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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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3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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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扔下了鼠标,不再看了,警察的生活一言以概之,就特么是办不案的案、值不完的班、发不完的牢骚,发过还得干

老子该歇歇了他收拾着东西,已经想好了,今天就回家,工作交待给指导员,这个年无论如何在家过。

回家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很好了,今天购物,借上老曹的车,开辆好车,拉一车年货回去让老爸得瑟得瑟。他收拾了一个小旅行包,装好了几件衣服,准备悄悄地走,这事只跟指导员通过气了,怕是让队里知道了不太好。

还好,各忙着各的,没人注意到他,他出了大队,上了路面,拦了一辆进城载客的电动三轮,悄无声息地进城了。

几件汾酒,数箱礼盒,该走动的地方走了遍,主要是马秋林那里,老马的思想境界余罪知道这辈子自己恐怕都赶不上了,不但他和楚慧婕,而且把他老伴也拉上了,准备到福利院和孩子们一起过年,看得余罪老不好意思了,除了带着礼物,多给慧慧塞了点钱,让给孩子们尽点心。

中午找到了细妹子,鼠标的裁缝媳妇还是挺管用的,根据余罪的描述,连挑带裁挑了几身冬春装,亲爹的、后妈的都有了,和鼠标一家,带上安嘉璐吃了顿午饭,算是年前的最后告别了,安嘉璐的言行越来越透着对余罪的关心了,饭间警告俩人不许喝酒,告别时又是千叮万嘱让余罪路上小心,说了很多遍,听得连鼠标都腻歪了。

下午两点多上的路,算算时间尚早,余罪正惴度着是不是再去和栗雅芳告个别,一想栗雅芳,又有点不舍安嘉璐,和安嘉璐交往虽然平平淡淡,可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还有那割舍不断的挂念,怎么就一直让人感觉是爱恋呢?

可恰恰这种爱恋,又和浓情似水的栗雅芳不分轩致,余罪觉得自己快成了分裂性人格了,在心理上渴望纯洁,在生理上却追求淫贱……哎他妈的,我越来越无耻了。他坐在车里暗骂了自己一句,难道这就是男人成熟的标志吗?

每每在想起这两人的时候,中间还会夹一个林宇婧,又是八个月过去了,居然杳无音信,他现在明白那一夜林宇婧的欲求不满了,也许是因为要离开很长很长的时间。

有一天她要是回来,我可怎么办?余罪扪心自问,怕是到时候无从选择了。

算了,回来再说,尽管他心里很多次泛起了不详之兆,可他不敢去想,宁愿两人相见分手,也不愿她出点什么意外,尽管缉毒那个行业很危险。

呸……又想起这个来了。余罪暗骂了自己一句,还没有想好和栗姐告不告个别呢,电话却响了,他顺手掏着扫了眼,却意外地看到了邵帅的名字,一想是自己托他的事,赶紧地接着:“喂,帅啊,我今儿回家,怎么?有消息了?”

“你告诉我,让我查这个人是谁?”邵帅的声音,私家侦探,说话很有范儿。

“你已经知道了,还向我求证啊?她怎么样?”余罪问。

“不怎么样。你查她,到底想干什么?”邵帅问。

“我还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要不你给我点建议。”余罪道。

“有些事不要太过了啊,差不多就行了,你害得人家够惨了。”邵帅道。

“你到底查出来没有?”余罪不舒服了。

“南营市街、儿童医院对面,你自己来看吧。”邵帅道,直接挂了电话。

余罪愣了愣,把车靠在了路边,这是一件他很想做却一直没有鼓起勇气去做,最终假手给邵帅去做了,他翻着前些天发给邵帅的资料,一个短信加一张照片:

名字:贾梦柳;年龄2岁。家庭住址,南营联小区32幢43号,职业:学生。

照片是户籍里的大头照,看得出是一个清丽的小姑娘,实在和曾经那位嚣张跋扈的贾区长想像不到一起。把贾区长拉下马余罪可一点都不后悔,只是难以心安的,用得是那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本来已经忘记,平国栋栽了跟头又扯出了这件心事,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让他释怀。

最终决定还是去看看,调转了车头,直驶缉虎营区的南营路,二十分钟后,他泊好车,在儿童医院的停车场看到了鬼鬼祟祟,已经成了私家侦探的邵帅,坐在一辆旧式桑塔纳里。

敲敲车窗,坐到了副驾上,看邵帅手里拿着长焦相机,他开个玩笑道着:“哟,挺专业啊。”

“我的主要业务就是追踪老公出轨、老婆劈腿,没这设备不行。”邵帅笑了笑,递给了余罪。

摁着键,回放着照片,有校园的、有和同学一起的,有穿着麦当劳服装的,还有穿外卖衣服骑自行车的,都是同一个人,一位梳着马尾巴的姑娘,看着看着,余罪表情变了,咧着嘴,好难堪的样子,他默默回头时,正看到了邵帅盯着他,邵帅很不客气地直问着:“你得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不能因为你是警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你觉得我会干什么?”余罪问。

