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笑着点头道:“对呀,要不咱们一起去川湘酒楼看看,他的摆在大堂里。”
如释重负舒出口气,谢婉玲前两天还在为这件事发愁,卖了儿子带来的吉祥物,本来没觉得事情多大,尤其是入账三万,可事后看到儿子反常的神态,则暗中自责,以为伤了他的心。
拿起一块干净的抹布擦擦招徕生意猫,谢婉玲笑道:“好啦,这个妈肯定不卖,就算店卖了,这个也要留着。”
唐信却说:“别介,您都卖了一个了,也不差多卖几个,您想卖就卖,这玩意就是大街货,随便就能买到,不用当宝贝。”
谢婉玲一愣,扭头凝视唐信,看他表情不似在说反话,于是放下心来,说:“那好吧。”
正事办完,唐信离开了餐馆,回家老老实实看书。
周一上学,唐信无聊地看着孙道手忙脚乱地抄作业,无可奈何。
邱强家比较远,来校比较晚,基本上他到教室的时候,教室已经人声喧闹。
“唐信,你那个事儿,我回家跟我爸说了,他说可以出面去跟董世佑谈一谈,不过你要说一个你可以接受的价钱,只要承受得起,钱我爸说他可以先出,你打个欠条,按时还就行。”
邱强半个屁股坐在唐信的课桌上,居高临下地说道。
唐信诧异地抬头望着他。
“你爸说这话的时候,清醒吗?他就相信我能还得起?如果董世佑敲他一百万,我也说我接受的了,这钱我还不上,咋办?难道指望我卖肾吗?”
邱强手里抛着一本书,随意地说道:“你把我爸当傻子啊?他先问我,信不信得过你,我说信得过,他才说可以出面。至于你要说你接受得了一百万,呵呵,我爸会当真?他心里肯定有个底线,我想,十万以内吧,就算你还不起,你家里至少也承受得了这笔钱,到时候直接跟你父母要账,应该跑不了。”
唐信见过邱道盛几面,一个平易近人的大叔,在他身上看不到商人市侩的铜臭味,如果初次见面时,邱强介绍他爸是钻研学问的教授或者政府机关工作者,唐信绝不怀疑。
“这人情太大,我受不起。咱都是小屁孩,别把大人搀和进来。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不过,你还是替我谢谢你爸。”
唐信说完,邱强起身,把课本放好,准备走回自己的座位。
“哎,邱强,你去北山寺找到高人了吗?”
唯恐天下不乱的孙道一边抄作业,还不忘挑拨是非。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唐信还没来得及去恨孙道,结果邱强就走了过来,一拍唐信的课桌,愁眉苦脸地问道:“唐信,你今天给我交个底,到底有高人没?我去北山寺就差给扫地的小和尚下跪了,人家哭着说寺里没高人,练得拳脚功夫我看也没啥出奇。”
左顾右盼,唐信含糊其辞地说道:“从一开始,是你说有高人的,你逼着问我高人在哪里,我觉得搏击俱乐部和北山寺,应该有高人。。。。。。”
挠挠头,邱强思维有些糊涂,听完唐信的话,好像责任是在他自己,可用了两分钟时间,他理清头绪后,再一拍桌子,俯下身来近距离凝视唐信,逼问道:“唐信,那你那天打我的内功?”
“那天肯定是你记错了,我怎么可能会内功?人在危急关头是会爆发难以想象的潜力!比如,有个人为了救自己的孩子,竟然抬起了一辆小轿车。我当时被你逼入绝境,不自觉地就爆发出了体内的潜力,所以那一拳打得你措手不及。明白了吗?”
唐信的口气不容置疑,神情严肃绝非儿戏。
邱强眨巴眨巴眼睛,莫名其妙地问道:“绝境?咱俩从初中认识到今天,五年多了,打架有超过十回吧?虽然以前都是我赢,可是那都是闹着玩的,谁也没动真格的啊。你怎么就能置身在一个绝望的环境中呢?你这要是都能绝望,你怎么活到今天的?”
唐信低下头,略显伤感地叹道:“邱强,你不是我,怎么会明白呢?我一直以来饱受你的压迫没有反抗,压抑积累了五年,这样的爆发,难道不可怕吗?”
邱强冷笑:“你没反抗?我揍你一拳,你就能放一只死老鼠在我书包里,我到今天还记得那股味儿,要命的是那味儿洗不掉,我直接把整个书包都扔了。一拳头多大劲儿我清楚的很,不痛不痒的,可你,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至今还未挥去。我越想下去,越觉得应该是我爆发,轮不到你啊。”
唐信抬起头,凝重地点头道:“对!邱强,你现在就要不断回想起那些事情,然后去搏击俱乐部找个教练爆发一下。去吧,酝酿一下情绪,好好回味压抑在心里的愤怒。”
邱强朝自己座位上走,唐信松了口气,一旁的孙道阴笑道:“唐信,你坏到家了。”
“我很纯洁,谢谢。”
唐信翻开书本,突然听到教室后面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他扭头望去,只见邱强捂着嘴巴朝外奔去,还狠狠地瞪了眼他。
孙道瞅着唐信,问:“你把他怎么了?”
