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慢慢离开主办方的席位,来到自己的比赛位置上,目光有意无意地向宫平这边瞟了几下。
“嘿嘿,小动作可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可是一直盯着你呢,姑娘!”运在宫平身边笑着,把对方的举动告诉了宫平,宫平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将手缓缓放在面前那位老人的肩膀上,然后轻声问了句:“您具体哪里不舒服?有多久了?”
“肩膀啊。”老人叹了口气,从声音上,宫平听出这是位老爷子,而运同时也对老人做了描述。
就在运向宫平描述老人外貌的时候,宫平突然心中一动,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清了清嗓子,运一怔,立刻把耳朵贴了过去。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宫平低声说着,运一边听,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观察有没有人注意到宫平,以防他这“自言自语”被别人发现。其实宫平已经将嘴挡得很严了,但他向来相信谨慎无大错的原则,所以一早就和运说好,这种时候运一定要负责看紧周围,不能让宫平露出半点破绽。
“什么事?”运疑惑地问。
“你既然可以穿透地板到楼下偷听别人说话,可以穿透我的手掌把耳朵贴到我的耳边,那么是不是也可以穿透人的骨肉,用眼睛直接看人体内部的状况呢?”
“啥?”运一飞多高,然后又落了下来:“你……你不是在说笑吧?要我……要我钻到人体内……一想就恶心死了……”
“会恶心吗?”宫平忍不住笑了笑,运瞪了他一眼,但随即意识到他现在没有视觉,所以重重地哼了一声:“我虽然没有内脏之类的东西,但外形和人类还是一样的,见到人类的……算了,不细说,反正是那些东西,自然会恶心啊!再说,就算不因为这,换了你,让你一头钻进某个动物的身体里,挤在内脏中间,你不恶心吗?”
“没那么严重吧?”宫平低声说,“要不这次你先试试?要是可以的话,我们等于又加了一项能力,那就是透视。嗯,不错,今后完全可以用你这种能力,把对方里里外外看个透。”
“你小子不是冒了什么黄色想法吧?”运嘿嘿一笑,“比如……”
“比如千雨?”宫平坏笑一声,故意逗运。这句话一出口,运立刻就没了声音,怔怔地发起呆来。如果它的体内也有血液的话,那此刻它的脸一定比最红的猴子屁股还要红。
“喂,怎么没声音了?”宫平低声问。
“啊?”运很夸张地抖了一下,一下弹起多高,然后立刻大声辩解着:“我……我没胡思乱想啊,我没乱想千雨的……千雨……那个……”
听到运这种慌乱的回话,宫平几乎要当场笑喷出来,急忙低下头去,用一阵激烈的咳嗽来掩盖,弄得他前面那个老人,诧异地转过头来问:“我说兄弟,你没事吧?不要不我帮你叫医生?”
“没……没事。”宫平强忍住笑,差一点就忘了要伪装声音,一边摇头,一边把那大墨镜朝鼻梁上推了推,大声清了两下嗓,端正地坐好。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运底气不足地问,“不会以为我……我可什么也没乱想啊!”
宫平一言不发。
运气得又是拧眉毛,又是瞪眼睛,却终因心虚而没和宫平再争辩什么。
宫平捂着嘴,清了下嗓子,运立刻无奈地飞了过去。这种要紧的时候,它可不敢跟宫平使性子玩。
“盯住那女人。”宫平只有这么简单一句,运回了声“放心。”便立刻飞了过去,浮在那神秘女人的旁边。
而就在这时,它却看到那女人微微皱了皱眉,无意识地抬头向周围看了一圈,然后把目光停在它这边,它不由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那女人,自语道:“不会吧?难道……难道她能看见我?”
女人的目光穿过运,射向远处,然后又摇了摇头,继续向别的地方看了看,运松了口气,但心中的惊讶却仍是不小。
“乖乖,没猜错的话,她刚才是感应到了我的存在,不……也许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吧,她刚才的目光,明显透过了我,也就是说,她只是觉得这个方向上,有什么东西接近了她,引起她的一些……一些不快感觉吗?”
