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麻烦彭长老带路，众位随我一起去见见那萨斯加班智达！”说罢巴图大人霍然起身甩袖向外大步而去。
道尔达等蒙古将领以及彭长老、江百手和弓强三人也快步赶上，彭长老几步赶到前边为众人带路，途中虽有‘萨斯加派’僧侣发现不妥前来阻拦，但众人都毫不理会，不一会儿，巴图等人已经来到萨斯加班智达密室所在院落之外。
“蒙古帝国出使吐蕃正史巴图大人，副使道尔达将军有要事会见班智达首座，还请首座现身一见。”一名声音洪亮的蒙古将领在巴图的示意下朗声喊话道。
“哐当！”一声院门从内豁然大开，八思巴一脸怒色冲了出来，大声吼道：“此处乃是师尊闭关之所，你们贸然前来大呼小叫是何居心，万一……”
“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么？八思巴大师就不用再谎言相欺了吧！”巴图毫不在意八思巴的愤怒再度踏上一步，“有人受伤倒是实情，不过恐怕不是令师班智达首座，而是令兄卓达大师吧！”
八思巴闻言一惊，不由自主道：“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本官知道自有本官的渠道，还请八思巴大师禀报班智达首座，也不用等着令兄醒来询问了，本官就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大可当面说个清楚！于你于我都有好处！”巴图侃侃而谈，并无半点担心之色。
“这！……”八思巴有些拿不定主意。
“此事说到底还是需要班智达首座拿主意，八思巴大师不防入内通禀一声，就说本官在此等候，顺便说一句，手下鲁莽，住不惯四外营帐，未经贵寺同意已经撤出山谷，进驻寺中，多有打搅之处还望班智达首座和八思巴大师海涵！”
巴图仿佛刚刚想起来顺便说了一句，却让八思巴脸色大变：“看来这厮确实知道了师尊的打算，已经将蒙古士兵带出山谷，蒙古士兵勇猛非常，不能出其不意拿下他们的话，我们真要动手来真刀真枪的话就困难很多，此事还
确实需要师尊定夺！真是该死！怎么会走漏消息……”
“你们先稍等片刻！在下这就去向师尊禀报。”八思巴匆匆交代一句，转身回去禀报，其余几个跟来的僧侣则一脸戒备的紧盯巴图一行人。
。。。
第377章较量
片刻之后，八思巴重现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脸不情愿的将巴图等人请进院中，会客室里，萨斯加班智达正端坐主位，不动声色的默默拨动着手中佛珠，。
“师尊！”八思巴轻唤一声，只见萨斯加班智达不动如山，于是就收声静立一旁。
巴图见状只是嘿嘿一笑，大摇大摆率众人各自落座，却同样不声不响，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神游天外，旁人不管是懂或不懂的都被这诡异的氛围所感染，一个个就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一些。
足足过了一刻钟，心急的道尔达都有些坐立不安了，在巴图几次摇头示意之下才强自稳定心神安静下来。
“阿弥陀佛，众位施主专程来找本座所谓何事？”萨斯加班智达似乎终于完成了功课，睁开眼来，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的开口问道。
“班智达首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官听说首座的大弟子卓达大师归来，有意前来恭贺一二，却意外听闻卓达大师在外受伤，谁知道略微一打听才得知卓达大师居然是被我们在路上误伤的。所以本官这才急忙率人前来探望！”巴图大人微微拱手算是致歉。
“哦？”萨斯加班智达似乎也有些意外巴图将事情直接挑明，“既然巴图大人已经知晓，那本座也不再隐瞒，本座的徒儿卓达确实身负重伤归来，却不知他是和巴图大人起了什么误会居然受了如此重创，还请巴图大人解惑！”
“事情是这样子……”巴图也是生得一张巧舌如簧的好口舌，虽然因为卓达随时可能苏醒。撒谎也无益处。故而他将当初的事情讲得**不离十。但是听起来却是双方都有责任，不全是蒙古将士无理蛮横才导致卓达重伤。
“呵呵！”萨斯加班智达冷笑一声，并未多言，八思巴却忍不住开口道：“听巴图大人的意思，是我大哥咎由自取，罪有应得的了？”
“本官绝非本意，当初卓达大师并未亮明身份，而且似乎是为了传教行事方便。也并不是贵派的衣着，故而才会让我们误认为是‘噶举派’的叛逆，这才会下重手伤了卓达大师。此时知道这才追悔莫及……”巴图大人一副悔恨不已、痛心疾首的模样。
“那施主是如今是想如何处理此事呢？”萨斯加班智达似乎不愿纠缠这些口水仗，径直问道。
“卓达大师的事情确实是我们的失误，但是事已至此我们能想的只有如何补救才是最好。”巴图大人很是沉着，见萨斯加班智达只是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看，并没有接话，洒然一笑接着道，“‘萨斯加派’和蒙古帝国的合作本就早有意向，阔端大人也已经与首座多次洽谈。多年努力总不至于因为一件意外之事而付诸东流吧！”
