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完美精致竟找不到一点瑕疵,每一条曲线都极致女子的柔美,配合那淡淡的香气,白蒙想到此刻只有自己独享,不觉已是微醺!
“喂,你愣着做什么,还敢不敢悬丝诊脉了?”江迪已经绑好鱼线,却见白蒙盯着自己发呆,眼神有些灼热起来,不觉语气重了些。
白蒙这才回过神来,接过她伸过来的鱼线,手指不可避免的触碰在一样,她指腹的温暖滑腻,竟让白蒙心中一荡。
拉直鱼线,白蒙三指轻搭于上,闭目细听,把一切杂念排除出去。
第二十章 医道第一境界
一阶感应药剂对感官的增强是很明显的,虽然理论上一阶针剂只增强了百分之二十的身体,但是只这百分之二十,就可以让身体的机能上一个台阶。
白蒙细听一会,已经是了然,笑问那大汉:“你一天喝多少酒?”
那大汉豪气道:“一斤来的吧,一天不喝点白的,吃不下饭。”
江迪倒是一奇,每天一斤白酒,这量也真是不小了。
“好了,我已经了解你的情况了。”白蒙一松鱼线,任它飘在桌子上,洒然对这大汉道,“你身体强壮,现在是没有什么毛病的,去医院体检也是一切正常。”
“确是如此。”那大汉憨憨一笑,“村口大夫说俺吃得壮,能活一百岁哩!”
江迪听这大汉没病,不由面带一丝不悦:“你没病出来做什么?不算不算,换一个。”
找一个没病的,这蒙也能蒙出来,哪有什么难度。
白蒙一笑,没有接她的茬儿,而是对大汉道:“不过你的身体却未见症状,却已有先兆。你轻按右肋下三指处,轻按。”
他出声强调“轻按”,是因为那大汉听他说完,鼓锤儿似的手指头就向自己肋下戳去,看那样子是要捅穿肚肠一样。
大汉一听要轻,果然在肋下轻轻揉了揉,口中道:“哪里?这么……哟,再移一点……啊哟,啊唷!俺这地方怎么碰不得呀?”
他也不知道按在哪里,红得发涨的脸突然就白了,痛得汗就下来了。
“什么感觉?”白蒙问道。
那地方虽痛,大汉却像不能确信一样,又戳了一下,手触电一样弹开,还可以忍不住去碰,嘬着牙花道:“这点肉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碰就钻心的痛,从里面向外顶!兄弟,我这是怎么回事呀?”
白蒙吟道:“饮酒过多,肝代偿性增大!饮酒伤肝,你体壮如牛,虽然比别人的承受能力强很多,却也不能无限制的饮酒,身体承受不住,再喝眼睛会出问题。”
“啥?俺不能喝酒了?”大汉顿时哭丧着脸,“不行,俺可以死掉,可以不要俺媳妇,不能不喝酒啊!”
江迪柳眉一竖:“你个混帐货,喝酒比媳妇还重要?”
大汉被她吓得一抖,嗫嗫道:“没有……没有……”
江迪这才满意。
大汉嘟哝道:”妈妈呀,俺媳妇可没你这么凶……”
见二人这就要斗起来,白蒙赶紧拦住:“江老师你就不要管人家的事了,这位老哥我没说不能喝酒,我给你开个方子,调理七天,也就差不多了。只是以后一天一斤,不能再多了。”
“好,好,小哥你说的算!”大汉连忙道,替白蒙寻觅纸笔,茶博士眼见,把点菜的单子反过来,又递给一支圆珠笔。
白蒙笔走螃蟹爬,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了几味药材,虽不好看,但总算是能辨认出来。
大汉欣然退下,大家看出新鲜,又有几个老乡上来一试。白蒙以悬丝诊脉,连看三人,这些人活得开朗,吃得爽利,身体大多硬朗,但人吃五谷杂粮,也有小患,一一指出患处或平时没有察觉到的小症状,三人吃得痛了,言道确实如此,白蒙才开药调理。
这样连看三人,四周围观的人已信服了白蒙的本事,更有一老者出声赞道:“小兄弟年纪虽小,医术却也是一等一的了!”
这里是药都,很多人和药打了一辈子交道,对医理也懂得一些,老者一出,纷纷附和。
白蒙回头一看,竟是那把自己引到此处的抽烟袋老头,对他微微一笑,欠身道:“老先生谬赞了,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你倒有自知之名,看了这么半天,一个真生病的也没有,哪有什么本事。”江迪觉得有些无趣,连看四个人其实都没病,真不见白蒙有什么本事。
那老者把烟袋在桌子一磕,悠然道:“小姑娘你这就不懂了?”
江迪一愣:“我有什么不懂的?”
老者吸了口烟袋,淡然道:“昔日魏文王问扁鹊:你家兄弟三个,谁的医道最高?”