运甩了甩头,瞪大眼睛盯着这女人,监视得更仔细了。
随着一声“开始”,不少按摩师都立刻行动了起来,但包括宫平和那神秘女子在内的四名按摩师,却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详细地询问面前老人的病症详情。看着宫平仔细地提问,运忍不住向那女子望了过去,只见她也是这样低声询问着,不由点了点头:“看来这女人在按摩上,确实有一套,并不是那种花架子的美色按摩女郎啊。”
当问清了患者的一切症状详情之后,这四名按摩师,纷纷开始动起手来,就算是外行人也看得出,这四人的手法远比其他人精湛,因为那四位受他们按摩的老人,脸上已经渐渐地露出了一种舒服的表情,而其他老人在身后按摩师的按摩下,却隐隐有点皱眉的意思。
“怎么样?”宫平语带双关地问,接受按摩的老人很满意地点着头:“真不错啊,我的肩膀好像越来越热,那种酸痛的感觉,好像已经要消失了呢……”
“什么也没发现。”运也同时回答了宫平,“那女人正在运用与你不相上下的按摩手法,在为那个老人治疗。看那个老人的表情,好像效果相当好啊。”
“只是按摩方面的高手,还是……另有其它的本领呢?”宫平在心中猜测着,手上却没有一点焦急与慌乱的表现,还是在按照正确的手法,慢慢地对老人做着按摩。
“您动动肩膀试试吧。”许久之后,宫平慢慢停下手来,缓缓对前面的老人说,老人轻轻活动了一下两肩,然后把胳膊伸了起来,做了几个比较大的动作。
“太神奇了!”老人忍不住感叹了起来,“我的肩膀,好像全都好了!你看,我的胳膊可以做这么大的动……”老人兴奋地叫着,转过身来时,才看到宫平脸上那黑色的墨镜,然后脸色一变,急忙说:“这位老兄,真对不住,我没注意到你是……”
“没关系。”宫平淡淡地笑着,轻轻摆了摆手。他这边的情况,已经被那三个老中医看在眼里。他们匆匆赶了过来,看了看宫平,又看了看老人,其中一个问:“这位老哥,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老人挥舞着胳膊,“你们看,就像年轻的小伙子一样!唉,这肩膀酸痛的毛病可折磨我大半年了,情况是越来越严重,可现在你们看?”
“不错,疗效真的非常好。”一位老中医点头感叹起来。
宫平并没理这些裁判,而是对那位老人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药,可以吃一次就治好你的病。也没有一种按摩手法,可以一次就解决掉你的痛苦。像这样的按摩,你至少要坚持做半个月左右,才可以将病情减轻,而要想根治,除了要做一个月的按摩外,还要自己进行一些锻炼。初期时,难度应该小些,随着身体状况越来越好,可以加大动作幅度,和运动的时间。长期坚持下来,不但你的肩膀问题会完全消失,你整个人都会变年轻许多。”
“真的吗?”老人兴奋地问。宫平一点头:“只是千万别找错了那些花架子的按摩师就好。这边是娱乐区,其中大多数按摩师,都是女性,也就是说,是按摩技术并不真正高明,为了满足男客人享受需要而进行过短暂按摩培训的按摩员,却不是会治病的按摩师。”
“那么老兄你……”老人犹豫着问宫平,宫平缓缓摇了摇头:“我是蓝都的台柱,不可能进行这种普通的医疗按摩。不过老哥不用担心,我想市内还有不少按摩院,找那些拥有老师傅的场子,你肯定不会失望。”
三位裁判静静听着宫平与老人的对话,于彼此对视中,都点了点头。
第117章 不切实际的理想
在宫平停手五分钟后,那位神秘的女子也停了下来,受她按摩的那位老人,带着舒服的表情,慢慢地活动着脖子,然后回头对她笑着说了些什么,女子微笑着摇了摇头,看那样子,似乎是在表示谦虚。
三位裁判此时已经详细地记录了宫平的用时与患者的情况,又赶了过去,开始检查神秘女子的比赛结果。宫平在栾峰的搀扶下来到休息区坐下,运在他耳边轻声告知赛场上的局势。
随着时间推移,这一场比赛很快结束了。三位裁判依次检查了各位患者的情况,一下便淘汰掉了六名选手,只剩下了宫平、神秘女子和另外那两个事先曾询问过患者情况的按摩师。
“这下可以知道这女人的名字了。”运在一边说着。
“除了这六位选手被淘汰外,剩下的四人分别是:平安师傅、言秀为师傅、赵朗师傅、王剑明师傅。”司仪小姐用甜美的嗓音宣布了晋级者的名单后,宫平和栾峰都同时知道了神秘女子的名字。
显然,赵朗和王剑明都是男性的名字,而言秀为,就必定是那位女子的名字。栾峰皱着眉头开始思索宾州黑帮圈子里可有这号人物,但想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个来。
“接下来的比赛,将会更加有趣。”司仪小姐的声音响遍了丽水园的大院,“第三轮比赛起,主办方将不提供协助者。也就是说,参加比赛的四位按摩师,要自行准备一名接受按摩的人。而比赛胜负的评定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看哪位按摩师能给客人带来最大的舒适感。比赛时限将缩短到二十分钟,在限定时间内,谁能让客人体会到最大的舒适感,谁就会取得胜利。”
这内容一宣布,观众们就开始议论了起来,人们都有些疑惑――自己人当然会帮自己人,自己准备人来参赛,这比赛怎么比?而且这个舒适感是模糊难明到极点的一种感觉,又怎么能当成评判输赢的依据呢?
