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亲我。”
齐天一怔,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陆千千却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变大了一些,甚至齐天都能听到她那粗重的呼吸声。
这个时候,再无动于衷,那就不是男人了。齐天再按捺不住,一把将陆千千拥进怀里,俯身上去。
南国初春之时,草原上还是一片草木凋零,但今天夜里,一对年轻灵魂的火热缠绵中,草原上的春天似乎提前到来了。
第二天,第一道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齐天睁开了眼睛。任务完成带来的力量,他已经全部融汇于身体内,伴随着一口浊气吐出,整个人清爽了许多。从上次于情形中主动完成力量融合之后,他再完成任务的时候便不会再昏迷了,而且那种身体内大量污渍排出的情况也好了许多,所以此时他并没有出现满身泥垢的情况。
在齐天旁边,陆千千安静的睡在睡袋里,袋口处只露出来皎洁无暇的一张脸,上面娇俏的琼鼻在透进来的光线照射下,散出一种瓷白色,加上那卷翘的长长睫毛,精致的像是一个瓷娃娃。
齐天小心起身,生怕吵醒了刚刚经历了人生重要时刻的陆千千。不过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睡眠实在太浅了,在齐天刚从睡袋中钻出来的时候,便身上一抖,睁开了眼睛。
从梦里惊醒过来的女孩一开始有些慌乱,但看清楚齐天之后,便安静下来。四只眼睛对视着,不一会儿,女孩儿脸上便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昨天夜里,初次破瓜的陆千千经历了最痛苦与最幸福的一夜,她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了自己最心爱的人,痛苦的撕扯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苦难,更是心灵上的充足。她睁大眼睛仔细看着齐天,似乎想把这最幸福的时刻篆刻进自己的眼睛里。
这一日两人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将帐篷稳固之后,留在原地,躺在草原上,闲散的看着蓝的如同宝石一般的天空。两人都没说太多的话,享受着难以言喻的静谧与默契。
一天之后,陆千千的身体已经无恙,又恢复了古灵精怪的模样,早上起来便催着齐天继续上路了。而齐天也终于按捺不住对田鹏的愧疚之情,心里开始考虑着赶去千门追查田鹏踪迹的事,就这么匆匆的上路了。
很快,陆千千就感觉到齐天有些不太对劲,先前的闲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与心事重重。因为他心里要盘算接下来的计划,要盘算一系列事情的时间安排,表面上显露出来的便是沉默与冷淡。在他的怪异态度中,陆千千原本的古怪精灵一下子似乎消失不见了,像是百灵鸟被关进了笼子里一般,忽然也变得冷清而落寞起来。
等两人走出那拉提的时候,两人在巴音郭楞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进到宾馆里坐下,陆千千第一句话便对齐天问道:“齐天,你是不是后悔了?”
齐天有些不明白,反问道:“什么后悔了?”
陆千千沉默下来,在齐天完全摸不着头脑,忍不住要发问的时候,又开口说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任性,包括去找你、来草原,还有那些事情……我知道都是我的任性,你原本不用去承担什么的……”
不明所以的一番话说的齐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千千接着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要做什么,我不会怪你的……你给了我一个最美好的记忆
悲怆的声音让齐天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想要出声解释,但陆千千马上又问道:“你是不是后悔了,想要回去?”
齐天的确想要回去,但却不知道这里的“后悔”是指什么,只能摇摇头道:“没有,我不是后悔……我有什么要后悔的?”
很明显,他这句解释并没有带来好的效应,陆千千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哽咽说道:“一周,还有一周时间,齐天,你再陪我一周时间好不好?假装跟之前一样,一周时间过去,我就会彻底的离开。”
这时候,齐天才终于明白了她的失落和泪水究竟想要诠释什么,也似乎明白了她说的“后悔”是什么意思。转而想到这几天的事情,齐天心里逐渐有谱了。
他有些哭笑的伸手将陆千千环抱在怀里,右手食指捋了捋她耳边散落的青丝,柔声说道:“傻丫头,你都想些什么。这几天我只是想起来了田鹏还下落不明,想早些回去,到千门去搜寻他的消息而已,后悔……我有什么要后悔的?这些日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对我来说也一样重要。你有些无法避免的事情,其实我跟你一样……”
陆千千把头埋在齐天的胸口,肩膀一耸一耸的抽泣着,没有开口说话。一直过了好几分钟之后,才终于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茫然的对齐天问道:“你会和之前一样,再陪我度过最后一周吗?”
