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见走了过去,捡起地上那个圆东西,那东西看去竟像是一只人的耳朵。
只是到了空见手里后,那只‘耳朵’却又快速地变化起来,转眼功夫竟是变成了片薄薄的树叶。
空见愣了一愣,随即却是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一把打开院门,朝外看了看。
只是院门外却并无任何人。
空见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回去,嘴里却说道:“进来吧!”
他说完,门边竟是渐渐现出一个人影来,却分明是那空闻。
空闻一脸谄媚的笑容,紧步追上空见:“你从什么地方搞到这好东西的?”
空见却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关上门!”
空闻怔了怔,而后无奈地走回去关上了院门,一脸不满地小声说道:“好家伙,还跟老子摆起谱来了!”
不过转回身后,他脸上竟又是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他小步追上空见,“空见师弟啊,这东西不会是你自己酿的吧,那可真是太好拉,以后咱们就能天天……”
“你想得美!”空见却白了他一眼:“我要自己酿的话,还用等到现在吗?”
“那是怎么来的?”空闻一脸疑惑。
空见却不回答他,走回了自己卧房,然后又取来个茶杯,舀了小半杯带糟的黄酒,放到空闻面前:“给你!”
空闻眼睛大亮,一把抢过茶杯,也跟空见先前那样,将杯里的黄酒连着酒糟一口喝了下去。
喝下去后,空闻咂了咂嘴,回味了半天,而后摇头晃脑地感叹道:“好东西,够劲!回味无穷啊!”
只是当看到空见自己也拿着个茶杯舀出了大半杯黄酒,一饮而尽后,空闻顿时急了起来,不满地嚷道:“为什么你自己一口气喝大半杯,给我却只这么点?”
说完,他赶紧拿起茶杯,准备自己舀上满满一杯来。结果他手上的茶杯还没放进酒坛里,那空见却是一把抱起了酒坛,一只手则紧紧地盖在酒坛口子上:“不给了!”
“好哇!你想吃独食啊?!”空闻瞪大了眼睛,一脸色怒气道:“看我怎么跟、跟……首师大人说,要是让他知道你刚才想一口人独吞这好东西,看他怎么处置你!”
空见哆嗦了一下,脸色大变,随即狠狠地瞪了空闻一眼,却终于把酒坛放回了桌上,无奈地说道:“那说好了,一人一满杯。”
“那才差不多。”空闻面现得色,把手伸进酒坛里,舀出满满一杯黄酒来。
这一次,他倒没急着一口气喝掉,而是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喝上一口便要咂上半天的嘴,脸上满是陶醉。
那空见自不肯吃亏,也舀了满满一杯,然后跟空闻一样,小口地喝了起来,
只是就算他们喝得再小口,茶杯容量也是有限,没过多久,两人便将茶杯里的黄酒连酒糟吃了个干净。
之后两人又是定定地看起了那酒坛来,不时地砸着嘴。
“再喝一杯吧?”空闻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不行,下次再喝!”空见面带坚决。
“什么时候?”
“嗯……明天吧。”
“那这东西先放在哪?”
“当然是放我这里了!”
“不行,那万一你背着我偷偷喝呢?”
“那怎么办?”
“放我那里去!”
空见鄙夷地看了空闻一眼,嗤了声道:“你就不会背着我偷喝吗?”
“那你说怎么办,要么我们住一起?”空闻突然奇怪地看了看空见道。
“神经,谁要跟你住一起!”空见白了一眼道。
之后,房里一阵沉默,气氛竟似变得有些压抑,空闻和空见两人则大眼瞪小眼,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两人竟突然跳了起来,齐扑向桌上的酒坛,嘴里叫道:“受不了拉,一口气喝了吧!”
