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税肷窖目教ㄉ希切私拧U舛斫艘话耄9ち耍厣仙⒙叶逊抛乓恍┳┩吣玖稀
天半阴半晴的,几缕阳光穿过云层照射到了小山郁郁葱葱的桉树、梧桐树、榕树和松树上。达通笑道:“大地震远在台湾,咱这儿好天气,哪来的大地震?”
“是啊,我也不相信什么大地震,咱白跑出来了。刚才要不出来,也不会发生那事,他叔叔,多亏了有你在。”彩雯说。
“出来也好,对那些人就是要把话讲得明明白白,不然日后他们还会找麻烦。彩雯,听说这儿要建一个公园,倒是挺好的,空气清新干净,往后可以常来这儿走走玩玩。要是建了庙,一天到晚烧香烧纸钱把空气都污染了,我是不喜欢来的。不论迷信还是宗教,我从来都不信,我只相信活人最有本事,你看这世上哪一样东西不是人创造出来的,人活着就有没完没了的故事发生,人一死了,什么书都合了。人们总是把庙里的塑像当作一个地方的守护神,真儿要发生了地震,那泥巴塑像有能力制止吗?有能力保佑每个人都不死不伤吗?要是震得厉害,庙还不是照样要坍塌,塑像还不是照样要震毁。那些泥塑的东西毕竟是人们精神空虚时的一种寄托罢了。彩雯,我走过了不少地方,见过经历过了不少的事儿,到底明白了,那些东西只是虚假的摆设,对那样的东西我干吗要相信呢?也许你认为我说得过火了,我知道乡下人大都信迷信。”
“乡下人过年过节都得烧香摆供品,不迷信也得迷信了。其实乡下年轻人也并不大相信那东西,只是老传统老规矩传了下来,不那么去办要遭人议论。现在的年轻人烧香摆供品只是做个样子,形式也简单多了。我也不大信那东西,你刚才说的我认为十分在理,只是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运,而我的命运就不好,我一直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没有这个能力,一直办不到。一讲到命运,既然自己无力改变,很多人自然就把它跟迷信跟宗教联系起来,想求神的力量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说,人们不迷信也要迷信了。”
“命运,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不是几句话可以说清楚的,它受到客观条件、生活环境和一个人自身及周围种种因素的制约,所以,一个人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谈何容易。”
“我嫁到文家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可能是我命不好,我没找人算过命,但我想我的八字肯定是很不好的。这些日子我一直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又无能为力,这不是命不好是什么?你说该怎么办呢?”
“垚垚本来就不应该找老婆,看来即使社会进步到了今天,在乡下能真正自由恋爱的还是少数人,很多人男婚女嫁还是要听媒妁之言,媒人往往又掩盖了事实的真相,造成了婚姻的不幸。彩雯,你的遭遇我十分同情,只怪我妈我嫂子还是旧脑筋,只想着文家早日添后代,其他什么都不顾了。这种婚姻实在害了你,我很赞同你有决心改变自己的命运,依我看,眼下你只有利用法律的手段,就是到法院去离婚,才能达到目的。”
“他叔叔,我也想到过离婚,但是你应该知道,在咱乡下离婚是很不光彩的事,要遭多少人讥笑唾骂,要成为多少人的谈资笑料。再说,要离了婚,让我回乡下我姐姐家住,不被全村人议论死才怪,所以,这事儿我想都不敢想下去。真个要离婚,只有一个条件……”
“啥子条件?”
“他叔叔,你敢娶我么?你要敢娶我,今天我就上法院去提离婚。”
“彩雯,你应该明白,这不是我敢不敢娶你的问题,因为你已经嫁在了文家,已经是我的侄媳妇,我是你的长辈,现在你跟文家的人离婚,又要再嫁回文家,并且是你原来丈夫的亲叔叔,想想看,人们将会怎样议论我们,日后我们能在这个家在这石头镇住下去吗?我又该怎么面对我妈我哥我嫂子和侄儿呢?要是你现在还在乡下没出嫁,或者出嫁在别的人家离了婚,那我一定娶你。再说,我俩年龄上相差也大了点。”
“他叔叔,你不要说年龄,也不要说什么长辈不长辈的,现在三十几四十几岁男人找二十来岁姑娘的多的是,年龄大点的男人更成熟,更懂得体贴女人。也许你会认为我是过来人,比不上那些还没结婚的女孩子,高攀不上你。我自个儿也弄不清楚,老天爷为什么偏偏让我认识了你。那天晚上我就对你说了,这辈子别的男人我不认识,他们再好再坏跟我无关,我只认识你一个,我就喜欢你,我就希望你能娶我。”
“彩雯,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么,我并不嫌弃你已经结了婚还是别的什么,说实在话,我现在还不打算考虑结婚的事,叫我怎么表态呢?”
