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露出来,完全没有心机,他眼中所看到的她就是真实的她。
她是老天爷赐给他的无价之宝。
“樵哥哥?”妙首光光坐直身,奇怪地拉着他的双颊,“你还在吗?回神喔!”
苏君樵闭着双眼,无奈地轻叹,这就是她,不管他的心情如何感动、激荡,她总是有本事弄得他啼笑皆非。
“什么事?”他缓缓睁开眼,俊脸上有着一抹无奈之色。
“我看你那么久没出声,以为你也睡着了呢。”她松开小手,改为环在他的颈项后。
“若是你也想睡觉,不如咱们回房睡好了。”“你是猪姑娘投胎转世的,是不是?”苏君樵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三句话有两句离不开睡觉。咱们今天难得有时间在一块,你就不能想点事做吗?”要不是太了解她,他说不定会误会她是对和他在一块感到厌烦,宁可睡觉也不愿有他陪。
妙首光光唇一嘟,不满的道:“你才是猪少爷投的胎哩!”她拉扯他颈后的发,“我看你一脸睡意才好心这么提议,你竟然敢说我是猪投的胎。你笨蛋啊!天底下去哪儿找一只像我一样冰雪聪明的猪?”
“的确找不着。”苏君樵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拉下她的小手,“算我失言。”
妙首光光满意地轻哼一声,才要说句“算你识相”的得意话时,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提醒了她,登时她俏脸一变,横眉竖眼地退离他怀里,叉腰骂道:“苏君樵,你竟敢拐弯抹角骂我是猪!”
“我可什么都没说。”他一脸无辜地笑着。“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我可没骂过你是只冰雪聪明的猪。”
“你……”
妙首光光怒吼一声,龇牙咧嘴地瞄准他的颈子,张口准备狠狠地咬过去。
苏君樵即刻压低身子,让她非但没咬到他,一张小嘴反被他乘机封住,人也被他压在躺椅上。
“唔……唔……”她气愤地闪躲他温热的唇,小手也死命地攻击他的背。
苏君樵抓住她不停施暴的小手,在她耳边低吼道:“再吵我真的让你失身!”
妙首光光身子一僵,乖乖不敢乱动。当初两人说好了,在尚未成亲之前,他不会碰她,所以即使两人夜夜同床而眠,仍以礼相待。至于两人的夫妻之称为的是避人耳目,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避孔总管那张像是永远停不了叨念的大嘴。
苏君樵得意地轻声一笑,轻轻品尝她娇嫩欲滴的樱唇。每回只要他抬出这句话,她绝对会乖乖任他摆布。他知道自己太过卑劣,不过难得他能在她面前占上风,这机会不多多利用怎么行?再说,等到他们成亲后,他这唯一的优势也会跟着没了。
妙首光光气愤地紧闭双眼,对他得意的轻笑声更是不满,想挣扎又苦于他的威胁,一动也不敢动。
苏君樵轻轻拉开她的衣裳,温热的唇跟着在她锁骨上来回徘徊。
妙首光光因肩膀突如其来的冷意而轻颤,不解地睁开眼,见他早已解开她的外衣,好色地轻吻她的肩。“喂你在做什么?!”
苏君樵抬起脸,朝她得意地眨眨眼,“你说呢?”
“色鬼!”她怒冲冲地啐了声,奋力抖动肩膀往他脸上撞过去。
“你再胡来,看我待会儿怎么对付你!还不放开我?”
“不放。”苏君樵用身子压住她,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被她撞疼的右颊,咋舌道:“你的反应还真特别哪。”
一般女子遇到这情况不是哭天喊地,就是泪眼迷蒙地求饶,就只有她的反应与常人相异,还对他施暴。
“你真的不怕我在这里要了你?”就不信这样吓她她还不怕。
妙首光光冷哼一声,气呼呼地叫道:“再不放开我,待会儿你就死定了!”
“你老这样激我,要我真的控制不住,说不定……”苏君樵吊儿郎当地抚着她的肩颈,轻浮地邪邪笑道:“这事可是很难说的。”
“好啊!你就在这儿要了我啊!”妙首光光鼓着俏脸,挑衅地瞪着他错愕的呆样,“看我还会不会嫁给你。”
“你……”苏君樵无奈地长叹一声,抱着她换了个姿势,让她舒服地躺在他怀里。
“你再这样激我,真的失身就别怪我。”
妙首光光朝他吐吐舌,“你才不敢哩!”
“你又知道了?”苏君樵白了一眼,作势要拉开她的衣服,“谁说我不敢真的……”
妙首光光眨眨眼,看着自己被他半拉开的衣裳,蹙眉道:“你再拉我衣服看看,我真的会翻脸喔!”
