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请等等。”刘一转身刚要走，那位叫‘智恩’的服务员又叫住了他。
“怎么了？还有事？”
“餐费是四十三万七千，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我……”刘一懵了，他诧异的问道：“难道她们没付钱？”
“秀晶小姐说是您请客，请问是刷卡还是现金？”智恩还是一副公式化的笑容，但是眼神里已经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不太确定的问道：“客人，您不会是……没带钱吧？”
“我，我……怎么会，你等一下，我先打个电话……”刘一有点慌了，天可怜见啊，买完了解酒药之后，他现在身上只有坐地铁的钱。餐费四十三万多，上哪儿偷去啊。刘一背过身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sunny的电话，心里祈祷着sunny快点接快点接，不然今天可要丢人了。
“喂？你是谁？”电话被接起来，是刚刚jessica电话中的那个声音。刘一也不敢装蒜了，赶忙说道：“krystal是吗？我是刘一，我是sunny的朋友，我有件事想问一下，你们是不是，是不是忘了付账，我这……”
“哈！刘一xi！没错吧，真是……”krystal的声音非常畅快，说道：“刘一xi，你应该不会说没有钱付账吧？真是太可笑了，难道你和我姐姐们吃饭，还得让她们付钱吗？哎呦，这是吃软饭吗？”
“你！”刘一的大男子主义神经瞬间被挑了起来，脸瞬间充血一样红了。
“刘一xi！我警告你，离我姐，我的姐姐们，都远点儿！不要让我看到你，不然我真的会打你的。宗成oppa，是不是？”krystal似乎对谁说话，很快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你好，我是首尔拳击队的崔宗成，请多指教！”
“呵……”刘一无语了，他是真的没想到，krystal竟然还带了打手。真是……真是太让人无语了。男子汉大丈夫，脸皮最重要，刘一实在是忍受不了奚落了，什么都没说，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不好意思，我现在身上没有钱。能不能让我先回家，我会拿钱回来还上的。”刘一和智恩商量，他对这个服务员的印象很好，觉得她应该会帮这个忙。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听到他这么说，这位智恩服务员的眼神里竟然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好像确认了某事一样，瞬间敛去了所有笑容。
“对不起客人，我只是一个服务员领班，没有答应赊账的权限。”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了。刘一还想说什么，这时门口的保安全都涌了进来把他团团围住。一个中年人好像是经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刘一说道：“开了这么多年的饭店，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客人，本来秀晶小姐说的话我还不太相信，但是现在看来，她已经对你嘴下留情了。不好意思了，我们这儿可不是吃霸王餐的地方，报警！”
“报，报警？”刘一大叫了起来，他现在算是明白刚进来的时候保安为什么是那种眼神了，原来krystal已经下好了套，就等着他没钱付账呢。真是……刘一百口莫辩，无论怎么说，他确实是没钱。
“就是报警！别废话了，你没钱付账，难道让我给你垫上？有话对警察去说！”经理冷哼了一声，鄙夷的瞪了刘一一眼，示意保安把他看住别逃了。
“行，算你们狠。”刘一的光棍劲儿也上来了，心想今天算是栽了，不过没关系，山水有相逢，krystal你给老子等着，早晚有你好看！他不再说什么，打算找地方坐下等着警察过来。但是还没等他找到位置坐下，警察已经到了。这让刘一不得不怀疑这帮人是不是早就报警了，不然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
“走吧！”警察不客气的按着刘一的肩膀，推着他坐进了警车。刘一默然无语，心情糟糕到了顶点。
到了警察局，警察并没有直接审问刘一，而是告诉他晚上的值班警察不负责审讯。也就是说，他必须得在这个临时拘留室呆上一个晚上。
“给你，吃完了睡觉，有事天亮了再说。”一名警察走过来扔给刘一一个面包一瓶水，然后就不再管他。刘一看着这名警察回到他的位置上打开了电脑，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狗血的韩剧，忽然觉得非常荒唐，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
“不是做梦！”刘一咧咧嘴，悲从中来。要是被家里知道来到首尔十几天就进了监狱，肯定会被打死的吧？刘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发现‘吧’这个字用的不是很准确。没有‘吧’，没有疑问，一定会被打死的。
望着不远处的铁栅栏，刘一忽然想起了一首歌。千般滋味涌上心头，他不禁轻声哼唱了起来。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外边地生活是多么美好啊/何日重返我的家园……朋友啊听我唱支歌……”
