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杜立才不屑地道,根本不信。
“老子根本就不信你,前脚走,后脚就通知兄弟去现场查……虽然你布置得很好,但你漏了一个最关键的地方,知道是什么吗?”余罪道。
“是什么呢?”杜立才慢慢进到这个思维的圈子,他想不出自己和疏漏在那儿。
“现场布置的很好,但你忘了,法医鉴证里有一门很偏的科,知道是什么吗?两年前才在二队有建制,干这事的人当年是你最看不起的菜鸟。”余罪问。
啧,杜立才猛击前额,知道所言不错了。
“排泄物啊,老杜……你说你在那儿呆了七八天,我派的人连一处便溺也没有找到,当时我就想,要么你说假话,要么你把排泄物,都特么吃了,你说是那一种呢?”余罪戏谑地问。
错了,从开头就是错的,杜立才脸上得意之色一扫而空,他愕然地看着马铄,马铄却是瞪着他,无从理解这两位警察的较量。
吁,杜立才止住了马铄的问话,指指马鹏的方向,示意挟持那位,还有用处,他对着话筒道着:“那你……怎么能找到这儿?”
“当然是你帮忙了,既然知道你有问题,那你装得那么敬业,给我排出来排查地点,自然就都不是……虽然你们费尽心机,让我去桃园公馆看到了毒品、还在桃园公馆交易,还排练一场剧目,有意无意告诉我‘道具’的故事,就是让我顺着你们的思路,找到洗选煤厂那个所谓的制毒窝点对吧?”余罪问,说着总结一句道:“其实很简单,去掉你给出了排查点就能直观地判断:制毒点就在市区。”
“就这些?”杜立才揉着太阳穴,一下子像苍老了十几岁,他现在有点后悔,亲手设计的这个计划。
“你露的破绽太多了……我见到你老婆徐雪梅了,你出事了,她居然还有心思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她像解脱了;你口口声声说放不下老婆孩子,可在南寨小区呆了三周,居然足不出户,一下也没有再想见她们的意思,实在特么不合情理呀。要心疼老婆那么厉害,拼着坐大狱也得偷偷回去见一面啊,你说呢。”
余罪的声音,很漠然,没有听到回音,他又继续道着:
“你儿子杜天侃自闭,他见到生人就吓得窝在墙角不敢回头,我询问过医生,这是后天受了刺激形成了症状,你们一家三口,总不能能和他交流的,当妈的刺激过他吧?……后来我又发现,你和老婆的血型,配不出这么个儿子……他不是你儿子……你老婆和别人的野种。虽然你老婆有错,可你折磨了他们娘俩十年,不离婚也不吭声,就那么折磨他们,还把个孩子打成自闭症患者……老杜啊,老杜,你就杀那娘们也许有人同情你,可你把个孩子折磨成那样?指望谁同情你?你最终连你老婆的愧疚也利用了,她死活不肯说是你干的,可除了你,还他妈有谁?那孩子只会画一个长牙的魔鬼,那是你是他心里留下的形象啊。”
咚声,杜立才把手机扔到了车前盖上,一副痛心疾首,被人揭了隐私的样子。
“还要我说吗?尽管我不知道你是被怎么拉下水的,可找到这几个破绽我就知道你有问题,而且恰恰是我对魏锦程排除嫌疑后你适时出现的,把线索又拉到了他的身上……你们在做很大的一盘棋对吧,把魏锦程以涉毒名义拖进泥沼,然后设法侵吞他的资产……真毒啊,老杜啊,你当警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么多坏人最终得到报应了,难道你入步他们的后尘,一点也不担心害怕?你天天禁毒,看到那么多吸食者家破人亡,个个像行尸走肉,难道你就不做噩梦……”余罪的声音,显得痛心疾首。
“别说了,谈条件吧。”杜立才道,他警示着:“不管你是真黑还是假黑,说条件吧,我们都栽了,你什么也得不到……我问你一句,你出生入死,得到了什么?有一天如果你像我一样,在一线拼死拼活,一点点功劳都被争得你死我活,头发熬白了都升不到一个小处长,而根本什么也不干的人,一个一个爬到了你的头上,你辛苦的付出,换来的是猜忌、排挤,还老婆的不忠……那时候,你会和我的选择一样的。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满足你。如果我们今天死在这儿,这份功劳最终也落不到你的头上,会被九处抢走,然后你等着漫漫无期的审查吧……现在谁都知道你是个黑警察,不管真黑假黑,你永远洗不白了。”
安静,好安静的环境,杜立才看到望风的两人回来了,马铄在打着手势,示意没有埋伏。
杜立才看着时间,刚过两分五十秒,在冲出去,和谈判之间的时机选择上,他稍稍犹豫了,片刻他打着手势,在和马铄交流着,那意思是:冲出去!
………………………
………………………
怎么回答!?
