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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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扈- 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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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苍苔认真点头,笑颜如花道:“行拉,不准在摆一张臭脸,以为你很酷哦”。

陆蒙临转过头疑惑道:“不酷吗?”。

李苍苔捉出悄悄钻进被窝的手,颤声道:“出去晒晒太阳吧”。

陆蒙临这才记起来这是自己媳妇的第一次,回忆到之前自己的生龙活虎,不竟有些愧疚。

李苍苔亲他一口,快速爬起来穿好衣服,可惜蓝色外套被这家伙扯坏,一想到一开始时的干柴烈火,刚刚恢复如常的小脸又红润起来,煞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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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一家农家酒店。

一处被暖气浸透的包厢内,大名鼎鼎的沈阳李太师斜躺在靠椅上,手指夹着一根巨粗的深色雪茄,却没点着,但散发出的烟草香位依旧充斥整个包厢。

“李爷,来这里做甚?”

常年伴于李太师身旁的中年男人,即使是能算天命也没能看透这一趟南方扭转上北的行程中永远让人琢磨不透的李太师目的何在,见此时包厢里并无外人,忍不住问出了声。

李太师今日依旧还是一身中山装,服帖整个身躯,恰到好处的精神,像极了某大学里授课的教授,哪能和黑金二字挂得上关系,他淡淡笑道:“如今这世道不太平,想独善其身也难,与其无缘无故被人在头上动土,还不如趁早赶紧的把事办了,是成是败总得有个说法,实在受不了待沈阳等这陆书生消息”。

想到了雷厉风行陡然北上的陆宋,连整日昏昏欲睡的中年男人也忍不住睁开眼,一线精光掠过,半响后又归于平静,咧嘴笑道:“我就一介武夫,不懂,不懂”。

李太师撇撇嘴,跟了他二十年的甄水并不如他自己所说的脑子不灵光,而是太过聪慧,甚至到了过头的境界,就自然成了傻子,可要论拳脚,若他还算不上武夫,那全中国有几个能有资格说自己是武夫?

李太师闭目养神,静静等待要有十年没见的故人,似乎他心情不错,哼起了大红衣惯爱的《天仙配》,但那调走的太过离谱,另本是绝品的一段戏变了滋味,就脸平时不喜欢显山显水的武夫也不自觉皱起眉头,怪他污了大家的传世之作。

片刻后,包厢门被毫不客气拉开,向两侧撞去所发出的声音巨大。

李太师纹风不动,执意要将这曲小调儿哼一个遍。

多年未曾动过手的甄水猛然起身,瘦弱身躯就像背后撞了弹簧,以不可思议的弧度直立而起,拉过来犯者的手腕,准备下一步就扭断这支壮如小树的臂膀。

对面体格与他截然相反如小牛的男人似乎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以一个巧活的拆手挣脱开枯黄男人一手造出来的牢笼。

两人一碰即离,再没有动手,刚刚惊险的一幕算是一场前~戏都不算的浅尝戛止。

甄水牵起嘴角,咧出并不好看的笑容道:“被宫家银枪头从肩膀刺的穿透而过还能保持和之前一样的身手,咏春大宗师不简单纳”。

钦差沉默的退到一旁,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李太师终于曲终,转过头视线饶过这惊世骇俗的人物,望向门口的陆宋,玩味道:“你来了,我就要走了”。

陆宋进了包厢寻个位置坐下,拾起双筷子夹一片牛肉扔到嘴里,咀嚼两口后干净利落笑道:“不送”。

李太师似乎想要来一回言出必行,站起身拍拍一屁股,笑道:“警告你,你教育儿子可以,但别欺负我女儿”。

陆宋瞥他一眼,面无表情道:“这个儿媳妇我很满意”。

李太师哈哈大笑,道:“二十年前我就说过肯定比宋家的妮子要来的出类拔萃”。

陆宋毫无风度的白他一眼,没好气道:“给你颜色就开染坊”。

李太师没理他的挑刺,像自己家人一样和气道:“大老远的来一趟,临走前想问你个事”。

陆宋耸耸肩,神色间多出一分无奈,叹气道:“内蒙的宁善这一次很安全,云南的小阎王这一次很不安全”。

李太师点点头,再也不肯耽搁片刻,抬起脚步往外走去。

陆宋喝口杯中辛辣的酒,大拍一下桌面,飒然笑道:“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想看看,陆家是否能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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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九章 远道而来

阳光再烈依旧抵不过东北的霜雪天气,路旁积水成冰的污垢坚强的抵御着太阳的灼烧,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缓缓融化,李太师走出酒店大门后并未急着离去,领着后边的一群让人望去稀拉平常平常的手下,加上他始终朴素的装扮,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外地过来的游客,路边做买卖的本地人,都会对这群只逛不进门挑货的外地人抱以最诚挚的微笑,充满友爱。