唐信无辜地说道:“估计他一直在回忆那股死老鼠味儿,恶心反胃。”
“跟你比,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太善良了。”
第二十二章 董老板杀来
这个星期唐信固执地拉着朋友们午饭都跑去家里的餐馆吃饭,自然是别有用意,目的就是静观董世佑那边的反应。
最好的结果,相安无事。
最坏的结果,周五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发生了。
用餐高峰期过去了,唐信,孙道,程慕,叶秋还加上了邱强,五人围坐一桌,吃过午饭后在隔壁奶茶铺买了饮品,聊着闲话消磨时间,打算再过些时间就去上学。
谢婉玲靠着柜台和一位女顾客谈笑风生,偶尔听到的话题离不开女性装扮,服装,香水,首饰,美容等等。
孙道几人自然发现了柜台后面架子上摆放的招徕生意猫,几经确认后,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川湘酒楼里的摆设和店里的一模一样,真假难分。
唐信随便用个理由搪塞过去,他们也懒得深究。
餐馆内还有不少客人在吃饭,也有吃完喝着茶抬头看电视的闲人。
门口,忽然出现了接近十个男人,气势汹汹地堵在外面,中间打头的人就是董世佑,他表情气急败坏,手里捧着招徕生意猫,怒气冲冲地朝店内喊道:“谢老板,你给我出来!没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唐信一见董世佑这架势,身后还跟着身穿制服的八个保安,想来是上门寻衅了!
自从上周日,董世佑一直在酒楼里心不在焉,他还幻想着能够和邱道盛拉上关系,或是敲邱道盛一笔,结果快一个星期过去了,金主没等来,却发现自家酒楼的生意一落千丈。
虽则不能用萧条来形容,至少比之先前火爆的客流量,惨淡不少!
而谢婉玲的餐馆,经过短暂的低潮后,又再次门庭若市,这让董世佑暗觉蹊跷,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招徕生意猫,于是查看了一番,震惊地发现:他的吉祥猫被人掉包了!
谢婉玲的餐馆却有了新的招徕生意猫,董世佑不管怎么想,都已经认定是谢婉玲在搞鬼。
餐馆里,谢婉玲诧异地望着门外董世佑好似上门寻仇般的架势,边走边笑道:“董老板,这话从何说起?”
“你别跟我装傻!我花了三万块钱从你这里买的东西,而你,暗中动了手脚,把我店里的东西偷换。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我让你关门大吉!”
董世佑说罢,一脸怒色地迈步跨入餐馆,跟在他身后的保安也涌了进来,并且开始赶客。
不愿惹事的客人纷纷夺门而出,门外也已经汇集了不少的好事者围观。
“谁敢在这里闹事?”
厨子老李拎着菜刀从厨房里出来,其他俩厨师也拿着菜刀助阵,送外卖的小伙不甘寂寞,窜进厨房后出来,左手拿着锅铲,右手拿着大勺,昂头怒目盯着董世佑,其他四个女服务员各个拿了拖把扫帚站在男人身边,脸色煞白,战线是统一了,就是手在哆嗦。
唐信站起来的时候,压低声音对身旁伙伴说道:“你们从厨房后面走,别让董世佑看见你们。”
邱强和叶秋,董世佑是见过面的,孙道上次是装司机,董世佑也许没见过,难保跟在董世佑后面的保安没有记忆力好的,毕竟宾利跑车在普通人记忆中绝对印象深刻。
看着孙道手上抓起一把折叠椅,唐信吓了一跳。
“你这是要砸我家店啊,赶紧闪人。”
几人一听,纷纷从旁路过,经厨房后门出去。
“你还不走干嘛?”
唐信不解地盯着站在他身边的程慕。
她一昂头,坚定地说道:“他没见过我,我留下帮你。”
“我的姑奶奶,别添乱,你可以去外面给我精神鼓励,我已经感受到了,谢谢,宇宙的和平交给我吧。”
连推带拉才把程慕从后门送走,唐信再回来时,气氛已经剑拔弩张起来。
谢婉玲做生意从来都是笑脸迎人,可不代表人家来砸生意还能保持笑容。
双臂环胸,满面肃容,店里的伙计都站在她身边,她朝董世佑冷笑道:“董老板,你凭什么污蔑我?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我对你的东西做过手脚?”
西装敞开,大肚腩撑着衬衫,董世佑一拍桌子,厉声道:“就凭你的生意好,我的生意不好了!”