指挥部里能清晰地听到谈话的内容,玩具车被跺碎了,踢远了,已经接收不到有效的图像了,不过所有人心都被揪着,都在焦虑地看着时间,刚过三分钟。
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人都紧张地站立起来了,侧耳倾听着,听着沙沙的电流中,那个回答还能怎么样拖延。
“我要马鹏。”
“你们放了他,我放你们一马。”
“他是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可以抛弃他、背叛他,甚至陷害他,我做不到……虽然他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警察,干过坏事,收过黑钱,可他心里还有一个底线,他不会出卖自己的战友、兄弟,他对得起自己的职业,那怕就扒了他的警服,他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们如果真杀了他,那就等着,今天全部陪葬吧……”
沉默,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沉默,那声音凄厉得像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带着悲呛和愤怒,带着森森的寒意,这在这一刹那,让指挥部这些身居高位、坐享安乐的同行,用泛苦的心情来体味着一种同是警察的感受。
“对不起,许副厅长,我们错得很离谱,那些刀尖枪口下出来的同志,才是真正的警察……如果有可能的话,宁愿取消这次行动,也要挽救马鹏同志。”李磊大喘着气道,抹了抹眼睛。
“他们不会妥协,只会选择拼命。”许平秋眼光发滞地道,似乎预料到了即将发生的事,又黯黯地补充着:
“我们……也是!”
…………………………………
…………………………………
四分十秒,听筒里双方沉默着,余罪在挥手,已经做最坏的打算了,两两一组,鼠标和豆包守路北,两人忙着滚着车备胎、搬着路牙水泥板,在路上设障,熊剑飞和邵帅在路南,把邵帅那辆破车横亘在路上,两人合力,疯狂地搬车,把车斜倒过来了。而孙羿载着骆家龙,看着余罪的手势,后退…后退,慢慢地沿着居中的一条路后退。
没有意外,这些人如果发现没有包围,空城计就不奏效了。肯定会冲出来。等冲出来时,打他们个猝手不及,拼了。
而在仓库里也在紧张的准备着,两人拖着马鹏,一人摁着电动卷闸,看着方位,拴着根绳子把马鹏的脖子正对着卷闸棱子,准备妥当,各人飞速上车,马铄最后拿起手机说着:
“成交,他没有死……你也别虚张声势,我们知道没有包围……现在我们要出去,马鹏就在电动卷闸下面,卷闸落下需要一分钟二十秒,错过这个时间,闸门挤了他脖子,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计时开始。”
“马铄、杜立才,王八蛋……”余罪听到挂机,摔了手机,疯狂地从墙角奔出来,爬上了铁栅,往院内奔去。
马铄一挥手,两辆货柜轰声启动,冲出了仓库,与此同时,老拐摁下了卷闸,一瘸一拐准备上车,却不料一直貌似昏迷的马鹏猛然动了,仅剩了右腿一个狠踹,腿脚不利索的宋大军被踹到腿弯,一下子失去平衡了,栽了个仰面朝天,马鹏咬牙切齿,又是一脚蹬到了脑袋上,猝不及防的宋大军一下子蹬得头一歪,昏了。
此时的马鹏知道要到最后关头了,他猛地挣着脖子,勒得一片血迹,奈何挣不脱被捆的绳子,他目眦俱裂地看着越野车里里准备逃走的马铄和杜立才,愤然吼着:“开黑枪的孬种,你们跑不了。”
轰声越野车跟着冲出了仓库,开车的马铄没理会宋老拐,随手向马鹏补了一枪,正中腹部,马鹏身体一下子扭曲着,此时正看到了货柜撞开了大门,冲出来了,余罪正迎着越野车向这里奔来。
他鼓足着中气在喊:“小心……”
可全身的剧痛让他抽搐着,声音是那么的无力,被车声,被枪声,淹没了………
第37章血色光华
街南北.冲出来的货柜车各走一头.马铄的交待是大伙各安天命.跑出一个是一个.司机在拼了命的踩着油门跑
往北跑的.刚走十米.咯噔一下.轮不到了辗到了什么.一下颠簸起来了.一扫倒视镜.吓得他心胆俱裂.一个胖胖的黑影.肯定是警察.持着微冲.哒哒哒哒……朝车的油箱近距离射击。
越怕越出事.后面倒没起火.前车咚声又撞上什么东西了.挡着前轮.发着尖厉的磨擦声。
这尼马算是走不了了.他嗒声拉开车门.拿起枪跳下车.打了个滚.准备把身后那位打油箱的胖子于一枪。咦?不见了……一滚持枪抬头.却不见人了.嗖嗖风声来时他猛地觉得不对.还未反应过来..右手一阵剧痛.一个大黑警犬早咬了个正着。
啊?一声惨烈的嗷声.他疼得直打滚.那警犬可不客气了.冲着他汪汪汪嘶吼.连咬带扯衣服.片刻间.他像生怕被非礼娘们.抱头龟缩.大喊救命。