甄水又恢复到之前昏昏欲睡的模样,一分精神都没,根本与他深不可测的拳脚功夫不相对称,他就这样跟着前面看似平庸的男人身后走了二十年,见证过李太师最诡谲的资本操作,以一柄刀风的脚色扮演过李爷策谋的数个惊天大棋的重要棋子,立下了汗马功劳,从不贪功,只求那别院中的片刻清静与祥和,盘踞沈阳为虎为狼的李太师敬重这个二十年来未曾受过伤的男人,是应该的。

清朝末年时古玩渐渐不如往昔如日中天,这一段的收藏真空期有无数价值连城的宝物从皇宫内大臣府内流落于非权贵阶层,这也导致了如今东北三省家家户户或多或少有会有些上了年代的珍贵货色,大多传为传家宝,一代接一代,甚至到如今不少人都还有这个习惯。

一家门口挂有一双希奇灯笼的店铺很特别,李禅师停下脚步,饶有性质的研究一遍这绿色的灯笼,上面雕琢有佛降魑魅魍魉的乱局图,看上去甚不吉利,特别是诡异的绿色,更是让一些老人心里发毛,李禅师轻轻一笑道:“不知道哪个老板这么有性质张罗了这家店面,甄水,随我进去看看?”。

永远面色枯黄的中年没随着他,果断拒绝道:“阴森的宅邸,没兴许陪你到这种地方忽悠人”。

李太师无奈摸摸鼻子,随和笑着提起脚不继续往前走,望着路上的车水马龙,随意笑道:“钦差真没伤到筋骨?”。

甄水面无表情回道:“没有”。

李太师苦下脸,叹道:“我还以为陆书生的一颗牙真长蛀虫了,感情被牙医治好,是不是我太小心眼了?”。

甄水轻声道:“钦差以前不是我对手,现在仍旧不是”。

李太师站在大马路上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转过身瞥他一眼,玩味道:“怎么不和陆家二层楼的小爷爷去比?”。

甄水不在意他的嘲讽,语气轻描淡写又理直气壮道:“没必要去和当年的大响马去攀比,如今这年头已经不兴拳脚这一套,况且罗老还能坚持几年,谁能知道?”。

李太师眯起眼睛看向前往,想到了如今俨然成为潍坊风云人物的陆蒙临,轻声道:“据说我女婿身边的大个子被罗老先生领了回去,你估计一下,十年后是否能出一个比东北黑瞎子更跋扈的打手?”。

甄水还是那般死气沉沉,干净利落道:“没见识过那年轻人出手,我又不是大罗神仙,怎么能晓得?”。

似乎认为他说的有道理,李禅师并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沉默负手浏览颇具民风韵味的长街,步伐轻盈,一如他这年纵横各行各业的闲庭信步,当年一穷二白徒手建家立业的他,在经历了数个沉沉浮浮后,谁有能想到起初的李禅师会在二十年后转身变成了李太师?

沉寂许久后,甄水皱眉道:“你真不担心陆蒙临被云南给吃了?”。

李禅师斜他一眼,哑然道:“你以为云南的小阎王真的如传言中那样底蕴雄厚?”。

好似闻到蹊跷,甄水及时的沉默起来

兴许有些累了,说完这句话后,李禅师招来一直缓缓跟在他们两身后的奔驰S600,在两人上车落座后,李太师勾起嘴角,中年男人的迷人弧度内包含有赤裸裸的欣赏:“张松坡被毙了,这是证据确凿的事情,除了北京林家动作稍大起了落井下石的效果,其实那小子自己的人脉也出了不少力,否则想一次性板倒根深蒂固在云南的张松坡,还是挺难的,至于云南表面上看上去和张松坡同仇共敌一幅想要抵御陆宋的程弓良,在老早前就和陆蒙临勾搭上了,这一点我也差人查了,可是没查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一点契机便是他自己在潍坊经营的人脉,虽说有高明军这个意外最后的推波助澜,但谁敢说成出塞带来的那群人和姓李的一个小老头的人手不是那几个以前闻所未闻的家伙摆平的?”。

甄水伸出干枯昏瘦的手揉揉眉心,自从跟着李太师后,他就再也懒的去动脑子,现在摆一个让很多人都茫然的错中复杂的局在眼前,自然头疼,他苦笑道:“有几个疑问,向来以陆宋马首是瞻的林孜怎么就出手了?况且就算他答应成了精的林老爷子也不会应允,再来,小阎王和陆蒙临联手仅仅只是为了扳倒张松坡?太走险了,最后,我听说有一个叫迟二麻的家伙是大红衣的线子,怎么突然就临阵倒戈了?”。

