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还没碰上呢!长耳哥哥一把又抢了过去,道:“你这小子就没燕丫头好,从来不分东西我吃。”
一旦提起金燕,小龙又吃不下了,愁眉苦脸的道:“长耳哥哥,我这样子是不是不能到碧瑶岛去?”
长耳哥哥点了点头道:“活死人说的全都对,你大概顾忌什么呢,才装成这个怪样子,其实,和长耳哥哥在一起,保证你吃不了亏,明天你就洗掉它吧!这个怪样子,连岛都上不去!”
黄小龙双眉更皱,道:“长耳哥哥,你是不知道,这死东西洗不掉呀!越洗越光,越擦越亮,真把人给急死了。”
“你这傻小子,会弄上为什么不会洗,用醋和着白油,一洗保证能洗掉。”说完,哈哈一笑。
醋和着白油,第二天,在一个乡镇上,黄小龙连忙照这方法洗,可是不洗还好,一洗更黑,黑得跟墨似的,长耳哥哥也被弄迷糊了,问道:“龙小子,你这是怎么搞的,谁给你的药呀?”
黄小龙哭丧着脸,没好气的道:“是一个臭和尚给我的,当初是救了我,使我省却许多麻烦。如今他可是害了我,他就没告诉我洗去的方法。”
紧接着黄小龙描述着和尚的形态,胖大的身材,头大,眼大,鼻子大,耳朵大,手大足大,肚子更大,可以说无一处不大,可只是一身污秽,褴褛不堪,腿肚上长满了一个个大疮一淌着黄浓血水……
长耳哥哥两手抓着他那长耳,沉思了半天,渐渐的两只耳朵被他拉得更长了,似乎欲从这双长耳中寻找记忆般的。
倏的,长耳哥哥一声怪叫,道:“龙小子,你是不是忘了说,他还有一个大木鱼?”
“对!还有个大铁木鱼,油光闪亮的。”黄小龙高兴得笑了:“长耳哥哥,你一定记起他是谁了吧!”
长耳哥哥两双手,终于离开了耳朵,道:“记起又有什么用,他是个没脚和尚,从来也没见他用脚走过路,上那去找他,不过,你龙小子能得他的垂顾,相信他自能解救你的危难,时日匆迫,走一步,算一步吧!我长耳哥哥这次眼看就得从苍穹掉下来了。”
随着小龙问起穷家帮近日情形,长耳哥哥告诉小龙,小龙选的这位新帮主小铜神,诚然不错,有魄力,够机智,处事分明,胆大心细,很可能将来从小铜神身上,光大穷家帮的门户。
又说帮主黑蝙蝠妙手,已得消息,只是尚未回帮,这消息小龙早就知道,他只是不愿说,而欲激起酒仙长耳哥哥的气愤,返回江南一行吧了!
其实长耳哥哥仍然没有现身,他赶到鄂省时,青风帮正在暗中计划,准备一举将穷家帮倾覆歼灭。
这消息被酒仙听到,就在当夜,酒仙大闹青风帮,将毒纯阳及五坛旗主,戏耍得不亦乐乎。
毒纯阳姚震天连连被人戏耍,玩弄于掌股之间,甚至于连对方什么样形态相貌,都没能看清楚,他们又怎能不魂飞魄散,以宇内四奇的南子,相信也没有这等深厚得吓人的功力。
最后,酒仙才现了一下身,毒纯阳姚震天一见,他那能不识,气也衰了,舌也短了,连忙俯伏认罪,酒仙一向是个好好先生,这次那能例外,虽气愤红官人及忠孝二丐丧身,他也只轻责两句就算了。
这消息使小龙兴备万分,小铜神能不负众望,这是最能使他安心的事,因为这是他一力保荐,如有差错,他要负全部责任。
话分两头,笔者得提提当日的金燕了!