“扁鹊答:长兄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于家。仲兄治病,其在毫毛,故名不出于闾。若扁鹊者,鑱血脉,投毒药,副肌肤,故名闻于诸侯。”
老者环顾四下,见众人皆露出不解之色,解释道:“原来这扁鹊说,我家弟兄三个,我大哥的名气也就在家里,因为他能在病没形成的时候就防,不让病因成病;我二哥好一点,在我们家的那条街上有点小名气,因为他能在人小病的时候就治疗,不使其发展成大病;我没我大哥、二哥看病神,都是等到人成了大病时大用药、用大药,所以我的名气最大。”
“这位小哥能治未病,已经接近医道第一境界了,小姑娘你懂了吗?”
众人听罢老者讲的经典故事,才知道白蒙这看似平常的诊病如此厉害,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带上几分钦佩。
白蒙被老者说得羞红了脸,他知道自己这本事其实都来自记忆中的知识传承,实在不敢接受老者这样的夸奖。
老者吧唧吧唧吸着烟袋,江迪看看老者,又看看白蒙,忽然道:“你们莫不是认识,提前串通好的吧?”
“小姑娘疑心真大。”老者摇摇头,出了茶楼。
白蒙道:“江老师,我是第一次来安国,之前都没出国渡城,哪里认识这位老爷子啊?”
江迪轻哼道:“反正你觉得你这没什么本事,诊脉还对人家东问西问,一定有猫腻!”
“你……我说不通!”白蒙碰见蛮不讲理的江迪,只能是自认倒霉。
“不如这样?”江迪错眼看到希尔的女儿安妮,合掌一笑,跑过去对希尔先生说了一通。
二人听江迪说完,微笑着点头,安妮更是天真的拍手大笑,跟着江迪到了白蒙跟前。
“你给安妮看一下吧。”江迪坏笑着把小姑娘推到了跟前。
原来她告诉安妮这个哥哥要表演魔术,用一根细绳猜测众人的想法,要她也来玩一下。小姑娘听得有趣,开心的过来找白蒙玩。
白蒙看到安妮,差点用口水把自己呛死,咳道:“用小姑娘,这……这不太好吧?”
“人家当你陪她玩呢,你一男人墨迹什么?”江迪一推白蒙。
白蒙苦笑起来,他哪里是忌讳小孩子,只是这小姑娘说话他听不懂,没法问诊啊!
电视剧里面的太医还能给太监递银子,问问那些公主妃子的情况,自己上哪找外国太监去?唯一懂小闺女说话的江迪,那根本是阶级敌人,靠不住的。
江迪给安妮缠鱼线,安妮被线弄得痒了起来,咯咯娇笑着和江迪说了一句说话。
江迪忍不住笑喷,对白蒙道:“安妮问我,你正在使用的中国占卜术,能算出来她最喜欢的是懒洋洋吗?”
白蒙眼角抽了几下,心说我怎么觉得这是算命,不是诊病呢?
把手搭在鱼线上,白蒙感应着安妮细弱的脉动,这次用的时间极外长,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怎么着,这回看不出了吧?”江迪见他迟迟不说话,幸灾乐祸起来。
白蒙看向安妮,小姑娘甜美的笑着,白蒙增强后的视力可以看清安妮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也可以看到她身后所有人的动作,纷乱的信息在大脑的疏理下,变成了可以利用的内容。
忽然看到安妮身后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男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安妮,手伸向怀中掏出了一根黑色的东西。
“不要!”白蒙顿时有一股颤栗的感觉,他猛的扑上,推倒了安妮的椅子。
安妮一声尖叫,江迪立刻问道:“你要做什么?”
代替白蒙回答的是“嘭”的一声巨响,硫磺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枪响!
这一枪是奔着安妮去的,因为白蒙猛地扑上,替她挡住了这一枪,鲜血从左肩流了出来。
人群骤然散开,露出戴鸭舌帽的年轻男人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枪口横移,又指向了安妮。
巨大的痛苦让白蒙险些晕过去,在感应针剂作用下,每一点感受都是如此清晰,他看到枪口一提,在此同时,抱住安妮向旁边蹿出。
这一枪打空,同时一声外国腔的怒吼,一个茶杯如电一样掷来,打在年轻男人的眼睛上,叭的炸裂,他的眼珠爆了开来!
男人的头被不由自主向后抑起,可同时手中的枪连开四枪,这个时候,原来安坐在不远处的希尔先生如大鸟似的跃起,一眨眼已经到了年轻男人旁边,手中白光一闪,一捧鲜血飞溅七步。
枪响,人血,茶楼陡地一空,只有白蒙几个人还留在原地。
安妮倒在地上,被流弹擦破了小脸蛋,可能是受惊过度,她小脸煞白,口唇发紫,痛苦的按着左胸。
“希尔先生,硝酸甘油!”
白蒙大叫起来,一手撑着跪立在地上,根本不管血流如注左肩,手在安妮的身上疾速的点着。
江迪强自镇定,替白蒙翻译,希尔在踹倒那个年轻男子后,已闪到安妮旁边,看到白蒙的动作没有打扰他,只是递上药。
他眼中流动着深深难过,对江迪说了一句话。
江迪大惊的翻译道:“安妮有很严重的先天心脏病,不能承受严重刺激!白蒙,你快想想办法!”