李太师撇他一眼,笑道:“你真的脑袋越发愚钝了”。

甄水白他一眼。

李太师轻轻一笑,对他的不敬视若罔闻:“柳船王的女儿怀孕了,林老太爷向来宠溺有出息的孙子,加上近几年来鸿基和林家关系日渐坚厚,这就不难解释林家的大动干戈了,小阎王程弓良嘛,呵呵,怕是觊觎上内蒙古的市场,陆蒙临铁定是许了他什么足够另人动心好处,加上云南一直以张松坡为首独大,多年积压下来的不痛快,就促成了张松坡死后基业瞬间毁于一旦,压根就是墙倒众人推,至于你疑惑的迟二麻,我真不知道,可能这就是我说那小子有些能耐的原因吧,连颛孙玲珑的墙角都敢挖,如今年轻一代,还有第二个有这魄力吗?”。

甄水似乎觉得主子太过乐观,不禁深皱眉头,担忧道:“可张不肖和查玉并不是张松坡之流,万一被他们逮着几乎,怕是这小子要没翻身的机会”。

李太师斜他一眼,转过头看向窗外,热闹喧哗的街上人来人往,此时正值中午,人流量堪比一般二线城市市中心的繁华热闹,让喜欢清净的人大为不喜,许久后,李禅师叹道:“在这之前,谁又敢说张松坡会死在陆蒙临的手里?”。

甄水苦笑的摇摇头,既然主子心里已经有了谱,他这种只管杀人的角色,自然不用再去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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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苍苔走了,是在陆蒙临还在梦乡时悄悄离去,她本就是一个决断的女人,不喜情人离别时的哭哭啼啼依依不舍,但若真要他去送,在检票口时她怕她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伤感会喷涌而出,然后眼泪如绝提水坝,她真的会在事后羞死。当飞机启动脱离地面时,李苍苔炯炯有神仔细凝视这一方土地,想要将自己第一次失去的地方牢牢记在心中,当穿破云霄后,她闭上眼,开始罗列起走之前未曾完成的众多事项,和大红衣在她的主场上的博弈,接下来也将要重新展开。

望着倒映在玻璃窗上自己的脸颊,李苍苔对自己微微一笑,她很期待大年初三时陆蒙临与他父亲的那场交锋,是否会充满硝烟的硫磺味儿她不在意,她只希望她的男人可以不要在言语中输的太惨,毕竟她的父亲李太师,是一个动起嘴皮跟你讲道理就堪比顶尖律师的人物。

其实在李苍苔离去后关上门的第一瞬间熟睡中的陆蒙临就睁开双眼,只是嘴角苦涩,即使是听到汽车离去时的声音也忍住没起床,直到确定她真的远去后才穿好衣服在房间内的卫生间内刷牙洗脸,中间看到水池上她洗头遗留下来的发丝,心里越发难受。

佳人已走,接下来的动荡余波他仍旧还要独自面对,据说过了好几个月都没看到孙子身影的成家已经快成一条发疯的狗,根本就是见谁咬谁,惹的整个南京怨声载道,还有韩王年纪轻轻就手握中权的父亲,也是不遗余力的通过各个方面资源给公安门施压,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无论是他们怎么折腾,潍坊都沉默如哑巴一样,不回应,不动作,让他们无从下手。站在镜前,陆蒙临边拿着锋利的手动剃须刀在下巴轻刮,边思考接下来的步骤,身在云南鲁秀已经在回到潍坊的路上,加上等飞机也只需要半天就到,到时候带回来的是小阎王到底是否能够坚持当初狠下心的决心,这关乎到接下来的各个环节,虽然人在潍坊;陆蒙临又何曾不知这一次他同时惹恼了司马将军和黑瞎子查玉,他们也成功的让睚眦必报的陆蒙临记恨上他们,一双内里含有磅礴野心的眼睛悄然盯向东北和外蒙,陆蒙临在两年布下局时就已经想到,在达到最终目的之前,他还要遇见众多大罗神仙,只是没想到一来就是一对大猛人啊,老天爷也不怕他吃不消直接嗝屁。

院内,伤势差不多完全愈合的王孤息躺在摇椅上面朝太阳,静静享受阳光沐浴的舒爽,这年天来一直都待在医院,快要把他捂得发霉,现在重归大自然,自然是要好好感觉一下的。

突闻有动静响于耳畔,王孤息警觉转过头,在看到这张温和笑着的脸后,松口气的同时笑骂道:“下次能不能说个话?人吓人吓死人的”。

陆蒙临夸张笑道:“还有你怕的事?王哥,你打死我都不信”。

“滚犊子”

王孤息笑骂道:“上回被围攻,在那把刀离自己脑袋只有几公分时我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你真以为我是铁打的?铁还不能无坚不摧呢”。

陆蒙临抿嘴,眼神歉意的低头不语。

王孤息还讶异怎么没了动静,转过头一看才发现不对劲,想想便了然,伸出手揉揉他的脑袋,笑道:“是男人了吧?”。

陆蒙临抬起头白他一眼:“这不废话么”。

王孤息嘿嘿一笑,叹道:“我说的是你不是处男了吧?”。

饶是皮厚的陆蒙临也脸一黑,一时间尴尬无比,咒怨道:“王哥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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