“唱什么，难听死了！我电视剧都看不好了！”
刘一闭上了嘴，心里默默的流泪。外面的生活，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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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睡得浑浑噩噩，睡一会儿醒一会儿，临时拘留室没有床板，地面非常凉，根本就不是睡觉的地方。天色亮起来的时候，刘一再也睡不着了，缩着肩膀蹲在角落里，等着警察们上班然后提审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过来叫他出去。简单的做了下笔录，负责审讯的警察按照刘一给的联系方式联系了东国大学的教导处，教导处的老师答应会过来接他。这位警察的年纪大一点，看起来好说话的多，而且已经没事了，他也没再让刘一回去拘留室，同意让他在办公室等。
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刘一咽了口口水，有点儿饿了。昨天警察给的面包和水他都没有动，身为男人的自尊心让他不屑捡地上的食物来吃。同样是因为这种自尊心，他也不想开口像这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警察讨要食物。
‘忍吧，再等一会儿，就有人接我了。’刘一默念着，试图用精神战胜饥饿。心理学中有催眠的理论，意思是在特定的条件下，人可以忘记饥饿感，只需要冥想，认真的冥想，发动念力……
刘一正在冥想，但是有人偏偏不给他安静的环境，手机铃声吵闹的响了起来。刘一摸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没好气的吼道：“你谁啊，老子冥想呢！”
“你在哪，告诉我地方。”电话里传出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第十八章 软饭男
“这是四十三万七千，麻烦你们了。”
看着jessica拿出钱来交给警察拜托转交，刘一忽然想起了昨天krystal说的话。这种实感，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真的和吃软饭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为什么要有这种想法啊，我又没说要请客。”刘一自我安慰的想着，但是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觉得悲哀。一个声音在他脑袋里呱噪的重复着：‘这就是吃软饭，这就是吃软饭，这就是……’
“真是要疯了！”刘一使劲儿摇了摇头，小声的嘟囔。
“麻烦您了。”jessica已经和警察交谈完毕，回过头来看到刘一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翻腾。这人虽然长得还算有点儿帅气，但是怎么看着那么烦人呢？真不知道sunny为什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jessica打算和刘一谈谈，试探一下他和sunny交往到什么程度了，如果是刚开始，就明白的告诉他不要痴心妄想，sunny是绝对不会和他这样的家伙在一起的。
“瞎嘟囔什么，走啊！”jessica走到刘一身边，也没见嘴唇动，声音已经出来了，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刘一没什么好说的，对着屋里的两个警察点点头，跟着jessica往外走。
“活着久了，什么都能看到了，竟然有请少女时代吃饭没钱付账的家伙，这种人，真是男人中的奇葩啊！”
“可不是么，看他那副吃软饭的样子！”
两个警察的对话从身后飘过来，刘一脸色铁青，加快了脚步。
出了警察局门口，刘一停了下来。他看着前面还在走的jessica，觉得应该是有一件事忘了说，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一会儿东国大学教导处的老师就会来接他了，他要留在这儿等。而且他也不认识路，想回去也没办法。
“走啊，不是没吃饭么，我请你吃饭。”jessica走着走着，忽然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了，回头看看，看到刘一正在盯着自己发呆。虽然心里很讨厌这个人，但是总不好在大街上大喊大叫的。jessica决定先哄他去饭店，然后把所有事情好好的说清楚。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刘一听到‘吃饭’这个词，立刻脸色大变，慌张的摆手，连连摇头。
“不吃，我不吃，绝对不吃。”刘一坚定的拒绝，“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不吃软饭，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jessica有些无语，看着这家伙慌张的神色，心想这人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啊？听不懂话么？谁要你还钱了。jessica懒得和刘一废话，走过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再问你一遍，我要和你一起吃早饭，你吃还是不吃！”
