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国家法律总得遵守吧……”
“法律是法律,人事是人事。”龚老爷子笑道:“我跟那两个家伙都说好了,一扬和小草我都喜欢,他们若是愿意,那就不明里办婚事,你们不领什么狗屁结婚证,一起过日子得了。”
我亲娘。小妖差点没一头栽倒:“这也成呀!?这也太狗血了吧!”
“还猪血呢!你亲爷爷不也三房!”龚老爷子道:“时代虽然变了,但是有些事儿,还是可以的。”
旁边张青阳更乐,道:“这事儿也好办,大不了我给你换个香港、澳门籍,就完全解决了。”
“我不换籍!”小妖倔得很。
龚老爷子笑道:“这事儿我还没正式打赢,我告诉那两个老小子了,等你二十二以后再说吧,眼下事儿还多,那时候天知道会是怎么样。”
“这成。”小妖点头道。
“赶紧滚蛋!我和你爸还有事儿说。“龚老爷子一挥手,把小妖给辇了出来。
一出门,碰到在外面鬼头鬼脸的山鸡。
“怎么了这是,猥琐!“小妖道。
山鸡贱贱一笑:“小妖呀,有人找你。“
“谁呀!?”
“我老大,你媳妇,耿小草!”
……
车上。山鸡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小妖乐。
“笑个屁呀!我问你,耿小草这是要怎样?”小妖头疼道。
“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山鸡怎么可能说出来,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那外公跟着那三个老怪物走了,以后不会再闹事儿了吧?”
小妖黯然道:“怎么说他也是我外公。如今宝藏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他希望已了,这情况,和我爷爷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一个超脱了,一个绝望了。跟着那三个老怪物到终南山隐居,对于他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也是。”山鸡点了点头,看着小妖,忍不住笑:“丑话说在前头,等会你可别揍我。”
“看情况!”小妖看着山鸡那贱人嘴脸,就觉得事情不妙。
车子在紫金山庄停了下来。
山鸡领着小妖进了大厅,转身递给小妖一张门卡:“6楼,66号房。”
“啥!?”小妖顿时满头青烟。
我x!耿小草这是明目张胆和老子开房要霸王硬上弓呀!
小妖转头就要出溜,发现门口早已经站了山鸡一帮兄弟,那架势,不进去恐怕不行。
山鸡在一旁乐道:“你要是不上去,老大可就下来了。“
“日呀!我去!”小妖低下来来,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裤带,深吸一口气,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上楼。
六楼,极其安静。
小妖找来找去,找到了那66号房间,开了门,紧张地抹了一把冷汗,蹑手蹑脚开了门。
“等你多时了,磨磨蹭蹭的!”房间里传来的一声笑,让小妖菊花一紧!
却见沙发上,坐着凌一扬,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骚包小礼服,风情默默地看着小妖。
小妖只觉得脑袋翁的一下!
“一扬姐,你怎么在这里!?不是,不是小草么!?”小妖愣道。
凌一扬呵呵一笑,指了指卫生间:“在里面呢。”
“啥!?要一起飞呀!”小妖叫道。
“死去!个混蛋!想的美!”凌一扬满脸通红,手中杂志哗啦啦砸了过来。
“你俩老实点,我可在里面呢!”卫生间里传来耿小草的声音。
小妖凑近道:“怎么一回事呀一扬姐!?”
凌一扬乐得够呛,道:“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张小妖,你个王八蛋!”身后传来耿小草的声音。
小妖急忙就要转身,却听得耿小草的叫声:“别转身!“
“啊!?”小妖愣了。
“我告诉你,不许笑!”
“我笑什么呀!?”
“反正等会不许笑!”耿小草道。
“好。我不笑!”小妖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然后,这二货手中的水杯咣铛一声掉在地上!
“小草呀,你这是……”小妖看着眼前的耿小草,有种要自刎的心情。
眼前的耿小草,和之前的打扮简直是截然不同。花里胡哨的头发,穿着一件黑色的近身长裙,不,准确地说,那不是长裙,因为衣脚之下,俨然是一条鱼的尾巴。
这身衣服,同样是大v低胸,越发蹦出小草那魔鬼一般的身材,更让小妖喷血的是,这身衣服,明显已经小了,一眼看过去,那白花花一片……
哈哈哈哈哈!小妖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这就是你的那爱情小战袍呀!啊哈哈哈!”