“好啊,你翻啊!”苏君樵被她激得火气也跟着上来。老看不起他,现在不给她点颜色瞧瞧,他这辈子别想在她面前翻身。他轻哼一声,趁着一股血气之勇,在她挑衅的瞪视下一把扯开她腰上的织带,“怎么样?”老虎不发威,还真的让她当成病猫了。
“你……”妙首光光又惊又怒地看着自己敞开的衣服。
下一刻,她怒不可遏地伸出双手,用力扯着他身上的衣服,“敢扯我的衣服,你找死啊!我非得扯破你的衣服!”
苏君樵一脸错愕地看着她,怎么会有这种人啊?不先想法子赶紧遮掩住自己的身子,竟选择先报复他。
“喂!”苏君樵受不了地大叫一声,“你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啊?”她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吗?非得表现得这么与众不同?
妙首光光跨坐在他身上,手里拿着战利品——他的腰带,不解地看向他,“干嘛?”
“你……”苏君樵捂住脸闷哼一声,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他倏然放下手,咬牙地问:“麻烦你看一下我们俩现在的德行,好不好?”他的衣服快被她扒光了,而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刚才的剧烈动作让她原先半敞开的衣服这会儿全落在腰后,身上只剩一件单衣而已。
她垂首看了下自己,又再抬头看看他,奇道:“咦,你什么时候又脱了我的衣服?”
“我没有!”苏君樵大吼一声,为她的后知后觉气得想尖叫。“你快把衣服穿好!”
“喔。”妙首光光睨了他一眼,惊惧于他又臭又黑的俊脸,不及细想便决定识相地乖乖穿好衣服。
“你生气啦?”她随意整理身上的衣服后,连忙挤出一抹可怜兮兮的表情,小鸟依人般趴在他胸口,“对不起嘛,下次我不会再扯你的衣服了。”
苏君樵忍不住觉得好笑,“你认为我在气什么?”“气我扯你的衣服啊。”她理所当然地回道。
“我是那么小器的人吗?”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这样动不动就对我上下其手,你真当我是柳下惠,可以坐怀不乱吗?”
妙首光光搔搔头,纳闷地道:“为什么不可以?我们每晚睡在一块,不也什么事都没发生?”
苏君樵拧了下她的小脸,有些气虚地说:“什么事都没发生是因为我自制力过人,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他知道她单纯,但没想到会“蠢”到这种程度。
她轻蹙眉头,“你确定?”
“废话!”他又哼了声。“你再继续挑逗我好了,等你把我憋坏后,看你以后怎么办。”
憋坏?
妙首光光“嗄”了声,了好一会儿,随即笑道:“别担心,就算你真的憋坏了,我这么厉害,还是可以医好你。”
苏君樵错愕不已,不敢置信地瞪视她得意的表情,“你……”本以为她就算不会吃惊得说不出话,至少也会羞红了脸。
再看了下她清澈的双眼,他轻笑一声,看来她压根儿就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才会这么口无遮拦地跟他东拉西扯。
他边笑边摇头,将她的脸轻压在胸口,抚着她柔细的黑发,“妙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妙首光光奇怪地眨眨眼,从他怀里抬起头才要张口问,就听到亭外传来孔方平的声音。
“老爷!夫人!”
苏君樵还来不及反应,妙首光光已经叫道:“我们在这儿,进来吧。”苏君樵轻咒一声,在竹门被人拉开的同时,快如闪电地拥着妙首光光翻个身,让她躺在躺椅内侧。
接着,他拉起一旁的薄被盖住她,自己跟着坐直身,以挡住妙首光光。
孔方平气喘吁吁地冲到妙语亭后,看着垂下的帘子和合上的竹门,马上僵直身子站在亭外,只敢朝里头叫唤,不敢直接走进去,他可不想再撞上什么不该看的一幕。
一听到妙首光光的响应声,孔方平连忙往里头走。
他突然怔住,一只眼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老爷打着赤膊,地上是他的衣服和腰带,虽不知夫人的现况,但以老爷迅速拉起薄被遮掩夫人的身子看来,他就是再蠢也知道里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孔方平哀叫一声,连忙低下头,弯着身子退了出去。若非跟在他身后的孔子昂及时拉住他,恐怕他早已跌落湖里了。
妙首光光挣扎着起身,不悦地看向正在穿衣的苏君樵,“你干嘛啦?”她差点被他闷死。
苏君樵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说什么,反正她也不会改,多说无益。
妙首光光跪坐在躺椅上,伸手替他穿衣。
穿好衣服后,苏君樵在她额上轻吻一下,然后扶她躺下,“你刚才不是嚷着想睡了?”