“你的思想水平一向不高,单打你喜欢出阴招,群殴你肯定出损招,差不多就行了啊,他父亲贾原青被判了六年,他妈妈判三缓三,现在精神失常了……这个家基本就毁了,你要是真想针对她做什么,我都没法旁观了啊。”邵帅道,狐疑地看着余罪。

“别误会……帮帮她怎么样。”余罪道,把相机还了回去,解释着:“我不后悔,可我心里有愧……帮帮她,我本来都没想起这事了,上次平国栋出那事我才知道,贾原青当时还有个刚参加高考的姑娘,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是求点心安吧?你不会怀疑我别有居心吧?我身边的美女我都照顾不过来啊。”

邵帅一笑,勉强相信了,不过他提醒着:“可能不行,你想过没有,家里出这种事,她不得把警察恨到骨子里?我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啊,她学的是法律专业,正在考律师资格证,我想啊,她心里应该有执念,有一天要板倒你这个黑警察的。”

这话听得余罪叫一个胃疼,不过他咬咬牙道着:“随便吧,她翻不了案……那个,你说,能做点什么

“人不就在那儿吗?想做就做呗。”邵帅一摆头,余罪一惊,侧头一看,儿童医院对面的小区入口,一个临时的年货的摊子,红红火火摊子,略显冷清的场面,让他咯噔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好强的愧意涌上心来了,他看见了,那个卖东西的正是贾梦柳。

“她很好找,年前连打了三份工,饭店关门后就在这儿卖对联,晚上还到麦当劳当服务员。我都有点佩服这小姑娘了。”邵帅道,果真是钦佩地看了一眼。

对于每一位自食其力的人,都值得钦佩,而这样家庭破碎后还挺着腰站着的,尤其如此。

余罪二话没说,拉开车门下了车,奔向了马路对面的摊位,刚过路面却又踌蹰了,就像做了错事不敢回家的那种感觉一样,双腿灌了铅一般地沉重,在垃圾箱旁边逗留了半支烟的功夫,又靠着街对逗留了多半支烟的功夫,近在咫尺的距离,咋就那么难以逾越呢。

是位脸冻得通红的姑娘,她不时地附身收拾被风吹乱的对联,每每过往居民,她总是脆生生的招呼一句:“对联、中国结……阿姨看看吧,有手工写的。”

间或有一位两位看看,也就看看而已,半天只卖了一副三块钱的小对联,那姑娘收着几块钱零钱,小心翼翼地装进了口袋,拉上了拉链。

余罪注意到了,露趾的手套,冻得手哆嗦,一刹那他按捺不住了,匆匆奔到了摊前,中气一提,准备说句话,那姑娘却是紧张地怯生生地道着:“哥,你是物业上的吧……我马上走,我家就住这个小区,帮朋友推销点。”

余罪一愣,哦,自己穿上没衔没肩章的制服,可不得当成物业的,他赶紧道:“不是不是,我……买对联。”

“哦,吓我一跳……那您看看,门有多大?大中小号的都有……还有灯笼、中国结要吗?”姑娘高兴了,来了个善客,她笨拙地推销着。

“要……”余罪没得说了,一挥手:“都要?”

“啊?”姑娘奇怪了,那眼神,像看到头脑不清醒的了。

余罪赶紧掏钱,边掏边说着:“中国结、灯笼我都要了……对联有多少副,也都给我……你别这么看我啊,我自己有个小公司,给员工们发发……你看我不像老板啊?”

“这样啊……那好,我还有一百多幅,您确定都要?”姑娘惊喜了。

“废话,都要……别磨蹭,给我包起来。”余罪很土豪地道,那姑娘高兴了,连挂的带展示,加上存的,两个大包,一下子把摊面收拾了个差不多,余罪看还有几幅手工的对联,一招手:“那些也要。”

“这个……也也要?”姑娘结巴了,又吓着了。

“又怎么了?”余罪不耐烦地道。

“那是绿底和蓝底的对联,咱们五原风俗,当年有亲人去世才贴这种联。”姑娘小心翼翼道,以很怜悯的语气关心着:“哥,您什么人去世了?第一年贴绿联,第二年贴蓝联,别贴错了。”

这也不能贴这么多啊,余罪苦着脸,吧唧一拍额头,不好意思地道着:“那个……就不要了。”

“哎,好嘞……一共……八百七,大对联五块钱一副,中的四块,我给您优惠七十吧……”

“不用不用,大过年的,你给我优惠,咱不差钱,给我……”

“哎,谢谢啊,哥……我帮您。”

“不用不用,我赶时间。”

一手提个大袋,胳膊上还挂着灯笼,脖子里套着大红的中国结,就那么走了,背后那姑娘瞠目结舌,拿着一摞钱,直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究竟怎么个回事。

嘭,开门,往车后一扔,扔不下的,往车里一撂,余罪拍拍手,看着笑得直呲的邵帅道着:“兄弟,过年礼物有了啊,全送你了。”

“这个傻逼,哈哈。”邵帅笑得直颠。

余罪丝毫不介意了,靠着车窗问着:“帮哥办件事怎么样?”

