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辆车相继离去。
夜晚
唐信坐在客厅看电视,程慕正在收拾饭桌,时不时眼含忧虑地看一眼唐信。
她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有自知之明。没有问,问来无用,她什么忙也帮不上。
只有推掉了葛佳薇邀她去逛街的事情,平时周末去烹饪班的课程也缺席,她就留在家中,陪着唐信,静静地陪着。
电视中正在放着名人访谈节目,唐信面色如常地观看,电话突然响了。
“唐信,博宁的媒体。全部妥协,还起诉吗?”
“见好就收,让这些喉舌清醒就行,以后用得到他们的地方。多着呢。”
“明白。”
这一次把枪头对准宏信的主要是博宁的主流媒体,当大风刮起来后,墙头草便也附和而来。
'文'而风向,已经开始转变。
'人'不出三天,主流媒体将会开始澄清这次风波,为宏信正名。
'书'宏信自己,已经不用做任何事。
'屋'媒体加上博宁市局,就是最好的强力佐证。
程慕端了一盘水果来到沙发旁,将果盘放在茶几上,然后轻轻地坐下。依偎在唐信身旁,一言不发,陪他一起看电视。
电话又响了。
唐信拿起电话一看,是陈浩强。
“老板,你要的货,我已经放在了指定地点。”
“嗯,知道了。凌晨两点,你开始行动。”
放下电话,唐信右胳膊抬起,绕过程慕的肩头将她搂在怀中。
“你去学厨艺。都学会什么了?”
唐信看着电视,悠然问道。
程慕双手搂着他的腰,昂起脑袋眨眨眼,说:“我会做蛋糕,也会烤饼干。南美风味的烤肉学了一半,配料已经学会了。就是烧烤的火候课程,错过了。”
唐信点点头,还未张口,她又接口道:“下次我去,给你做一个蛋糕,让你尝尝。”
唐信微笑道:“嗯,我喜欢巧克力味的,但不能太浓,味道重了腻口。”
程慕笑颜如花,满心欢心地答应下来。
时至午夜,二人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程慕背贴唐信怀中已然熟睡,唐信的双眼却一直没有闭上。
他观察程慕熟睡时呼吸节奏平稳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为她拉好被子,穿着睡衣的他拉开衣柜,取了一套衣服来到书房中。
将门反锁后,他迅速换了衣服。
凌晨一点,他衣着整齐,一身海军大衣加上皮靴手套,书房中竖立着任意门,他手中还拿着一面镜子,复制镜。
博宁
远离市中心的偏僻工业区中,有一处闲置的仓库,仓库有布满灰尘的货架,排头的货架上,摆着十几个纸箱子。
一道大门在黑暗中凭空出现,门开,走出一人,正是唐信。
他一手夹着复制镜,另一手提了一盏应急灯。
将应急灯放在地上,黑暗的仓库中亮光朦胧。
他走到货架前,将上面的纸箱子一个接一个放在地上,而后用复制镜将其复制。
时光流逝,一个小时后,仓库满地都是纸箱子。
面对这有些发沉的纸箱子,唐信撩起衣袖,将复制镜放回四次元口袋,再拿出另一件道具,超级手套,这道具完全是苦力活的用处。
戴上之后,就是超级搬运工。
唐信一个挨一个将有些发沉的纸箱子放上货架。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仓库的货架上都堆满了纸箱子。
做完这一切,唐信摘下手套长长出口气。
通过任意门回家后,他先去浴室冲个澡,然后蹑手蹑脚走回卧室中。
轻轻躺上床,跟他离去时一样,从程慕身后将她轻柔地拥住。
床头灯光线昏暗,唐信闭上眼入睡,在他怀中,背对着他的程慕,忽而睁开了双眼,然后再闭上,像是睡梦中无意识般翻个身,与唐信面对面,贴紧他的身躯。。。。。。
夜色下无眠者,数不胜数。
范亚伟便是其中之一。
他坐在家中别墅的书房中,表情犹如一潭死水,各方反馈的消息,令他深感挫败,甚至,有一种兵败如山倒的感觉。
媒体一哑火,便已宣告失利。
做买卖的,最重要的不是官面上的关系网,而是市场,市场不买单,官面再大也无济于事。
宏信的药,只要百姓认为是洪水猛兽,就算上市,也只能惨淡收场。
王平仁被捕,范亚伟没放心上,因为这医生只是一条可怜虫。
反正没有任何线索牵连到他身上。
只是宏信成功化解这一次危机之后,金基企业与腾华集团合作的同类药物,则就面临严峻的形势。
杜承啸要撤,范亚伟不在乎,对方家大业大,饱汉不知饿汉饥,他老子杜鸿当年还称得上一条好汉,现在却要玩起沽名钓誉的游戏。
铃铃铃
私人电话响起,范亚伟疑惑不已,这个时间,谁会给他打电话?
