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显昌死后,他的黑社会集团也土崩瓦解,他手下的歹徒纷纷落入法网,目前,他的资财还在深入追查中……
正义终于胜利了,可是我觉得,它来得太迟了,为胜利,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夏城人民付出了太多的苦难,我失去了家庭、妻子、儿子、失去了最亲密的战友,因此,我无法为胜利而欢呼。
更深远的是,这起事件,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小赵牺牲后。苗佳发誓终生不嫁,而且,她的性格也完全变了,从前那开朗快乐的姑娘不见了,一个复仇女神诞生了,她坚决要求到一线当了刑警,直接同犯罪分子斗争。
郝平最终和白冰结了婚,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但白冰肩上受了枪伤,一支手臂据医生说很难恢复如初,郝平正在设法为她治疗;韩政委当上了公安局长;徐队长当上了公安局的副局长,主管刑侦工作。而思敏现在已经在大学里读书,只是,她失去了父亲,心灵留下难以磨灭的创伤。
对了,还应该交代一下我自己,现在,我已经调往夏城公安局,任刑警队长……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也说不清楚,我已无法在原来的家乡继续生活下去,那里的每一草一木都勾起我的痛苦,我更无法住在原来的屋子里,因为那会使我想起妻子、儿子……当然,我调到夏城也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已经和夏城结下了特殊的感情,我要同夏城人民一起,同一切恶势力进行斗争。
然而,我无法摆脱噩梦的折磨。有人说,时间可以消磨一切创伤,可是,我真的能忘记过去的一切吗?我能忘记那噩梦般的经历,忘记我亲爱的战友小赵,忘记妻子和儿子吗?或许,我把这个故事讲出来,写出来,有助于我摆脱或减轻心灵的折磨。
这就是我的遭遇,我的故事,想不到,我居然真的把它写了出来,居然重新经历了一次那场噩梦,居然能勇敢地正视自己的命运。或许,这是我新生活的开始。
然而,可以这样写吗?我曾读过我国作家写的很多关于刑警的小说,似乎还没有这样写的,我这样写,人们能接受吗?能相信吗?能理解吗?
我不知写出这个故事, 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响,有些好心的朋友劝我不要讲,怕引起误解……怎么说呢?我热爱我们的国家,我希望她到处都充满阳光; 我希望社会上多一点公正,我希望正义最终会胜利;我热爱我们勤劳善良的人民,我不能容忍恶势力欺压他们,我憎恨一切黑暗丑恶的势力……尽管我只是一个普通警察,我一个人的力量十分微小,可我时刻记着,在警察两个字的前面,还有“人民”二字。我要同一切危害人民利益的犯罪斗争到底,只要一息尚存。
我的腿受了枪伤,现在还没恢复,还拄着一根拐杖。不过别担心,医生说, 它能逐渐恢复。其实,即使不能恢复也不要紧,哪怕我再失去一条腿,我仍然不会改变自己的信念和选择!
对了,现在,应该说我的家庭还在, 因为我还有一个女儿,她是谁读者能够猜到:她是小萌萌,也就是周春的女儿,小赵的女儿。我不会忘记小赵的嘱托,我将尽自己的力量来保护她,努力使她生活得平安幸福,我和她的命运将永远联系到一起。当然,她也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新的希望和生机,我们将相依为命,直到永远……
说到这里,还有一件事我应该交代一下,那就是我的儿子园园……因为金显昌、金世龙和参与作案的歹徒都在激战中被击毙,因此没人知道我儿子的下落……我猜,他可能已经被害,也可能被绑架后逃脱了,只是一直没有他的确切消息……请各位读者注意,如果你们发现了他或与他相象的男孩子,请一定通知我……我……我仍然常常梦见他,感到他还活着……对不起,我怎么又流泪了?!
好,再见!
