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太像了,所以她才会旁敲侧击的打压他,当年,她的那个他不也是从大浪中蹒跚走来,最后却被当时来说一个权柄滔天的男人扼住生命的咽喉,从此留下为了他而甘心蛰伏的她。
陈子惊收敛起笑容,不自觉的眯起眼,他不确定他刚刚那句话怎么得罪了这个女人,但毋庸置疑的是颛孙姑姑是真生气了。
似乎为了应验他的猜想,就在那一刻,大红衣轻薄微白的双唇终于含住那一片沾满血腥刀片,身影破风冲去,许久没亲自动手的大红衣,终归还是按耐不住想要测验一下为李家足下勤狗十余年的男人深浅,若能轻松将他斩于刃下,那她不介意冒着彻底得罪李家的风险在李苍苔面前捏死那个年轻男人,好在他消失以后她的心里不再掀起半点涟漪,死了,这就是对待思念最好的法子。
好象有感应,她身后的刘家两兄弟在她动身后一秒一起向各自目标冲去,来势汹汹欲要将对方一举拿下。
陈子惊浑身都能当做杀人的工具,中国军队中的自由搏击,在动作的连贯性和技巧性上,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难以望其项背的必杀器,所以在大红衣看似柔软容易让人忽视的一拳直袭自己面门时,他强壮又硕大的身躯能够很离奇轻巧的大幅度弯腰,紧跟着边是沉如千斤石的一记扫堂腿撞向她不粗且堪称线条匀称的双腿,可惜的是被同样会看动作料先机的大红衣躲过,好在还是有些成果,硬生生的把她望后逼退两米有余。
陈子惊黝黑的脸上平静如水,这一次他像一头黑夜中咆哮的野兽,双脚蹬地夹杂沉闷响声率先向颛孙姑姑攻去,招招对其要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强悍的体魄支撑下,足足连续出拳出脚两分钟有余,每一次都是寻找最短的攻击路线,即使是打架也都刚硬又唯美,让人忍不下心去腹诽他的欺负女人。
即使未曾占得上风,大红衣依旧微笑张脸,越打笑意越浓,虽然已经有一种很久都没出现过的感觉浮现,但这不妨碍被别人私下称作武痴的她静静享受这份酣战,在陈子惊一个高抬腿想要击中她的要害时,她终于逮到空隙,小巧嘴儿上的刀片露出锋芒,看似温柔实际去势凶凶攻向陈子惊下颚,准备位置便是颚骨的缝隙之间,她可以用这柄薄如纸片的刀儿将那筋骨轻易割开,在这时,她勾起一道迷人猩红的笑容。
刘文郱找个空挡逼退四川时和他交手不下十次仍旧不相伯仲的葛军,转过头望向主角儿的战场,咧开嘴笑了起来,他摸摸光头,喃喃道我就说嘛,主子怎么可能连他都解决不了,呵呵,看来这一次曹雪辰龟儿又欠我一顿酒喝。
“酒你娘B,老子弄死你”
一旁刚刚被这光头伤敌八百却自伤一千的阴损法子踢到胳膊的葛军狰狞起来,不顾及身旁即将上演的好戏,立即近身而上。
刚刚听到刘文郱声音不小的话语,刘文尰也情不自禁尽全力脱离掉包猛的重重攻击,想要看一眼可以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陈子惊怎么兵败,不料被本就高出他不止一个等级的包猛钻到空子,连续受挫数次直到胸口发闷嗓子眼发甜。
这一边,在大红衣想摇弯腰躬身窜到自己下巴的同一时间,陈子惊轻笑,好象已经做好守株待兔的准备,下巴后仰的同时强健的大腿便已经抬起,多年来的实战经验另他自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的下一击就能让颛孙姑姑干脆落马,大红衣和小姐的恩怨他都清楚,除了因为陆蒙临的关系有不少咬牙切齿,针对四川和内蒙几处浩大买卖也有关系,只要大红衣一死,那么不说已经被瓜分的内蒙,四川就会有取之不尽的支援。
异像顿生。
即将要钻到他下巴底下的大红衣陡然轻轻一笑,在众人雾里看花时缩回身子,后腿几步后遥遥望着陈子惊能够联想到接下来工作的姿态。
陈子惊也在看着她,不晓得这个能算是恶贯满盈的女人在打什么主意,思索中没管伤到了刘文尰的包猛来到身旁,出声道:“小葛,停了”。
听到他的呼唤,正和刘文郱打的难分难舍的葛军退了回来,瞪一眼急着赶到主子身边的光头,转过头望着他疑惑道:“怎么不打了?”。
陈子惊没回他话,死死盯着大红衣,半响后笑道:“颛孙姑姑可是想要和陆少爷谈谈?”。
大红衣看着他眼中多出一分欣赏,扭头朝刘家兄弟轻声道:“学着些,别只会打打杀杀,也得学会为我分担些忧愁,否则这么大基业我岂不累到早逝?”。
性子薄凉的刘文尰很干脆的点点头,只不过发黄的脸上不正常的出现一阵潮红,想要咳嗽也被他止了下去。
和葛军互相看不顺眼的刘文郱不以为意努努嘴,好似意思他就是一个纯粹的打手。
红袍快要拖地的大红衣巧盈盈转过身看向陈子惊,出奇的带了些多管闲事指点江山意味,她眼波流转笑道:“很久没遇见能与我旗鼓相当的男人了,几年前钦差算是一个,你差不多逊他半筹,我知道要杀你不太容易,何况你身边还有个再晚两分钟就能放倒文尰的包猛,所以今晚我和你只是点到为止,将来寻个好日子,我和你来一场酣畅的”。
