是自己的活冤家,死对头,金门三煞兄弟
俩,不禁俊目喷火,五内全烟,一声长笑,人已退出三丈,高叫道:“狗奴才,鹰孙子,做
得好事,还不出来领死?”
房中灯火立熄,窗门“克嚓”震碎,飞出一条黑影,黑影落地,又是“克嚓”连声,小
龙注目—看,原来是一张木椅,包着一件黑衫。
再一回首,不知何时身前丈来远,已站立着金门双煞(三煞已死其一,故称双煞)老大欧
阳其—见来人,敢情是个乳臭未除的小毛孩,不禁眉头微蹙,认为方才做得太已过火,如临
大敌般的对付这么个雏儿,—旦传扬开去,往后就别想再道字号了。
可是那龙吟般的长笑,却显得内力雄浑异常,竟然不敢相信出自面前这半大的小孩,以
为另有高手隐伏在侧,遂眺目四下打量。
“看什么?小爷就是一人,可没请帮手,用不着这般害怕法。”小龙说话,轻松至极,
根本就象没把他两人放在眼里。
忽然一声“哇哇”怪叫,掌风逼体生寒,迎面袭来。
小龙本对这金门双煞,(炫)畏(书)惧(网)万分,今夜只为一时气愤,将自身安危抛却不顾,可是他也
不想想,你就是舍却性命,能否将该女子救出?还成问题。
如今势成骑虎,不斗斗也不行,见掌已递满,湛湛击在右肩,小龙身子徒然一旋,象陀
螺般,快速的打了个转,回手猛切对方手腕。
这欺身动手的是老二方武雄,今夜这筋斗实在栽得太大了,是以一上手,就想把小龙收
拾下,因为他知道方才的一声长笑,已然惊动了衙门中守夜的人,待别人赶到时,自己兄弟
俩的脸面就没处放了。
不想,这一掌明明已击在对方身上,忽见人影一旋,大惊撤掌,已至不及,指尖被掌风
划过,辣辣生痛,不禁更为惊骇。这蒙面小子,哪来这等绝活。
…………………………………………………………………
第 八 章
降龙绝技 方武雄伤重命危
天下奇功 黄小龙险赴黄泉
方武雄大惊撤掌,以至不及,指尖被掌风划过,辣辣生痛,不禁更为惊骇,这蒙面小子,
哪来这等活。
小龙猛然间,已自意会出,敌人这一出手,并不如想象中的厉害,但深埋自己心中,根
深蒂固的认为,对方武艺深不可测,谁知他是否另有什么奥妙变化?遂大喝一声双掌齐出,
竟是长耳哥哥的三招“降龙手”,以攻为守。
不想这“降龙手”三招中“铜鼓齐鸣”一式,力道绝大,刚猛至极,方武雄掌方接实,
“嘭”的一声,硬被震飞出一丈五六,倒在地下,再也爬不起来。
此刻,突然间灯火齐明,亮如白昼,小龙一想“糟”这叫小足闹看玩的,夜闯知府衙门,
形同造反。
小龙连忙撤身,往屋上耸去,身形未起,忽听怒喝声“小畜生,你还想走吗?给我留
下。”
小龙人未回身,已知是金门三煞老大欧阳其欺身袭到,连忙闪身,横出半丈,借回身之
势又是一招降龙手,“风声雷动”旋转推出。
欧阳其方才见小龙只一招就将师弟震得重伤倒地,心头大大惊骇,一见小龙想溜,立即
追上暴喝截住,趁小龙不备之际,尽力推出一掌。
不想掌出人影斜飞,恰恰好将自己掌力避过,不由怨气暴发,紧迫着使足十成真力,尽
方推出一掌。