“嗯。”齐天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我无法给你承诺,但要是我有命活下去,我一定会去找你。”
陆千千没再说话,只是抱着齐天的手臂忽然箍的更紧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爱你所以离开你
七天,陆千千和齐天两人从哈密一路走到巴音郭楞,总共也只用了七天时间,但接下来的这七天,他们留在巴音郭楞的酒店里,几乎没有出过门。
度过初次破瓜的痛楚之后,陆千千好像很快便迷恋上了这种感觉,她每天留在酒店里根本不出门,除了睡觉吃饭之外,几乎无时不刻的索求着欢愉。也就是齐天身体强健,才能硬生生的坚持了七天。要是换一个人,肯定已经被榨于在了床上。
这醉生梦死的生活让他们完全颠倒了昼夜黑白,陆千千只要从睡眠中醒来,洗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死死抱住齐天,仿佛想融化进他的身体里。齐天以为这生活早已让陆千千忘记了时间,但没想到,到了第七天晚上,陆千千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一般,两人做完最后一次之后,陆千千点上一支烟,塞进齐天嘴里,然后靠在他怀里,慵懒而性感的声音问道:“齐天,要是我现在要你带我走,你会不会答应?”
齐天连思索都没有,点头道:“会。”
陆千千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求求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好不好?”
齐天苦笑一声:“你给了我最宝贵的东西,而我却什么也给不了你,你要是让我现在放下一切,带你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我肯定做不到。我对你未必便有多好。”
陆千千一点也不在意齐天的话,她往齐天怀里钻了钻,贪恋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继续说道:“对宝贵的人来说,有些东西才是宝贵的,你给了我生命中最鲜亮的色彩,齐天,你记住,我爱你。”
“我也爱你。”齐天很快便张口说道,只是说完之后,他的眼睛里涌出一丝暗淡。爱还是任务?他心中已经没有了界定的标准。
等齐天烟抽完之后,陆千千乖巧的把烟蒂接过来,按在烟灰缸中熄灭,然后拉着齐天的胳膊说道:“我们出去逛街好不好?”
尽管不太确定陆千千所说的“七天时间”究竟界定了什么,但齐天心里隐隐明白,似乎是要到了分开的时间,这个时候,他想满足陆千千一切愿望,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简单的冲洗了身体,换上衣服之后,便离开了酒店。
草原上的早春气息逐渐弥漫开了,空气中带着一种清冷的香甜,让两个人刚从酒店出来,便感觉精神一震。闷在屋里几天的阴郁瞬间便一扫而空,心情凭空高涨了许多。
依偎着离开酒店的两人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离开一公里之后,酒店门内,两个魁梧的汉子走了出来,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一路跟踪过去。与此同时,酒店一层的一个豪华房间内,一个六十岁许的老人和一个四十岁许的中年人坐在两张龙头椅上,身后有十几个身形健硕的汉子,一个个都穿着黑西服,肃穆而恭顺的站在那里。
“时间不能再拖了,今天是门主说的最后一天期限,小姐玩也玩够了,不能再让她由着性子胡来了。大长老,等他们晚上回来,我们便动手抓人,你看如何?”那四十岁许的中年人开口说道。
那被称为“大长老”的老头,手上转着两颗油滑光亮的核桃,眯着眼睛,淡淡的语气说道:“不用等他们回来,你带人在这里等着,我现在跟过去看看。你做好应变准备,一旦出了状况,你务必保证要带小姐离开,我负责解决那个小子。小姐玩够了,那小子留着也没用了。”
中年人点点头没再说话,转头叮嘱其他几个手下跟去跟踪两人保持联系。而大长老则慢腾腾的站起身,佝偻的背影三晃两晃,便从屋里消失了。
陆千千自打出了酒店之后就一直在笑,拉着齐天大呼小叫的看这看那,两人从酒店出来,一路往北走,路上几乎每一家商店都没错过。可惜的是,巴音郭楞实在不算是多大的城市,两人并没走太久,便走出了城区。
草原上的环境不比内陆,狂风骤雨一旦落下来,一般的房子根本顶不住。所以,城区里成片的建筑聚集在一起,而出了城,几乎瞬间就成了一片荒凉景象,景象变化的没有一点缓冲。
看着眼前的枯黄荒凉,陆千千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眼睛中蒙上了一层雾气,呆愣愣的看着远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动不动。
齐天看出她的反常,笑着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柔声说道:“天凉了,我们早些回去吧。”
陆千千没说话,转过来跟齐天抱在一起,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开口说道:“齐天,你从这里走吧,不要再回去了。”
“为什么?”齐天有些疑惑问道。
陆千千把头埋在齐天怀里,声音堵在他衣服上,有些瓮声瓮气:“我们在这里待的太久了,恐怕千门的人已经找过来了,算算时间,他们肯定坐不住了,估计等咱们回去就会动手,你从这里走,他们应该想不到。快走吧。”
说完,陆千千沉默了一下,继续又说道:“还有,忘掉我。”
齐天没说话,鼻子贴在陆千千的秀发上,深深的嗅了一口,才问道:“那你呢?”