第二十一章 梦想
白蒙肩膀受伤,只有一只手能动,动作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幸好他刚才正在替安妮诊脉,已经清楚了她的身体状况,才能在第一时间采取正确的动作。
所以虽然只有一只手,但是因为省去了查体,得以迅速地进了急救。
他用的还是给李如手术时用过的那套强心手法,名叫“醒神指”,手沿着心包刺激心脏,感觉到着小女孩稚嫩,却已经疲惫无力的心脏在手下没有规律的跳动,她甜美的小脸都痛得没有一丝血色,一冲冷静的他也感觉到心酸,对江迪大吼道:“愣着做什么,叫救护车啊!”
江迪翻译过后就一直吓呆的表情立在原地,听到白蒙的自豪感,好像才醒过来,没有空计较他的语气,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白蒙咬牙着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感应针剂虽然增强了手的感觉,让他的动作更加精准及时,但也把肩膀上的痛苦放大了数十倍,一阵阵的疼痛冲击着大脑,他强撑着才没有晕过去。
希尔先生忽然一掌切在他的肩膀上,同时撕下衣服下摆替他包扎住了伤口。
白蒙神情一松,希尔那一击让他半个肩膀失去知觉,可同时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他看了眼希尔,包扎的动作异常熟练,表情沉静,眼中却是冰冷的寒气,担忧的注视着安妮,手中是半块瓷碟,滴着血。
“呕……”他胃中一阵翻腾,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江迪发愣了。
顺着血来的方向,他看到不远处,持枪的年轻男子身首分离的倒在地上。
鲜血失去了肉体的束缚,流了一地,茶博士和茶楼老板远远的站着,根本不敢靠近身上散发出可怕气息的希尔。
白蒙一笑,眼下还是救人要紧,无心去管希尔是什么身分。
“直升机马上就到……”江迪急急道,带着哭腔道,“白蒙你要救她呀!”
沉着的点点头,整套“醒神指”已经完成,安妮的神情好了许多。
他却不放心,猛地撕开安妮的上衣,西方女子发育的早,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胸膛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荧光。
她左边胸口上,沿着胸骨有一道蚯蚓似的红色伤疤,在那无暇如玉的皮肤上显得如此触目惊心,江迪看见倒吸了一口凉气。
“做过心脏搭桥手术,可是这样,她的生命也很难超过三年了。”白蒙轻轻抚过那道伤疤,不无悲伤的道。
江迪不敢相信的问希尔先生,他很平静的点点头,并且告诉她,安妮也是清楚自己状况的。
“怎么会这样……她才不到十岁啊!”江迪不可控制的捂住嘴,几天相处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爱笑的娇憨女孩,可是她却只还有三年生命!
这样的她,是如何保持着每天如此快乐的,和一个正常小女孩一模一样?
江迪不敢想象,不能相象,她在心里,生命是在目光所及看不到尽头的,而安妮才刚刚开始的旅程,却已经看到了终点!
不自觉,眼睛就红了。
白蒙又沿着安妮的心脉按摩了一遍,感觉着她的心跳稳定了许多,终于松了一口气,替她掩好了衣服。
凉风让安妮醒了过来,微微侧头,看到了父亲、白蒙、江迪,虚弱的一笑,摇摇手,告诉大家别担心。
不多时,外边传来了旋翼的轰鸣,一队身手矫健的医生冲了进来,把安妮放上了担架。
他们看到倒地的青年男子和枪,神情没有一丝惊讶,对江迪敬了个军礼,请所有人都上了直升机。
白蒙看看江迪,不由自主地猜想着她的身分,一个可以叫来军用直升机救人的年轻女子,会在中学当老师?
虽然,那是渡城最好的中学。
还有那个希尔,竟然有人持枪暗杀他的女儿,还能只凭一块碎瓷片杀人,到底是什么人?
白蒙脑袋晕了。
直升机把他们送到了京城某军区医院,安妮坚持要和白蒙在一个病房,江迪点头后,这里的医生也就没有异议。
白蒙被取出了子弹,进行了包扎,幸好没有伤到筋骨,只需要休养几天即可。
他早就清楚会是这个结果,中弹时,身体在电光石火间已经扭动了几下,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就避开了要害。
希尔寸步不离的守着安妮,眼睛里面满是愧疚,握着女儿的手,用脸轻轻的蹭着。
安妮已经没有危险了,被迫困在床上有些不自在,看着白蒙,眼睛闪闪的对江迪招手。
“江迪姐姐,他那细线占卜术,猜出来了安妮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了吗?”
安妮一指白蒙,摇着江迪的手,歪着头问。
看到她可爱烂漫的小脸,江迪心中一痛,笑道:“他猜出来了,知道你最喜欢看懒洋洋,最爱吃鲜奶泡芙,最讨厌被父亲脸胡子拉碴的脸蹭自己。”
“他好聪明,竟然全猜对了!”安妮道,不过马上有些愧疚的道,“不过江迪姐姐你告诉他,其实安妮也不那么讨厌父亲不刮胡子的。”
希尔身子一僵,摸着此刻光洁的下巴,用力咬着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