当日金燕骑上了白鹤的背上,多日的愿望得偿,心情的欢愉,真不是笔墨所能形容其万一。
金燕能有多大嘛!十五六岁年纪,童心犹存,她怎会想到人心的奸诈。姚怎知道这是一个无底陷阱,临飞起时,她还万分欢喜的,也十分俏皮的向黄小龙摆了摆手,显示她心中的得意。
岂料,这一摆手,竟使她俩分离了好几个月。
大白鹤冲天飞起,越飞越高,金燕眼看着小龙哥,慢慢的变小,变小,变小,眼前倏的迷蒙不清,失去了小龙的影子,原来已进入云层。
大白鹤飞得又平又稳,金燕只觉得一颗心有点沉重,除了拼命的往下坠以外,别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穿出了一片云,在云中四面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金燕伸手在云中乱抓,什公也没抓住,只觉得两手有点出汗的感觉,湿湿的可也冷冷的,金燕开始感到乏味了。
蓦然地,金燕眼前突然开朗,云层早已飘得远了,碧空如洗,再也看不到一片云了,金燕连忙低头,想找小龙等立身处。
这才叫做天真呢!他们的距离,就这眨眼工夫怕不有好几百里地了,可是,金燕并没有失望,因为她看到一幅天然的图画,这画面实在太美了,有那连绵不断的青山,有那如小银蛇般弯曲的水流,那一个个的乡镇,就象玩具般的有趣,更妙的那天连水,水连天,碧绿绿的海洋……。
总之,金燕目不暇给,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她忘了大白鹤飞行的,神速,忘了小龙哥的的焦心相候,一幅幅广大的画面,实在太美了,使她忘了一切,真正的忘了一切,她希望能这样自由自在的过其一生。
大白鹤突然呜叫了两声,减低了速度,缓缓的盘旋着,开始下降,金燕以为回到了地头,心中反而感到微微惆怅,可是,当她低头一看,足下一片辽阔的海洋,她不禁感到奇怪。
突的,足下现出了一个小岛,岛的四周,浪涛汹涌,烈风怒号,那高如山齐的巨浪,一个接一个的扑击着,一个落下去,一个又升了起来,仿佛在互相出力急争,互相展开激烈拼斗般的。
慢慢的,小岛在足下越来越明晰了!
啊!五光十色,多美的一个小岛啊!岛上和风拂拂,与岛外那涛天巨浪,简直是两个世界。
大白鹤终于停在一座山峰上!呱呱的叫了两声,柳草青葱,万紫千红,金燕那会见过这等美景,禁不住一声欢呼,跃下地来。
琪花瑶草,奇葩异卉,怪石嶙峋,修竹参差,金燕一时竟被这绝美的,天然的景致给呆住了,大白鹤在什么时飞走她都不知道。
蓦的一声尖叫:“客来了!客来了!” 声音悦耳之极,金燕随声望去,却没见人,忽的又是一声,“客来了!客来了!”
这下金燕看见了,原来是一只身长尺许的大白鹦鹉,那雪也似的白毛,红红的眼睛,使人一见就欢喜。
金燕别说见过,连听也没听到,鸟儿竟会说人话,金燕简直高兴得疯了!一踪身,跃到树下。
树并不高,金燕伸手就够得着,她一抬手,正想在白鹦鹉羽毛上摸一下,白鹦鹉一闪身,横到树梢头,叫道:“脏丫头!别碰我!脏丫头!别碰我!”
金燕闻叫一怔,伸掌一看,中指上真有一点污渍,心中更是欢喜,她真想把它抓住,亲上两下,可是又怕伤了它,或者把它惊吓住了,飞了!该多没有意思,见白鹦鹉两双红眼一闪闪的瞪着自己,心中大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白鹦鹉的头一偏一摇,仿佛十分神气的样子!金燕禁不住笑出了声,格格格的道:“我叫金燕!”