“我?”陆千千苦笑了一声:“我对千门还有大用,再说,他是我爸,总不能杀了我吧?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齐天又道:“其实我可以带你走的。”
陆千千从他怀里出来,摇了摇头,脸上依然挂着柔柔的笑,说道:“毕竟他是我父亲,我要是一走了之,对他太残酷,对你也不公平。”
齐天张张嘴,还想说什么,陆千千却把手放在了他嘴唇上,先说道:“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亲我一下,然后记住我笑的样子,好不好?”
齐天点点头,拿开陆千千的手,然后在她那巧笑倩兮的脸上浅浅的吻了一下。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陆千千已经转过了头,一步一步往城里走去。柔顺的青丝在清风吹拂下自由的跳动,那美丽的人儿却一步步走向枷锁……
等那个俏丽的身影消失在风中,齐天伸手抹了抹眼角,转过头来,脸上已经变得冰冷,朗声说道:“朋友,既然跟到了这里,为何不现身一战?”
“你倒是耳聪目明。既然求战,那老夫就给你个机会。”
远处一个破败建筑的转角处,一个佝偻的背影突兀出现,慢腾腾的往齐天这边走过来。
、第三百三十章 空手夺白刃
“洛城孤儿齐天,贼偷出身,却不敬师门,先杀郝瘸子,再屠盗门,其罪当诛。”大长老的声音苍老而虚弱,但却异常清晰的穿到了齐天的耳朵中。
齐天冷冷一笑,对他为了杀人罗织出来的这些罪名不屑一顾,出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又凭什么为我定罪?”
“千门大长老,乌阳伯。你的罪行非我所定,那是天地所定,至于为何杀你,自然是替天行道”乌大长老声音依旧平淡,只是那阴鸷的双眼中,已经透出强烈的杀机。
齐天心中略有所动。这个大长老的眼睛中透出浓郁到实质的杀意,几乎要透体而出,单凭这一点,他的实力就比当初死在自己手中的司马云天高出不止一筹。要是换做几天之前的齐天,面对这样的高手,恐怕只有求死一途,但今时不同往日,实力大幅提升之后,齐天有了与之一较高低的资本。
“废话少说,既要代天地行道义,那就快点动手吧。都说老而不死是为妖,我看你一把年纪,面相又阴鸷,恐怕平日做尽了坏事,阳寿早已损折殆尽,说不得今日我也得代天地行行正道,收了你这老不死的妖物”
因为陆千千离去集蕴在心中的怒意早已浓到实质,齐天再按捺不住,恼怒低吼道。
上了年纪之人,最惧生死大事,听了齐天这番话,大长老何止是出离愤怒,几乎已经气红了双眼原本佝偻的身体一下子站直了,狰狞笑道:“哈哈……很好,老夫已经几十年没有这么生气过了,能激我如此愤怒,我保证让你一会儿死的更痛苦一些”
说完,那乌大长老再也按捺不住,原本慢腾腾的速度陡然直线提升,宛如一道流矢一般激射过来
齐天目光一凝,尽管口中说的轻佻,但心下不敢有一丝怠慢,凝聚起突破之后提升的力量,散布于全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等待着千门大长老的最强一击
草原上刮起一阵风,枯黄的草屑被吹的漫天飞舞,那乌大长老就在这漫天大风中,一掌飘然而至,那速度与凌厉与风一般无异,但其中蕴含的巨力却如同雷霆炸雷一般。
齐天面色不变,手上的动作却半点不敢怠慢,弓步而出,右臂自下而上划过一道弧线,右拳以托天状砰然向前推出,仿若一头强悍的非洲犀牛用独角向前撞击一般,跟乌大长老悍然对上
巨力相撞之下,竟然发出类似于爆破一般的声音。撞击过后,齐天身体纹丝未动,澎湃的力量感依然在周身涌动,而那乌大长老则是面色一变,向后退出半步
齐天收势而起,脸上并无半分得意,反而愈发紧张了一些,这一次拳掌相接,他占了拳头的锐气,勉强胜出半筹,但这并不代表他比乌大长老厉害,只能说旗鼓相当而已。更何况他本想凭着突破之后的力量直闯千门,如今看来,恐怕这个念头多半无法实现。从名头上来看,乌大长老算是千门数一数二的高手,齐天虽能胜之,但谁知道千门还有没有更厉害的人,而千门门主又会是何种境界。
“哈哈哈哈……”那乌大长老败了半步之后,竟然仰天大笑起来,身上再无半分迟暮老者的气息,反而勃发几分英姿,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几岁,明亮的目光瞪视着齐天,笑道:“好一个英雄出少年这般年纪,便能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