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又唧唧吱吱叫了几声,见胡未仍没有任何反应,便又把头趴了下去,也不再动弹。
只是过了一会,它却缓缓地爬了起来,一边低声痛叫着,呻吟着,一边慢慢地挪到胡未脑袋边边上。
它缓缓仰起脑袋,,低声长叫起来,好似蟋蟀长鸣一般,久久不歇。
接着只见它那黑黑的鼻孔里缓缓钻出一丝淡金色光毫,那金色光毫有如实质,像虫子一般蠕动着,慢慢地垂下,挂到胡未脸上,然后从胡未一个鼻孔里缓缓钻了进去。
等那金色光毫完全钻进胡未鼻子,戒戒浑身轻颤了一下,接着它又直起身子,浑身急颤,然后左右摇晃起来,嘴里则发出了阵阵抑扬顿挫的叫声。
同时,它的身子一点点胀大,把裹着的布条也绷得越来越紧,身上还发出了细微的噼啪声。
接着便见它身上裹着的布条竟是沁出丝丝淡红色来,却正是因为戒戒身子胀大,伤口绷开,流出了丝丝鲜血。
戒戒却是不知痛一般,仍是疾速地抖动着,摇摆着,抑扬顿挫地唱叫着。
过不多久,戒戒身上裹着的布条已经变得红白相间,它的身体也由自主的抖动变成了间歇性地颤抖,叫声也越来越弱。
又过了一会,只见它浑身一颤,突然停在那里,随即哀哀地叫了一声,缓缓地倒了下去。
倒在地上后,它用脑袋轻轻蹭了噌胡未的手,吱吱叫了一声,之后便没了动静。
这时,胡未的手忽然动了一下。
第五十三章 生死与共(中)
第五十三章生死与共(中)
(据说手机也能更新,哇哈哈。晚上还有一章。)“我怎么了?”胡未伸了个懒腰,闭着眼睛呢喃了一声。
“我看你是喝醉了吧?自己一个人也能喝醉酒,真有你的。”
旁边一人说道。
胡未悚然一惊,睁眼看向说话的人:“怎么是你?!”
那人却切了一声,说道:“别说你现在还没醒酒?赶紧洗个脸吧,再晚的话上班就要迟早了,到时可别怪我没叫你。”
“原来一切都是做梦啊……”胡未却叹了口气,在那里发起呆来。
原来他睁开眼后,发现自己正趴在电脑边上,电脑主机还开着,但显示器屏幕却是黑的,电脑桌旁还放着一瓶已经喝光了的二锅头,而他所处的地方正是他自己与人合租的房子,刚才跟他说话的也就是跟他合租的舍友。
看了看桌上的小闹钟,现在是下午五点半,舍友刚下班,却正好是胡未上班的时间。
胡未回忆起梦里他被电脑显示器上的电流击中,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阴差阳错之下被那个世界的大罗教当成了尊者降世,然后剃光头,学蛊术,种种桩桩,竟是跟真的一般,他也不由有些失神。
直到舍友又推了推他,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时间,忙去洗了脸刷了牙,然后跑去酒吧上班。
到了酒吧,他已是迟到了十多分钟,按照酒吧里的规定,他这一天也要被扣十多块钱的工资,想起这都够他平常一天的生活费了,他有些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到了六点多,酒吧里便陆续来了客人,胡未上台唱了几首歌,暖了暖场,等到酒吧里人多起来了,便又去后边做起了DJ,尽力调节起酒吧里热烈的气氛,到了凌晨一两点钟,客人渐渐少去,胡未又回到前台,给那些有着各种各样心思,久久不肯离去的客人们唱起了歌,或者陪一些寂寞的客人喝点酒,聊聊天,顺便收点小费,赚点外快。
到了清晨五点钟,酒吧打佯,胡未便拖着一身疲惫,回往住处,又在住处楼下的小卖部买了点泡面和酒。回到住处,吃了泡面,便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看小说或者看看电影电视,在老旧的台式电脑前度过了一天中的最后几个小时,然后上床睡觉。
等舍友下班回来,便又该是他上班的时间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胡未便已三十出头,也感觉有些吃不消这种日夜颠倒的日子,便辞了职,去了郊外的乡镇,用这些年攒下的钱租了个临街的门面,开了家小卖部。
没过多久,胡未经人介绍,又娶了当地一个姑娘做老婆,说不上什么情投意合,反正就是过过日子,结婚时办彩礼,办酒席,也几乎花光了胡未仅剩不多的积蓄。
一年后,老婆生下了个儿子,胡未的压力也是倍增,等儿子过了满月,便把小店交由老婆看管,自己则四处找活干,拼命赚钱。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儿子渐渐长大了,然后上学,然后工作,然后便也要结婚了,胡未又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拼拼凑凑给儿子买了婚房。
渐渐的,孙子孙女也长大了,胡未和老婆也老了,也干不动活了,便盘掉了小店,靠着点积蓄,开始颐养天年。
在胡未弥留之际,儿子儿媳,孙子孙女等等都从外面赶了回来,来到了他的面前,胡未看着眼前的亲人,说不上满足,也说不上遗憾,也感觉没什么好交代的,便缓缓闭上眼……