使命 作者:朱维坚 。。
写在前面---作者告读者
公安局长:应该是力量的象征,不屈的身影,平安的保证。
可是,有谁知道,那些基层的公安局长,置身于怎样的环境中?一个不辱使命的公安局长,将面临怎样的抉择--
队伍不纯的困扰,工作经费的缺乏,执法环境的恶劣,腐败分子的高压,刑事犯罪的升级,黑恶势力的挑战,党和人民的重托,血与火的拼搏……
这,就是本书要讲述的故事,一个拨动你心弦的故事--
一个公安局长的艰难使命。
第一章
也许,路上的遭遇只是一个预兆
(2000年2月20日上午8时至下午1时许)
1
蜿蜒起伏的山路上,一辆4500越野吉普在疾驶。
也许是一种预兆:出发时还天晴日郎,甚至有点春天的味道了:虽然还是白雪皑皑,路面却已经结了一层冰面且微微变色,远处的雪原在阳光照耀下也格外耀眼,是雪面表层有了水珠的缘故,这是即将融化的前奏。而且,道路两边林木茂密,不但有褐色的柞树、棕色的榛柴、白色的桦树,还偶有几株苍松闪过,它们傲然屹立于杂木之中,似乎在进行严肃的思考,同时也给山林带来几分生机。然而,一进清水地界就都变了。最明显的变化是山林渐渐稀疏起来,随着车轮的旋转,越往前行,这种现象越严重,最后简直难以看到树木了,公路两旁都是光秃秃的被雪覆盖的田地。又走了一会儿,天也暗下来,阴下来,接着又飘起雪花来,雪花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又变成了鹅毛大雪,车外的景物都看不清楚了,车速也减慢了。林荫虽然心里着急,可只好忍着。
车里除了林荫和司机小张,还有白山地区公安局长谷远志和地区公安局政治部主任张寒。这台4500大吉普就是谷局长的坐骑。按照当地的习俗,级别高的领导应该坐在前排副驾的位置上,可谷局长却非要林荫坐到前面不可,理由还非常充分,他们是送林荫前往清水就任公安局长,因此,应该他坐到前面。当然,他此时只是清水公安局长的“人选”,局长的任令还要通过清水市人大常委会任命。他此时的正式身份是清水市公安党委书记,主持清水公安局全面工作。
此时,林荫虽然外表平静,但心却象这山路一样起伏不平。他对这任命没有一点准备,前天,他还是白山分局挂职锻炼的刑侦副局长,还在为新一年分局刑侦工作而操心,昨天却突然接到了赴清水任命的通知。此时,谷局长昨天下午的谈话仍然在耳边回响:
“……清水的治安很复杂。虽然从统计数字上看发案不是很高,但大案多,社会秩序混乱,特别是黑恶势力活动猖獗。这除了公安局自身工作不力外,肯定还有深刻复杂的社会原因,你必须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对清水的治安状况林荫听说过,但只知案子多,群众缺乏安全感,可到底怎么个不好并不清楚。谷局长的话给了他压力,也激发了他的斗志,心中充满了迎接挑战的自信。此刻,他从倒视镜中看看谷局长的面容,想到全区有九个县市局和分局公安局长交流,谷局长偏要亲自送自己这个年纪最轻、资历最浅的赴任,还让自己坐在前排,非常清楚地意识到,这既是对自己的重视和关怀,也意味着肩上担子特别的沉重啊!
迎接战斗的渴望使林荫恨不得马上赶到清水,到达自己的岗位,就益发感到车行驶得太慢。还好,又走了一会儿,雪花稀疏了一些,车速也加快了,然而,刚刚加速又慢下来,司机小张失口叫出一声:“哎,出事了……”
林荫询声向前望去,见道路已被车辆堵住。有几台卡车、轿车、还有一台“三棱”大吉普和一辆公共汽车。就在公共汽车旁,一群人拥来挤去,吵吵嚷嚷,还有拳头棍棒在人群中挥舞。怎么回事?林荫心里着急,车没停稳就开门跳下,立刻有沉重的殴打声和叫骂声清晰地传过来:“妈的,反了你们了,给我打,往死里打,出事儿我担着……”
殴打和叫骂声中伴合着惨叫声,同时还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哀求着:“……别打了,求各位了,他还是个孩子,饶了他吧,俺替他给各位赔礼了,俺交钱,现在就交还不行吗……”
“赔礼就行了?交钱就行了?好,拿钱吧,原来是五百元,现在是五千,马上拿来,要不没完,打死他……”
接着是更沉重的殴打声。
谁这么凶狂?林荫加快脚步,向人圈里挤入,耳边听到有人低声议论着:“……简直是土匪,是胡子,就没人管管他们?”,“谁管得了哇,你知道他们是谁……说话小声点,让他们听见可了不得……”
人圈里,四个年轻力壮的黑衣汉子正在对一人大打出手。他们有的拳打脚踢,有的拿着棍棒,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一根警棍。挨打的已经倒地不起,满脸满身都是鲜血,在雪地上打着滚,可打人者仍不停手。其中一个车轴汉子边打还边叫着号,“打,往死里打,妈的,不交线费就上路,反了你了!打,打完让他上公安局告去!”
殴打不断,围观的人谁也不敢上前,只有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男人在作揖打躬地哀求着拉扯着,不但啥事没当,自己还挨了几下子。
太不象话了!
看到这种场景,林荫怒不可遏,冲上前去,一手揪住一个行凶的汉子,大声喝道:“干什么,住手!”
