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当两人听到早上陌生绑匪打电话给廖朝阳,让他去博宁北郊后,庞不为立刻打电话给博宁分公司的人,派人去这个地点查探情况。
博宁分公司的人出动,与总公司这边保持着联系,庞不为在作战会议室中聆听最新消息,而贺敏则面沉似水地旁观。
但在分公司的人有消息传来之前,另一则从博宁白和医院传来的消息令庞不为措手不及。
司徒炎鑫送去了一件被鲜血浸透的童装连衣裙,经过鉴定,上面只有单一血型的鲜血,而且和廖朝阳的外甥女血型吻合,进一步的dna校对还在进行当中。
庞不为在室内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不停重复着畜生两个字。
血型已经吻合,他不认为那件连衣裙是造假的,如果只是为了视觉效果,那没必要连血型也找相同的,而世间没有那么多巧合!
显然,悲剧已经发生了!
又过了十五分钟,博宁分公司的人在北郊那个指定地点没有发现廖朝阳的踪迹,但在二层发现了血迹,加上墙壁上一个连衣裙图案的鲜红印记。
“绑匪绑架了廖朝阳的外甥女,廖朝阳去监狱找魏元奎,两人谈崩,魏元奎让人下杀手,下一步,魏元奎可能还会绑架他们的家人继续进行威胁,有了前车之鉴,下一次的威胁如果出现,他们必定妥协。”
贺敏面无表情沉声说道。
庞不为敞着西装双手叉腰,面露难sè说道:“我知道,你也知道,司徒炎鑫他们难道不知道吗?所以,我猜,他们为了避免下一个悲剧的发生,现在正在以身犯险。”
贺敏闭上眼睛想了想。
撇开感xing部分,金小六与廖朝阳的死活。她都无动于衷,可司徒炎鑫不同,司徒炎鑫是业科的第二股东,拥有20%的股份,同时也是业科的总工程师,他是唐信钦点的合作伙伴,就在不久之前他在许多人物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司徒炎鑫不能出事。尤其不能是以犯罪者的形象出事。
可他现在能去做什么?贺敏将心比心就能猜到一些。
她陡然一叹,说:“让他拿主意吧。”
庞不为神情一震,缓缓点了点头。
贺敏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已经快到十一月,对于气候温和冬天不算太冷的天海而言,天气也在即将跨入秋末冬初时骤然转凉。
何嫣现在除了负责唐信的一
i三餐外。还主动承担了他的生活起居。
今天,她去了薇雅园,取了一张薄被子带来监狱。
当她到来时,情不自禁站在门边,神sè温和眼神迷醉地望着盘腿坐在地上低头忙碌的唐信。
今天的唐信白衣胜雪,穿了一身洁白的唐装,他的牢房地板上凌乱地摆放着书籍,而他手中拿着不同的城市俯瞰图在对比,同时用铅笔做记号与标注。
何嫣明显可以发现唐信最近瘦了,但又明显觉得他强壮了。这是一种很矛盾的视觉感,瘦掉的是肥肉,强壮的身材,这离不开唐信三餐减少加上每天大量的运动。
而唐信现在不论穿什么,何嫣眼中都觉得特别有魅力。
即便是他穿着囚服。也显得与众不同。
哪怕是在这普罗大众视为虎穴龙潭的监狱内,唐信仿佛也能带来一丝阳chun白雪。
“有人说唐装是典雅与高贵的结合,我不这么看,其实现在穿身上的,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叫清装,因为是从满族马褂结合西方剪裁方式结合演变而来。跟真正的唐代服饰没有丝毫关系。”
唐信还低着头忙自己手头的事情,却显然发现了在门边发呆的何嫣,于是开口说话让她回过神来。
何嫣面露浅笑走进去,先把怀里的薄被子放在床上,然后坐下来托住香腮微笑道:“时下仍旧有不少人惦记着清朝丧权辱国,你穿清装,不怕被愤青们骂的狗血淋头?你毕竟不是普通老百姓了。”
唐信忍俊不禁,扭头含笑道:“我如果穿一件清装就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那么,清朝的小说,清朝的戏剧,清朝的诗词歌赋,为什么还存在在教科书里?呵呵,愤青们如果有空,请他们去喷拍清宫戏的导演,或是直接找教育局修改教科书,应该轮不到我吧。话说回来,这衣裳是萧琪那个小丫头送的,还必须让我一个星期穿够六天,周末她来拿回去洗,我说她是神经病没事儿找事儿,真有闲工夫去当志愿者更有意义。”
何嫣理所当然道:“她这是对你一往情深,难道你不感动吗?女孩傻的时候,给男人洗衣服都觉得幸福。”
唐信摇摇头收回视线继续忙自己的事情,说:“没成年的孩子,谈什么情,谈什么爱,连社会都没有一个真正认识呢,谈情说爱?呵呵,我跟你说,萧琪现在还小,等她上大学,毕业出来工作,等她的世界里有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她再回首去看今天的自己,一定认为这时的她傻透了。”
何嫣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心中只是默默道:那可不一定。
“你最近在研究建筑布局,是有什么打算吗?不像是个人兴趣爱好。”
何嫣好奇地看着地上的诸多城市地图,唐信最近一段时间沉迷于此,令她大为不解。
唐信昂起头,轻声道:“打算啊,是有。我想设计一座城市。”
何嫣纳闷,说:“请专家来组成一个设计小组,不是更效率吗?一人智短两人计长,更多的人能够把问题考虑得更全面,你一个人思考,就不怕有纰漏?”