“我一直认为你思想那么开通,讲大道理那么会讲,想不到在这件事上你却有点虚伪,有点自私,因为你首先想到的还是文家,还是你妈你哥哥嫂嫂侄儿,还是你自己的名声,你的心中还没有我这个弱女子的位置,所以你就不会首先想到我。你的心中要真有我,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离开现在这个家,为什么不可以到远远的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去生活呢?文家人不是天天都在想要个后代么,在他乡异地我们生下的孩子难道不是姓文么?我好想远远远远地离开这儿,你是走南闯北的人,只要你肯去,天边海角我也跟你去。他叔叔,你可能嫌我啰嗦,这些日子里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却一直没个机会,今天,我想痛痛快快地把肚子里的话全倒出来,也想提醒你不要忘了那晚我对你的表白。”
“彩雯,说实在的,我跟你认识的时间不算长,我对你的了解并不多,那晚你的表白确实打动了我,今天你的这番话又着实令我感动。我这个人自由自在惯了,想上哪儿脚一抬就走了,要结了婚,有了家庭有了孩子那就大不一样了,你就必须担当起一个家长一个父亲的责任,那时你要上哪儿就不可能一拍屁股就走,你首先必须考虑的是如何养家糊口,你还得征求老婆的意见,她要不同意,双方还不要吵上一场,所以,眼下我还不那么急着要结婚。”
“他叔叔,你要不急着结婚,那我也不急着去离婚,我等你,多少年我都等你,哪一天你想要结婚了,我就去离婚,再跟你结婚去,那时,咱就远走高飞,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开始新的生活。”
“彩雯,我不想重复刚才说过的话,眼下让我考虑这事,着实叫我为难。”
“他叔叔,我真的好想你,好喜欢你。今天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话,算是我长这么大了心情最快活的时候。你应该知道,一个整天绕着父母膝前转的女孩跟一个没有父母的女孩是大不一样的,只要我俩能在一起,什么样的活我都会干,什么样的苦我都不怕。他叔叔,我总感到跟你在一起每分每秒都是快乐的,幸福的,就是让我三天三夜不吃饭不睡觉,就这么站在你面前,我都心甘情愿。他叔叔,你能吻我一下吗?”
“不行,这是在外头,会让人看见的。”达通惶恐地朝山脚下望了一眼,果真有几个人正从底下走上来,连忙说:“看来不会有地震了,咱还是回去吧。”
彩雯也发现了有人正朝这儿走上来,只得怏怏地和达通一块下山去。
他俩回到家里,只见一家人都坐在厅堂里热烈谈论着地震的事儿,大家朝他俩看了一眼,继续谈论着。
达通把钥匙往八仙桌上一撂,上楼去了。
若冰从厨房过来,对大家说:“饭快好了,阿丕舅你别走,等一会一块吃饭。阿丕舅,听说垚垚刚才又在操场上演戏,让大家笑话是不是?”
“他是在操场上跑了圈,但他是告诉大家不会有大地震,只是大家都不相信他的话。现在看来还是垚垚的话对,那么多人相信有大地震,倒是都错了。”阿丕解释道。
“我说没大地震就没大地震,那些人脑子真不开窍,现在呢,怎么样?”垚垚急忙争辩。
若冰又说:“你这人的样子都让人怕死了,谁信你的话。刚才要让我看见你瞎跑,不把你……”说到这儿,她忽然发现彩雯正默不做声在一边站着,把话打住了。
“阿丕,我和阿冰从家里出来,先到你那儿找你们俩,没找着,听人说你们俩走了,往中学操场那边去了。我和阿冰又赶往操场去,天早都亮到哪里去了,快到学校门口就看见巡逻车开出来了,人们都说没大地震了,从里头涌了出来,我和阿冰也就跟着大家回来了。”老文婶接着说。
大家又闲扯了阵子,都感到饿了。若冰连忙进厨房去打饭,大家各自洗漱准备吃饭去了。
这一段日子里,达通去了几次省城,从省城回来他就待在家里,很少到外头走动,大部分时间待在房间里看书。每逢达通在家时,彩雯也懒得干别的事儿,常常躲进了自己的房间。老文婶、若冰知道垚垚还是那副模样儿,为了把彩雯的心拴在这个家里,她们不敢打发彩雯干这干那,凡事由她去。彩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当楼上没人时,她就打开房间门,站在门内朝斜对面达通的房间望去。那房间门半掩着,她知道达通正斜靠在床头看书。她很想走过去跟达通聊聊,很想见到他,此刻,她只能把这种愿望强压下去。太婆婆、婆婆就在楼下,随时都有可能上楼来,垚垚这盘许是到街上逛去了,他来去更是没半点儿规律,时不时会窜上来,打开电视机看一会儿,忽然间又“啪”的关了不看了,“咚咚咚”又下楼去了。