他接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按下通话键。
“范老板,我想与你做一笔买卖。”
范亚伟心烦意乱,沉声讥笑道:“你是什么人?先报个名字让我听听,再说生意。”
“我手上有宏信医药的配方,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找别的买家。”
范亚伟惊疑不定,思量片刻,问:“你从哪里得来的?”
“研究所内部。我只问你,要不要?”
“开个价。”
“一千万。”
一千万?
范亚伟只觉啼笑皆非,这人,也就是个小偷了,竟然不知道这配方的价值!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刮骨疗毒
宏信医药有丰宝集团的资源,新药上市在即,而这配方如果落入范亚伟手中,仍旧有利可图。
华夏就是仿制药大国。
范亚伟只要给新药改头换面,就能投入市场。
而且,他还可以和海外药企合作,卖去东南亚,卖去欧洲,卖去南美,卖去非洲。。。。。。
这样一来,他和腾华集团的合作产生的利益,相形之下,则小的可怜。
一千万买这个配方,回来的是十倍百倍的利润。
不过范亚伟还是十分冷静。
“一千万,成交。不过,交易时我要带人检验配方。”
“没问题,交易时间是明天下午四点,地点是城南工业区六道408库房。范老板,条件我只说一次,你是生意人,我只想做这一锤子买卖,你来交易,最多只能带两个人,钱我要现金,你如果玩阴的,我也有兄弟,明天下午要么合作愉快,要么一拍两散。”
“好。”
听着电话里的断线声,范亚伟嘴角泛起冷笑。
真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在睡下前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吩咐手下连夜赶去交易地点,在外围开始监控,对方提防他玩阴的,范亚伟也要防范对方耍花样。
第二个电话是让手下去准备好现金。
翌日下午
冬日的阳光照人慵懒。天寒地冻还未下雪。温度还未降到每年最冷的时候,但也不远,天气预报估计一月初,省内就会迎来一次降雪。
范亚伟坐在一辆奔驰中,开车的是他的保镖,身边坐着一位专业医药研究员,负责查看配方。
还差十分钟的路程就要抵达交易的库房,范亚伟接到手下的回报,从凌晨到现在,交易地点周边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人事先进入库房中,对方应该没有使诈。
范亚伟心里警惕稍稍放松一些,让手下都撤去,为防对方也来探查周边时发现。闹得不欢而散。
奔驰停在了库房门口,范亚伟下车,保镖拎着两个装满现金的大皮箱,加上医药研究员一同紧随其后。
库房内光线昏暗,范亚伟一眼扫过内部环境,摆满了货架,上面堆放着纸箱子,没有标签和封条,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存放着何物。
范亚伟带着两人就站在进门处,不一阵。听到外面传来轻微地刹车声。
有个青年带着手提箱,挎着休闲包走了进来。
两方人主动稍稍拉开距离,范亚伟看着孤身前来的青年,上下打量一番。
其貌不扬,穿的倒是挺有范儿。
高档黑色皮衣,紧身皮裤,登山靴,双手戴着黑手套。
这幅装扮,令人不敢小觑。
“兄弟贵姓?”
范亚伟倒想摸摸对方的底细。
青年面无表情,淡淡道:“范老板。我做的事情如果被其他人得知,只能亡命天涯,为了能够有命花你手上的钱,我们还是少说话,把交易完成。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范亚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那就开始吧。”
青年将手上的手提箱扬起。范亚伟给保镖一个眼色,保镖提着两个钱箱子走过去,两人钱货互换。
青年半蹲在地上打开手提箱,仔细检验钱箱子里的钞票真伪,发现是真钞后,将休闲包拉开,开始往里面装钱。
范亚伟不明白对方这个举动,明明有两个钱箱子,为什么还要把钱放进休闲包?
“提着两个箱子不是更方便吗?”
青年动作一顿,抬头淡淡道:“难道,范老板认为,这一千万是我一个人的吗?”
哦!
范亚伟恍然大悟,这是要给同伙分赃,指不定这青年还想私吞些,所以把钱分开,到时候回去给同伙多少,都是他说了算。
对方收了钱,范亚伟这边也要开始检验配方,但是研究员把手提箱放在地上,打不开。
“老板,要密码。”
范亚伟将目光投向还在往休闲包里装钱的青年,问:“密码多少?”
青年头也不抬,把密码说了出来。
研究员开始按动密码,在将要打开时,青年忽而抬头,问了一句题外话:“范老板,你听过关公刮骨疗伤的故事吗?”