“我让你笑!”耿小草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哈哈哈,小草,一扬姐那裙子还凑合,你这简直是……”
“张小妖,我那战袍就凑合呀!你个混蛋!”
“揍他!”
“摁倒!”
……
门外。山鸡领着一帮兄弟挤在过道里,听着里面传来的一声声惨叫,目瞪口呆。
“我x呀!赶明儿,我得找个温柔贤淑的!”山鸡战战兢兢道。
……
半年后。
庐城,还是那个庐城。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这半年,庐城最大的事情,就是蔡鹏飞的案子了。经过三个月的审理,先是李建国的案子最终有了结果:的确存在渎职的行为,但最重的处罚不过是行政处分。而李建国的死,紧跟而来的,是蔡鹏飞最终被认定是操纵者,先是开除党籍,接着双规,然后判处死刑,跟着庐城乃至整个a省,政坛大换血。
余三元,取代郭有义称为庐城公安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局长。
对于老百姓来说,这些都是大事儿,和自己没多大关系,日子照样过,只不过常逛古玩城的人,发现那家着名的正一居,大门紧闭,再也没有营业过。
与此同时,一些零零碎碎的散落于各地的报纸的消息,没有几个人去注意:五个月前,在阿拉善黑水城五十公里外的一处遗址中,警方发现了二十多人的尸体,这些人,身份复杂,有俄国人,有英国人,有法国人,但无一例外,都是偷渡入境。随后,在这片遗址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警方组织专家进行侦探之后,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人工地下宫殿,可惜,里面空空如也。
四个月前。齐云山开始接受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据说来头极大的人的资助,开始重修道观,到处热火朝天。同事,正一观宣布,恢复齐云山正一派祖庭,开始选收门徒,顿时各地道门中人纷纷前往,热闹非凡。
齐云山。
山,还是那座大山,千峰叠翠,云雾缭绕。
正一观后面,山峰平台之上,一个老道士坐在位子上抽着烟,那烟袋锅子巨大无比,明明灭灭。
旁边,两个漂亮的女孩儿一个给老道是揉腿,一个给老道是泡茶。
“爷爷,小妖什么时候回来呀?”
“小草呀,我都说过无数次了,估计就这两天。”
“两天两天,你老人家说了好多两天了。”
“是呀。爷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一扬呀,我老人家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呀,真这两天。”老道是呵呵大笑。
“老爷子!老爷子!”一个年轻道士跌跌撞撞气喘吁吁地窜了进来。
老道士转鼓身来,那空洞洞的眼眶望向年青道士:“子平呀,跟你说多少次了,修道之人,言行举止要恬淡大气,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让你和云飞准备的天师登法台的事情怎么样了?”
年青道士结结巴巴道:“那事儿没……没问题!已经妥了,现在各门派的掌门差不多都到齐了。老爷子……回来了!回来了!”
“话说得没头没脑的!谁回来了?”老道士皱眉道。
“还能有谁呀!小妖呀!我小师父呀!还有,师公也回来了!”年轻道士指着身后。
“爷爷!我想死你了!哈哈哈!饿了!有吃的没!”山石之后,转过来一个年轻人。
张小妖。一身白色对襟的张小妖,站在阳光下,脸膛黝黑,笑容满面。
“回来就好。呵呵。你爸呢?”龚老爷子笑道。
“我爸,那不是么!”小妖指了指后面。
一身西装的张青阳缓步走来,身后,跟着张瞎子、六哥、八哥等人,一个个,同样是满脸带笑。
“张小妖!”
“看你往哪里跑!”
