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幼南口吐真言,双手虚托,一尊青铜色斑驳的青铜大鼎换换凝聚起来,绽放出千百道青光,直直朝着云月娥砸去。
“啊,”
云月娥惨叫一声,踉跄后退,俏脸苍白如纸,只觉得如同被一块万斤的巨石击中,恐怖的力量差一点把她的双臂震。
力量,真正的力量。
她所谓的秘术,智慧,心机,在这强横霸道的力量下,毫无半点的用处,统统被碾压的粉碎。
“赶紧束手就擒。”
景幼南步步紧逼,手掌伸出,金灿灿的光芒,宛如五座赤金色的山岳,当头罩下。
五指山镇压法。
这是景幼南刚刚领悟到玄门宝鼎真意后凝练出的真正法门,修炼到高深处,能够五根手指化为真正的山峰,镇压一切妖魔鬼怪。
景幼南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对方擒拿在手,好好逼问下对方的来历身份。除此之外,这是了解这方世界的最佳途径。
不过,景幼南到底还是低估了世家大族子弟的骄傲和决断,眼看自己要被对方瓮中捉鳖,刚刚还惊慌逃走的云月娥反而被激发了心底的决绝,她尖叫一声,精血疯狂地涌向她额头的血色莲花,魔音如狱,蕴含大恐怖。
“剑气如莲花,自在由我心。”
云月娥眼角崩裂,鲜血染红了半边如玉的俏脸,阴森恐怖,用手指着景幼南,一字一顿,如诅咒一般,有滔天的愤恨。
景幼南的脸色很难看。
眼前的红衣女子额头上的血色莲花仿佛活了过来。莲花徐徐转动,丝丝缕缕的剑气纵横开阖,惊人的剑芒横空交织,在半空中结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剑气罗网。
退无可退,就如同网中的游鱼,任凭怎么挣扎,都难以逃脱。
“还是大意了啊。”
景幼南低声感叹一声,随即双目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浑身的血液长河大江般流淌起来,汩汩有声。
吐气开声,双臂高高抡起,千斤巨力加持,冲着无边的剑气罗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了下去。
既然避无可避,那就硬生生砸出一条通天大道。
景幼南仰天长啸,壮志在怀。
轰隆,
惊天的碰撞声即使在风雨中依然震动四方,景幼南身子飞出一丈远,重重落在地上,溅起水花多高。
好半天,景幼南慢慢站起来,浑身的衣衫已经被剑气撕裂,胸前和后背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口子,鲜血淋漓。
无处不痛,痛彻心扉。
景幼南挣扎着向前望去,红衣女子云月娥已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没有了半点的气息。
她美目圆睁,牙呲尽裂,显然死的很不甘心。
“自己找死,谁也怨不得。”
景幼南冷笑u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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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声,果断转身离开。
他心里明白,武陵城如今风起云涌,各方势力纷纷冒头,一个不小心,就会铸成大错。更何况,这个红裙女子还有不少的同伴,要是让她们赶来,恐怕想死都难。特别是为首的几名女子,头顶上清气如泉,显然是养气境界以上的修士,那种人物只要出手,任凭自己肉身再是强横,也抵挡不住天地元气之威。
养气境界是一个门槛,养气境界之下,靠的是肉身,而养气境界之上,则可以用真气催动法器或者是施展道术,两者之间的差距,真有天地之间的差别。
就在景幼南离开没多久,数声鹤鸣声响起,一道道靓丽的倩影从天降落,清新淡雅,眉目如画,个个如仙境的仙子一般。
不过,此时这些凡人中的仙子们脸色都很难看,她们寒着俏脸,几乎能够刮下一层冰霜。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害我们妙严宫的弟子?”半响,身材火爆同样脾气火爆的少女刘蝉打破了沉默,她愤怒地走来走去,要是杀人者敢在她面前,她是不会介意用她修长笔直的美腿狠狠将人勒死。
“不错,一定要把凶手抓住,千刀万剐。”
“哼,千刀万剐太便宜了,要把他的魂魄抽出来,点天灯。”
“绝对要点天灯,让他的魂魄受天火焚烧,日日哀嚎。”
火爆美少女的话彻底点燃了在场众人的怒火,她们咬牙切齿,发誓要把凶手给最残酷的刑罚,让他求死不能。
妙严宫是中古传承下来的宗派,有数以千计的仙山灵脉,宗内的势力更是渗透到各个古国当中,是当之无愧的玄门大宗。妙严宫的弟子出外,就是一方的诸侯也得小心翼翼地伺候,不敢有半丝的怠慢。宗内的每个人都为自己所在的宗门感到骄傲,他们也自发的维护宗门的利益和声望。
正是因为如此威势,她u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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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几人虽然境界不高,但依然敢独自出外,无人敢惹,凭的就是宗门的滔天权威。现在居然有人在野外击杀宗内的弟子,所有在场的人都被激怒了,这是在挑衅整个妙严宫的威严。
“敢杀害我们妙严宫的弟子,无论是谁,都得血债血偿。”
为首的紫衣少女发话了,完全是一锤定音的味道。
她在一行人中修为最高,背后势力最强,是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一见她说话,在场的众女子都静下来,仔细聆听。
“云华师妹,你立即去请费师叔,他老人家就在左近,可以赶来主持大局。其他的众位师妹跟我一道停留在武陵城,查找那名少年人,他身上必然会有线索。”紫衣少女一双美丽的眸子中满是摄人的寒光,“妙严宫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衅。”