只是在胡未灵魂脱窍之际,胡未眼前突然一亮,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个蛊术当道的世界,他也变回了年轻时的样子,也仍是那个假冒的降世尊者,又同样从地底救出了个叫八戒的妖怪。
之后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冒充着那降世尊者,兢兢业业地学着蛊术,一路钻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十年后,胡未的修为越来越高,在大罗教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受着无数人的崇拜和敬仰,一时春风得意。
可是等过了三十年,也该是他这个降世尊者回到传说中的梵天界时,那梵天界下来的使者却突然揭穿了胡未的身份,说胡未是假的降世尊者。
一时间,全天下哗然,大罗教也立刻将胡未抓了起来,对胡未施行了各种各样的酷刑,让他说出真的降世尊者去什么地方了。
可是当胡未告诉他们,真的降世尊者在三十年前被他穿越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给压死了,但大罗教里的人却怎么也不相信,仍是不停地折磨胡未,他们用火烧湖为,用开水烫胡未。
胡未感觉全身上下都被烧成了焦炭,一阵阵钻心的疼痛,痛得他死去活来。只是他却被绑着双手,蒙着双眼,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能做,他想叫也叫不出声,只能硬生生地感受着炼狱般的疼痛。
就在胡未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了戒戒的叫声,他还感觉到戒戒蹭了蹭自己,他欣喜万分,想要叫戒戒救自己,可惜他依然不能动不能说。戒戒叫了几声后,也没了动静。
正在胡未快要绝望时,他又听到戒戒一声长叫,然后他感觉鼻子里好像钻进了一点凉凉的东西,这丝凉意又迅速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他全身上下那钻心般的疼痛也顿时缓解了许多。
接着,他又好像听到胡未在他耳边唱起了歌来,歌声抑扬顿挫,他身上的那丝凉意也越来越强烈,甚至一点点压过了那剧烈的痛苦。
接着胡未又感觉腹中突然升腾起一丝莫名的热意,如流水一般滋润着他的五脏六腑以及四肢百骸。他虽仍感觉全身都是疼痛无比,甚至因为那丝热意蔓延全身,那火烫般的痛楚同时也更加强烈了起来,但他也感觉身上似乎正在一点点地恢复气力,原本流逝一空的力量也似乎在慢慢回到他的体内。
可是戒戒的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又完全停了下来,胡未心中一震,忽然感觉一阵莫名的不安,急叫了声戒戒
而在刹那间,胡未的各种感觉突然一下子清晰了起来,脑子里也恢复了清明,身子也似乎能动了,唯有那钻心般的疼痛却更加清晰和深刻。
不过他的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于是他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正蒙在自己脸上,于是他用力地扯起了脸上蒙着的东西。
其间胡未每做一个动作,便会带来一阵更强烈地疼痛,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撕着他的皮肉一般,也疼得胡未哼声不断。
不过眼前的黑暗带给了胡未最大的恐惧,胡未也顾不得什么疼痛,努力地扯着脸上蒙着的东西。扯了几下后,他脸上蒙着的东西似乎也一点点变松了,胡未感觉眼前一点点明亮起来。
过了一会,胡未眼前蒙着的东西终于被他扯开,一阵亮光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只是他想闭上眼睛,却发现眼睛怎么也闭不了,好似眼皮不听使唤一般。
胡未的视线也很模糊,眼前的东西几乎都变了形,不过他还是能依稀辨出眼前的景象,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两块木板上,浑身都裹着白色布条,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他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眼前肯定也是蒙着布条,所以才会一片漆黑,不过因为手上同样蒙着布条,所以当时他也无法清晰地感觉出眼前蒙着的是什么。
他又看到房间里搭着的柴灶和架着的铁锅,以及柴灶旁放的着药罐和药瓶,还有那空闻正盘腿坐在门边,双手合十,双眼紧闭,似入定了一般。
他转回头,看了看身边,终于发现了身边同样缠满了白布的戒戒,不过戒戒身上缠着的白布却还渗着丝丝红色。胡未忍着疼痛,用手摸了摸,那丝红色也沾染到了他的手上,鲜艳无比,也十分惹眼,分明就是鲜血!
