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远去的汽车,她渐渐收敛起淡笑的表情,露出阴郁的神色。
这一片山林连同高尔夫球场全都是薛家本家的产业,薛阎就居住在风景最好也最高的一座山上,从大门到宅邸至少要开二十五分钟的车才能到,获邀参加宴会的大多是嫡支和旁支最有头脸的人物,而薛瑞还远远达不到那个程度。
当他偕同妻儿出现时,许多人甚至都不认识他,但薛子轩的脸还有一点辨识度,这些人略一点头,态度不冷不热。
汽车行驶到山脚下时,周允晟就感知到爱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怀着激动的情绪踏进宴会厅,并坚定的拒绝了薛子轩的搀扶。
到处都是人,却没有自己寻觅的身影,他试着踏出去,然后晃悠着双手险些摔倒。
“当心。”一只强壮的手臂从侧面伸过来,及时托住他臀部,并在他富有弹性的臀肉上恶意揉捏几把。
周允晟瞪圆眼睛,用‘你找死’的凶狠表情转头回望,看见爱人那张笑得邪肆万分的俊脸,下意识就露出惊喜的神色。
感知到少年的情绪变化,薛阎越发觉得愉悦。他坐在轮椅中,右手依然搭放在少年臀部,左手伸出来,施恩般的握了握薛瑞的手。
“这是你的宝贝女儿薛静依?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
“是啊,孩子嘛,都是见风长,一不留神就比我们还高了。静依,子轩,快跟叔公问好。”薛瑞把儿子朝前推去。
“叔公好。”周允晟强忍笑意,没想到这一世爱人竟然是薛静依的叔公,这辈分可真够大的。
薛子轩把少年拉到身边,这才冲薛阎点头问好,态度冷淡。
薛阎阴森的目光在他牵着少年的手上打转,笑道,“听说你的琴技最近几年又有长进,宾客都来齐了,你给大家表演一段吧。”这是把薛子轩当成走穴的艺人看待。
薛子轩露出屈辱的神色,曾经被掰断的指尖神经质的抽搐起来。即便他拼命让自己遗忘那些不堪的记忆,对薛阎的恐惧也早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只要一看见他,就仿佛噩梦重演。
他努力调整着呼吸,在薛李丹妮眼泪汪汪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缓慢朝放置在舞台上的钢琴走去。
“等等,我来替哥哥弹吧,我的琴技也很不错。叔公,你想听什么?”周允晟站立不稳,弯腰询问的时候把手支在爱人轮椅扶手上,以便能保持平衡。
薛阎眸色暗沉的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算了,我不想听了。”他不想让少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演奏,如果此处无人,这个提议倒很合他的心意。
薛李丹妮大松口气,连忙抱住儿子拍抚,并同时向少年递去感激的眼神。薛瑞却很不悦,认为少年毁了儿子在阎爷跟前露脸的机会。他毕竟不是艺术家,无法理解艺术家的清高。
“我很喜欢静依,不介意让他陪陪我吧?”
薛阎下一句话让薛瑞喜出望外,立马点头答应。薛子轩想要追过去,却被母亲死死拉住,又见少年回头摆手,笑容轻快,这才无奈放弃。这是他第二次品尝无能为力的滋味,全都拜薛阎所赐。
“第一回见你没穿裤子,第二回见你穿着裙子,你还记得自己的真实性别吗?”走到休息区,薛阎肆无忌惮的抚弄少年裸露出来的一大片背部,指尖沿着他微微凹陷的脊椎线上下移动,颇为爱不释手。
周允晟对爱人的无所不知一点儿也不意外,用泛着水光的桃花眼瞪过去,然后放松身体靠在他肩膀上。十六岁的少年,正是最容易动情的物种。
有人想走过来攀谈,看见这一幕笑着举了举酒杯便自觉走开了。那女孩姓薛又如何,别说血缘早已经出了五服,就算是直系血脉,阎爷想要谁又能阻止?
