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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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扈-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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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动一动

当陆蒙临推开那扇无数人争先恐后挤破头脑想要成为其中一员的家庭会议厅,他觉得五彩斑斓的吊灯灯光有些刺眼,觉得人头数只在二十来个的人群有些太过庞大,觉得坐在那里望着他浅浅吟笑的李苍苔一脸高深莫测的促狭,恍惚间,他忽然回忆起自己前面十多年几近卧薪尝胆的厚积,那些让人揪心的困难重重,于是他觉得这种阵仗已经阻拦不了他前进的步伐了,所以当大门被管家关上后,他胆大包天的走到李苍苔的身旁,用不粗糙的手掌上修长的手指挑起她洁白无瑕的下巴,低头轻啄一口因为害羞而紧紧抿起的小嘴,随后很放肆的转过头,直直的看着和鸿基内部元老同一个等级的数位李派大佬,以及一些同样出类拔萃的年轻俊杰,咧开嘴,尽大最可能的给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在众人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打的措手不及而发愣时,用他每每在最为重要的关头挣扎时才会出现的沙哑嗓音,淡淡笑道:“我出现在这里,只是作为苍苔男人的身份”。

一言便石破天惊!

有几个当年与李禅师共进退在浪潮中脱颖而出的枭雄并没有被他荒诞不经的开场白震慑到,而是低着头浅浅的笑,只是这笑容有些过于张牙舞爪,另李苍苔也情不自禁准备动身将自家男人拦在身后。

陆蒙临悄悄伸出手拉住她,转过头朝她胸有成竹一笑,眼神温柔无比,他随后再次望向众人,但眼神却不如方才的那样温和,而是如鹰隼般锐利,略带血腥气味接着道:“我是个不知道哪天就一命呜呼的亡命之徒,如果你们以为李叔退位后就到了你们指头划脚的时候,那你们就错了”。

这一句话几乎是在向李派所有人宣战,以一己之力对抗除去李禅师外的整个李氏财团?这莫不是天大的笑话!

站在陆蒙临身后的李苍苔觉得眼角泛酸,她早就料到了想要成功接手整个李家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的事情,光凭她这几年埋下的几个年轻棋子,根本抵挡不了大浪的汹涌冲刷,组成若大一个金钱王朝的构架太过复杂,即使是名震一方的李太师想要彻底梳理一遍都不太容易,何况是她这样的一个没多少阅历和资力的黄毛丫头,那些人脉和业绩拢合起来的老人,任一个都比她有资格多了,现在这些难题,却全部被陆蒙临全部拦下,她已经发觉到他可能接下来会说一些将这里的大半人彻底得罪的豪言壮语,所以下意识紧紧握住他不大却干过很多事的手。

陆蒙临浑然不在意李苍苔的小动作,他淡然的望着众人,轻轻一笑,接着道:“你们有几个有把握在干完见不得人的勾当后能抵过我不要命的阴魂不散?”。

除去几个脸上阴晴不定的李家老人,长桌上几名李苍苔死忠的心腹都忍不住轻笑出声,不禁都摇摇头,心叹这位姑爷太过自信和目中无人了,能够坐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仅是纯粹的商场上的健将?又有几个不多多少少带些其他的色彩。

陆蒙临似乎不在乎众人对他的言行表示出不屑和苦笑,好象出声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又说了句让所有人震上一震的话

“苏州李森的确是我宰的,山东张松坡也是我阴死的,接下来还有几个牛掰上天的大枭我要一个一个收拾过去,至于能到哪一步我心里也没谱,但你们要指望这些人在以后可以牵制住我对我女人的庇护,那你们就又错了,很多事情倘若涉及到我的底线我就是个比四川颛孙家那个女人都还要疯的疯子,可以把后背留给任何人举起血淋淋的刀朝伤害我女人的暗手冲去,而且只要我出手,即使你自己有人护着没多大事,可你总有家庭吧?况且,难道你的保镖连你上厕所都得跟着你?”。

现在全中国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认定了李森和张松坡的事是陆蒙临的把戏,即使是心里有数但明面上也不会有几个人敢高谈阔论的说出来,毕竟一个真挑翻了李森杀到潍坊并站稳脚根的陆蒙临,的确是有些不小的震慑力,至于那几个看似等级悬殊巨大的牛人,更不会好心情拿别人的八卦来做谈资,他们哪一个不是日理万机的整日忙前忙后?那今天陆蒙临这几番不计后果的话说出来是什么目的?将来有一天道上传开这个超级八卦后他就能强行的把责任归咎到他们头上?到时候再来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他刚刚最后那几句话里浓厚的威胁意味,让人不寒而栗,即使是李家几个很出位的大佬也忍不住不满的皱起眉头,要不是李爷还在院子里眯着那双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看着这里,他们早就拂袖而去,哪能忍受这黄口小儿继续指手画脚。

