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寺僧众施礼恭送,宣佛号‘阿弥陀佛’,妙空看向余昌洛,暗含嘉许,点头示意,叫其有不懂的可以来问他。
正午时分,余昌洛找到火工师傅,托其留意救他的樵夫,他要当面谢谢,火工师傅正要下山采办香具及日常所需,见是掌门新收的师弟,恭敬的应声去了。
火工师傅下得山来,碰上一人拦路,火工小心戒备。
来人正是离京不久的明王,明王取消了见儿子的愿望,只是稍稍了解了中都布局,吩咐随从留在京城,白天照顾黄忆明,不让其知道,晚上做自己的事,聚集人手。
明王拱手见是位僧人,想来是释迦门的人,问好道:“这位师傅,张某人家中独子在路上走散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并以手比划描述长相。
火工这才知道来人是打听人的,不疑有他:“你说的人没有看到,不过方丈师叔却代师收了个关门弟子常洛,他长得比你儿子要高要壮,我看施主还是去别处去寻吧。”
明王当然不是问自己儿子的消息,只是借个事由相问,得知确信,知道先前被小武打伤的人竟然成了妙空的亲传弟子,心中惊异,看来回去后要派人来密切关注此人,说不定日后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作揖告辞道:“谢谢师傅,多有叼扰,告辞。”
火工回道:“不必客气,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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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中都,元帅府东厢房。
卜十暗中摸黑出屋,掏出一把自制的弩弓来,从衣袖内拿出三支小箭,搭弓上箭。
天上有星光闪烁,卜十却无暇他顾,只见他弓开满月,箭似流星一般划破长空,疾飞入窗。
快步闪开,跑到另一处,点火烧向靠北的书房。
东厢房传出谢道元夫人的尖叫声:“啊,有剌客,有剌客,救命啊!”
谢道元听得是二夫人房间传来,吩咐叫夫人勿动,自去看看。
院中值夜护卫闻风出动,扑向东厢房,见一老者,扑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这个时候出来走动,定是非奸即盗,因此护卫们看也没看二话不说就动手了。
老者呻吟出声道:“是我,是我呀。”
有人听出不对道:“唉呀,好像是吴师傅呢。”
另一人也道:“呵,真是吴老头呀,我们都打错了,对不起啊。”
第三人似是领头者,发话道:“不见得,这么晚出来会有什么事,把他带到谢帅面前,看他怎么解释。”
众人看到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吴师傅,心有不忍,只是碍于李传山是谢帅五大护卫之一,只得推着吴师傅带到走来的谢道元面前。
谢道元正待发话,却见北边火起,耳听得卜十大叫:“剌客休走!”
谢道元看向李传山,李传山会意,前往接应。谢道元转向吴师傅道:“老吴,这是怎么回事?”
吴师傅机警道:“我也没看清楚是谁,我傍晚时喝多了,夜里突然醒来如厕,刚走到这里,眼前晃过去一个黑影,接着就听到二夫人的喊声,我恐怕剌客伤我,正要躲起来的时候,却被他们一通乱打,谢帅呀,老汉真的冤枉啦。”
李传山与卜十一同走来,卜十左臂一道半尺长伤口仍在流血不止,裹住的布条根本不管用。
谢道元转向卜十问道:“剌客呢?”
卜十甩开缠扶,跪下道:“禀谢帅,剌客武功太高,属下不敌,但属下正要与他同归于尽时,剌客却打出一个烟雾弹跑了——幸好火势不大,已经灭了,属下办事不力,请谢帅重重责罚。”
谢道元摆手道:“你做得不错,好好养伤就是,谢宜,带他去药房好好上药调治。”
谢道元身后的谢宜领命,带卜十去了。
卜十右手紧捂左臂,防止鲜血大量流出,心里暗想,幸好见机得快,用匕首伤自左臂,去了谢道元的疑虑,只是苦了父亲。
不远处听得说话声,卜十走得很慢,听到谢道元正在对父亲盘问,心内对谢道元恨意更增,看来以后的行动要更加小心了,可惜没能杀了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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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谷,微风徐吹,刚长出的小草瑟瑟发抖,摇摆不定,似乎正期待着春雨的早日到来。
天空多云,太阳时隐时现。
云啸飞起来,推门一看,差点吓一跳,原来门外空地上站了十二名黑衣人。
十二名黑衣人齐刷刷的站在云啸飞平日里练功场上,一样高矮,一样身材,一样蒙面,一样劲装,可以看出都是男子。
云啸飞想到师傅昨晚与玄机道人一起喝酒过多,二人正在昏睡中,玄机道人酒量较萧易水还高,他是最后一个倒下的,倒下前尚且叮嘱云啸飞,第二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只能由云啸飞自己搞定。
思及此,云啸飞暗叫不妙,师伯好像早就知道了的,怎么让弟子一个人面对呢。