唐信摇摇头,坦然道:“这是一个很遥远的梦想,什么时候能够实现,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从现在开始做准备,而且,这不是商业行为,我想一个人做成这件事,这样,才能得到最大的满足感与成就感。”
“奇怪,宏信集团周边的设计,你也只是说想要什么,然后交给天盛地产去负责,怎么现在你要自己一个人去设计,城市?你该不会将来想要建一个城市吧?”
何嫣说着说着就长大了嘴巴惊讶不已。
唐信卷起地上的图纸,温和地笑道:“何助理,三年时间一晃而过,我发现你变聪明了。”
“我说对了?唐信,你做的梦总是让人难以置信却又羡慕不已,因为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似乎已经丧失掉了幻想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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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失约,无信,人海中
唐信远期梦想是想要建一座独特的城市,绝对是世界前所未有的一座城市!
而他习惯了从结果出发去完善过程,所以他现在脑海中思考的是城市设计,等他有了蓝图与具体的规划后,再一步一步往前推,这也与他向来喜欢逆向思考的逻辑思维有很大关系。
临近中午时,唐信把资料都收起来,腾出空间来,何嫣把保温饭盒拿出来,里面是她来之前做的炸酱面,两人坐在桌前把酱倒入面碗中搅拌,稀松平常地聊起最近的琐事。
“宏信医药以前被丰宝集团吸收,现在又重新组建,刘董看来很上心,朝九晚五上上下下忙得晕头转向,就连中午,都是他爱人给他送饭到公司。”
何嫣一想到刘宝丰与秦清恩恩爱爱的场景,便心中觉得羡慕。
唐信吃口面,笑道:“有点儿咸了。男人总有两面的,宝丰表面上对甩掉丰宝集团表现得非常洒脱,我们眼中的刘宝丰依旧谈笑风生风度翩翩,可是实际上,你把自己当成刘宝丰你就会知道,他需要时间来过渡这段时期,丰宝集团是他一手打拼出来的,要忘掉,要亲眼看着它陨落,甚至是他亲手毁灭掉,这并不是一个能够令他无动于衷的事情,所以他努力工作,这样能够分散他的注意力。”
何嫣点头称是,他们要是利欲熏心眼里只有钱,那么倒无所谓伤感与否。可他们终究不是那样的人。
两人正边吃边聊着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唐信抬头望去,说:“失约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贺敏面色柔和地露出一抹笑容,转瞬即逝,她走到桌前先解释一番。
“早上公司有事,耽误了。”
本来今早她和唐信约好打网球的,但唐信见她没来,也没放心上,索性就忙碌自己的事。
何嫣看了看保温饭盒里面,还有些面和酱,问道:“吃过饭了吗?这还有一人份。他肯定不吃了,我也饱了,要不你凑合吃点儿?”
每次给唐信准备饮食,何嫣都会准备多一点。
她对饭菜的理解是。有剩饭就代表吃饭的人肯定吃饱了!
贺敏摆摆手拒绝,她现在也没心情吃饭,当她坐下来表情认真地凝视唐信时,唐信才意识到她来这里恐怕有别的事情。
“司徒他们出事了。”
“什么事?”
“我们只是有一个猜测,有70%的把握。魏元奎********了廖朝阳的外甥女,小女孩九成可能性已经遇害,现在司徒他们在博宁,联系不上他们,很有可能是要去报复魏元奎。”
“魏元奎是谁?”