……
凌一扬和耿小草两个见了小妖,尖叫一声,飞了过去。
“我亲娘!”小妖吓得菊花一紧,掉头就跑。
哈哈哈哈。看着那三个年轻人的身影,众人哈哈大笑。
“亲家,你这齐云山,搞得是越来越有声色了么。”王麟和耿二炮两个,在余三元和杨少泽的陪同下,出现在道观之中。
“呵呵,托你们的福,若不是你们搞下政策来,还真有点困难呢,喝茶,喝茶。”龚老爷子笑道。
“亲家,这才半年不见,你这须发可都白得不行了!”耿二炮坐下来,摇头道。
“八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怎样。”龚老爷子收了烟袋,笑道:“不过对付你,那是小菜一碟。”
“这我信。”耿二炮笑道。
王老爷子道:“对了,正事跟你说,你说的恢复齐云山天师的事儿,我已经办下来了,上头很高兴,说这是好事儿,不禁给了批文,而且手掌还亲自提了字儿。“
王麟双手奉上了一个锦盒。
“好。好。”龚老爷子呵呵大笑,道:“子平呀,领着两位去休息,过两天就是大日子了,不要出乱子。”
“成。”花子平颠颠地领着两个老头去了。
平台之上,只剩下龚老爷子和张青阳两个人。
山峰徐徐,满目清翠。
“那事儿,彻底妥了?”龚老爷子背着双手,面对群山,淡淡道。
“妥了,按照你的吩咐,都好了。”张青阳笑着看着山下。
山下,一处巨大的道场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层层殿堂,香烟袅袅,钟鼓齐响。
“对了,来的时候看到了不少道门的掌门,连龙虎宗的人都来了。茅山那边,没事吧?”张青阳低声道。
“还能有什么事儿。摩罗子一进终南山就把茅山掌门的位子传给了他的一个徒弟,并且立马奉上了法书,自此之后归于齐云山,再不闹事。小妖等法台他会道场,毕竟还是他外孙。”龚老爷子笑道。
“挺好。“张青阳深吸一口气,看着这熟悉的群山,看着下面那个被两个女孩摁倒在地的儿子,笑道:“有时候想象,人这一辈子,还真是恍然如梦。那时候我屁孩一个,在这山里头上上下下,就像昨日一般。山,还是这山,人,已经面目全非了。”
呵呵呵。
龚老爷子轻笑一声,放下烟袋,空荡荡的眼眶死死盯着这掩面群山,虽然看不见,却是那么的动情:“无数年来,这山,就叫齐云山!无数年来,这山里,就住着正一派!这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我齐云山一代代门徒的心血!一代又一代,前赴后继,大浪淘沙,逝者往矣,终又连绵不绝。”
咣!咣!咣!
钟声响起,深沉悠远。
早课的时间到了。
山下,一队队的年轻道士鱼贯而出。
“天道昭昭,齐云风骨,正一我派,山门永固!”
“天道昭昭,齐云风骨,正一我派,山门永固!”
“天道昭昭,齐云风骨,正一我派,山门永固!”
……
一阵阵的法号,回荡群山之中。
听着这声音,龚老爷子笑了。
“对了,青阳呀,那啥领导给咱题字了?”龚老爷子道。
“提了。”张青阳打开那锦盒,哗啦啦打开了那卷轴,看着上面的字儿,呵呵笑了起来。
“怎么了?”龚老爷子问道。
“不愧是中央的领导,有水平。”
“提了个啥?”龚老爷子转过脸,道。
张青阳笑道:“四个字。”
龚老爷子似乎早已经料到,仰头哈哈大笑。
山峰之下,阳光之下,四个大字龙龙飞凤舞:齐云风骨!
“提不提都无所谓,不稀罕。这天下道门,谁不知道这四个字!”龚老爷子背着双手,缓步朝道观走去,一边走一边笑:“对了,这字儿放后院仓房里头吧,道观里没地方了。”
“这老头儿……”看着那个瘦瘦的背影,张青阳摇头大笑。
“爸,笑什么?”鼻青脸肿的小妖跑了过来。
“没啥。”张青阳摇了摇头,搂着儿子的肩膀,昂头向上,脸色平静。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顺着张青阳的目光,小妖微微仰身。
对面,千丈悬崖之上,有一副巨大的石刻!
那绝壁之中,四个大字赫然在目。
齐云风骨!
“爸,这字儿,谁刻的呀?”小妖道。
“你爷爷没告诉过你?”
“我以前问过,问一次爷爷揍我一次。”
张青阳神情地看着那四个字儿,又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儿子,笑道:“这字儿,当年我也问过你爷爷,你爷爷呢,也问过他师父,他师父,也问过他师父的师父……谁都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刻。它呀,一直都在这里。”
“一直都在这里……”小妖默念着这句话,看着那绝壁上的四个大字,笑了。
是呀,它,一直都在这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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