失控的车压上了路牙.慢慢地停下了。豆晓波飞奔着上前压人.打铐子.这时候才见鼠标撅着屁股从暗影里钻出来.五官凑在一块奸笑着、得瑟着.训丨着毒贩道着:“就你这样.贩地瓜都得被城管打。素质这么低贩什么毒啊。”
正说着.轰声地一声.那边撞上了.货柜拼着命要把拦路的普桑撞开.一撞车速骤减.这正是阻拦要的效果.右侧奔上来邵帅.对着车玻璃哒哒哒一梭子微冲子弹全射上去了.玻璃瞬间成了碎片.车里两人伏着.也不是善于之辈.枪声一停.持着枪往后砰声射了一枪……不料啊声.他先叫起来了.前面还有一个.熊剑飞叫嚣着状似悍匪.一手枪开着.一手拿着催泪瓦斯.嘭声扔车里骂了句:“炸死你们。”
两人一触即退.邵帅向左换了位置、熊剑飞向右.几秒种瓦斯弹把两人熏得吃不住劲了.各开车门.跳下车.顾不上满脸鼻涕泪流.边开枪边飞奔.受伤的瞬间被熊剑飞摁倒了.没受伤那只手居然还死死的捏着一颗手雷.急得熊剑飞嘭嘭钵大的拳头直捣.血盆的大口朝着这家伙腕子狠狠一咬.一甩.搂着他出几米远。
轰声……爆炸……居然是个真家伙.气得熊剑飞又是拎着左右开弓.往死里打
溜了一个.鼠标和豆包带着警犬.熊剑飞把人交给他们.飞奔追上邵帅去了。
爆炸的这一刹那.马铄的脚已经把油门踩到了底.他看到了奔跑而来的余罪.一瞬间他做了一个决定.一打方向盘.车原地划了一个圈.车窗正对着余罪的时候.左手持枪伸出去.砰…砰…两枪……
余罪在这一刹那像如有神助一般.他奔出来了一个弧线.同样伸手还击了两枪.尔后.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向楼角的方向滚去.那车打了个旋转.片刻也不停留.此时已经看到了空档.轰着油门.冲出了大门.沿着路牙和街道的斜面飞驰.把开枪的鼠标和豆晓波远远地扔在身后。
此时的余罪还在大喘着气.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几乎看到了枪口迸出的火花.此时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眼中剩下的一个场景.那一扇缓缓落下的卷闸门。
一瞬间.他厉吼着.跑起来了.像风、像闪电、像拼命的野兽.在狂喊着奔跑。
还剩下三米还剩两米他几乎已经看到闸下奄奄一息的马鹏.就像躺在行刑台上.那副卷闸正慢慢地.准备切割走他的生命。
啊……余罪张着嘴.吼声嘶叫着.呼吸得他觉得肺要炸裂了……伸展得全身仿佛要撕裂了.他像野兽一样在疯狂地跑着.在慢慢落下卷闸已经小于一米的时候.他重重的扑在地上.用巨大的惯性.嚓声把自己滑到了即将落下闸门下。
砰…砰…两枪打掉了绳结.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奄奄一息的马鹏推进了车间。
闸门.嚓嚓落下了.肩上背上像被车辗过一样.巨大的痛楚压迫.他嚎叫着.拼了命地往上撑着.撕烂了厚厚的两层衣服.终于钻进去了。
咚声……门落下了.满地的血迹.他顾不上疼痛.爬向马鹏.抱着他的头.急切地叫着:“马鹏……马鹏……马哥.马哥”
马鹏慢慢地睁开了眼.余罪看到了他那条断腿.摸到一手血色.在怒意方起时.马鹏微微动着嘴唇.他附耳听着.马鹏在嗤笑他:“你跑得太慢了。他们逃走了。”
“走不了。”余罪拉着领口的通讯.对着麦狂吼着:“孙羿.撞死他们。”
声音寒意森森.满身浴身.表情状似厉鬼。
“太暴力了.来点技术性的”
孙羿在步话里回道.他看着飞驰而来的越野车.计算着方位.此时泊在距路面向西岔道一公里处.有足够的加速距离.他有信心.在这个地方可以追到任何方向。说完时.他慢慢地移动着车.似乎在计算着两车那个交汇点的可能性……车上的骆家龙吓坏了.惊声问着.你要于什么?
就一句.然后成了惊声尖叫。
那车像暗夜中的一道流光.越来越快.孙羿把驾技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丝毫不理会骆家龙的惊声尖叫.加速加速人与车仿佛溶为一体.已经化作一颗流星、一个子弹.正准确的击向逃跑的目标
“小心。”杜立才看到了.年辆高速行进的车.正从斜面堵上来。
“来吧……看谁命硬”马铄咬牙切齿.推到了最高档.油门踩到了底.同样准备拼死一搏。
他知道.停下就没命了.或许冲过去还有一线生机.这一瞬间他已经出离了恐惧.一心在想冲过去、冲过去……他从来不相信.那些警察会和他这样的亡命徒一样。
二十米、十米后来的.已经能看到现场的警车齐齐倒吸凉气.根本没有停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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