“什么事?这次劳务费都还没给啊?”邵帅道。

余罪这回是真不差钱了,掏着口袋,随便抽了一撂,啪声拍到邵帅手里道着:“你的劳务费在里面,常下的给我办点事。”

“哦,我明白了。”邵帅笑了。

“明白什么了?”余罪问。

“她要卖对联,就买点;她要送外卖,就多叫两回;是不是这个意思?”邵帅笑着问。

“哎哟妈呀,帅真聪明,怪不得私家侦探呢?”余罪赞道。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好吧,以后这外卖以及车费,全找你报销啊。”邵帅发动着车,倒了出来,一停间,撂了句:“想好啊,这可不是包养女大学生,还有好处,你就做再多,也换不回人家爸来,而且让别人知道,只能说你是傻逼。”

笑了笑,发动车走了,余罪愣了下,也是啊,这脱裤放屁的善举,连自己都没想清楚,怎么就做这事

他默默地往医院外的路上走着,往事如梦如幻又上心头,他说不清那种复杂的感觉,只是隐隐地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而已。

“哥。”小姑娘贾梦柳追上来了,吓了余罪一跳,紧张地又掏口袋道着:“我是不是忘给你钱。”

姑娘愣了下嫣然一笑,递回来三十块钱和一堆热腾腾的奶昔,余罪机械的接着,她深深鞠了一躬道着:“您多给我了,谢谢您。”

“别客气,我是真需要。”余罪道,看姑娘眨着灵动的眼睛,他怕揭破一般摁摁借老曹的大众CC车道着:“我管着百把十人的公司呢,嗯……这个……你瞧我这车都得几十万。”

不好说了,余罪怕贾梦柳知道自己的名字,不敢介绍了,好在那姑娘并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谢谢,又鞠了一躬,好兴奋地说了句,谢谢大哥,我知道您是个好人……说完不好意思的转身跑了。

哟,这可把余罪乐得,小心肝开始得瑟了,插着管管,吸着奶昔,扭着腰臀上了车,开着音乐,好长一段时间了,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心宽过,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他一路安安心心地向老家汾西驶去了………
第24章雪夜急警
“余儿,出来帮爸贴春联。”

余满塘吼着儿子,抬头看着大院门框,不是爹贴不了,实在是爹的个子太低呐。

年三十下午了,家家户户已经是闭门入户准备着年夜饭了,偶而的一两声鞭炮声,满目的春联,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炸鱼炒肉的香味,香果园刚关门,老余过年的步子明显慢了点,偏偏这时候儿子还没出来,他急了,直接着:“余儿,滚出来。”

“呀呀呀,来啦来啦。”楼上余罪换上了新衣,不迭地提着裤子,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老爸,他嘻皮笑脸地,下了楼,找了个高凳子,出了院子,一放,搀着老爸,递着透明胶,每年的大春联老爸都必须亲历亲为,就像初一的开门炮一样,不让他干,他都觉得不是过年了。

边贴,老余看着扶凳子的儿子,顺手吧唧来了一巴掌训着:“越不越不像话了,回来就知道吃、玩、喝酒、打麻将。”

“哎呀,爸,这能赖我吗?”余罪讨饶了。

“赖我是吧?又把没你养好。”老余愤然道。

“还真赖你。”余罪道,老爸脸一拉,他补充着:“你娶这么好个妈,店里你都打理了,家里妈都收拾了,我干什么呀?哎爸呀,你说你当初眼光怎么就这么好呢。”

哎哟,老余的怒火一下子抛到九宵云外去了,一下子看着好吃懒作的儿子,咋就这么亲切呢,他得意地拿着胶一封道:“眼光不好能当你爸啊,不过主要还是你爸人品好,你贺阿姨这些年就不缺人上门提亲,她一概看不上,就等着你爸我呢。”

噗哧声余罪偷笑了,老爸一瞪眼,他赶紧圆着:“不对爸,还叫贺阿姨呀?”

“哎对对对,还是我儿子懂事,你妈啊,你妈……哎呀,总算给我儿子找了个满意的妈。”老余叹着

“那爸,您满意么?”余罪问。

“嘿嘿嘿……开玩笑,满意怎么能形容。”老余奸笑着,低头时发现不对了,儿子也奸笑着看着他,他吧唧又是一巴掌道着:“大人事,你小孩乱打听什么……横批给我。”

“嘎嘎……给您,爸盍家团圆,就缺丫丫啊。”余罪递上去了。

老爸贴好,歪着脑袋瞧瞧,边瞧边道着:“丫丫现在不错啊,离家担心总比窝家里闹心好,这小雀翅膀一硬,都得飞呐……不过,余儿,我咋觉得你不如以前了呢?隔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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