“当然,为了防止作弊,我们会做一些调整。”司仪小姐微笑着说,“我们会将各位按摩师带来的协助者进行交叉换位,也就是说,每位按摩师面对的,其实是自己对手的协助者。”
“这……这不更扯了吗?”观众们忍不住又议论了起来,“协助者只要装出不舒服的样子来,按摩师就一筹莫展了啊?”“就是,这样一来,比赛根本就没办法分得出输赢嘛!”
宫平听到这,却不由微微皱了皱眉。看来事情和他分析的一样,那位神秘的女子言秀为,一定拥有与他相同或是相近的技能。
也就是利用运的力量,来影响别人的能力!
“那又会是怎样的能力呢?”宫平在心中想着,忍不住一阵好奇。同时,也不由有些紧张――对方的能力真的只限于按摩?对方对运的了解究竟有多少?对方的能力会不会慢慢地进化,最终达到了解运并控制运的地步?
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宫平这一暗杀高手,就必将暴露在和胜盟面前,到时杀与被杀者之间的关系,将完全颠倒。甚至,连黑丹集团,甚至是以它为首的正派势力,也将倒在这个可以控制运的人手中。
想到这里,宫平不由有些紧张。而他的情绪直接反应到了运的身上,低头看到自己身体颜色变化的运,惊讶地看着宫平,凑近他问:“喂,不会吧?这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你怎么紧张起来了?”
“这不只是一场比赛输赢的问题。”宫平捂住嘴,小声说着:“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言秀为拥有与我相同的能力,或是将来可以进化出与我相同的能力,事情会变成怎样?”
“这……”运琢磨了半天,才想通这其中的关系,身上的颜色不由更重了,它有些焦急地问宫平:“那可怎么办?”
“不要慌。”宫平半是安慰运,半是告诫自己地说道。“至少,现在她还没有这种力量。我想,我应该与她接触一下,试着接近她。如果她是和胜盟的死忠成员,那么……”
“恐怕不容易得手啊。”运皱眉叹气,“由你制造杀意厄运,然后将其从那女人身上分解下来倒不难,因为她身上的厄运小得可怜,看样子只是由一两个恨意组成的而已,但关键是有机会靠近她,而不受到她的抗拒。况且,她如果真有与你相似的能力的话,恐怕我们一动手,她就会有所察觉。除非你能在短短一两秒的时间内快速接近她,然后剥离那两个恨意,再将你的杀意弄下来。但即使这样,如果她生出了警觉,下次再想接近她,将与杀心结合的厄运转到她身上,恐怕就更难了。”
“是啊。”宫平缓缓点着头,就像在活动脖子,“所以我们只好祈祷,她最好不是和胜盟的死忠成员,这样,我们或许可以分化她与和胜盟的关系,或是……进一步将她拉拢过来,成为我们的盟友!”
“你……”运吃了一惊,“你这野心可真了不得啊!我只是想到,如果实在不成,就借夏杰的力量将她给……没想到你却有这种想法,不过这很冒险啊。”
“我不是一台杀人的机器。”宫平轻轻叹了口气,“要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我只是想用我的力量,尽我所能地消灭恶人而已。”
“行行行,算我错了。”运低声嘟囔着,一脸的不高兴。“弄得好像是古代的侠客一样。难道你不是因为想帮千雨才来的?”
宫平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是啊,自己真的只是为了要帮俞千雨才来这里的吗?最初,他曾经这样认为过,认为自己确实是想帮助这个自己偶然间遇上的朋友,同时,也想要得到更强大的盟友,好让自己摆脱那种普通小职员的生活,而能借助别人的力量,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是尊贵的地位?是巨大的权力?是像穆山那样?像成国涛那样?还是像……董绍或聂勇那样?
突然之间,他迷惑了。
没能给他带长时间思考,栾峰就已经开了口:“这帮家伙可太逗了,平师傅,这明显就是在告诉咱们,那位言秀为也有着和你一样、甚至是超过你的力量。是啊,如果不是有信心超过你,他们也不会举办这么一场比赛了。这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在宾州也呆了一段时间了,有头有脸的人物,或是厉害的黑道角色都被我调查了个遍,怎么就没见过这一号呢?奇怪,真是奇怪。平师傅,你说他们会不会暗中搞鬼?比如派给那女人的,是他们的人,而派给你的,也是他们的人,这样一来,只要他们强行忍住,假装出不舒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