“遵师姐法旨。”在场众人高声应和,各自分头行事。
很快,云月娥被人击杀在荒野中的消息传了出去,整个妙严宫外门都震动了。
云家可是妙严宫中非常有权势的一个世家,云月娥本身修道天赋不错,她的父亲正是云家的现任家主,这样一个人物在外面被人残忍杀害,简直是打云家和妙严宫的脸了。
几百年来,妙严宫弟子从来在外面威风凛凛,是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如此不知死活。
所有得知消息的妙严宫弟子纷纷发动手中的势力,彻查这件事情。
妙严宫的威严,不容半点挑衅。
每个吩咐下去的妙严宫弟子都神情严肃,郑重无比。
就在这样疯狂而又可怕的氛围下,妙严宫这个巨无霸开始运转起来,数百年来,第一次展露出逼人的狰狞。
景幼南并不知道,他一次无意的动作,惹出了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漩涡。
第十八章雨后新山古寺遇客
日映山光暖染翠,雨收黛色冷若青。
雨后的荡云山,宛如一幅最动人的山水画,有枯藤老树,有奇花瑞草,还有修竹茂松,万载常青。
景幼南头戴书生巾,青色长衫,坐在一处半人高的青石上,目光悠悠。
眼下,千峰开戟,万仞开屏,幽谷兰芝生,沟壑清泉鸣,时而有虎狼出没,时而有樵夫疾行。山脚下还有几处山村,炊烟袅袅,有一种田园乐趣。
“风景如诗啊。”
景幼南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花香鸟语入怀,别有滋味。
武陵城中风起云涌,修士云集,龙虎相会,景幼南知道再待在城中肯定凶多吉少,强忍自己的伤势,离开了武陵城,几经周转,来到人迹罕见的荡云山上。
经过半个多月的静养,伤势已经痊愈,每日或是泛舟于河湖之上,或是吟咏于碧草兰花之间,或是参悟经书直到月明,称得上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山水之乐,可以颐养心性。
想到高兴处,景幼南忍不住拔剑在手,直接在青石上吟唱剑舞。
真真是,青诗辅佐酒,剑光如游龙。
到最后,只看到满天的剑光升腾上下,四方之下,唯有一道青影,熠熠生辉。
直到清辉银光,月上中天,景幼南才停下来,收好长剑,施施然离开。
荡云山有一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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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峰。
宝塔峰是整个荡云山脉最为险峻的山峰,整个山峰如同一座九层宝塔,高高耸立,镇压八方。传说中,曾经有一位高僧在此于妖魔争斗,坐化后化为了宝塔,永镇邪魔。万千年后,终化为了这样一座上千丈的山峰。
传说可能不可信,但宝塔峰确实有不少破旧的寺庙,依稀能看到当初香火鼎盛,信徒如织的盛况。
眼前的寺庙就占地上百亩,是整个宝塔峰规模最大的寺庙,只是,许多年过去了,当初金灿灿的庙门早已经不见,斑驳的走廊寂静无声,苔藓也布满庭院,各个小径上的蓬蒿都有半人高。
到处是凋零倒塌的殿宇,短砖残瓦一堆堆的,偶尔有几声蛙鸣响起,在凄冷的月光下,更显得萧疏颓废。
寺庙的正殿更是凌乱的厉害,一个个几人高的大钟没有了颜色,一盏盏琉璃香灯早已经破损,就连当初肃穆威严的菩萨金刚塑像也没有了半点的颜色,在风吹雨打的侵蚀下,黑乎乎的,简直如同一截截烂木头。
景幼南站在大殿的中央,却将目光放在大殿后面。
大殿的后面是一排排的不知名的玉树,个个亭亭如盖,枝繁叶茂。尤其是最中间一棵,足足有几个人粗,树皮光滑如镜,一枚枚叶子巴掌大小,晶莹剔透。一道道月华从天而降,倾洒下来,整一棵树莹莹发光,走近几步,隐隐能听到枝叶沙沙作响,宛如一曲动听的乐曲,让人沉醉。
“嘿,果然如此。”
景幼南盯着玉树,一手握住腰间的长剑,就要行动。
仿佛能感受到景幼南的杀意,直入云霄的玉树的枝叶有灵性般摇晃起来,刚刚还动听的乐曲猛烈的高亢激昂,有一股子战场的杀伐之音。
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刹那之间,破旧的寺庙中空气紧张起来,连一直在草丛里觅食的野狗夜猫也夹u8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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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尾巴,不敢出声。
“咯咯,真的有一座法华寺吆。”
这个时候,一声轻笑声突然从外面传来,如碎玉落盘,清脆悦耳。
声音不大,但确实将紧张的空气一扫而空。
景幼南皱了皱眉头,放开腰间的长剑,转身观看。
原来,不知道何时,一男一女两人已经来到了寺庙的外面。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鹅黄衣裙的少女,浅笑嫣嫣,眉目如画,现在笑起来的两个小酒窝,分外的妩媚迷人。
少女的身侧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鲜衣怒马,腰悬宝剑,神采飞扬。
“原来是富家的公子小姐,不知道,他们为何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景幼南目光闪动,没有说话。
眼前两人的服饰华美,气质优雅,一眼就看出必然是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富贵养气。这样的大家子弟,就是整个武陵城都没有,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处偏僻无人的道观里?