薛瑞见状心弦猛然绷紧,似乎想到什么又很快露出喜色。薛子轩站在阴暗的角落,平生头一次明白了何为仇恨,何为嫉妒。
第146章 14。6
刚出门的时候,周允晟浑身都不自在。薛李丹妮为了掩饰他的性别,原本打算为他挑选一件非常保守的礼服,最好是从头包到尾,但她只把少年当成一个为女儿提供活体心脏的容器,又怎么会有耐心帮他打理,随便翻了翻时装店送来的图片集,指着一件纯白色的,高领长袖撒花曳地裙说道,“就是它了。”
她只看见模特的正面照,却不知道翻过第二页还有一张背面照,前面看上去非常保守的礼服,后面却挖空了一大片,别说蝴蝶骨、脊椎线,就连股沟都露出一小截,性感的让人把持不住。
直到快出发的时候周允晟才把礼服换上,也终于发现了设计师的‘小心机’,脸都绿了。然而家里实在找不出第二件适合他的礼服,再去买又来不及,一行人只能将错就错。
现在,罪魁祸首竟然还有脸问他记不记得自己的性别,他立马讥讽道,“要不是叔公在请帖里重点标注了‘盛装出席’四个字,我能穿成这样?”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薛阎低声笑了,“我没想到他们会为你挑这么性感的衣服,不错,我很满意。”手掌沿着脊椎线慢慢滑入股沟,那处的皮肤格外柔嫩细腻,微微下陷的软肉裹住他指尖,像是被允吸住了一样。
他喉结耸动几下,哑声道,“对着我你倒是机灵,一猜就透,对着薛家怎么那么笨。”
周允晟穿着高跟鞋本就站不稳,被他有意无意的撩拨,腿早就软了,半边臀部搭在他轮椅扶手上,这才免于瘫软在地的窘境。
薛阎顺势搂住他的腰,摆出占有的姿态,并让保镖为自己点燃一根雪茄,徐徐开口,“你知不知道薛静依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性感,但周允晟却觉得抽烟的男人其实更性感,爱人拧着眉头吞云吐雾的样子他已经很久没看见了,一时间有种穿梭了无数岁月才又终于找到他的释然和欣悦。
他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什么,胡乱点了点头。
“薛静依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心脏移植,绝活不过25。放眼全华国,你是唯一能为她提供心脏的人。”
“嗯。”周允晟依然心不在焉。
“这就是薛瑞把你接到薛家的目的,杀了你为他养女续命。”薛阎用力抽吸雪茄,表情阴冷。他能理解薛瑞急于救治女儿的心情,但他千挑万挑,不该挑上他一眼就看中的宝贝。
“嗯,我知道了。”周允晟漫不经心的答应。
薛阎这才发现他有些神思不属,挑眉道,“知道了?这就是你的回答?你刚才有没有听我说话?”他原本以为少年会吓得瑟瑟发抖,然后主动躲进他怀里寻求庇护,那样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将他纳入羽翼。
然而眼下,少年的反应跟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没在听。”周允晟老实坦白。
薛阎被气笑了,用力揉捏他臀肉。
周允晟差点呻吟起来,眼尾浮上一抹桃红色泽,软着腔调说道,“薛家的烂事我没兴趣知道。”
“连攸关性命的事你都没兴趣,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如果你用抽过雪茄的嘴来吻我会是什么滋味。我猜一定像站在火山口的边缘往沸腾的岩浆中心蹦极,热辣滚烫的感觉和急速跳动的心脏一定会让我快乐的死去活来。”轮回了那么多世,周允晟早已经把甜言蜜语这项技能点满,而且他说得都是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没什么好羞怯的。
他一看见爱人就有马上跟他滚床单的冲动,这不是肤浅或欲求不满,而是深爱他的最直接的表现。
饶是薛阎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也不由被少年调戏的红了一张老脸,刚才那点不满全都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喜悦。他想马上把少年拉入怀中狠狠吸允他甜蜜的双唇,却在伸出手的一瞬间犹豫了。
这里显然不是一个好地方,对待珍贵宝物的态度不是把他摆放在大庭广众之下亵玩,而是把他珍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独特与美丽。
深吸口气,薛阎用最大的制止力将少年推开些许。
“干嘛不吻我?”周允晟知道他在想什么,一面暗暗觉得高兴,一面又忍不住去撩拨。
“乖,现在场合不对。”薛阎轻轻揉弄少年性感的腰窝。
周允晟撇嘴,看见服务生走过,立马招手让他送两杯红酒,却被薛阎及时阻止,“你还没达到法定年龄,不能喝酒。拿一杯牛奶过来,要热的。”
一杯温热的牛奶送过来,周允晟蹬掉高跟鞋,小抿一口,舒服的直叹气。红酒跟牛奶是他最爱喝的两种饮料,爱人至始至终都记得。
薛阎侧头凝视他,眼底流露出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爱意。他掏出手帕替少年擦拭沾满奶渍的嘴角,低声问道,“你早就知道薛瑞把你带回来的目的?”
“知道。他们都当我是白痴,但其实我是天才。”周允晟发现薛子轩正看着自己,翘起唇角冲他乖巧一笑。
薛子轩立即放下酒杯大步走来,却又被薛李丹妮拉住,往一群名媛中间推去。
薛阎朝那边冷冷瞥了一眼。
“你如果想离开,记得告诉我一声。”他沉声说道。少年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并不是陷入狼群的羔羊,而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猛兽,蛰伏在暗处用戏谑的心态观察着自己的猎物,看着他们做出种种可笑至极的举动,等玩腻了便会毫不犹豫的发起攻击。
他用纤细柔软的外表隐藏自己强悍的内心。
越了解少年,薛阎就越是为他着迷。他想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比少年更适合自己。
“那你把电话号码给我。”周允晟立马顺杆爬。
薛阎嘴唇贴在他耳边说了一串数字。
周允晟默默记下,指着他双腿问道,“怎么弄的,还能治好吗?”