范亚伟莫名其妙,说:“当然听过。”
青年耸耸肩,手伸在休闲包中,轻声道:“我小时候也听过,不过,现在再听一遍,觉得这不仅仅是个故事,有很高的教育意义,有个人,让我学会了思考,这对我影响很大,我到死那天,都会记住他对我说过的每句话。”
范亚伟听得一头雾水,现在对方收了钱,是该他验货的阶段,于是摇摇头不再关注,反而凑到研究员身边,保镖也同样如此,神情戒备。
研究员将密码输完,只听当当两声,箱子打开,伸手将箱子打开,惊变骤起。
从箱子内,弹射出大量粉末,飞溅在空气中。
研究员首当其冲,满面都是,范亚伟也被吸入的粉末呛了喉咙,保镖已经在他身边剧烈咳嗽。
“你耍诈!”
范亚伟扭头一瞧,那青年不知何时,已经从休闲包里掏出一个防毒面具带上。
“范老板,刚才我说的那个人,名叫唐信,是我的老板。关公中毒,是乌头毒,可从肌肤伤口侵入五脏六腑,也可从消化道,你们刚才吸入的,就是乌头毒。我小时候崇拜关公,可现在,我觉得关公死在了自己的自大上,今天,你也一样,不要挣扎了,几毫克就能让人丧命。而你们吸入的量。十分钟内,就会死,而且,你们现在,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肌肉不听使唤,再见。”
陈浩强拉上休闲包的拉链,提上两个钱箱子,走到三人面前将手提箱夹在腋下,转身离去。
范亚伟和两个随从倒在地上。神智始终清醒,可身体已经完全麻痹。
口腔充满灼热感,舌头麻痹,想要说话却发出的扭曲的音调。
四肢麻木。犹如浑身爬满了蚂蚁。
三人很快倒在地上全身僵硬,抽搐,意识不清,心有不甘地看着视线内所有景物模糊。。。。。。
陈浩强走出仓库,打开后车厢,把箱子全部丢进去,再摘下防毒面具也一并丢入其中。
轿车很快离开了现场。
距离仓库较远的一条街道拐角处,只露了半个车头的轿车内,赵千重漠然地注视陈浩强开车离去。
他面色平静,但心中已然沉重不堪。甚至猜到了仓库内发生了什么。
“杜总,范亚伟带人来到城南一间仓库,看情形是与人会面,不过,来的陌生人已经走了,但范亚伟和他的人,没出来。”
“对方一个人?里面有动静传出来吗?”
“没有,一切都非常平静,我猜,范亚伟和他的人。已经死了。”
“哦?”
“与他们见面的陌生青年出来时,戴着防毒面具。”
“看清那人的长相了吗?”
“没,距离太远,他出来时戴着面具,摘下来后又有轿车阻挡视线。”
“你赶快离开现场。走偏僻地方,尤其不能被道路监控拍到。低调地离开。”
“明白了。”
。。。。。。
夜色渐浓,杜承啸手抚在玻璃窗上,遥望天边落日,喟然道:“范亚伟,走好。”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赵千重走了进来。
他满面凝重,站在杜承啸身后,沉声道:“博宁警方接到报案,赶去了案发现场,发现了三具尸体,其中就有范亚伟。”
杜承啸满心不解,转过身后问:“谁会报案?不可能是唐信的人,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赵千重摇了摇头,说:“警方初步判定是意外死亡。”
“意外?!他们究竟怎么死的?”
杜承啸难以置信,突然有人死在一个陌生地点,怎么可能就是意外呢?
赵千重脑门渗出冷汗,说:“那间仓库,十五年前,就是金基企业的,十二年前,范亚伟转手给了别人,一直都是作为库房之用,可是,警方怀疑这个仓库是金基企业走私的窝点。”
“走私?怎么又和走私联系在一起了?”
杜承啸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大脑跟不上思维节奏了。
赵千重继续解释道:“仓库内存放了大量稀有以及管制类药物原料,许多,不经加工是有毒成分。包括:红花石蒜,海芒果,羊角拗,曼陀罗,大茶药,蓖麻,颠茄伞,花马钱,夹竹桃,山菅兰,马缨丹,毛地黄,乌头,南天竹等等,警方初步估计,这一仓库的原料,药用价值是以千万计算,正规渠道进货,需要交纳的税务非常高,药品监管也会非常苛刻,范亚伟是专门做医药这行,有一个这样的仓库储存货物,不稀奇,他的死亡原因,警方初步判断,就是意外吸入了有毒原料成分,导致意外身亡。”
杜承啸目瞪口呆,半晌后抚额低笑。
“唐信,唐信,让人无话可说。”
。。。。。。
月上枝头,唐信坐在书房中浏览新闻,博宁的媒体或早或晚地为宏信做出澄清,并且为之前的不实报道公开道歉。
博宁市局为三医院有病患意外身亡也做出了结案。
至少对公众这边的负面影响,已经降到了最低。
唐信有些疲倦地靠坐在椅子上,把电脑关了,房内一片寂静。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老板,事情办好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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