“金燕!金燕!金燕!金燕……”白鹦鹉叫着叫着振翅飞走了,可是嘴里却仍然不停的叫着:“金燕来了!金燕来了!……”
金燕好不扫兴,心想,这只白鹦鹉刁滑至极,问了别人名字它就飞走了!倏的,金燕感到身后来了人,猛然一转身,眼前并排站着一对美貌少女,风姿绰约,衣香鬓影,金燕可又呆住了!
“婢女淑儿、静儿,迎接公主!”二人盈盈一笑,福了一福。
金燕更呆了,她以为作梦,可是眼前云水苍茫,鸟语花香,又怎能作梦呢?她可疑到了太虚幻境,进入了天国,诚然,这真是天国,如非天国,在这隆冬季节,那采这如茵绿草,奇花异卉?
想及此,金燕大惊,回眸一瞥,大白鹤早去得没了影儿,至此,她方想到事态的严重,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噗簌簌的滚了下来,她哭着叫道:“我不要做公主,我不要做公主!我要小龙哥!我要小龙哥!”
金燕是聪明的,自小她就十分聪明伶俐,与小龙在一起时,有意无意间,小龙都受了她的支使,随着她的主意而行动,也因此金燕能脱离苗疆,见到了大千世界,学得了浑身盖世绝艺。
然而,她忘不了小龙哥,她什么都可以牺牲,只不能叫她离开小龙哥!如今,在这太虚幻境似的天国中,她哭着闹着不要做公主,她还是记挂着她的小龙哥,记挂着小龙哥孤零零的到京城中去复仇。
一歇儿后,金燕终于停止了哭泣,她心里想到,事已至此,哭是没有用的,得动用自己灵敏的头脑,先探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然后再设法逃走,赶到京城去协助小龙哥报仇。
她擦干了眼泪,闪目四下打量,就这片刻工夫,她四周已围站着十数名绝色少女,年龄都与她差不多大小。
“金燕哭了!金燕哭了!不害羞!不害臊!”
金燕抬头一看,白鹦鹉不知何时又飞回到树枝上了,金燕被逗得啼笑皆非,白鹦鹉是扁毛畜生,他怎能对它生气呢?
忽的一声娇喝:“雪儿不得无礼!”
白鹦鹉呱呱叫了两声:“雪儿不得无礼!雪儿不得无礼!”
金燕想笑,这时候她又那里能笑得出来?
刚才喝诉白鹦鹉的少女,忽的走前两步道:“婢女华儿领着姐妹,迎接公主,愿公主平安愉快!”
华儿说完,盈盈的拜下了!一刹时,十数名少女全都随着华儿拜下了,慌得金燕赶忙上前搀扶起华儿,说道:“请你们都起来,不要这样,我先得弄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与你们素昧平生,我更是苗山野女……”
华儿恭敬异常的答道:“请公主恕婢女华儿等,不能奉告,不过,岛主不久也就会回来了,请公主随婢等前往沐浴更衣,要不歇会岛主怪罪下来,婢女们担当不起。”
金燕那有这种闲情沐浴更衣,道:“不!你们岛主既然马上回来,我就等他一下,我在没弄清楚以前,我是绝不肯做任何事的,你们不要白费心事。”
金燕说完就选了块青石坐下,众婢女似乎无可如何般的,也就在大石旁青草地下,围在金燕身后席地而坐,可是,十几个少女俱都毫无声息的,静静的坐在一旁,连大气也没喘一下。
这情景,使金燕感到奇怪,想起在苗山里,只要姐妹们凑在一起,很少不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可是,金燕在齐天峰的几年,在半山仙尼的调教之下,读了不少书,学了不少知识,她理会到这是所谓规矩,这些少女们虽自称婢女,想得到她们都受过严格的调教,也必然皆都知书达礼。
至此,金燕感到十分歉然,忽的雪儿白鹦鹉又叫了:“雪儿迎接公主!雪儿迎接公主!”
