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等我- 第28部分

我的主动示好换来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她狠狠剜了我一眼，我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造次，以免在众人面前被她训斥而场面尴尬。趁着同事们还在排队打饭的时候，我欠欠地用胳膊肘碰碰她说：“哎，哎……”

她冷着脸一巴掌打开我的胳膊，好像之前的解释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的一腔热情被她一巴掌打进了冰冷的海洋。我失落地坐下来，发现有些人一直盯着我在看笑话，在强烈自尊心的驱使下，我轻轻打还了回来。她刚刚抬起的勺子被我碰掉在餐盘上，憋了一上午的愤恨被我激发了出来，瞄着我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我瞥她一眼又尴尬地扫视了一圈，仿佛有更多人在关注着我，我用力打了她的胳膊说：“你干嘛？”她顾不上跟我对话挥手就打，我也毫不谦让一只手拿着勺子在餐盘里乱搅作为掩盖，另一只手跟她在空中交战。直到同桌吃饭的同事们走过来我才有所收敛，她也多打了几下才肯罢手，气呼呼地往嘴里送东西，不跟任何人讲话。为了把打斗掩饰为打闹，我当着同事的面大声说：“打不过你，你赢了？”

“闭嘴，不想跟你没话。”她语速超快地说，好像多说一个字都会心烦。我尴尬地看看大家，为自己开脱，说：“发脾气，无名火……今天都别惹她啊，我替革命捐躯了。”

整个下午她都不肯理我，没有留言、没有信息，我也赌气不去财务部见她。到了晚上依然没有联系。我虽然十分生气她在众人面前不顾及我的颜面，但是，一想到她是从小就受宠，连父母都舍不得发脾气的小女生，我就有些于心不忍。对于女人来说，敏感是天生的，决不允许自己的男朋友对其他异性有产生好感的苗头，只要发现绝对会扼杀于摇篮中，不然的话一哭二闹三上吊，必须不能让此事蔓延发展。所以，我变得忐忑不安，因为我不能不习惯没有她的日子，哪怕一个留言、一个短信都会让我感到踏实。差不多要睡觉的时候，我钻进被窝，发了一条过去“干嘛呢？亲爱的？”信息发出去后一直没有回信，我便把电话拨了过去，电话里传来了让人失望的声音－－您的电话欠费停机……

那时候没有某宝充费系统，只能买充值卡或者去营业厅缴费，我半夜三更举着手电筒走了三条街也没让手机重新开通，只好遗憾地入睡。其实，习惯了每天睡觉前通话、聊短信息，偶尔一天突然断了，心里会莫名地烦躁不安，那种不舒适的感觉不亚于得了重病。

早晨刚刚打开办公室，她就闯了进来，既像是道歉又像是质问，头微微低下，眼神上挑直直地盯着我，喏喏地说：“你电话停机了。”

她的一句话让我自惭形秽，后悔昨天因为顾及面子而惹她生气、更后悔昨天晚没有再多走几条街，好让她安然入睡。我想，因为电话不通她一定伤心了整个晚上。我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掀起狂风骤雨般的波澜，若不是门被彻彻底底地开着、若不是对面董事长的门也完全的打开，若不是走廊里时不时穿过行人，我一定会把她揽在怀里，紧紧地抱着。我克制住激动、停止了忏悔，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对不起，我昨晚没能充上话费。你是不是没睡好？”

“嗯。”她说：“昨晚心跳有点快，心脏好像有点难受。想跟你通个电话才发现你电话停机了。”

“该死，我真不该惹你生气，那现在好了吗？”

“嗯，现在没事了。”

我忽然明白了女人的脆弱，这种感觉绝不是因怀疑的敏感而是一种寄托。她们会把所思所想全部寄托在男人身上，以此来保护她们天生的柔弱。如果说男人某一天令她们失望了，那种坠崖般的失落感才会是绝望，至少是对可以想象到的短暂未来的彻底放弃。

我怜惜眼前这个被别人看作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而在我眼中却是地地道道的柔弱女孩，一个没有及时回复的短信、一次无法接通的电话都会伤感的弱女子。

我不敢再负她，因为在她倔强而坚强的身体里，掩盖的是一个会被任何真心诚意都能感动的女朋友，也会被任何意外所击垮的小女孩。在父母的眼中，她永远都是需要呵护的孩子；在旁人眼中，她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在我的眼中，她是一个需要我尽全力去保护的爱人－－甚至舍身为之也不枉相爱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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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乱03

宫琦的母亲任职公司副总经理，公司里年轻的员工都亲切地称呼她为刘姐，既亲近又恭维，不知始于何人之口。不过，年过五旬的刘姐身材、皮肤保养的都很不错，完全对得起‘姐’这个称谓。

从工作上讲，刘姐肯定我的积极努力，甚至有过提拔、重用的考虑；但从情感上讲，她忌惮我和宫琦过于亲近，因忙于工作而疏于处理此事，也只是传闻而已没有既成事实的证据，除了口头教育之外没有过多干涉。