接着两人便抢起那酒坛来,空见的卧房里也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第六十三章 做贼心虚
不过片刻工夫,空闻和空见两人竟已将那坛黄酒吃了个干干净净,连点渣都没剩下。虽然严格来说,这坛黄酒开封后还得滤掉酒糟,进行提纯并继续发酵等等,还有好几道工序,只是空闻和空见却似根本不计较这个,连一刻也不想多等,就这样把酒连着酒糟一起吃了个精光。
甚至于吃完后两人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那空闻捧着肚子砸着嘴巴,竟然又问空见还有没有了。
空见却跳了起来,一脸懊恼,说现在一下子吃完了,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了,又埋怨空闻不好,说如果不是空闻的话,这坛黄酒他肯定会慢慢品尝,一定能吃上好长一段时间,全然忘了先前他也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空闻却突然想起了他先前问空见这黄酒是哪里来的,空见也一直没正面回答过他,于是又问起空见来,既然这酒不是空见自己酿的,那空见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酒,他甚至有些怀疑该不会是空见在外面找到了一间私下偷偷酿酒卖酒的店家。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禁酒令在这中土施行已有千余年,在民间就算有人胆大包天敢私自酿造,却也不可能酿得出来,要知这酿酒的法子在民间可是早就失传了,绝大多数人也只知用水果榨取的果子酒,而不知有什么米酒黄酒。
虽然以空闻和空见的见识和手段,要自己酿酒也并非什么难事,不过他们一直有重任在身,也怕一旦开禁,便会忍不住诱惑,日思夜想这东西,以致忍不住会天天酿酒喝,而这大罗教中戒规森严,耳目众多,万一一个不小心导致东窗事发,暴露了身份,那可是担不起的责任。
要知空闻和空见两人进入大罗教前,可是花了上百年时间,费了不知道多少心血和毅力,以控制自己的酒瘾,一旦自己酿酒尝到了甜头,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那百年努力也将功亏一篑,虽说那百年时间里他们训练的也不只是如何控制自己的酒瘾。
再加他们上头时时有了尘在暗中监督着,他们也不敢肆意妄为,在大罗教这么多年,也是从未喝过酒,甚至想都不敢去想。
当空见告诉空闻,这坛黄酒是他从胡未卧房里找到的后,空闻也是吃惊万分,惊讶于胡未的卧房里为什么会藏有黄酒。
不过听了空见说后,空闻也有些恍然大悟,说怪不得每次去胡未那里,总能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不过他也一直没有想过会有人胆大包天在大罗寺里酿酒,只以为是什么异香,所以也一直没怎么去认真理会。
听空闻问起,空见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知道无戒那里为什么会藏着这坛东西,不过总不可能是这东西自己飞到他卧室里去的吧?”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是别人送给无戒的?”空闻问道。
空见耻笑着反问道:“你觉得谁会送这样的东西给无戒?他就认识我们这几个人,不是你,不是我,难道还是首师大人?”
空闻忙摇了摇头,也觉得不大可能,便又皱着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无戒他自己做的?可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大概连这东西叫什么都说不清楚,又怎么可能……”
空见却哼了一声道:“你现在还相信首师大人所说的吗,觉得他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吗?如果他真的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一来就能念连你我都从没听过的蛊经?而且他念唱的蛊经就以你我的修为,都会不知不觉受到蛊惑,这等手段,你觉得是普通人能够具备的吗?”
“对啊!”空闻一脸恍然,“说实话我也觉得无戒有些神秘,不过我倒更怀疑他不会是真的来自那梵天界,是那尊……”
空见却又轻哼了一声,冷笑道:“如果他真的就是那降世尊者,你觉得首师大人还会安排他跟……戒戒在一起吗?”
空闻愣了愣,看向空见:“那你的意思?”
“我倒觉得这说不定是首师大人早就安排好的。就像你我,首师大人也一直没跟我明说过你是跟我们一起的,以致你我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却一直不知道对方真正来历。不过首师大人这一招也当真有些妙处,如果我早知道你和我们是一起的,那说不定过去也不会那么小心谨慎了。我怀疑无戒跟我们一样,也是首师大人他们安排进大罗寺的一颗棋子,只不过这颗棋子比起你我可是要重要得多了。”
空闻突然睁大了眼睛,瞪着空见:“那你说大首师……”
空见回看了空闻一眼,随即却是笑了笑道:“这种事情也不是你我有资格过问的,我俩还是兢兢业业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吧。首师大人手段通天,岂是你我能够轻易度之?”
“对对对!”空闻点了点头,眼里却带着丝兴奋之色,不过很快,他却又露出丝疑惑来,压低了声音:“对了,你说那真的降世尊者……难道说根本就没什么尊者降世到我杨林县,其实只是首师大人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怪不得首师大人听说戒戒和无戒之间血饲关系既成,竟是如此淡定。说不定这也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吧,害得我白担心一场。”
空见点了点头,竟是赞同了空闻的猜测,之后却又露出一丝担忧道:“不过这无戒行事也太孟浪了些,竟然在大罗寺里酿酒,也亏这杨林县地处偏僻,不大引人注意,又有我俩暗中照顾,否则只怕迟早要被人发觉。我看要么我们找个合适的时机,提醒他一下吧?”
空闻却一脸的不以为然,笑道:“你自己都说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管得了的,既然这都是首师大人有意安排,无戒岂会不知事情轻重,我怀疑这一切该不会是无戒故意在演戏给我们看吧,说不定他早就知道,这坛黄酒已经被你拿了过来,正是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喝。”
空见吓了一大跳,急说道:“这么说首师大人也知道的?那该怎么办?!”