陆蒙临说完这几句话后就便的老实起来,寻一个房间里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点一根烟适意李苍苔继续,随后点跟烟静静的看着全局,就像一头伺机待动的饿狼,谁敢做出头鸟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扑过去。

李苍苔平稳心境,重新落作于曾经李太师的位置,轻声道:“往后三十晚上的家庭会议取消,但因为集团业务近几年来的大幅度扩张,显的杂乱且烦琐,所以每年的集团内部峰会改成两个季度一场,如果没有意见今天暂且散会”。

除了李苍苔的心腹外,另外几个在李太师塑造的金权帝国足可以翻手为云的老资格今晚受的气不少,在这之前得知李太师将要退位后有一名李家的老人就起了揭竿而起另起炉灶的念头,已经到了分家的边缘,就自然不会把放出狠话的陆蒙临当回事,甚至今晚对李苍苔都不冷不热,加上几个后辈在会议中与老人们的处处争锋相对,已然让他大大的不悦,所以在所有人走后他才不急不慢的起身,走到门口停下脚不,转过身看着李苍苔不阴不阳道:“小妮子,你今天拉这么个外人过来,实在是不把我们的脸面当皮看啊,头一天就上这么一出,我还好说,以后万一黎老他们给你下脚绊子,就对你工作上的进程造成影响咯”。

原本兴冲冲准备和陆蒙临吃年夜饭的李苍苔脸色一变,眯起眼,心里快速思虑对他的威胁的话语真伪,笑道:“黄叔这话说的,毕竟我们和拢合已经在战略上达成了互相合作的关系,侄女和陆董关系也是事实,他是我洽谈下来的合作商,兴许他今个的话说的有些过了,但与公与私也是为了以后两家公司的互利好,您迁就一些”。

人到中年的‘黄叔’是个一眼望去给人感觉温文尔雅的标准金领,银灰的西装配搭红色的领带,胡子被刮的一干二净,一双狭长好看的眼睛具备能够很容易的将不谙世事的大学生电上大床的魅力,他瞥一眼坐在角落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陆蒙临,摇摇头,也没有接下李苍苔的话,笑着转身便离去。

人走茶凉。

陆蒙临走到李苍苔身旁,伸出手握住她的双肩,凝视她愤怒的眼眸温和笑道:“这么沉不住气?以后还怎么做你的巾帼?”。

李苍苔转过头娇瞪他一眼,蹙眉道:“今天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陆蒙临摇摇头,拿过她面前的茶杯抿一小口清茶咽下,笑道:“树倒猕猴散,墙倒众人推,你爸在位时他们可以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可你爸若不在了,偌大一个企业他们这些人在他们的工作范围内做一些手脚也够你忙的,你们家现在就面临这样一个境地,毕竟李家是股份制的,股东想走就走自由的紧,少了你爸掌舵,只留你一小丫头来主事,在你做出成绩之前难免有人担心自己的利益,这样一来只要外界有什么能够吸引他们的风吹草动,那李家很有可能会陷入资金链紧张的问题,所以不做一些手段,不足以震慑住这帮大神”。

李苍苔皱起眉头,担忧道:“只怕光是几句话压不住他们”。

陆蒙临伸出手摩挲她的脸颊,邪笑道:“所以今晚要有些能够在大家得知后选择按兵不动老实本分的动作”。

李苍苔大惊,转过头一脸惊恐看着他。

陆蒙临伸出手贴在她的嘴唇,笑道:“刚刚那位你叫‘黄叔’的老不死叫什么名字?”。

李苍苔坚决反对他接下来要做的荒诞动作,皱眉道:“不行”。

陆蒙临揉揉额头,笑着看着她,许久后临走时低头在她嘴唇上烙上一吻,轻声道:“等我吃饭”。

花园内,不顾李苍苔阻拦便夺门而出的陆蒙临站在正在收拾一盆仙人球的李禅师身后,氛围如出一辙于方才,一点都不像女婿和岳父第一次见面的那种融洽。

老谋深算李太师挑一挑眉头,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笑道:“没被群殴?”。

陆蒙临摇摇头,单刀直入道:“姓黄的能不能动?”。

其实对集团内部所有动作都了然于心的李禅师自然晓得他说的是谁,干净利落道:“需要人手?”。

陆蒙临转身,轻声道:“晚二十分钟吃晚饭”。

李禅师李太师点点头,笑道:“苍苔这边我来说”。

走出李家大宅,身后跟有王孤息的陆蒙临阴沉着一张脸,煞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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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卡文卡到什么程度我就不说了。。。。。。。。。。。。。。。

第三百零四章 渔网

李禅师从不信任任何一个人,从始至终都将重权死死握在手中,虽然李氏为股份制集团公司,但独独太师一人就占去百分之八十,其余零零散散的‘残羹剩饭’,是在他白手起家意气风发后随手打赏给和他一起共进退过的兄弟,可在岁月的风蚀下流年中的私欲中,出现了少数几个有意乱味道的元老,李太师从一开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年照常一直都游山玩水,行走在全中国的每一个步伐都风轻云淡,另人看不到半分本该与他匹配的另类暴戾气味,但谁曾想到,他看待这些老兄弟每一个动作的眼神,都在居高临下中透露出彻骨的寒冷。

