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未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小家伙居然还认真了,不由傻在那里。
小家伙却巴巴地看着胡未,又小声地带着一丝恳求地语气说道:“那你以后也会不会丢下俺,不想见俺了?要不俺以后少吃点东西好了,俺还可以给你干活,你要俺做什么都行。”
看着小家伙那既伤心又恳切的目光,胡未突然感到一阵难言的歉疚,忙抱起它来,揉着它的脑袋,安慰说自己只是在开玩笑,不管它吃多少东西,他都不会介意的,以后它想吃什么了,只管跟他说,只要他能买到的找到的,都会给它弄来。
小家伙顿时破涕为笑,转悲为喜,高兴地看着胡未:“你说真的吗?”
胡未点了点头,笑道:“当然是真的。”
小东西顿时跳了起来,欢呼雀跃地跟胡未说道:“那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哦。现在赶紧去给俺买条牛腿来吧,这几天光吃猪肉,可把俺给吃腻了,或者羊腿也行,俺不会介意的,将就一下好了。对了,以后你天天给俺做酒喝吧,这三天喝一次酒也太少了,还有一次也多做点吧,每次俺还得分那么多给你,俺根本喝不过瘾。还有还有……”
看到摇头晃脑说个不停的八戒眼里闪过的一丝狡黠之色,张大了嘴愣在那里的胡未突然浑身一震,瞬间涕泪满面,而后纳头就拜。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影帝哥啊!
被八戒影帝哥摆了一道的胡未颇是消沉了几天,既为八戒精湛且倾情的演技而倾倒,每每想起,相比较之下,不由自惭形秽,也为加速瘪下去的钱袋黯然神伤。
唯一能让他感到安慰的是,这祭炼吞云珠还算顺利,甚至说顺利地有点超乎了胡未自己的预料,还不到两三天,那颗吞云珠便已增大到了鹌鹑蛋那么大,颜色也由米黄变成了洁白,更显光泽,照这情形看来,或许不用一个礼拜,这吞云珠便能完成祭炼。
胡未颇觉欣慰,也没去多想这种异常的原因何在,更不知道每天半夜里,八戒都会偷偷摸摸地爬起来,卖力地给吞云珠吹气。
而不知是不是受了八戒的影响,这阵子胡未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他的饭量几乎比以前增大了一倍还不止,甚至于总感觉吃不饱,就算很多时候刚刚吃过正餐,但只要见到吃的东西,乃至想到吃的东西,他都会忍不住嘴谗,感觉非常的饥饿,便忍不住想吃东西。
就连大罗寺食堂里那些胡未原本已经吃厌了的淡而无味的素菜,现在在胡未眼里看来,也是十分的美味。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胡未虽然吃得越来越多,人却日见消瘦,原本健康的面色也变得有些病黄,越显憔悴,只有他的肚子却是越来越大,一天天地鼓胀起来。
第十九章 蛤蟆阿红
这一天中午,胡未正在给吞云珠吹气,已经有几天没来见胡未的无为却突然找上了门来,还带来一个人,竟然正是上次那个跟着只蛤蟆一同冬眠的书生。
听无为说,书生早上通过了空闻等人的考核,已经正式成为了大罗教的弟子,法号无缘,而他的那只蛤蟆,正如无为先前猜测,空闻他们也大多认为其已经成了精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进阶成妖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虽然无缘炼蛊的方式有些让人难以启齿,也颇让这寺里的一些师长所诟病和排斥,但无缘把这只蛤蟆炼成蛊物的过程实在堪称新奇,而虽然其间有很大的巧合因素存在,但无缘能在无心之下炼出许多大罗教弟子梦寐以求的蛊物,不得不说,他的资质也绝对不会差,所以空闻也是力排众人议,把他收入了大罗教,师从绝灵。
这绝灵就是上次和无为一起把胡未从地下救出的那人,同样也是无为的师父,空闻的大徒弟。
无缘跟无为进来后,也显得有些拘谨,站在那里,一副连手也不知道该放哪儿的模样,似乎有些局促不安。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红,带着丝羞涩,看去似乎还有点尴尬,倒跟个大姑娘似的。
胡未也知无缘性格内向,在胡未原来那个世界里,无缘这样的人差不多正可算是个标准的宅男。虽然他将蛤蟆炼成蛊物的方式在这个世界可称匪夷所思,但胡未对于他的行为本身,却没有丝毫的排斥,甚至是相当的理解,所以他也不会用有色眼镜看无缘。
