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辉明当然不会让全身上下耐克运动装的青年真去把人都做了,他再傻也不济干这档子蠢事,这一次来潍坊已经是他背着陆王爷做出的最出格的一件事,要真替小蒙临把祸害出像宰猪一样弄死,陆爷铁定扒人皮抽人筋,这么些年的无法无天,赵辉明自认为不是自己有多通天的本事,而是全凭依靠陆爷这颗什么风都吹不倒什么雨都打不烂的坚挺大树,才让例如司马将军东北黑瞎子这类比他高一个等级的巨壁有所忌惮,否则,给他十八条命也都挥霍殆尽。
两人漫无目的行走在柏油路上,过往的车水马龙溅起一地尘灰他们都毫不在意,那名方才说出一段让人膛目结舌的耐可运动装青年努嘴跟在赵辉明身后。
他叫段章取,挺有寓意的一个名字,也不知他出生时他爹妈怎地这般有才,连成语都给拖了出来。
吊儿郎当怪蜀黍赵辉明走累了,百无聊赖转过身瞥他一烟又扭回头,轻声道:“章取,你说你一练家子怎地就迷上了算术,真他~妈‘的邪气了,要被你师傅知道,铁定要把我腿给打折”。
青年皱眉,隐隐有些不悦,道:“别屁话,师傅他老人家不是给你调侃的,也不见你在他跟前的时候敢出言不逊”。
赵辉明暗暗撇嘴,他已经习惯了这孩子对那死老头近乎疯狂的敬若神明,无聊的叹了口气,把双手插在口袋,仰起头看着漫天星空编织的巨网,他轻轻道:“章取,你说你爹妈咋就这么有才?干脆直接给你来个断章取义好了,妈~的,老子以后小孩我就给他取名叫盖棺定论”。
青年咬牙道:“赵老头,你再罗嗦我就掐死你”。
赵辉明语气依旧让人抓狂,惊讶道:“你想以下犯上?”。
青年捏紧拳头浑身颤抖,脑海里忽然出现曾经一次自己被气到七窍生烟时赵辉明反尔愈发开心到花枝招展,他愣了下,在出手前松弛掉拳头,嘲讽道:“老子不上你的当”。
赵辉明转过身啧啧道:“真长大了,不再那么傻~逼了”。
段章取默念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好象失去了兴趣继续逗弄他,又走好长一截路后,赵辉明叹息给出他想要的答案道:“放心,这次一定让你见到数理化满分的小家伙,只要到时候你别给他画出来的几何立体图形给弄晕了就成,否则我可不带你回西藏”。
脱掉衣服古铜色皮肤上刻画有班驳藏派图腾的青年抬起头,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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潍坊李家大宅,大半夜的李刚都还没睡,就躺到古旧复古主楼内的大厅,旁边矮小茶几上有一壶清淡碧螺春,还有一台上岁的收音机,粗糙的扩音器中传递出字正圆腔的别样版京剧。
作为资深老戏迷,李刚越听越皱眉,怎么听都感觉这山寨版腔调不那么正宗,最后烦心伸出手重重按下快关,却没舍得像电影里放的将它砸的七零八落。
佝偻站在他身旁的一名中年男人献媚道:“李爷,要睡了?”。
李刚睁开眼,挣扎爬起来端起茶吹口气,小酌一口后兴许因为上了年纪而有些僵硬的转过头,轻声道:“成家人还没来吗?”。
上了不惑之年却细皮嫩肉的中年男人仿佛不会让任何人感觉到危机感,他连忙弓起腰笑道:“没呢,但刚已经联系过了,说大致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到,要不您老先歇息?”。
似乎一阵夜半凉风袭卷大堂,李刚尽数花白的发丝轻轻摇晃,他摇摇头重新躺回藤椅上把小绵背盖好,笑道:“还是等人来了我才能妥下心来睡觉,不然啊,这人越老胆就越小,现在别人这都快蹲我头上拉屎撒尿了,还有可能给我一刀,所以啊,睡不着”。
中年男人轻轻点头,不在做声。
夜半三点,陡然有引擎声划破寂静长空,从远处轰鸣而来,夹杂轮胎摩擦地面肆无忌惮的咆哮。
已经半睡半醒的李刚猛然起身,背心一阵冷汗,好象做了一场噩梦,他颤颤巍巍拿过身旁景德镇出产茶壶,喝下整整一壶才勉强压下了狂跳的心脏。
正在这时,原先那位服侍他的中年男人如宫廷阉党笑眯眯走进大堂,朝老爷子温和笑道:“李爷,韩爷到了”。
李刚掏出怀里手绢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抬头沙哑道:“人呢?”。
“在呢”韩王一脸阴阳怪气走了进来,笑道:“走路上车子出了些问题,刚刚检查了一下,好在不碍事,否则我这一百八十万刚用两个月的悍马可就真让我心疼了”。