眼下她跟达通相距那么近,就那么几步的距离,又好似隔得那么远,比在天边还要远,远在天边的人只要拿起电话机立马就可以通上话,痛痛快快地谈上它一顿,近在咫尺的她和他却不能说上一句话儿,只有在这时她才真正体味到了以前常在书中读到的“咫尺天涯”这个词的含义。可见,人跟人之间就隔着那么几步,要跨越那几步又何其艰难。她奢望有朝一日能够离开这儿到远远远远的地方去,在那儿,周围没有监视的眼睛,人们之间不用设防,也没了那道把人隔开的看不见的屏障,没了隔阂,没了猜疑,可以大胆地说自己想说的话儿,可以高兴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儿,那多舒畅哇。当然,不是自己一个人跑到那儿去,最好能够跟他叔叔在一起,只有跟他在一起,这日子才过得有意思有滋味,这生活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有这个机会吗,这个日子会到来吗?她心中没个底。她又胡思乱想了一阵,感到困乏无聊至极,懒懒地往床上躺下了。
第十二章
自打东门值死后,若雪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家里,很少出门,很长一段时间没到文家串门。
这天,若雪跨进了文家院门,她看见若冰、彩雯正在院子东头棚下紧张地踩缝纫机,径直走了过去。
若冰指了指身旁的一张凳子让她坐,自己继续车缝着尼龙网。
若雪坐了下来,说道:“姐,有个姑娘想找个好婆家,我想阿通正合适,想帮他们撮合撮合。”
“谁知道他想不想讨老婆?”
“你都知道给垚垚讨了个这么漂亮这么能干的老婆,他叔叔你就不管啦?”
若雪一边说一边朝彩雯瞟了一眼。
彩雯把头埋得低低的,只顾把缝纫机踩得响响的。
“他人在楼上,你自己上去跟他说去。”若冰道。
若雪起身进屋,上楼去了。
彩雯真想朝她啐一口,但婆婆在身边,她不敢鲁莽造次,只好把口水往肚子里咽。
过了一会,若雪从厅堂出来了,站在院子里朝若冰打了个招呼,出院门去了。
彩雯朝着她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
连续几个晚上,达通都上白家去,彩雯本来少看电视,这几晚她都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约摸十点钟,达通回来了,彩雯看着他上楼来,当他打她身边走过时,她闻了闻,有酒味,等到达通走进自己房间去了,她才关掉电视机,离开厅堂走进自己的房间。她瞧了瞧睡在床上木头人似的垚垚,心中一阵酸溜溜的,又气又恼又恨,种种情感交织着。她真怕达通把那个姑娘娶过来,她想阻拦达通上白家去,但无计可施,只能由他去了,但愿达通看了不中意。她开始恨若雪,恨她多管闲事,但若雪是婆婆的亲妹子,在这个家只有她们说话的地位,能轮到你说话么?噫,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地想占有他,总感到他现在成了你的一部分,不能离开你,要是哪个女人成了他的老婆,你就要跟她拼命,要么她死,要么你立马死去。你现在才明白,这种感情是多么地自私,你的占有欲是多么地强烈,也许这就叫爱情吧。这种真爱的感情虽然自私,但又是纯洁无瑕的,没有半点的虚假成分。你脑子里想的一切只有自己知道,旁人无从知晓。男人的情感可以像火山般爆发,有事可以大大咧咧地渲染;女人呢,纵然她的心底像大洋底层的暗流在翻滚潜移,但她的表面却像大洋的表层那样平静。这,也许就是女人的性格特征。女人最容易被人遗忘,你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女人更有谁会注意,有谁会关心呢?
彩雯海阔天空地想了一通,随后懒洋洋地躺倒在了床上。
这天晚上,达通又被若雪邀去,白家厅堂吃饭桌上摆满丰盛的酒菜。
“亲家母和岚岚呢?”达通问道。
“到乡下看戏去了,晚上不回来了。咱们吃吧。”若雪边说边打开了一瓶啤酒,斟了满满一杯递了过去。“阿通,我帮你介绍的那几个姑娘都挺不错的,你怎么一个都不想见,是嫌……”
“我并不是嫌那些姑娘不好,只是眼下我还不想结婚。”
“那你什么时候想结婚?”
“哪一天我认为自己各方面条件成熟了,想成家了,就结婚。”
“那时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女子呢?”
“听天由命吧。”
“阿通,你岁数不小了,我认为不应该再拖了。”
“我认为婚姻不应该受岁数的约束,一对男女结婚应该寻求思想上的沟通,而不应仅仅为了寻求性欲上的满足或为了传宗接代。有的人年纪轻轻就结了婚,早早地为自己垒起了墙,把自己圈在狭隘的小天地里,实在是太可悲了。”
若雪见达通只顾说话,连忙劝他喝酒吃菜。
“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