吼声是伴着内心的愤怒迸发出的,所以声音很大。打人者吃了一惊,都住了手,把脸转向林荫,林荫立刻感到一股浓浓的异样气息迎面扑来,那不止是酒气的味道,还有一种野兽的残忍气味,还没容他说第二句话,胸脯已被一只大手揪住:“咋的?管闲事?胆肥了你,你说干什么?让你明白明白……”
话没说完,拳头就抡上来。林荫瘁不及防,鼻子一木,就觉得热乎乎的液体流了出来,同时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冒金花,身子踉跄向后倒去,好在身后围观的人把他扶住,才没有倒下。可还没容他站稳,另外三条汉子也向他奔上来,拳脚棍棒齐下,警棍也抽冷子捅上来,林荫手臂与其一接触,身子猛地一震,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再次向后倒去。
警棍原来是带电的。
林荫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没想到会在赴任途中、在自己的治安辖区内遭到毒打,他正在懊悔没穿警服,司机小张却已经及时冲过来,一边制止行凶一边大声道:“住手,这是新任清水市公安局林局长,谁敢再动手……”
话一出口,局面立变。四条汉子的拳脚棍棒都缩了回去,脚步也向后退去,而围观者则“哄”的一声挤上前来,人人露出兴奋期待之色,要好好看一场热闹。
打林荫一拳的正是为首的车轴汉子。他听清小张的话,也吃了一惊,却没害怕,后退一步马上又走上前来,露出笑脸来搀扶林荫:“这……这都是误会,误会……林局长,我们是交通局收费的,他们不交,还暴力抗拒,我们没办法才自卫,林局长,这事您得管,把他们抓起来……”
林荫只觉心血上涌:妈的,你们四个打一个,还人家暴力抗拒执行公务,你们执行的什么公务?执行公务就可以打人吗?他一边弯腰用手绢擦着鼻血,一边指着车轴汉子怒道:“你还想颠倒黑白,有话跟我到公安局去说吧……”说着伸手去扭他的胸脯,又指着向后退的其他汉子们大叫:“站住,不许走……小张,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可是,想不到的是,四条汉子居然敢反抗,车轴汉子使劲拨开林荫的手,又把他猛地一推,就向人群外快速退去,小张则和一条汉子扭打在一起,冲上来的谷局长和张主任两个扭住一人,林荫慌乱中揪住一个刀疤脸的汉子,而为首的车轴汉子却钻进那台“三菱”吉普车内,飞速向清水方向逃去。因为4500被堵在道路另一边无法通过,再加上还要制服抓住的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逃跑者消失在远方。
领头的跑了,被抓住的汉子们凶焰消减了。刀疤脸虽然还有所不服,可再也不敢来硬的,向林荫央求道:“林局长,俺们不知道是您哪,都怪我们瞎了眼,您饶了我们吧,都是自己人……你看,他们不交线费,还不说好听的,弟兄们气愤不过,给了他几下子,嘿嘿嘿嘿,下手稍重了点……不信你问他们自己,这事不怪我们……”
林荫虽然愤怒异常,可头脑却十分清醒,汉子的话使他心一动:自己刚来清水赴任,小张仅介绍自己是公安局长,对方却已经知道自己姓林,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交通局的收费人员……虽有疑虑,但来不及多想,一边擦鼻血一边怒声道:“少来这一套,谁跟你们是自己人……我看谁敢再跑,都等在这儿,听候处理!”
林荫说着扭身去看地上被打的人,这是个年轻小伙子,已经头破血流,一边呻吟一边哀声骂着什么。林荫在花白头发男子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将其扶起,问是怎么回事。男子摇着花白的脑袋哀哀地说:“别问了,您别问了,怨我们自己,怨我们自己呀……儿子,没事吧,能挺住吗……”
小伙子态度却和父亲不一样,他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指着林荫大叫着:“我听见了,你是新来的公安局长,你亲眼看见了,他们把我打成这样,你管不管,这清水还是不是共产党的天下?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话没说完,就被花白头发男人打了一个耳光:“二憨,你胡说些啥呀!”对林荫:“局长,您别听他的,这事怪我们,不怪人家……啊,我姓杨,他是我儿子,是我们错了,没交线费,不怪人家,你放了他们三位吧!”又转向三条汉子:“三位大哥,你们消消气,都怪我们,我们也不是想上这条路,只是往宝山去必须从这里经过这一段,不远就岔道了……”
林荫听了好一会儿明白了,原来,车走这条路要交什么“线费”,而这辆公共汽车却没有交,但因为要上宝山县,必须从这条路上走几百米,被四条汉子发现了……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能打人哪,看刚才的架式,如果自己不是公安局长,肯定也没有好下场!林荫愤怒的目光再次落到三条汉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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