妙首光光打了个呵欠,点头道:“你不提我都忘了。”
苏君樵轻笑一声,拉起薄被替她盖上。“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她整个身子缩在被子里,只露出脸蛋朝他点点头,“嗯。”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
苏君樵拍拍她的脸,等她闭上眼后才起身走出亭子。
苏君樵才踏出妙语亭,孔方平马上迫不及待地上前,一张老脸忽红忽白,支吾了好半天,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老爷……你这……”不是他老古板,只是大白天的就……
苏君樵睨了他一眼,见他依旧张口结舌,干脆看向他身后的孔子昂。
“子昂,什么事?”
“钱克己亲自来访。”孔子昂简洁有力地回答,年轻的脸庞依旧冰冷。
“是吗?”苏君樵点了下头,神色冷然地看着波光潋滟的湖面,让人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钱克己邀请老爷过府用膳。”孔子昂见他没有续问,开口解释钱克己的来意。
“什么时候?”
“十五那晚。”
“我知道了。”他转身看向孔子昂,道:“替我传话给钱克己,我酉时会到,至于用膳就免了。”
孔子昂朝他点点头,又道:“探子回报,近来西门世家和钱家庄交恶,钱克己暗地放话要人教训西门世家少主西门耀。”
“喔?”苏君樵甚有兴致地挑高眉,“这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这倒奇了,以钱克己现在的窘况,他拉拢姻亲西门世家都来不及,为何还会同他们交恶?
“大约在半个月前,钱克己拜访过西门家后,回去便交代徒儿。”
苏君樵若有所思地抚着下颚,突然冷冷一笑,开口道:“子昂,找人去教训西门耀。”
孔子昂看向他,问道:“留下蛛丝马迹让西门世家寻到钱克己身上?”苏君樵赞许地拍拍他的肩头,“没错。”他果然没看错,这孩子的确是大将之才。
孔子昂点点头,准倩领命离去时,苏君樵突然出声叫住他,“子昂,这件事别让夫人知道。”
孔子昂看向他,虽有满腹疑问,但仍点头回道:“子昂知道。”
“记得别在夫人面前说溜嘴。”苏君樵又交代了一次。
不是他担心心子昂会说溜嘴,而是这事若不小心让妙儿知道,绝对不是找人教训西门耀一顿那么简单就可以了事。
其实说到底,他还真不懂西门耀到底哪里得罪她,从一年多前在妙首光光公开大会上见过一面后,她到现在提到西门耀都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踢他几脚。
孔子昂朝他保证地点点头,才转身离开。
苏君樵转身看向依旧张口结舌的总管,无奈地轻叹口气。“还有事吗?”
孔方平经他这么一问,终于回过神,“老爷……”
苏君樵暗叹一声,试着挤出一张冷漠的脸吓跑他,“若没事的话,你可以下去了。”
孔方平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摇头长吁短叹,“当然有事啊,老爷。”
苏君樵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若是为了方才的事,你可以省省了。”他到底倒了什么楣,什么人不好请,请个总管整天叨念不停。
“老爷,不是小的好管老爷和夫人的事。”孔方平夸张地摇头道:“老爷和夫人如此恩爱当然是件好事,只是大白天的,多少也得掩人耳目……”
苏君樵冷哼一声,“还有吗?”
孔方平听他这么一问,以为经过他这一年多来的潜移默化,老爷终于可以听进他的忠言规劝,连忙道:“这几个月来,庄外大家传得可难听了。”“传什么?”
“还不就是……”孔方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叹息道:“老爷你啊。现在街坊大伙全笑话老爷是个妻奴,不仅大白天窝在房里和妻子耳鬓厮磨,还放纵夫人庄里庄外四处乱闯。”
“那又如何?”苏君樵不在乎地耸肩道:“旁人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妙儿关不住,他也不想限制她。
“可是老爷……”不是他对夫人有任何微词,相反的,他很喜欢天真烂漫的夫人,只是近来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传得……
“好了。”苏君樵不耐烦地朝他挥挥手,“这是我和妙儿的私事,外人要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没什么好讨论的。”
孔方平张口欲言,但在接触到苏君樵警告的黑眸后只好摸摸鼻子,不再多说什么。
“老爷!”孔方平见他转身往亭里走,连忙开口道:“我还有事没说完。”
苏君樵停下脚步,轻叹口气,道:“还有什么事?”
“老爷,我找了京城最好的绣坊师傅来替您和夫人裁制衣服。”
苏君樵转身看向他,摇头笑道:“孔老,你还真是不死心啊。我说不用就是不用,我只穿妙儿缝制的衣服。”
语毕,他不等孔方平回过神,径自转身走回妙语亭中。
第八章
今晚的十五月圆夜正巧是京城一年一度最热闹的庙会。
从入夜开始,人群开始出现在街道上,白天在街头的小贩、四处表演的戏班子、卖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