胡未心中猛得一颤,终于想起了戒戒当时驱动吞云珠时的情形,脑子里闪过最后一刻,头上突降巨大闪电,一下子击中他的全身。
他也意识到刚才所谓回到原来世界,娶妻生子,老死床上,以及之后又回到这个世界,作为降世尊者在这世界扬名立万,功成名就,又被当场戳穿身份,被大罗教抓了起来,都只不过是他做的梦,就连他受的所谓酷刑也是梦境,只不过是因为他全身疼痛,而代入了梦境中。
唯有戒戒叫它,蹭他,并且在它耳边长叫以及唱歌并非只是梦境,而是真的。
胡未伸出手,将戒戒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轻轻叫了一声。只是他的声音也有些嘶哑,而且这一叫便觉得喉咙疼得厉害,好像是有刀子在割着他的喉咙和声带一般。
听到胡未的叫声,戒戒浑身轻颤了一下,艰难地抬起头,朝胡未呜了一声,之后又软软地趴了下去。
胡未又忙叫了几声,可戒戒却再无反应。
“你,无戒,怎么可能?!”
不知什么时候,那空闻却站了起来,一脸惊诧地看着胡未,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第五十四章 生死与共(中下)
先前空闻正处疗伤的关键时刻,全副心神都放在自己身上,所以也没注意到戒戒的动静,直到现在,他第一轮疗伤正好收尾,便终于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原本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睁眼一看,却发现胡未竟然有了动静,他也惊得几乎跳了起来,几乎难以相信眼前所见。
虽然空闻的医术不如空见,但所谓医蛊不分家,空闻在医术方面也同样有极高的造诣,而他先前回到这里,看到胡未的情况,都不用仔细检查,便也知胡未是命悬一线,随时都会死去,而且他也极相信空见的医术,既然空见都说胡未最多只能再撑上个两天,那胡未现在肯定是差不多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若不是空见用他的过魂夺命蛊吊着胡未一口气,说不定胡未早就死了。
按道理来说,气若游丝的胡未现在别说动弹了,只怕三魂六魄都已去了大半,正应处于深度昏迷当中。可现在胡未不但醒了过来,还拉下了自己脸上蒙着的布条,手里则抓着戒戒,嘴上正一遍一遍地叫着戒戒的名字,这自然让空闻惊诧万分,只觉不可思议。
像胡未这样的重伤,几乎没了任何生机,也根本不存在什么回光返照,否则的话空闻真要以为他说了几句话后,随时都会断气。
而胡未脸上的布条已被他自己揭去,露出一张焦黑变形的脸,就连眼睑也已被烧掉,两只血红而又浑浊的眼珠也显得十分可怖,也亏空闻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否则真要怀疑他现在是尸变来着。
不过更让空闻惊讶的是,先前的胡未看起来全身都透着一股死气,如果不是空闻他们感官灵敏异于凡人,换做是俗世中人的话,绝对会以为胡未是已经死得透了,而现在胡未伤势看去仍然很严重,空闻也隐隐感觉到胡未现在的呼吸和心跳等等表面上还是显得很虚弱,但他身上的死气却已全然不见,反而透着一股蓬勃的生机。
一切让空闻意外至极,不过不管怎样,胡未的情况现在看去已是有明显好转,自不是什么坏事,空闻惊讶之后,也是面露欣喜,走了过去:“无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胡未却是伸直了手,托起戒戒,嘶哑道:“住持,戒戒它怎么了?”
看到血迹斑斑的戒戒,空闻浑身一震,一张原本还带着丝欣喜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身子也急剧地抖了起来,好半晌才喃喃地道:“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戒戒,脸上的肌肉也神经质地颤动着,眼神怪异至极。过了好一会,他才砖头看向胡未,开口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胡未便忍着喉咙里阵阵绞痛,将刚才戒戒在自己耳边唱叫的情况跟空闻说了一下,说完,也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最后还吐出了口鲜血。
空闻却视而不见,只是傻在那里,过了一会,才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他转头看了看胡未,语气有些冰冷地说道:“看来,刚才是小……是……戒戒救了你。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你的伤势竟然会莫名好转。”
听空闻一说,胡未忍不住浑身轻颤了一下。虽然先前他眼前一片漆黑,并没看到刚才戒戒的一举一动,但他也意识到刚才戒戒很可能是在给自己疗伤,毕竟当时随着戒戒的唱叫,他鼻里钻进的那丝凉气,以及他腹中升起的暖意是如此真实,显然并非全是梦里的感觉,而看戒戒全身血迹斑斑,他也感觉很可能是因为给自己疗伤的缘故,而现在听空闻这么一说,他也更加确信了。
他挣扎了几下,想坐起来,无奈全身僵硬,刺痛阵阵,不由痛哼了一声,无力地躺了回去,他只好说道:“住持,能扶我坐起来吗?”
空闻却说道:“你还是好好躺着吧,现在最好少动,否则身上会崩开的。”
胡未现在虽然恢复了生机,但身上的伤势依旧十分严重,至少体表的皮肉已是几乎完全被烧焦,动作太大的话,便会崩裂,加剧伤势。
胡未却语气坚决地说道:“住持,请扶我起来。”
空闻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吧。”
他放下戒戒,走到胡未身后,托着胡未双肩,慢慢地扶起胡未。胡未只感觉身子都似乎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