韩王做派一向乖张,偌大的南京城就没他不敢干的事,这一次奉命前来相助李森,自然占据心理优势,就愈发不当眼前的老人是那么一回事,他瞧瞧还坐在藤椅上的李刚,不禁失声而笑,转而阴冷道:“李老睡着呢?那我多不好意思,吵着你了吧?”。
李刚见到来人,再也不敢拖大,急忙站起来迎上去笑道:“原来是韩少,要不先安排吃饭?”。
韩王‘得理不饶人’,退后两步到院内,抬起头看看天,疑惑道:“都快天亮了,吃早饭?”。[517z小说网·。517z。]
李刚一怔,接着一脸尴尬,才想起来慰问一声,干咳道:“韩少辛苦了,要不先洗个澡,然后我遣人把饭菜送你屋里去,免的有人打扰”。
韩王别过头冷哼一声,语气放缓一些道:“要想吃饭睡觉那么大南京那么多的大床,我犯得着开一晚上车跑你这来蹭吃喝?来这里不是吃喝玩乐的,先把事情谈了再说,我大哥还在等消息”。
李刚自然是巴不得,不过还是吩咐中年管家去厨房让厨子动手做饭,然后才亲自将韩王请到桌旁,等他坐下后李刚为他满一杯茶水,笑道:“我这边已经布置好了,曾经李森的旧部署全部被我笼络过来,但怕把握不大,正等着成少给我个准信”。
韩王挑起眉头,眯起漆黑眸子,冷笑道:“对付那么几个外地人都对付不了?人海战术也该把他堆才是,你准备等我大哥什么准信?”。
李刚装作咳嗽几声,演技逼真,等缓口气后他放下溅满一地的茶杯,苦笑道:“迟二麻临阵反戈;那位北京有不小关系的鲁秀也不知道为什么放下了身架,现在整个东城都是站在他身后,要来硬的,怕是要把省里的局子引来,不见得能讨到好”。
韩王大致也听明白他的意思,皱眉问道:“前些天你不还说迟二麻已经应承下了你,那个鲁秀不也说两边都不管?”。
李纲苦涩回道:“我也不知道陆家小子给这两人吃了什么浑药,照理说迟二麻还是被四川那女娃指示这说要端了陆蒙临的,哎,想不明白”。
韩王撇过冷哼一声,冷哼道:“你就没能有想明白的事,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就这么耗下去等他慢慢壮大?”。
李刚低下头捻摸手里的佛珠链子,苦笑一停。
这时厨房的菜都全部被人端了上来,估计是预先烧好后放在那里的,等人一来热热就能上来,既不失新鲜味道,又不会让饥肠辘辘的客人等太久,而且菜色五味俱全,相位闻风而来,实在勾人口里的味蕾。
“等我吃饱再说”
韩王斜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碗筷直接扒饭,完全忽略了那两瓶醒目的茅台百年醇,好象一瓶动辄上万的好酒还不抵他碗里的东北大米来的香。
李刚自然没意见,却不敢动筷子夹上哪怕一颗为了助兴上来的酒鬼花生米。
韩王解决完一小半菜后就已经打起饱嗝,兴许吃饱了他心情也随着阴转多云,在接过李刚递过来的牙签时给了老人一颗定心丸,道:“潍坊周围的淄博、青岛,滨州包括东营都有不小势力准备好了,就等着你这先头军振臂举旗,我相信这种情况下让你去包饺子他陆蒙临就算有十条命也得一命呜呼吧?”。
李刚眼神一亮,笑容堆满老脸,嘿嘿道:“就等韩少这句话了,择日等我安排妥当后就把事给办了”。
韩王阴柔的脸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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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鸡鸣响起,枕头旁诺基亚歇斯底里吼叫。
陆蒙临一惊,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后老久才发觉到手机再响,他爬起来揉揉惺忪的眼,打开短信瞥了眼署名为迟二麻,内容是后天下午贵宾楼,已经谈好。
入冬后的天冰冷无比,让人不能适应,陆蒙临光着上身起床,刷牙洗脸后依旧赤~裸上身走到阳台上,眺望昨晚从那里回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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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之前给我十票,我就能给你们一个猛人!