陈子惊点点头,朝救护车伸出手:“轻”。
此时有佳人温躺在怀中,陆蒙临少了几分刚刚厮杀时的暴戾,转而换之的是眼眸中多了几分柔情似水,当静悄悄走过来的四川颛孙姑姑看见时眼神讶异,刚开始还不想打扰这两人的温存世界,只是渐渐发觉这个想法好象进了误区,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在持续这个索然无味的POSS,虽然缠绕在周围的温暖氛围的确另人赏心悦目,但她今天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看一幕结局喜剧的爱情片,而是挟着只要翻上台面就足够惊人的大局,要是耽误了时间,可能变数就又要大上几分了。
当陆蒙临听闻到一个女人轻微咳嗽声时,如夜晚的猫儿警觉转过头,在看到在夜晚时就格外醒目诡谲的一抹殷红后,更加如临大敌,当初苏州李森的离奇死亡别人都归咎到他的身上,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是这个女人用一片薄刀片将潍坊昔日本土枭雄喉咙割破,环视如今的中国,有几个女人有这个本事?他不知道为什么陈子惊他们会放她过来,但他只知道她是一个在苏州时给过他类似于钦差背影的女人,单薄却强悍到另人发指。
趴在陆蒙临怀里的李苍苔似乎察觉到自己男人的异样,不竟好奇抬起头望向车窗外,在看到大红衣笑吟吟的一张脸时,那张被温存染成幸福小女人模样的脸蛋冰冷下来,她冷笑道:“颛孙玲珑,有我在,你还想做些什么不成?”。
大红衣似乎料到她的凌厉质问,没去管他,直接看向陆蒙临,淡淡道:“以前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对于她的摆阴刀子,陆蒙临肯定是对她恨之入骨的,但摆在眼前的利益他也不会就这么让它在眼皮底下溜掉,只是大红衣对他的‘阳奉阴违’实在让人寒心,他握住李苍苔的手略为用劲,脸上平静道:“我还能信你吗?颛孙姑姑”。
大红衣一愣,显然对他最后那四个字音节读的格外重有些讶异,不过想一想便释然,自己差点害了别人性命,还不许别人记恨那就是太奢望了,谁也不是心无私欲的佛人,她不是,想尽法子往上爬的他就更不是,沉吟片刻,大红衣妩媚笑了起来,如银铃一般,更是美丽,她拿出一张纸条递过去,叹笑道:“今晚你们还是准备好接着对面的路数吧,若到明天还能大摇大摆的在潍坊街头溜达,就来如家找我,到时候打这个电话”。
陆蒙临眯起眼,权衡利弊。
原本笑容满面的大红衣愣了下,忽然声色俱厉:“你还想留下我不成?”。
陆蒙临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吼惊回过神,摁住有爆走趋势的李苍苔,连忙笑道:“不是不是,你慢走”。
大红衣在苏州就见识过他委曲求全时的嘴脸,见他并没这份痴心妄想的意图,冷哼一声,道:“想法子应对今夜吧”。
陆蒙临老早就预料李钢背后有推手,所以没太在意,只想让这臭婆娘赶紧滚蛋,不过脸上还是堆满笑容,他道:“多谢提醒,你慢走”。
其实只要不穿这身宽松红衣,容颜漂亮程度只比宋仕芙差少许的大红衣眼神古怪望他一眼,再不废话转身消失在夜中。
在她走后,按耐许久的李苍苔冷哼一声:“有何好惧”。
陆蒙临苦笑,点点可人儿小巧可爱的鼻子,道:“不就是图个多条路,你以为我不想她死?这一趟被她陷害,万一有个操作不当,我可就再难东山再起,哎,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李苍苔白他一眼,没好气道:“刚刚是不是真有打算将她留下?”。
陆蒙临咧咧嘴,沉默不语。
李苍苔笑看着他,笑道:“你就装”。
片刻后,他粗俗的将她抱进怀里,笑道:“知我着老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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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刚宅子里清冷的很,加上冬日来临就显的让人手脚发凉,李刚坐在会有过堂风流过的大厅安静喝茶,身旁坐的是他引狼入室的成出塞,此时正和韩王安静下棋,旁边是江阴天字号凤凰男富硕观摩,却不敢在韩王走错子时指手画脚,因为他成哥说过,观棋不语是德。
最后,一盘棋在明知道结果的情况下结束,韩王懊恼跑到一边抽烟,他自然不敢跟成哥耍滚刀肉那一套把棋子拨乱嚷嚷重来,只能用烟来发泄自己日日原地踏步走的破烂技术。
富硕跑到韩王根前嬉皮笑脸落井下石打击道:“小韩童鞋,以后还要不要不自量力?”。
韩王抬起头狰狞看着他:“你丫信不信哥爆残你的菊花”。