空闻也是脸色大变,一脸后悔,恨不得把刚才喝进去的黄酒都原封不动地给吐出来,拿去还给胡未,嘴里也叫道都是空见害了他。
空见见空闻推卸责任,也是气急败坏,和空闻争吵了起来。
不过两人吵了几句后,还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随后打算去探探胡未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是否知道他们喝了他黄酒的事,如果真知道的话,可得想办法封住他的嘴,不能再让了尘知道,否则的话,了尘的怒火可够他俩受得。
第六十四章 异兆突起
(不好意思,更新有点晚,临近年关,事情有点多,请大伙儿谅解。谢谢秋姑娘的捧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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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胡未知道了他辛苦酿制和等待了近一个月,却一滴也未能喝到的那坛子黄酒,其实当时并没有被毁掉,而是进了空闻和空见两人的肚子,也不知道会被吓死还是会被气死。
他也没想到他这冒牌的降世尊者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有人知道了。不过他更不会想到,在空闻和空见眼里,他虽是假冒的降世尊者,却也是如此的神秘,甚至被他们猜想成了和他们同一类的人。也不知道空闻和空见这样的想法,对于胡未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而在空闻和空见两人拼抢着胡未酿的黄酒时,胡未却和无为正手忙脚乱地抢救着被他和戒戒吓得晕死过去的无缘和阿红。
好在无缘和阿红很快就醒了过来,而醒来后的无缘倒显得挺平静,对胡未也并没表现出什么惧怕的样子,显然他也只是当时被吓得厉害,以致情绪失控。唯有阿红醒来后,对于戒戒仍显得十分惧怕,似乎留下了心理阴影,大概也是一直难以理解白白白胖胖的八戒老大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个黑炭头。
偏偏戒戒却似一直没发现自己如今的模样是多么的吓人,也不顾阿红的感受,整天地缠着阿红,阿红逃到哪它就追到哪,就连阿红躲到床底下,也要把阿红给拖出来,然后哼哧哼哧地推着阿红出去玩。
阿红也屡次发出威胁,警告戒戒不要碰它,可惜戒戒却是丝毫不理会阿红的警告,总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似乎认定了阿红不敢攻击它一般,可怜阿红都是成了精怪了,遇上戒戒,却像秀才遇到了兵一般,总是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阿红也渐渐学乖了,到了后来,只要戒戒一碰到它,它也实在躲不过去了,便直接蹬直了腿脚,翻转了肚皮,装起死来。等戒戒扫兴地离开了后,它便会立刻‘醒’过来,趁着戒戒不注意,飞快地逃回房间去。
看到每次都被戒戒吓得浑身发抖的阿红,无缘都是心疼不已,也觉后悔万分,心想早知道就不该让胡未他们搬进这院子里来住,可惜后悔也是没用,因为他又做不了主,而且现在后悔也是晚了。
更让无缘难以忍受的是,戒戒还经常公然闯进他的卧房,当着他的面四处追撵阿红。无缘每次都是气得浑身发抖,感觉就好像是荒淫无道的地主老爷在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未来媳妇一般。
可怜的书生无缘终于忍无可忍,奋起反抗,拿起扫把驱赶公然调戏阿红姑娘的八戒老爷。可惜八戒老爷是有恃无恐,弱书生无缘又怎是八戒老爷的对手,每次在房里追了半天,赶了半天,不但赶不走八戒老爷,自己倒是累得够呛,也把卧房搞得乱七八糟。
而等书生追得累了,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八戒老爷便朝他得意地大叫一声,然后继续当着他的面公然追逐调戏起阿红姑娘来。
书生无缘无奈之下,只好跑出去向胡未求助。只是胡未来了也没什么用,虽然他苦口婆心劝说,八戒老爷却总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大概觉得自己作为地主老爷,调戏调戏妇女也是理所应当的,哦不对,它大概觉得自己只不过是要找阿红一起玩耍,又没想对阿红怎样,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胡未劝说无果,也不敢对八戒老爷用强,再加他也觉得戒戒只不过是想和阿红玩耍,不用太过在意,便只好劝说无缘放宽了心,由着它们闹就是。胡未还说以前阿红见着戒戒时,都没这样躲着戒戒,还喜欢跟戒戒一起玩,现在却态度大变,明显是见戒戒变丑了,所以拼命躲着戒戒,这样以貌取虫的行为是很不厚道的。
可怜书生无缘顿时觉得这世界已暗无天日,心中满是凄凉,而在他眼里,胡未也分明成了八戒老爷的狗腿子,助纣为虐的帮凶。
不过凄凉归凄凉,悲愤归悲愤,书生无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下,迫于八戒老爷的淫威,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阿红大概见抵抗和逃避无用,也好像认命了,似乎觉得这样动不动装死也不是什么办法,还不如跟着八戒老爷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它在戒戒给它唧唧吱吱抑扬顿挫地叫了一阵后,好像终于明白了过来,竟自动跟着戒戒跑出去玩了。
之后这些天,杨林县县城的几条大街上,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