谁料,降龙手招式怪绝,刚猛无铸,反身也能推掌相抵,双掌一接,
小龙身子一晃,微退半步,腕臂酸麻不已,连忙定睛察看。
见对方被自己一掌,竟然震退五七步,方始拿椿站稳,心中大喜过望,一声长啸,借着
这明亮的灯。
火下,豪兴大发,施展开“飞花散影”罕世轻功,身形盘空一掷卷旋,一阵轻烟似的,
四散飞射,长啸随着人影,去得无影无踪。
场中立时一阵大哗,频呼妖鬼,欧阳其从哗呼声中惊醒,一声断喝,将差役捕头等全给
镇住,吩咐各自回屋,知府处他自会前去回话。
随着将重伤的方武雄,抱返室中,忽见卧塌上那卷和少妇,已然不翼而飞,一时惊得说
不出话来。
原来小龙施展开“飞花散影”绝世轻功之际,蓦然想到房中少妇,此刻不救,更待何时,
借着轻功绝妙,一闪身就进入室中。
院中灯火明如昼,室中却黯如墨,小龙虽说不怕黑,但却想不出,背上着这大的人,如
何撤走,随见欧阳供将众捕头驱散,心中一喜,欧阳其抱着方武雄从前门走进,小龙背扛着
少妇,从后窗跃出。
时已四更将尽,小龙抗着被卷,一阵急驰,看天色已将五鼓,不禁大急,瞧这少妇依然
昏迷不醒,这可怎么好?正感束手无策。
蓦然凌空飞下一条黑影,正将去路阻住,小龙猛然提气,硬将前冲势子煞住,放眼打量
来人,见是一个中年女尼,白僧衣随风飘摇,手抱佛尘,双眼神光灼灼,不怒含威,紧紧地
凝住着自己上下打量,忽然老尼手中佛尘朝前一抖,一股劲风直射而前,小龙刚体会到风声
不妙,蒙面黑巾已“叟”的落下胸前,不禁大为颤骇,也不禁心中有气。
原因是在慈悲庵时,见到那些个十分姣好的女尼,做那种淫贱下流之事,遂认为女尼中
都没有好人。
但面前所立主人,却带有仙风道骨之意境,使人不自觉地将暴戾之气平没,只听:“小
施主,你身上扛背的什么?小年纪竟也做伤天害理之事吗?”
话说得严厉以极,点不客气,但小龙听到那声音,却似非常和缓般的,凭怎说气也生不
出来,连忙抢着将这事先后一说,又道:“师傅,你这贼不是栽得太冤吗?难道这世间真是
好人难做吗?”
小龙这两句话,虽说没生气叱喝,但也使那中年女尼连连皱眉不已,随见中年女尼轻轻
一笑,说道:“小施主,你就把人交给我吧,我和她另有缘份。”
小龙本就对这少妇束手无策,如今有人愿意化她,哪有不愿之理,只是救人需救澈,眼
前女尼,虽说满脸正气道骨天生,但在未彻底明燎前,仍然不便将人交出,正感进退难谷之
际,忽觉肩上被卷,发出无比的澎胀力,从肩上挣飞到女尼手中,一时惊得目瞪口呆。
“小施主,时已不早,贫尼尚需及时回山,贫尼与施主,虽说无缘,但可指点你一条明
路,只看你的福缘深浅,造化如何?”说完随手抛出一物,小龙伸手接住,女尼已抱起少妇,
头也不回的急驰而去。
小龙没见女尼脚下移动,竟然象阵风似的,飘飘而去,不知这是什么功夫,且方才只不
过见女尼伸手一招,肩头被卷,竟会挣脱自行飞去,不由摇头叹息,宇宙之大,真是无奇不
有,若得此种奇人为师,还怕血仇不得清偿吗?