这句话一落,外面看戏的人都愣住了,就连谢婉玲和周围的伙计都面面相觑。
唐信走到场中央,谢婉玲伸手想要揪住他,结果落了空。
“董老板,还是走法律程序吧。我们打官司,你的这个理由可以请律师转述给审判长。”
唐信说完,外面传来轰然笑声。
衣领被人揪住朝后一甩,唐信见母亲瞪了眼自己,于是偃旗息鼓。
只见谢婉玲严肃地对董世佑说道:“董老板,你我两家是阳关独木各走一道,你是开酒楼的,我是经营小饭馆的,我抢不来你的客人,我的客人大多都是图个省事和方便在这里消费,他们要是想请客或聚餐,我想多半都会去高档饭馆。我的生意好了,有可能是抢你的客人吗?不可能吧?你的生意不好,怎么能怨在我头上?”
这番话有理有据,围观的人便有支援声音。
“老板娘这话说的有道理,她这小饭馆能抢你大酒楼的生意?扯淡!”
“都给老子闭嘴!”
董世佑回头朝门外人群一声怒吼,然后转过头来,表情怨怒交织,咬牙切齿道:“谢老板,别装傻充愣!我问你,你店里这个东西,从哪里来的?”
他伸手一指,正是柜台后面架子上的招徕生意猫。
“我买的,怎么了?”
唐信再次越众而出,与董世佑针锋相对地对视起来。
“你是什么人?”
董世佑眯起眼睛打量起唐信,因为穿着校服,其实身份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唐信理直气壮道:“这是我家的餐馆!那个玩意就是我买的,你有什么意见?”
董世佑见这少年底气十足,怒极反笑,道:“我明白了。就是你在捣鬼吧!”
唐信耸肩轻笑,不以为意地说道:“董老板,你从我家买了一个摆设回去,难道我家就不能有第二个吗?谁告诉过你这玩意是独一无二的?”
周围看戏的人完全一头雾水,先前在说生意的事情,怎么现在又牵扯到了一个摆设了?
董世佑又一拍桌子,恶狠狠道:“我买回去的那个吉祥猫,我用沉香擦拭过,沉香的香味会持续很久,你敢不敢把你家的吉祥猫拿下来让在场的闻一闻?”
董世佑之所以知道他的吉祥猫被人掉包,就源自此处。
沉香是佛教礼佛供佛的一种圣物,董世佑喜欢用沉香擦拭他供奉的神像,譬如酒楼门口的土地爷,大堂里的财神爷,他办公室里的关公。
至于他用佛教圣物擦拭道教神明有没有副作用,他不管,纯属个人爱好,并不是教条规定。
现在他手上的招徕生意猫,就没有沉香的香味。
谢婉玲微微皱眉,她心里隐隐担忧,生怕儿子撒了谎,万一店里的真是董世佑买去的那个摆设,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董老板,你别欺人太甚,这是我家的店,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谢婉玲这话说完,董世佑立即冷笑:“怎么?怕了?不敢拿出来对质了吗?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没完!我已经打电话给了市公安局的朋友,警察很快就到!”
现在董世佑一副有恃无恐的姿态,而谢婉玲直接把唐信拉到眼前,郑重其事地低声问道:“你跟妈说实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唐信的确没想到董世佑竟然胜券在握地杀上门来,不过他微微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警察来就来呗。”
正说话间,汇集在餐馆外的人群让开一条路。
一辆奔驰s级轿车停在了门口。
第二十三章 当场对质
气派奢华的奔驰轿车停在餐馆门口,看热闹的人群下意识地让开道路,从驾驶位上推开车门走出一人,容姿甚伟,二十出头的样子,西装革履整齐潇洒。
来人表情平静,喜怒不形,右手提着一个银色手提箱径直朝餐馆内走去。
在人群外围聚在一起的孙道几人瞧见这个青年后,孙道扭头望了望目瞪口呆的邱强,说:“我靠,这人打扮不就和上周六邱强打扮差不多吗?没什么装饰,但视觉感很潇洒,不会也是假装的吧?”
“他多带了一个腕表,看上去比较名贵。”
叶秋心细如发,看见了那人左手手腕的表,在深黑西装的衬托下,格外耀眼。
邱强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忽然神色变得狂热,反常地摇头道:“他怎么来了?”
邱强不但知道这个人的身份,而且十分肯定地告诉孙道,他的猜测是错的,这人绝对不是乔装打扮的富家子弟,同时也赞同了叶秋的说法。
那人的腕表,正是宝珀男士腕表,而且,是邱道盛亲自送给那个人的。
堵在门口的保安回首瞧见陌生男子的走来,仍不知天高地厚地堵着路,昂首挺胸满面厉色。
“滚开,滚开。”
董世佑也回头瞧见这青年的到来,顿时跟赶苍蝇一般教训起不识相的保安们,待保安让开路之后,他一个箭步迎上青年。
一脸诌笑,董世佑对青年的到来大感意外,讨好地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的小事,我自己能解决。”
青年面不改色淡淡瞥了眼董世佑,而后环视周围的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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