“哼！尔等如此重伤我大哥难道就像三言两语揭过不成？未免想的太过轻松了吧！”八思巴低吼一声，似乎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萨斯加班智达手臂微微一抬止住了八思巴的话。在念珠轻微的碰撞声中开口道：“确实如八思巴所言，卓达乃是本座最为看重的弟子，也是我‘萨斯加派’的继承人，在派中的影响力非同小可，并非本座一人就能替他拿了主意。若是卓达能够恢复那还好说，如果他因此受了什么损伤，本座绝不能轻易揭过！”
“哼！无非是要以此为筹码争取最大的好处罢了！”巴图心中嗤笑一声，脸上却更显露出诚恳之色：“本官一定会显示我蒙古帝国与贵派合作的诚意……”
“那倒是说来听听是什么诚意！”八思巴颇为不屑。
于是双方开始了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这一场机锋辩论，双方锱铢必较，步步为营，一谈就是一个时辰。
萨斯加班智达不愧是老奸巨猾之辈，虽然心动却依旧稳如泰山并不表态，八思巴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看似鲁莽冲动，但却总能在班智达不声不响时打破僵局给巴图等人难堪。
“好吧！我们绝不会让卓达大师白白受此委屈，本官可以做主，将来我们双方联手拿下吐蕃地区之后，可以给‘萨斯加派’最大的好处，你们可以全权统治吐蕃全境，我蒙古帝国除了必要的监管之外，绝不会干涉贵派对吐蕃地区的统治。这已经是本官能够承诺给贵派最大的权限了，班智达首座可要考虑清楚！”巴图知道不拿出些能够令对方心动的筹码是不行的，于是抛出自己的筹码。
“哦？”萨斯加班智达虽然不动声色，但眼神却是猛然一亮，绽放放出一阵精光，不过转瞬间就收敛殆尽，让人忍不住感觉是幻觉一般。
萨斯加班智达陷入了沉默、思考之中，八思巴打量着双方的神情没有再多言，等待着师尊的决定。
正在这时塔布轻手轻脚的进到室内，见萨斯加班智达正在沉思就没敢打扰，伏在八思巴耳畔低语几句，八思巴眼神一亮，眼角余光扫了巴图等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挥退塔布之后来到萨斯加班智达身边耳语几句。
巴图和道尔达等人见状相视一眼，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果然，萨斯加班智达听过八思巴所言之后，明显态度有所改变，不再沉思斟酌，反而笑眯眯的看向巴图和道尔达等人。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巴图终于沉不住气开口问道：“不知班智达首座这是何意？”
“巴图大人！本座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转告大人。”萨斯加班智达笑得不知是何意味。
“不知是何消息？”巴图颇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本座刚刚得到消息，吐蕃境内除了本派之外，‘噶举派’、‘噶当派’、‘本教’等几大教派以及‘大雪山大轮寺’、‘金刚门’甚至是很少露面的‘西域少林’等江湖门派都已经于前几日正是结盟，一致抗蒙！他们似乎有意派人与我‘萨斯加派’取得联系，争取我派的支持……”萨斯加班智达意味深长的缓缓道。
“什么？”巴图腾一下站了起来，惊呼出声……
第378章条件
“班智达首座，贵寺可是多次与阔端将军密谈，全本已经达成合作意向，只差最后一步。如今本官不远千里前来就是为了达成此事。想要占领吐蕃地区，咱们两家那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局势。”巴图大人明显难以保持镇定，焦急起来。
“虽然因为卓达大师的事情让我们双方产生了一些误会，但这并不妨碍大局！还请班智达首座三思而行！”巴图此时已然站起身来。
“巴图大人，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的决定是因为吐蕃境内诸多宗教门派、武林势力相互攻伐，乱象丛生，我‘萨斯加派’作为吐蕃第一大派，诸多手段之下自有办法大旗一挥引领信徒归顺蒙古。可是如今吐蕃局势大变，其他上得了台面的势力已然联盟，我‘萨斯加派’虽然势大，却也没有到了能和全吐蕃对抗的程度。更好何况，你们重伤了卓达，此时就是教内也已经有了分歧，同意与蒙古帝国结盟的人骤减大半。你要我如何行事？”萨斯加班智达态度诚恳但是真是假着实让人难以揣度。
“这……”巴图和道尔达等人闻言彻底傻了眼。
“本官……班智达首座。为了表示诚意，本官在此再次承诺，只要贵派全力支持我蒙古帝国，在不久的将来拿下吐蕃地区之后，‘萨斯加派’不仅可以得到整个吐蕃的权力，我还会上奏可汗，允许‘萨斯加派在附近原西夏王国的领土上传播教义，发展信徒！’”巴图紧咬牙关说出自己能够开出的最高条件。