陆蒙临走后的花园内,高大围墙上凭空翻跃下来一个人影,落地时悄然无声,他肤色枯黄不健,连眼白色都泛起不正常的黄晕,那一双平放在腰间内蕴千斤的胳膊瘦如山柴,他轻轻走到几十年的主子身旁,沙哑道:“想动黄石才,不那么容易,我怕大过年的苍苔要哭死过去”。

李太师对他的警告不为所动,自顾自的继续收拾一株与君子兰相比下格外廉价的月季,他轻柔的抚摩瑰红色妖艳的花瓣,犹如对待自己的孩子,许久后略带嘲讽意味道:“老水,这么些年未曾动过,你真老了”。

甄水皱起几乎连窜到一起的眉头,冷声道:“除非是王甲龙从安徽不知不觉到了沈阳,否则黄石才死不掉”。

李太师轻笑一声,扭过头瞥他一眼,淡淡道:“你忘记了王孤息”。

甄水冷笑道:“他不是羽冰水的对手”。

李太师缓缓摇头,他凝视着手掌上沾有露水的月季花,用二十年来一惯用的笃定语气道:“自然有人能搭把手”。

甄水若有所思,忽然想到就在不久前传来的消息,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才苦笑一声,喃喃道:“原来是孟鸿”。

李太师从已经被洗到泛白的中山装中掏出一支烟点上,接下来却没接下他的话去说,而是反问道:“陆宋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黑龙江?”。

甄水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连我你都瞒”。

李太师没理会他表现出来的浅显怒意,风淡云轻的偏过头笑道:“几个月前山东的风波是小事一桩,不出我所料的话,卞变现在已经进了监狱了”。

甄水这些年的养性效果显著,这放在十年前会让他暴跳如雷的不信任他也在短时间内尽数散去火气,听闻他的定论后更是笑出了声,语调显的诡谲道:“陆王爷要发起疯来,外蒙和东北根本吃不消,这一次陆蒙临问卞变借走了孟鸿导致了上海九千岁被陷害入狱,很有可能会被他的怒火波及到,而他借孟鸿的目的却是为了帮李家除内贼,陆王爷怎么算都会把帐算到我们的头上,禅师,虽说你盘踞沈阳占山为王,但陆宋要真撕破了脸皮,你别指望你在福建丢下的钱能够捞的回来,也别指望自己面子有多值钱”。

李太师闻言波澜不惊的脸上略微牵扯一下,‘禅师’这两个字,除了老娘和老头子外全中国敢这样叫他的撑死在五个人之内,而眼前这名让人觉得像得了重病的中年男人,显然是其中一个。李禅师微仰起头,望着乌黑的满天轻叹口气,喃喃道:“你有十年不肯这样叫我了,还真当你余下的几十年都是奴才命了”。

不给他接下话的机会,李禅师感叹道:“陆蒙临,呵呵,不能说是虎父犬子,我看是虎父龙子才行”。

甄水又皱起眉头,即使他被李太师说成是聪明过了头的阴谋家,但平日里脑子运转速度还是比一般人都要快的,虽然想到了什么,可对他刚刚那番话精确定位上依旧云里雾里,忍不住轻声道:“不懂”。

李太师抽口烟,眯起眼看着满园子的花花草草,心情舒畅,他呵呵笑道:“自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卞变和赵辉明以及林孜对陆宋有多愚忠,就像你这个自称下人对我的感情一样深厚,岂能是一个毛头小子就能撬动的?至于卞变进了监狱陆宋雷霆南归,的确是司马将军和黑瞎子联手下了死力气整出来的事情”。

甄水怔住了,半响后叹息道:“那看来苍苔和陆蒙临是连成一气了”。

沉浮之后方成大枭的李禅师情不自禁笑了出来,口吻愉快道:“我这女婿倒是给我上了一课”。

甄水苦笑摇头:“应该是女大不中留”。

李禅师闭上眼,细嗅花草芬芳,沉默不语。

甄水叹道:“真要随着这两个孩子性子来?毕竟家里基业是你几十年辛苦打拼下来的东西,虽说是身外之物,但要交给尚未熟透的一个愣头青去赌博,我看必要性还是不大”。

李禅师轻笑,“不妨,大人总得有一天放手让孩子在天空翱翔,我不能护着苍苔一辈子,那就寻个人来”顿了顿,李禅师又道:“陆蒙临,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了”。

甄水一惊,片刻后强压下心里的镇静,疑声道:“那今晚?”。

李禅师笑道:“黄石才最多少条腿,死不了人”。

虽然不知道他如此笃定的依据何在,但根据二十年来言听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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