他的担心当然是多余的,旁边不远就隐藏了明暗二死士守护,只是萧易水早有严令,不到生死关头不得救人。
此时不由他多想,十二人中已分出六人围住云啸飞,把他圈住,并且逼到离听雨轩远一些的地方。
六人两个一队轮番进攻,云啸飞使尽浑身解数,奔山拳,风雷掌,一指禅,自创的七情拳‘喜乐’、‘怒啸’、‘忧心’、‘思潮’相继使出,不过支撑五十回合,早已中了七拳八脚,而黑衣人虽也有被云啸飞击中,但却没有丝毫影响,似乎不觉痛为何物。
五十回合一过,另六人上场继续与云啸飞格斗,先前六人则在外围休息掠阵。
云啸飞看出他们用的是车轮战,渐渐的守多攻少,最终只能是被十二人先后一通乱打,虽不是要害部位,却也是伤痛难忍,终不支倒地。
十二名黑衣人见云啸飞倒下,同时展开身法,闪跃而去,正如来时一般,来去无影,来去无声,。
这时候,听雨轩右边第三间房的门打开,玄机道人从里面走出,急步赶到云啸飞近前,两手抚遍云啸飞全身,简单推拿一阵后,又再输入内力,口中道:“真是苦了你,孩子,但如果不这样,你将来会让更多人偷袭和欺负,你要记住,要学打人,先学挨打,早几年你身体未完全发育,所以没有这样进行。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
云啸飞幽幽醒来,口未能言,点头轻嗯。
玄机道人将云啸飞抱往中间的屋里,在床边扭动机关,现出一条密道。
走下十余级的密道,正中间有一个超大的铜鼎,里面正冒着热气,玄机道人将云啸飞全身脱光后,为其全身撒上药粉擦拭一遍,再放入鼎炉中。
初时,温度与人的体温相近,但在玄机道人打开各种机关后,水开始升温,有两种蓝绿相间的光晕升腾而起,水温也开始慢慢沸腾,云啸飞逐步适应之下,竟没有叫出声来。
第三回 人情冷暖 第2章 四大才子
第2章——四大才子
正光朝五年。
长安城北城隍庙,叫化帮分坛。
叫化帮主要集中在北方各州,设有六处分坛,长安分坛为七长老胡正风。
胡勿言几天没有进食,昏倒在叫化帮长安城北城隍庙门口,几个叫化手忙脚乱的将其带进去。
胡正风耐心等着胡勿言醒转。
次日午时,胡勿言方醒,睁开眼看到一人正关切的看着自己,问道:“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胡勿言此时衣衫破烂,面容樵椊不堪,早失去昔日俊朗风采,脸上经过擦拭,已可看清长相。
胡正风连连叹道:“真像,真像,你太像我一个兄弟了,他叫胡立峰,是我二弟,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了,他离开我的时候也是你这般大,你们长得真的酷似。”
胡勿言心念电转,回道:“啊,你认识我爹,那你是?”
胡正风高兴道:“呀,真是二弟之后啊,那我是你大伯胡正风了。”
胡勿言投到胡正风怀抱,痛哭失声道:“大伯,原来我还有个大伯。”离家数月,而父亲管教甚严,母亲早逝,在异地他乡,乍见亲人之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此番作态,却不是假的。
胡正风待胡勿言安静后问道:“还不知贤侄名字呢,你父亲呢?他现在可好?”
胡勿言接道:“我叫莫云,家父日子过得很好,只是不愿再回中原,我怎么劝也没有用,他说除非我打赢他,他才会答应我一起回到中原,所以,我不远千里来到中原,是想学好武功的。”
胡正风不疑有它,对于这半真半假的话并未听出什么不对之处,复又关心道:“嗯,好,以后你就跟着我吧,至于武功,可尽我所知的教你,到时定能打败二弟,我们一家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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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名中第一仙;
等闲平步上青天。
青袍乍着君恩重,
皇榜初开御墨鲜。
龙作马,玉为鞭,
花如罗绮柳如绵。
时人莫讶登科早,
自是嫦娥爱少年!
正光朝太平经年,已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正光五年冬,断了数年的举试,经谢道元提议,众大臣相商,最后正光帝不得不同意,将于两年后,重开科举。
文科设乡试,州试,院试,武举设马战,步射,器械,最后皇帝召集大臣对文武二科前三甲询问,即亲试,但极有可能变更各自赛场顺序。
正光七年,中都。
各地仕子经乡试、州试后,于十月中旬在京城开科举试,十月下旬文武科放榜:文科前三甲——黄忆明、东方明日、公孙子俊,武科前三甲——东方明日、黄忆明、冷剑尘,四人囊括了文武二科三甲,这在帝国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虽不说后无来者,至少是前无古人。
皇宫大殿,正光帝临朝亲试,召文武百官列班相候,东方明日,黄忆明,冷剑尘,公孙子俊四人于殿中恭立,山呼万岁后,文武大臣肃立殿中。
正光帝龙颜大悦,因为此次科考较以往任何一届都要出色,正光帝道:“四位爱卿皆是国之栋梁,文采武功都是非常出众,朕甚是欣慰,看来文武兼考这个决定是对的,朕知道不管什么难题,都是难不倒你们的,就出一句楹联,众爱卿意下如何?”