“吃，但是是我请你。我还有……”刘一掏出钱包，把零钱都算上数了数，还有一万四千五百元。刘一抬起头对jessica说道：“我还有可以买两个三明治的钱，如果你吃的话，我们去对面。”
jessica愣了下，她没想到她都这么说了，这个人还是这么倔，他的自尊心就那么强么？jessica回头看了看，果然街对面有一个快餐厅，上面写着‘今日三明治特价五千韩元一个’。她其实是吃了早饭过来的，但是为了和刘一说话，她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两个人走进快餐店，这时候已经过了早餐的饭点儿，午餐的饭点儿又没到，快餐店里没有多少人。刘一选了角落的位置让jessica坐好，去端了两个三明治过来。除了三明治之外，还有一杯牛奶。牛奶三千韩元，他一共只有一万四千五百元，买了两个三明治后，只能买一杯牛奶。
jessica看着刘一把食物放下，看到只有一杯牛奶，心里给刘一打上一个小气的标签。请吃饭之前要先数钱，买牛奶只买自己的那份，sunny的眼光是怎么了，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
“那个……钱不够了，只能买一杯牛奶，你喝吧。”刘一有些局促的说道。说起来局促这种情绪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二十七岁的成熟男人身上，但是刘一现在就是这种感觉。面前是梦里才会出现的jessica，而且就算是在梦里，也没有梦到坐在一起吃饭的桥段啊。他现在很紧张，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jessica歪着头打量着刘一，心里在琢磨，这会不会是这个男人的计策呢？他真的穷的连第二杯牛奶也买不起了？她有些不信。jessica注意到了刘一咽口水的动作，顺着他的喉结在往上看，jessica看到了刘一干涩的嘴唇。没办法不干涩，从昨晚被抓进拘留室到现在上午十点半，十多个小时过去了，他一口水都没喝过。其实他现在已经很渴了，但是身为一个男人，他是要脸的。怎么可能和jessica抢牛奶喝？
“你的钱真的只够买一杯牛奶了？”jessica看着刘一，小手往前一伸，说道：“钱包拿出来，我要检查。”
“啊？”刘一正在咬着三明治，听到jessica的话停顿住，心想用得着检查钱包么？我要是有钱还能不买啊？
“不给看？”
“没有，给你看。你看吧。”刘一把三明治放下，从裤子口袋把钱包拿出来递给jessica。忽然他碰到了jessica的手机，恍然想起了刚才一直在想但是忘了的事情，可不是么，手机还没还呢。刘一把jessica的手机也掏出来放在桌上，有点尴尬的解释道：“我不是偷你的手机，昨天krystal她……我是为了联系她，但是她没打给我。”
jessica正在看刘一的钱包，看到他把手机拿出来了，没有太大的反应。krystal的性格她这个做姐姐的再清楚不过了，昨天刘一的遭遇可以想象。在手机这个问题上，jessica相信刘一是无心的。
jessica翻看着钱包，因为怀疑刘一是骗人的，所以她看的非常仔细。钱包里确实是没有钱，三个五百元的硬币夹在缝隙里，不仔细翻都看不到。钱包里也没有卡，看来他没有撒谎，确实是没钱了。jessica瞥了刘一一眼，心想这人还算是有那么一点儿绅士风度么。这样想着，刘一变得顺眼了很多。
继续翻看钱包，在相片位看到了一张全家福。应该是生日的时候拍的，刘一这个家伙坐在中间，面前是一个大蛋糕，笑的像个傻子。看着照片的背景，jessica产生了一些疑惑，如果这张照片是在他家里照的，那他的家庭条件应该是很不错的，但是为什么现在这么窘迫呢？忽然jessica目光一凝，发现了一个蹊跷的地方。原来在这张全家福的后面还有一张照片。jessica的好奇心被撩拨起来了，用指甲把两张贴在一起的照片分开，把隐藏起来的那张照片拿了出来。
“允儿？”jessica微微皱眉，把照片翻过来，看到了允儿的签名。这是一张‘拍立得’照片，边缘有时间日期。依稀可以看到2014的字样，但是日期看不清了，日期已经被磨掉了。
‘看样子很像是第一次中国fm的照片，难道见过面么？”jessica微微皱眉，看着这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照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问，重新放了回去。
除了两张照片之外，钱包里就没什么了。还有一张东国大学的校园通行证，和允儿的那张有点儿像，但是版式不一样。
通过对这个钱包的了解，jessica在心里已经对刘一有了一个定位了。这家伙是允儿的粉丝，为了见允儿来到韩国而且考入了东国大学。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比自己小，难道是大一学生？但是大一学生应该没这么老吧。
“你是东国大学的学生么？几年级的？”jessica把钱包还给刘一，问道。
“啊，我不是学生，我是东国大学的老师。”刘一解释道，嘴里有东西，声音含混不清。
“老师？”jessica露出了不信的神色，在她的印象里，大学老师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刘一太年轻了，没有一点儿像。
“听警察说，你昨天离开是去买解酒药了，真的么，解酒药拿出来看看。”通过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