而无缘之所以如此拘谨,只怕也并非因为说胡未比他早入门,所以他才感到紧张,而是因为担心胡未知道他的事,会看他不起,所以既尴尬又担心。
胡未却很随意的招呼他们坐下,又随和地跟无缘以及无为聊起话来,既没表现出丝毫的厌恶和排斥,也没刻意的殷勤和掩饰,这也让无缘感觉轻松了许多,稍稍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也渐渐地打开了话匣子,甚至主动问起胡未的一些情况来,而胡未跟他开开一些玩笑,他除了脸红一下,也不会放心里去。
他总感觉在胡未身上有一种其他人所不具备的亲和力,言谈举止都很随和随意,不像大罗教中许多弟子,甚至包括无为,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总让他有一种陌生感和距离感,更不要说空闻等人了。
当然,他的性格原本就内向,也不可能说马上能和别人一见如故,滔滔不绝,做到现在这份上,也很是难得了。
反倒是他肩上那只蛤蟆,一直都很活跃,自进来后,便呱呱地叫个不停,也时不时地伸出老长的舌头,舔一舔无缘的脸。
甚至于过了一会,它还主动从无缘肩上跳了下来,跳到桌子上,然后靠近胡未面前装有那吞云珠的茶杯,瞪大了蛤蟆眼,聚精会神地看着茶杯里正在渐渐散去的白气,而等茶杯里的白气完全散去,露出那颗吞云珠后,它也眨了眨眼,转头朝胡未呱呱叫了几声,似乎也有些好奇,在询问胡未这茶杯里放着的是什么东西。
见蛤蟆这副作态,胡未颇有些惊异。上次见到这蛤蟆时,这蛤蟆尚在冬眠,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病恹恹的样子,几日不见,这蛤蟆不但变得壮实了许多,也显得颇有灵性。
不过胡未听不懂这蛤蟆的叫声,也不知道该怎么与它说。
无缘却是矜持地笑了笑,摸了摸蛤蟆的脑袋,说道:“阿红好像对这茶杯里的珠子也很好奇呢,而且它好像很喜欢这颗珠子,想问无戒师兄能不能把这颗珠子给它。”
阿红?胡未听到这个名字,既有些惊讶,也颇觉好笑。看这蛤蟆全身鲜红,背上的瘤子却是碧绿,还多长了一条腿,样子可称狰狞,却取了这么个名字,倒跟无为养的那阿花有得一拼。
他又想起以前的猜测,不由有些恶趣味地想这蛤蟆该不会真是只母的吧。
不过又听无缘说这蛤蟆竟然想要这吞云珠,胡未也是脸色微变,而后笑了笑道:“这个只怕不成,这珠子对我很是重要,所以不能给它。”
无缘微现尴尬,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唐突了,忙解释说他也是照阿红的意思说下而已,自己并没有要这珠子的意思,如果有什么唐突的,还请胡未见谅。
胡未忙摇了摇手:“没事没事,我不会误会的。”
可那蛤蟆也就是阿红却是突然高叫了两声,一双蛤蟆眼直直地瞪着胡未,下巴一鼓一鼓的,整个身子也涨了几分,看去更显丑陋,甚至还有点凶恶。
无缘脸色大变,忙伸手拦在阿红前面,急说道:“阿红,你想干什么?!这珠子是无戒师兄的,你可别乱来!”
胡未愣了一下,而后明白过来,听无缘所说,这只癞蛤蟆竟分明是因为胡未拒绝把吞云珠给它而有些不满,甚至想对胡未不利,或者说想抢这吞云珠。
而无缘虽这么说了,阿红却仍不见放松下来,绷紧了身子,仍定定地看着胡未,又转头朝着无缘呱呱呱地叫了一阵,倒似在跟无缘争辩一般。
看它样子,竟是执意要这吞云珠了。
而大冬天的,无缘竟急得额头丢沁出了汗珠,一边护在胡未前面,一边不断喝止着阿红进一步行动。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蹿进来一个白胖的身影,眨眼间就爬到了桌子上,不等大家反应过来,便高高跃起,通的一声跳到了阿红的前面,然后朝着阿红大叫了一声。
来的正是那八戒,它立着身子,朝着阿红一阵张牙舞爪,一副随时都会扑上去的样子。
那阿红浑身一震,赶紧向后退了退,待看清八戒龇牙咧嘴的样子后,它的眼里竟是闪过一丝惧色,而后便转过身,一跳一跳地朝着无缘那边退去。
只是还不等它跳回无缘身上,八戒却又高高跳起,通的一声抢在了阿红的前面,拦住了它的去路,然后张牙舞爪不怀好意地看着阿红。
阿红又是打了个哆嗦,然后缓缓地趴在桌面上,缩在那里,又朝无缘呱呱地叫了一声,叫声却没了先前的高亢,倒像是在跟无缘求救一般。
无缘刚才也是吓得不清,待看清前面情势后,也忍不住看向胡未:“无戒师兄,这、这……”
愣在那里的胡未也终于回神,赶紧叫了声戒戒,伸手把八戒给抱了回来。
八戒则似有些不满,咿咿呀呀一阵挣扎,见胡未不肯放手,它也只好停了下来,却凑近胡未的耳朵,嘟着嘴小声说道:“别拦着俺呀,这个家伙,俺感觉好像能打得过诶,俺现在就去把他吃了!”