金燕对这只白鹦鹉真是大感兴趣,下意识的对它招招手,岂料,白鹦鹉一晃晃的摇着头,横着身子一步步的又移到树梢叫道:“雪儿美!公主脏!雪儿美!公主脏!”
金燕瞧瞧身上那粗布青衣,在这种环境里,在众少女明艳的丽衣衬托下,真显得污秽不堪,不觉哑然失笑。
忽的,白鹦鹉冲天而起,叫道:“娘娘回来了!娘娘回来了!”
金燕仰头上望,大白鹤远远的飞来了,鹤背上坐着一人,身旁还悬坠着一人,至此金燕方知,落入了陷阱,那白衣仙子,就是少女们口中的岛主,白鹦鹉口中的娘娘,可是那另一个人是谁?
啊!金燕又开心又紧张的笑了!她想,这是白衣仙子把她小龙哥也接来了,如有小龙哥在身边,就在这神仙般的地方玩上些时,再到京城去报仇也不算迟,她衷心的对白衣仙子崇拜感谢。
倏的,大白鹤在另一座峰头落下了,金燕看得清楚,鹤背上的人下去了,大白鹤又再次飞起,鹤背上只站着一个人。
因为相隔过远,视线不能及,可是金燕能揣测出,这立在鹤背上飞来的,确是白衣仙子无疑。
这么说,她与小龙暂时不能见面了,她奇怪,白衣仙子既把他领来,怎的又不让他们俩人在一起?
呱呱两声,大白鹤停下来,中年美妇从鹤背上满面春风的走了下来,这时在金燕身后的少女,本都随着金燕立了起来,这一刻都拜下了,叫道:“迎接娘娘!”
中年美妇手一摆,嫣然一笑道:“今天大喜之日,华儿去吩咐治筵摆席,淑儿静儿留此侍候,其余的都装扮装扮去吧!歇会儿大家痛快的乐乐!”
一阵欢呼:“谢娘娘!”华儿领着走了。
金燕—看,留下了最早那两位少女,这倒无关紧要,如今最主要的是黄小龙为什不能在此与她见面,正等张嘴动问,蓦然的,一阵疾风,当头压下,金燕动在意先,身形一晃,早已闪了开去。
中年美妇愉快的嫣然一笑,扮腕疾抬,玉腕上立即停下了一只白鹦鹉,中年美妇柔和的说道:“雪儿!你惊了客人啦!”
白鹦鹉咯咯两声,似是发笑,道:“公主脏!公主脏!”
白鹦鹉一再的提到金燕身上的脏,金燕不得不感到缅腆!连一只扁毛畜生都瞧她不起!
可是她仍然不在意,惶声问道:“仙子!……娘娘……”金燕禁不住叫了声娘娘,因为所有的人都这么称呼她,为了心中感激她,也不由自主的脱口叫了一声。
中午美妇一听,两道如画长眉,骤然舒展,一抖手将白鹦鹉震飞,扑上前来,将金燕拥抱怀里,又是热泪又是笑靥的说道:“我的好宝贝,你太使我感到快乐了,你也叫我娘娘,真使我出乎意料之外,我只道要对你下一番苦功呢?谁会想到这么容易,宝贝!下次你就叫我娘!我以后就是你的娘,这样我们显得更亲热一些。”
金燕被这莫名其妙的举动震摄了!她感到迷惘,这与梦有什么分别!如此的不可想象?她迷迷糊糊的叫了声:“娘……”
中年美妇拥得她更紧了,而且毫不畏脏的亲吻着金燕微带汗的脸颊,吻着她那满含着热泪的眼睛,道:“宝贝,有什么话要说吗?你就说吧!”
金燕仰起了头,看着中年美妇泪痕纵横的脸庞。她被这热情所感动了,她也用臂回抱着她,连连叫道:“娘……娘……娘……”
金燕自小丧失父母的温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