富硕淡定的弯曲臂膀,指指那快肌肉:“你干的过我?”。
韩王郁闷低头抽烟,两人体形悬殊太大,他的确是干不过他的。
富硕得意地嘿嘿奸笑,站起来笑道:“那以后就学乖点嘛,你看,这样不是挺好”。
韩王继续低着头,只是将烟刁在嘴上后不为知的将两手交叉,四根食指与中指竖立。
富硕不知道他有阴谋,奚落够了便要回去拿茶喝,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突然一股另人痛不欲生的痛楚从下身传来,同同时伴随着韩王阴险的尖叫。
“杀破狼”
韩王在偷袭成功后果断逃走,边走边大笑:“傻大个子,哥哥玩死你哦”。
一直冷眼旁观的成出塞忍俊不禁,转过头朝李刚笑道:“这从后头来,的确有些攻其不备的味道”。
第两百七十三章 升温
远去后,一处郊外的荒野中奥迪被大红衣唤停,她走下车,款款走到路旁,摘一根狗尾巴草,站起来眺望没有路灯照耀而显的漆黑的远方,许久后,当她收回视线时,将那尾根部鲜嫩多~汁的狗尾草含进嘴里,细细咀嚼,之后,刘文尰递上一壶事先泡好的极浓大红袍,她伸手接过,轻轻微笑,尚未揭盖便茶香四溢,当得武夷山名茶一说。
武夫刘文郱看着眼前曲线笔挺的红袍女人,眼神炙热,一如教徒面对面他所向往的信仰。
刘文尰小心翼翼走到主子身旁,虽然近在咫尺,却不敢将视线在这具曼妙身躯上放肆扫荡,他弯腰道:“主子,怎么布到今天的局,就这么放了他?杨百城还离他住所不远埋伏,若感觉有些不妥,我们可杀一个回马枪,就算陈子惊等人尚在,也不足为惧”。
大红衣略蹙眉头,步步生红莲朝面前的水沟移两步,仰起头望向星空,轻冷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周围,答非所问道:“我不信成出塞就从南京领了二十个人过来”。
刘文尰笑了起来,干枯的脸部脾气皱起,煞是难看,他轻声回道:“还有十余名好手,和王家另两位在巷口鏖战,似乎双方僵持在那里,谁也吃不尽谁”。
大红衣点点头,道:“那就是拼体力”。
闻言后刘文尰苦笑摇头,道:“谁也拼不过谁,还是久战不下,谁都拿不下谁”。
大红衣皱起眉头,疑道:“哦?据我所知王孤息不是个适合打持久战的人,即使他身手不错,能吃力点把你们两兄弟齐齐放倒”。
刘文尰迟疑半响,好象不羞恼她的看轻,笑道:“关键是那身高有米两的巨汉王甲龙,连百城都对他刮目相看,想必有些胜于常人的地方,百城都想要跃跃欲试,只是恐主子不开心,就还在监视,没急着动手,如果主子想看见陆家小子早点变成丧加只犬,我现在去个电话,局势就能够轻易的一边倒了”。
大红衣转过身斜他一眼,嗤笑道:“该不会上次你被送进医院就是他的把戏吧?”。
刘文尰一愣,摇摇头苦笑道:“不是,那年轻后生约莫只比陆蒙临大上两到三岁,个头也和他不相伯仲,我就算老眼昏花也不济把这两个人搞混淆”。
似乎有些不悦他对待失败的那种坦诚态度,大红衣冷哼一声:“告诉杨百成,撤离现场,随我回去”。
刘文尰姜黄的脸一愣,退到一旁,毕恭毕敬道:“好”。
大红衣回到车旁,在钻进车内时瞥一眼朝他哥挤眉弄眼的刘文郱,叹道:“光有个光头有啥子用呦,能挨的过百城三分钟不”。
凶相的刘文郱一惊,收敛起笑容,羞愧的低下头。
当被连日来的奔波摧残到无以复加的A6重新启动后,大红衣闭上眼小歇起来,随口唱念起老调重弹的《天仙配》,被刻意拔高抽细的嗓音尖锐吊诡,局中阴阳顿挫,高低时起伏不停,相比四年前她的唱腔,似乎更扎实一分,与返璞归真一词大致相同,加上她那一身红大衣,足够让人在看到这副画面后感觉到荒诞不经。
在她一曲唱完后,刘文尰轻声道:“接下来什么怎么走?”。
大红衣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眼眸迸发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刘家两兄弟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声。
半响后,大红衣启齿清冷道:“随我去一趟外蒙,两年余没见司马将军,看这一次能够将他挑翻于马下”。
想到那名不高不壮还显苍老的男人,刘家两兄弟额头都不自觉冒出了冷汗,刘文尰道:“那这边?”。
大红衣手一挥,豪迈道:“就当我真送那小子一回人情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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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盈江,这里树木茂盛,灌木丛青松翠柏,草木欣荣,只是因为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