第两百三十章 不欢而散
大爷的,我说十张票你们就给我来将近二十章,不待这么整人的。好吧,我承认我很喜欢你们这么整我,所以,给你们瞧一眼牛人的伟岸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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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成出塞的援助,原本还有些踌躇不定的李刚就有了底气,老而不死则为贼,他却一点都没有想要退出这个舞台的觉悟,在接到叛变后还未表态的迟二麻电话后,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然后有条不紊布置人手,倒不是他想投机取巧将陆蒙临就交代在贵宾楼,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没这个想法不代表别人不想将他置之死地而后快,活到这么大年纪,他是越活越想活。
天大亮后,陆蒙临把所有人都拉起来随他一起跑步,沿着陌生不熟悉的街一圈又一圈,还是如苏州时一模一样,贾玉跟在身后最倒霉,体质本来就差,压根不能跟他这种在大山里撵兔子的牲口比,更别说近似蛮荒野人的王甲龙,人家一个步子就要抵他三大步啊,差距可能是一星半点?而陆蒙临和王孤息王礼士,小步子踩的轻盈无比,不带累的。
近阶段内都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逮着空余时间,陆蒙临没大发慈悲放过黄金与证劵的那几份权威机构的评估书,从早上吃过午饭后就开始啃,期间肯定也在网上个大知名站点翻阅了一些资料,一些加一些就堆积如山,直到中午他才勉强把所有东西都归纳好,这其中有包括繁琐公式的推算,有拗口难懂的硬性定律,有书面体现之后就变的肃穆无比的比例你涨我浮规律,吃过午饭后,陆蒙临继续挥笔作战,从思维跳跃性极强的公式推算开始征服,一投入后便到了傍晚,直到站在他身后观摩半天最终骂了句鸟文的王孤息出声他才恍过神然。
晚饭时,贾玉一脸白痴表情问陆蒙临今天一天闷在房里都在干啥。某人因为专著思考那道公式久久未能回神。王孤息憋半天才终于道出心声,他说,这丫一碰到关于什么狗屁金融投资的东西就会走火入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通宵达旦多了去。贾玉哦了声,扒饭时心里想是不是跟自己晚上躲厕所看黑书一样的认真用心呢?
这一天,所有人都在循规蹈矩度过后进入梦乡,睡的格外香醇。
第二天上午,陆蒙临起床后继续捣鼓昨晚遗留下来的整页阿拉伯数字与符号,一直延续到中午未曾停歇。
吃过午饭后,这一次换做王礼士与天字号看家婆贾于留守老巢,楼下鲁秀已经将车停在此处。
陆蒙临,王孤息,王甲龙,三人下楼。
下午三时整,贵宾楼内,迟二麻坐在他的老位置,沉默低头吃菜,不复当初揭竿而起时的积极。他的老对头鲁秀更为诡异的坐在陆蒙临身旁,一脸怡然自得,颇有来蹭吃蹭喝的嫌疑。
李刚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青年,给他最直观的印象就是是个五官极端正的娃,皮肤微黑,不失男儿身的阳光气,他不禁无厘头想到如果这个青年不是陆王爷的儿子,不是那个在苏州灭掉了曾经雄踞潍坊的李森,不是这一次虎视眈眈前来的陆蒙临多好,没准他还要拉着他一起下个象棋,聊聊他以往跌宕起伏的人生。可是现实终归差强人意,此时坐在他对面的的确确是想吞下李森所有家当藏有獠牙的年轻人,他不得不对那些所有人都怦然心动的印钞机试产业有觊觎只心,所以,今天过后终归是要碰出火花的,何不先来一桩死局?
陆蒙临似笑非笑看着对面的老人,他也没想到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不甘寂寞,但是他从来都不相信人和人就一定要安年龄来算牛B程度的,毕竟像陆家二楼小爷爷那样逆天的存在,凤毛麟角。就在李刚刚要开头的前一刻,他笑着不容置疑道:“李森是我杀的,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你们想要可以,但都得按规矩来,这一次约你出来就是这个目的,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你都得老老实实”。
李刚不禁觉得好笑,一个小毛孩威胁自己?他转过头放向内外助理的中年外家,与他默契交换一个眼神,接着回过身看着年轻人,笑道:“小娃娃,你当真以为这是在过家家?”。
陆蒙临不以为意夹根青菜放在嘴里,慢条斯理咀嚼咽下去后,他张开极具侵略性神情阴笑道:“能杀的了李森就是好本事,最起码就我目前情况来看是这样的,你一个活了六十多个年头的老头子都被李森压在屁股底下过,可以见得你就更不值一提”。
李刚被他这番话堵的脸色难看,怒极反笑道:“哦?那你想如何?”。
陆蒙临点根烟,猛抽一口吁道:“要么跟鲁秀学,安分守己排队,总归有你的好处,要么你就继续固执下去,等我杀了你只知道和毒品打交道的儿子,你在来我跟前放屁”。
老来得子的李刚显然已经被他激怒,他冷笑道:“就凭一个鲁秀?”。
‘躺着中枪’的鲁秀皱起眉头,不满抬起头直勾勾盯着他,仿佛要把他吞噬在眼眸之中,要论打斗,他还真不惧这老不死的。
“还有我呢”
谈判停滞许久,迟二麻终于出声,他抚摸头顶那条活灵活现的蝰蛇,望向李刚的眼神阴鸷毒辣,标志性的迟二麻试挑衅,这一刻,他明确选择了立场,这乃豪赌。
一袭话出口后炸开了场,那些原本以迟二麻马首是瞻的潍坊年轻一辈无一不对他胳膊肘往外拐咬牙切齿。
迟二麻不在意轻轻抚摸光头,好似那里才是目前最吸引他的地方。
这场谈判,不欢而散,战争正式拉开序幕。
急火煎炸还是文火慢炖,那得拭目以待过后才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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潍坊郊外,躺了一地潍坊周边城市聚集而来的势力人马,个个身负内伤,其中还包括一名陆蒙临的老熟人更为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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