“咦,怎么会有别人。”
鹅黄衣裙少女看到景幼南也是吃了一惊,他们万万想不到,在这个地方,居然也会碰到陌生人。
难道还有人知道这座破落道观的秘密?两人相互交换了下眼色,一时拿不定主意。
“在下黄征,蓟县人士,出门游历,偶尔经过此地,见此山峰险峻,特此游览一番。真没想到,居然可以遇到同道中人。”
景幼南打了个哈哈,率先打破了沉默。当然,景幼南是满口胡言,不会流露半点自己的信息。
“原来是黄兄,我们也是路过此地,恰巧见到这前朝古寺,就进来一观。”
鹅黄衣裙的少女长相妩媚,声音柔柔的,但说话滴水不漏,显然是个有手段的人物。
“相逢就是有缘,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月下赏古寺,看看这前朝风景。”
景幼南本来就是风姿俊秀,龙姿凤采,加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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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e0a有意奉承,很快就和两人熟悉起来。
这两人虽然都是大家族出身,很有心计手段,不过,比起景幼南来,还是差得远。不多时,景幼南就将两人的来历打听了出来。
鹅黄衣裙的少女名为董馨儿,是山城董家家主最小的爱女,甚的父母宠爱。与她同行的少年郎方子若也是山城人,今年才刚满十八岁,就中了举人,文武全才,是山城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两人算得上青梅竹马,甚是相得,这次一起同行。
两人这次出门并没有通知别人,家族中根本没人知道,他们两个竟然来到了几千里外的荡云山。
“这两个人来的是时候,正好让他们探探路。”
景幼南对此次行动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现在有两人自动送上门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因为如此,景幼南故意找了个借口,趁机离开。两人巴不得景幼南消失,马上顺水推舟,将景幼南送到道观外。
眼见景幼南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董馨儿和方子若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双目寒光闪烁。
“不知道这个黄征是不是真正无意路过此地,”
方子若背负双手,目光沉沉。
“子若,你刚才为什么制止我动手,杀了他难道不是一了百了?”
董馨儿红唇微微翘起,略有些不满。
她看上去柔弱娇媚,实际上很是果断狠辣,在家族中就曾经直接杖毙过几个不听话的下人,外出也斩杀过杀人不眨眼的大盗。在她看来,他们这一次所谋之事重大,应该做到万无一失。
这个时候,死人才是最好的。
“馨儿,没有那么简单。”
方子若伸手揽住董馨儿柔软无骨的纤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个黄征给我的感觉有些模糊,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方子若口中如此,心里却是叹息连连。
实际上,他比董馨儿更愿意杀掉那个黄征,以绝后患。毕竟,此次行动,他算得上是孤掷一注,稍有差池,比死还会难堪。可是,他曾经从恩师手中得到一门观气之术,向来灵验,稍有差池,凭借此术,他多次化险为夷。
在庙宇中,他多次用此术观看黄征,却发现雾蒙蒙一片,整个人仿佛罩在了一层轻纱里,看不透,看不明白。
这种高深莫测之辈,实在不好招惹。
“好吧,就听子若哥哥的。”
董馨儿心有不甘,但黄征人已经走远了,也徒之奈何。
道观的正殿墙壁倒下一片,呼呼的风声倒灌而入,吹得在地上褪色的天尊金身东倒西歪的,砰砰作响。
一截半人高的铜钟,横在正中央,上面依稀见到佛门符文斑驳,隐约有暗淡之色。
方子若站在大殿里,环顾左右,声音中有一种莫名的味道,“馨儿,你看着破门残垣,杂草丛生,可能想到,此处便是前朝赫赫有名的法华寺,当初有百万信徒,每日的诵经声,能传到千里之外。”
“是啊,据传说,法华寺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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