唐信的反应非常平淡。
何嫣则稍稍露出了些许震惊与忧伤。
唐信和廖朝阳没什么私交,发生在廖朝阳身上的悲剧。他也体会不到痛苦,听则听了,他每天看新闻,社会上有无数悲剧在发生,他如果能掉下眼泪来,那他就虚伪透顶了。
在这个时候,他顶多是想给廖朝阳送去一句安慰,对犯罪行凶者有愤慨之情,至于哀伤,那还触动不了他。要不然,他天天只是为世界各地的悲剧就要哭瞎了眼。
贺敏没想到唐信连魏元奎是谁都已经忘了。
那样一个人物,唐信也不用大小人物的级别来衡量他,他真是不记得了。
贺敏于是把去年司徒炎鑫要求唐信做的事情帮他回忆一番。
这下,唐信陷入沉思中。
在记忆中对号入座找到了魏元奎的印象。但还是十分模糊,毕竟唐信只是在时光电视里看过魏元奎的身影。就像是看电视看过一个跑龙套的。
“似乎冥冥中自有定数,司徒他们让我收拾魏元奎,现在魏元奎直接报复他们,幸好我不是法官,要理清这里面的是非对错,还真伤脑筋。在监狱里窝了一个多月,嗯,出去走动走动吧。”
唐信把面吃完,然后正大光明地离开了监狱,他与何嫣上了贺敏的车,开去博宁,至于去了博宁再怎么找到司徒炎鑫,唐信自然胸有成竹,而贺敏则催促庞不为尽快找到司徒炎鑫的下落,最好在他们进入博宁地界后,能够有个准确消息。
。。。。。。
博宁,不夜娱乐城
与大众普通行业白天开工夜晚休息不同,娱乐城内酒吧夜总会等娱乐场所基本上是对调过来的,除了打扫卫生的职工外,其他人都是晚上通宵开工,白天回家睡觉。
刚过午后,娱乐城的客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去唱k或打台球等娱乐活动的,老板陈旭泽开着一辆雷克萨斯来到娱乐城,例行公事在吃过午饭的时间来娱乐场查查帐,看看昨天的收入情况。
他步伐平稳地来到在夜总会顶层的办公室内,管财务的人自动给他昨天娱乐城各个娱乐场所的账面流水报表。
陈旭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今天的他,已经有了当年魏元奎的影子,朝着衣着光鲜正经商人的趋势发展,而肮脏阴暗的勾当,都交给手下去处理。
今时今日,他已经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陈总,外面来了两个捣乱的人!”
门外的保镖推门说道。
陈旭泽心觉不妙,刚要拿电话出来叫更多的人,结果门外发生了不小的震动。
刚才说话的保镖身子倒飞进来,撞开了办公室的门,保镖也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陈旭泽看见进来两位面色阴沉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军刀,刀锋上还有鲜血滴落。
显然。外面的人都被摆平了。
廖朝阳作势要向前冲。司徒炎鑫按住他的肩膀,轻声道:“时间紧迫,我来。”
他们横冲直撞进来,下面肯定有人报警,他们没有多余时间在这里耗费。
想必陈旭泽也是知道这一点,因此有些有恃无恐。
他万万想不到,这两人居然光天化日就敢杀上门。
“陈旭泽,你最近见过魏元奎,我知道你是给他卖命的人,现在。告诉我,你外面的人在哪里?还有女孩的下落。”
司徒炎鑫步步逼近陈旭泽,对方却故作茫然摊手道:“大哥,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砰!
司徒炎鑫从后腰处掏出一把装了消音器的****。面不改色一枪打在陈旭泽的左膝盖上。
“啊”
陈旭泽踉跄倒地,看着左腿膝盖冒出的大量鲜血,他知道自己一条腿完了!
打在别的地方还好说,可膝盖骨那里,他至少后半生是个瘸子。
他的惨叫只持续了三秒,司徒炎鑫把枪口对准了他的脑门,手指微微扣动扳机,只要再用几分力,一颗子弹就会打穿他的脑袋。
陈旭泽不叫唤了,再疼。他以前也经历过,身上无数伤疤就是给魏元奎卖命换回来的。
“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你的人在哪里?绑架的女孩在哪里?”
司徒炎鑫话音冷漠地轻声道。
陈旭泽满面冷汗,此刻恐慌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放过我,都是魏元奎,我只是听命行事。”
“好,我答应你。”
“我的人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我手机里有联系他们的电话。3750结尾那个号码就是,那个女孩,女孩,她已经化为灰烬了。。。。。。”
砰!
司徒炎鑫在他说完之后,没有一丝犹豫就扣动了扳机。
从一片血泊中转过身。司徒炎鑫看到了廖朝阳呆滞的模样。
其实他们早就有心理准备,可真听到了噩耗。还是无法承受。
司徒炎鑫从陈旭泽身上找到他的手机,确定了手机里的确有对方说的那个号码,然后拽着浑噩失神的廖朝阳疾步离开了现场。
娱乐城内一片混乱,惊叫四起。。。。。。
一个小时后,司徒炎鑫带着廖朝阳开车在博宁城内换了两次车,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南郊的殡仪馆。
金小六正在调查资料搜寻这伙人的线索。
早上他们去过的现场,留下了一组新轮胎的痕迹。
从这方面着手,金小六可以从轮胎距离推测车的宽度,轮胎留下的痕迹深度,推测车的重量,再从轮胎留下的纹路大小规格来进行分析,金小六得出了结论,对方开着的是一辆中大型面包车。
有了这样的线索,他从上午开始就在忙碌,通过关系要到了博宁交通监管的录像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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