萨斯加班智达闻言也是大吃一惊。他当然知道这个条件是在巴图的权限之外的。这是巴图为了拉拢自己孤注一掷私下承诺。但是他也知道以巴图在蒙古帝国中的能量，倾尽全力之下是可以办到的。
室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良久之后，萨斯加班智达才轻诵一声佛号道：“巴图大人的诚意让本座甚是感动。既然巴图大人拿出了诚意，本座也不能没有表示。”
巴图闻言精神一振，双目急切的紧盯着萨斯加班智达，道尔达和彭长老等人也都露出紧张的神色；就连八思巴也深感意外，侧耳倾听师尊到底是何说法。
“如今症结所在乃是吐蕃境内诸多势力已然结盟。不日之后就要在纳木湖畔正式结盟并推选出盟主带领诸多势力进行抗蒙活动。”萨斯加班智达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你们能够在他们结盟之时不论是破环联盟还是夺得盟主之位，那本座就算顶着派中反对者的压力也会继续和蒙古帝国合作，共谋吐蕃。”
“这！如今时间紧迫，本官再从蒙古调派大兵或者武林高手已经来不及了，可是凭我们如今的人手却显得有些单薄。班智达首座是否可以……”巴图大人一脸为难。
“巴图大人！这折中之计也是本座有感于大人的诚意冒着很大的风险才决定的。要知道即使是本座如今想要压下派中反对意见强行与蒙古帝国合作也是要冒着不小的风险的。如果这样大人还不能同意的话，那恕本座无能为力，只要恭送诸位了！”萨斯加班智达脸色一冷语气强硬起来。
巴图见状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已经是他能够争取到的最好的情况了，只能无奈道：“好吧！那班智达首座就静候本官的好消息！本官拼尽全力也要拿下那不知好歹的抗蒙联盟！”
不管无功而返。怒气冲冲离去额蒙古众人，八思巴看着闭目默念的师尊有些猜不透。于是请教道：“师尊您是真的打算等他们拿下那抗蒙联盟之后与他们联手？”
“嘿嘿！”萨斯加班智达并未睁开双眼直视不明所以的嘿嘿一笑，解释道，“八思巴侄儿不必担心，想他们区区三百不到的蒙古精兵，虽然勇猛却也难以抵挡吐蕃诸多势力联手打压。再者他们一行人中高手屈指可数，也无望夺得盟主之位。论兵力论高手他们都毫无优势，此去必定凶多吉少。我们还担心什么？你以为那巴图不曾想到么？可是他也知道这是我给他们最好的选择了，他们若是再不识相！哼哼！本座就是费些手段，大不了多陪上几条人命，还真当咱们‘萨斯加派’拿不下他们三百蒙古精兵么？一条路必死无疑，一条路却还有一线希望，他们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还是师尊思虑周全，侄儿佩服！这样就可以借刀杀人，我们也有机会继续隔岸观火，静待时机啦”八思巴恍然大悟，可是却忍不住皱眉道，“可是万一让他们成了呢？”
“如果这样的劣势之下他们都能破坏联盟或者夺得盟主之位！那就太过可怕，说明果真是天意如此，蒙古当兴，那我们又何必逆天而行，螳臂当车呢！还不如顺势和蒙古合作，在这乱世之中占一席之地，至于卓达侄儿的仇！呵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座是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只是个时间早晚而已。”
“是！师尊所言甚是，侄儿明白了！”八思巴终于心服口服，五体投地，再不迟疑，“师尊还有什么吩咐尽管交代侄儿，侄儿一定办的漂漂亮亮！”
“好！”萨斯加班智达见八思巴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苦心，不再因为自己纵容了伤害卓达的凶手而心怀芥蒂，也是畅快大笑，接着才低声一一叮嘱八思巴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八思巴静听师尊的嘱咐，频频点头，不一会儿就下去准备。
而巴图、道尔达等人已经匆匆忙忙收拾好形装上路，从上到下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已经离开“萨斯加派”有十多里之后，道尔达驱马来到巴图身边低声道：“巴图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分批悄悄派出去几波机灵的探子，一部分去打探消息，一部分去阔端大人去报告，还有几人就近召集帮手，尽快赶来相助咱们破坏抗蒙结盟的事情。”
“嗯！别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想要短时间内召集到能够帮得上忙的人手怕是有些困难！”巴图摇头叹息一声。
“大人所言极是，咱们在附近并没有安排多少人手……”道尔达显得很是无奈。
“我等只能尽力而为了！”巴图摆摆手似乎想要驱走心中的闷气，略微振奋了一下精神坚定的望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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