“小时候出了车祸。能治好如何,不能治好又如何?你很介意?”薛阎眸色暗沉了一瞬,勒住少年腰肢的手臂不自觉用力。
几名保镖特别怜悯的看了少年一眼,说什么不好,偏要说老板的双腿,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吗?
“我想着,要是治不好的话很多姿势就不能用了。不过没关系,我回去以后慢慢研究,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周允晟煞有介事的点头,其实他个人倒是很喜欢骑乘位,日后这个姿势会使用的相当频繁。
薛阎花了一分钟才消化掉隐藏在这句朴实无比的话中的巨大信息量,下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支起一顶帐篷。
几名保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为少年怒点三十二个赞。见过主动的,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却又一点儿也不显得轻浮放荡,反而认真严肃到可爱的程度。这样的极品,估计一百年才能碰上一个,瞧瞧,连老板都把持不住了。
赶紧收了吧!这不但是保镖的心声,也是薛阎的心声。他忍了又忍才没当场脱掉少年底裤,将他摁在自己的坚硬上。
他扶额,嘴里发出无奈至极的叹息。今天邀请少年出席宴会根本就是个错误,他应该派人直接把他绑在床上。
周允晟挑高一边眉毛,用古怪的神情盯着爱人硕大的那处,手里的牛奶杯蠢蠢欲动。
“又在想什么?”薛阎发现自己永远跟不上少年的思路,他就是个大宝贝,不断挖掘就会不断为他带来惊喜,当然,还有惊吓。
“我在想要不要把这杯牛奶泼在你身上,然后我就可以顺势陪你回房换衣服。网上有人总结说这是最狗血老套的约炮招数,我看挺实用的。”周允晟小口小口的抿着牛奶,表情无比乖巧,言辞无比黄暴。
一名保镖实在憋不住了,扭过头咳嗽。
薛阎感觉自己的心脏和自制力正经受前所未有的考验。什么叫磨人的小妖精?这才叫现实版的磨人的小妖精,他真想把少年的礼服扯成碎片,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狠狠地,疯狂地要他,让他这张令人又爱又恨的小嘴除了动情的呻吟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
周允晟花了半分钟考虑,然后把杯子歪了歪,偏在这个时候,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忽然出现在休息区,猛然将他撞开,扑通一声跪在薛阎脚边。
牛奶终究是泼了,却没泼在薛阎身上,全贡献给了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周允晟遗憾的叹了口气。
“阎爷我冤枉啊,我从来没跟中兴的人接触过,您做事好歹要讲证据……”男人急急开口。
“闭嘴!”薛阎一巴掌扇掉男人几颗牙齿,接过保镖递来的手杖,狠狠插入男人手背。
男人凄厉的惨嚎起来,捂住破了一个血洞的手满地打滚,殷红的鲜血溅落在雪白的地板上,显得那样触目惊心。觥筹交错的宴会厅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有些人退后几步摆出明哲保身的姿态,有些人慢慢围拢过去表示支持。
当然,这些人一般都是深得薛阎信任的人,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薛瑞就是退到最外围的那类,一边安抚受惊不小的妻子,一边伸长脖子查看黄怡的情况,倒不是担心他,而是害怕他惹怒了阎爷连累自己,见儿子试图往里挤,虎着脸将他扣住。
薛子轩已经不记得今天是第几次被父母禁锢了自由,焦躁的心情像是一把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
男人还在惨嚎翻滚,鲜血凌乱的涂抹在地上,透出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腥气。薛阎却很享受,掏出一支雪茄点燃,慢悠悠的吸了一口,这才朝缓步走到自己身边的青年男子看去,“查查他怎么进来的。”
“是。”那人毕恭毕敬的点头。
几名保镖等男人叫够了,这才将他抬下去,又有几名服务员迅速把脏乱的地板打扫干净,喷上香水,仿佛之前血腥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真的没发生过吗?周允晟低头看看自己沾满血点的裙摆,额角有些抽搐。
“小怡,有没有被吓到?”薛子轩挤了进来。
周允晟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薛阎一把扯过去抱在腿上,将他脑袋按压在怀中,轻柔地,一缕一缕梳理他脑后的发丝。他厌恶薛子轩的语气和眼神,不得不向所有人宣示自己的主权。
“是我粗心了,差点就忘了怡儿患有心脏病,见不得这种场面。”他略微低头亲吻少年发顶,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嗓音安慰道,“怡儿别怕,叔公在这儿呢。”
周允晟配合的缩进他怀里,抬手掩住懒洋洋的哈欠。
薛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