胡未愣了一下,而后捏了捏它的脑袋,朝它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说了声不行,而后抬头朝一脸惨白的无缘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它在跟……跟你这阿红开玩笑呢。”
无缘脸色渐缓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尴尬地笑了笑,又诚挚地跟胡未道起歉来,说阿红的性格有些倔,连他都不好控制,刚才的事,也请胡未原谅。
那阿红也似吓得不轻,在胡未把八戒抓回去后,赶紧跳回了无缘的肩上,呆呆地看着胡未怀里的八戒,眼里带着一丝惧意,缩在那里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原先有些嚣张的气焰也荡然无存。
又浅聊了几句,有些尴尬地无缘甚至都没问八戒是什么来历,便起身告辞,准备离开,说下次再来拜访胡未。
无为则告诉胡未,说无缘以后跟他住同个院子,反正就在旁边,来这里也是方便得很。
只是就在他们走到房门口,无为却又站住,疑惑地看了看胡未,问胡未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怎么脸色看去不大正常。
胡未则说自己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最近胃口却有些反常,好像怎么也吃不饱的样子,而这些天吃的东西虽然远比以前的多,可是他自己也发现人却越来越瘦,面色也越来越不正常,只有肚子则是越来越大。
说着,胡未便站了起来,却见他的肚子鼓凸,十分明显,竟好像是塞了个小篮球似的。
无为脸色微变,快步走了回来,叫胡未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那里,给胡未把起了脉来。
把完脉后,他又看了看胡未的眼睛和舌头,面色也越显严肃,在沉默了一会后,他说道:“我看无戒师弟你很可能是被人下了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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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老爷义气
“被人下蛊了?!”胡未惊得从长凳上跳了起来,一脸的惊诧。
无为点了点头,似乎笃定又似不确信地说道:“我观你脉相虚滞,舌苔发黄,似有内疾,却又不符寻常病征,找不着病灶所在,只怕正是被人下了蛊了。”
胡未强使自己镇定下来,点了点头,问道:“那我中的是什么蛊?可还有救?”
其实差不多在空闻给他这吞云珠的第二天,胡未的胃口便是莫名其妙猛然大增,不管吃下多少东西,仍会感觉肚饿,甚至就算刚刚吃完正餐,他的肚子也明明很撑的样子,但没过几分钟,就又会觉得饿了,忍不住想吃东西。
原本胡未自从每天带八戒去下馆子,或者从外面买东西吃后,便很少去寺里的食堂吃东西,因为寺里食堂的那些饭菜实在太没油水了,味道也不好,而胡未虽说还没达到无肉不欢的程度,但还是十分不习惯这样清淡的饭菜。
可自他胃口大增后,从外面买来的那些食物也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还不要说他身边还跟着个八戒,每次也要分走一大半的食物,而食堂那些饭菜在他感觉,也是变成了无比的美味。
每天他和八戒哄抢掉外面买来的食物后,或者说从外面吃了东西回来后,便是焦急地等待着寺里就餐时间的到来,好去食堂拿东西吃。
胡未猛增的胃口,让八戒这吃货都是吃惊不小,甚至颇有压力,当然它也颇多埋怨,只因胡未胃口大了,吃得多了,那给它的东西就自然少了,甚至如果不是胡未这几天所吃的东西更多的还是从寺里食堂拿来的,而把外面买来的肉食多留给了它,只怕小王八蛋都要忍不住造反了。
而胡未对于自己突增的胃口虽也觉得奇怪,甚至也有过怀疑,但自始自终于也还是没有真正在意过,反正寺里食堂的饭菜都是免费的,胡未吃得太多也不用花银子。
他也一直怀疑说不定是祭炼这吞云珠的缘故,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所以他也需要吃更多的东西,补充能量,毕竟一天三次,一次一个小时不间断地吹起,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其实是非常熬人的,往往到了后来,胡未甚至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的感觉,精神上也是十分的疲倦,脑子里似乎很清醒,又似乎一片混沌,有的时候也感觉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一片空白。
而正因为这个胡未也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的食量,几乎是想吃就吃,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想控制都控制不了,那种饥饿的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可就算这样,胡未还是日见明显地瘦下去,原本健康的脸色也越来越黄,六七天下来,便已变得如今这般面黄肌瘦。
胡未跟空见学了一个多月的医药蛊药方面的东西,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可是他学习时日终究尚短,也是查不出身上有什么太多不正常的地方。
再加他又忙着专注于祭炼吞云珠的事,甚至连空见那里也暂时请了假,以致错过了让空见发现他异常的机会,耽搁到了现在。
当然如果不是看吞云珠的祭炼速度远超过了原先的估计,很快就要成功了,所以胡未也是想再坚持几天,等吞云珠祭炼好了,再好好休息一下,或者如果说仍没好转的话,再去找空闻或者空见看看到底是否得了什么怪病,否则的话只怕他也不会撑到现在了。
有的时候,胡未为给自己解压,甚至猜想自己是不是受了八戒好胃口的影响,所以胃口也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大,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