鸡鸣早唱,晨曦微现,小龙快速的落下偏院,镖局中已有人行动,还好未被发觉。
返进室中,小龙才想到细赏手中物,原来是块黑竹片,一寸宽三寸长,黝光闪亮,当中
用金线嵌着七字,“苍芎勃勃长春洲”,翻过背面,横刻着一幅海洋画,当中浮游着一片小
小沙洲,迷迷茫茫的看不真切,似是经年累月的已遭磨损不少。
小龙念着“苍芎勃勃长春洲”七字,真象哪里听到过,可是想了许久始终想它不起,忽
的门上响起小厮之声,小龙来不及换衣,立即钻入被中,小厮捧着茶水进来,嘻笑道:“相
公,大镖头快马赶回,明天就可到家,你高兴吧!”稍歇又说:
“相公!有一个天大新闻昨夜知府衙门去了个拘魂使者,青面獠牙,大铜环眼,一条红
舌长有三尺,身高二丈,手舞点钢画戈,只这么轻轻一下,就把知府衙力众捕头恭为神明的
宫中侍卫的灵魂给拘去了,这一大清早就闹得满城风雨。”
小龙听了直想笑,自己这一夜竟然变成了身高丈二钩的魂使者,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不想,小厮走了没半刻工夫,又急匆匆地跑来,“相公!相公!不好了!不好了!”人没进
门就穷嚷。
小龙此刻还躺在被里,手捧黑竹片在沉思,听小厮没头没脑地叫,立刻止住道:“什么
事大惊小怪的?”
小厮跑得上气难接下气,急急说道:“相公有所不知,东街张员外大小姐,昨夜突然失
踪……”
小龙已知是怎么回事,偏是慢倏倏地说道:“这也用得着你急成这个样子?”心里还在
说:你真爱管闲事呢?
“相公你是不知道,张员外书香门第之家,且全城首富,就这么—个独生女,今年二十
有四,尚未出阁,并非长得不成人形,没人要,原是心中有病,高不成低不就,相公,你猜
怎么着……”
“你不说我也知道,长得太美了,没人敢要………”
“相公,你错了,大姑娘长得美,还有没人要的?因为她心里有了个人,可是这个人上
门求亲,张员外问也不问就—口回绝啦,张家大小姐得知后,三番两次寻死,都给及时救活
了,张员外给她配亲,她总以死威胁,一拖就是五年,张员外说什么也不肯答应许给那个人,
张家大小姐就抵死不嫁,不想昨夜里,突然失踪了?”
“这到底关你什么事呢?我的小哥哥!”
小厮忽然叹了口气道:“不关我事,当然与我无干,我可不敢想有这大的福命,只是,
你能知道,那位大小姐的心上人是谁呢?”
小龙卑鄙地笑一笑道:“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因为我自……”
“相公,你当真不想知道吗?”
小龙仿佛有些气恼,因小厮说话吞吞吐吐的,这种无需关心的事,却偏偏用来烦人,刚
想出言斥责。
“相公,张家大小姐的心上人,就是李大镖头,你的李大哥……”
小龙—听惊骇得,从床上一蹦跳起,黑竹片摔过—边,一把抓住小斯,喝道:“你说什
么?”小厮“哎呀”一叫,豆大汗从头上滚滚而下,哀叫道:
“好相公,我的手要断了,你撒撒手,我说!我说!”
小龙才想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手,只听小厮说道:“我说张家大小姐的心上人,就是
我们镖局里李大镖头,你的李大哥,现在张府已来人,正在掌柜上闹着,说李大镖头,夜入
民家,强抢淑女,正在闹得不可开交呢?”话说完,马上退身就走,他怕小龙再给他来这么
一下,那真吃不完兜着走,太冤啦!
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在未明燎前,小龙出于义愤侠义之心,救那少妇,那中年
女尼将少妇强抢去,他只稍稍地考虑了一下,就丢到脑后去了,如今,当他知道所救之人,
竟是李大哥的情人,心中就万分悔恨,不该轻易地交给老尼。
事到如今,反赖在李大哥的身上,这该从哪说起,如是小龙转恨到金门双煞的头上,恨
恨地,说道:“你们使我对不起李大哥,我非毙了你们不可!”
想到这,小龙忽忙的换过衣服,出到柜上,见总镖头八卦掌史宾正送客转身,遂行礼道
过早安,八卦掌也和他点了点头,微笑着往后去了。
小龙一打听,总镖头己敷衍张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