四人拱手躬身道:“谨遵圣谕!”
正光帝两手稍抖衣袖道:“那好,朕就出一个上联,听好了,上联是:世上无绝对;”
稍候不久,冷剑尘首先上前一步道:“禀皇上,臣虽然落得第四,但有一对,不知可否?”
正光帝摆手道:“好,你且说来。”
冷剑尘奏道:“世上无绝对——人中有奇才。”
东方明日奏道:“臣也对出,不知可否?”
正光帝道:“哦,好,快快说来。”
东方明日朝正光帝道:“圣上出——世上无绝对;微臣对——联中有妙词。”
公孙子俊禀明后道:“世上无绝对——人间有至情。”
正光帝连声道好,见黄忆明还在思考中,问道:“黄忆明,你身为文科状元,为何还在思考?”
黄忆明忙慌恐道:“回禀皇上,臣已想出,只是恐不合皇上心意,是以百般参虑。”
正光帝愰然道:“好,你速速说来。”
黄忆明道:“上联出——世上无绝对,下联对——宫中有妙人。”
正光帝对刘荣芝道:“刘爱卿,你来说说,谁的联最好呀。”
刘荣芝道:“禀皇上,往日这三甲人选都是由翰林院和军务院点出,今蒙圣上垂顾,亲试文武三甲,实属天下之幸,万民之福呀。”
正光帝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只说说这三联谁的最好,说说好在哪里。”
刘荣芝早已察言观色,这时却不疾不徐道:“是,皇上,东方公子的‘联中有妙词’,字面上看来虽好,但圣上的世上何其广大,仅一‘联中’尚有欠缺;冷公子与东方公子的差不多,公孙公子要好很多,只是人间和世上同指天下世间,恐有合掌之嫌;说到黄公子的联,当属四人中最好的,不愧是文科状元之人选。”
正光帝高兴道:“哦,你且细细道来,何以黄爱卿的联最好?”
刘荣芝奏道:“回皇上,黄公子的‘宫中’对应皇上的‘世上’,宫中独立于世上之外,说明它以皇宫之尊与世上之大相对,突出了皇上的威望和威严,‘妙’人对应‘绝对’,都属一语双关,并且妙人可指美人,指趣人,也可指聪明人和妙龄少女。上下联合一,可谓绝配。”
正光帝含首道:“好,说得好,不错,朕也是这般认为的。听说四位爱卿皆是文武双全,那么先封为本朝四大才子了,下午就与朕一起狩猎去吧,回宫后各自题诗一首,啊,哈哈哈哈。退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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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中都的官道上,一辆香艳马车缓缓行驶着。
一个宫装丽人和一个面呈阴鹫的男子并坐车内,青年男子没有说话,宫装丽人也是静无言语。
青年男子正是叶少华,此行正是要前往京城的,此去中都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呢?
叶少华打破沉默道:“小雪,你可还记得宫中礼仪?不要到时候出什么差错。”
辛如雪道:“二教主,属下早已熟记于心,并且演练多次了。”
随即叶少华问及几个注意的问题,辛如雪皆对答如流,二人入住中都南街口第一家酒楼‘兰月楼’,订了天字二三号房,因天字一号房已有人订下。
时已秋末,北方天寒地冻,较江南要冷得多。
兰月楼天字一号房中,黄忆明与一名手执拂尘的太监正在把酒言欢。太监却是刘德海,按理说此时应该在宫里才对,怎么会到最南边的酒楼中来喝酒呢?
刘德海饮罢一杯道:“小王爷啊,你虽年少,却已是文武全才,真是难得呀,奴婢认为绝对胜过老王爷多多呀。”
黄忆明接道:“哪里,小侄怎么能胜过父王呢,只可惜七年多没有见着他老人家了,也不知他在那边怎么样了。”
刘德海心想:小王爷还不知道明王尚在人世,如果明王不是一再叮嘱,早应该告诉小王爷了。
黄忆明继续道:“刘叔啊,我下面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只需如此如此。”恐人听及,遂附耳言道。
刘德海听罢,连连点头称是。
隔壁叶少华聚耳运功,也只是断断续续的听到几个字,黄忆明声小,加之外面风声劲急,听得不甚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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