我和宫琦经常出双入对，助长了流言蜚语瘟疫般地迅速传播，绯闻一次次摆到刘姐眼前，她不得不正面干涉宫琦的自由。

宫琦又一次谎称会友与我偷偷约会，我牵着她的手好像晚饭后遛弯的夫妻，一边说着情话一边往家的方向走。月夜下的分别并不轻松，她不想回我不想走，为了下一次的约会我们不得不向刘姐的规定低头，亲亲腻腻纠缠了好久才就地吻别。

刚一进门，刘姐便一脸严肃地把宫琦叫到了身边，说：“琦琦，你过来一下。”

晚上的约会轻松愉快，享受过快乐的时光，心情大好的宫琦像孩童似的蹦蹦跳跳来到母亲面前，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母亲铁青阴沉的脸色，坐到母亲旁边搂着她的胳膊说：“妈妈。”然后凑过去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母亲浑然不动，脸色依然难看，指着前面说：“站过去。”

宫琦摇晃着母亲的胳膊，不解地问：“母亲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我可是按您规定的时间回家的呀，这不还没超过八点呢嘛。”

“站过去。”母亲略微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态，倔强地指着前面说。

宫琦不情愿地站起来，委屈地看着母亲，母亲坚毅的神情让她失去了斗争的意志，撒娇说：“哎呀，妈妈……”

“你告诉妈妈。”母亲冷峻的表情让宫琦有些胆寒，因为每次见到母亲这样的表情一定会让自己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例如被安排出国、被安排相亲、被安排到公司工作。她可以预见到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妈妈一直对你很放心，从来没管过你，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应该知道女孩子要注意名声、影响。”

“我有啊。”宫琦回答道。

“学会跟妈妈顶嘴了？”宫琦也沉下脸来，不再说话。“有最好，公司人多嘴杂凡事都要小心。爸爸妈妈无所谓的，可是你不同呀，你还没成家，妈妈爸爸不能放任你跟什么样的人都来往，妈妈这也是为你好，你不了解现在国内的年轻人都是什么想法，你跟她们不同的，妈妈送你去国外读书不是要你随随便便嫁个人，生个孩子就结束了，妈妈是要把你培养成精英的，以后这些家业还要你继续操持，千万别让不了解的人蒙蔽了眼睛。而且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回去了，别把心思放在不重要的地方。你说妈妈能害你吗？你可要听进去呀。”

宫琦颇感无奈，既不想听又不想让母亲伤心，完全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把不削和反抗放在心里默默进行。

以她对的魏诚了解，优秀谈不上但也并不庸愚、就是一个平常而平凡的男生。爱笑，笑里埋藏着赤诚明了；有耐心，可以毫不疲惫地听自己絮絮叨叨的牢骚，有的时候自己想想都会烦，而他却像个小学生似的认认真真地听，然后细心劝慰。从相识那天起，他也从未表现出在金钱上有所企图的迹象，而这一点最让她欣慰。如果说他有意隐藏了对钱财的企图，那只能说他太有城府了，即使自己最后输掉也心甘情愿。

而且，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宫琦也清清楚楚地讲过，她还是要回去继续读书的，虽然时间不确定，但既定的事实一定会发生的。退一万步讲，如果他真的是为了利益而豁出去几年甚至更多的青春，只要建立在真爱的基础上，自己付出的爱也算值了。

“妈妈跟你说话呢，在没在听呀？”

“哦。”宫琦回过神来，敷衍母亲的劝告，说：“我知道了，要是没事我先回屋了。”

“这孩子，倒是听没听进去，算是白跟你掏心掏肺了。”宫琦悻悻地回到卧室，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回忆起跟魏诚恋爱的点滴。

在她的印象中魏诚没有趋炎附势、不折手段的追求、即使在恋爱过程中也没有表现出张扬和炫耀、没有要求任何利益和回报，尽管自己是“有钱人”但是两个人在一起消费的时候都是他主动付钱。除了经常偷抢抽屉里的零食外，似乎从未索要过任何财物。若真如母亲所说的那般，他是一个有长远企图的小人，为了获得不义之财肯花几年时间卧薪尝胆，那真的是枉费自己一颗赤诚真心了。郁闷之时，宫琦发信息给他：“不开心。”

信息秒回也是宫琦最欣慰的事情之一，每次都是如此，可见信息的重要、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只要有事情一定是第一个想到他，而他也会第一时间回应。“怎么了？我打电话给你，爸妈在身边吗？”

“没。”

电话几乎是与信息报告同时响起来的，宫琦只是诉苦最近不开心的芝麻小事，不想把今天与母亲的交谈内容告诉他，这样的痛苦她宁愿一个人囫囵吞咽，尽管这会让她消化很久，但是她不想魏诚共同承担无论谁也暂时解决不了的痛苦。

把快乐分享便是两份快乐，把痛苦分享也会是两份痛苦。与其让大家都痛苦，不如自己慢慢消化好了，反正经济独立以后就不会再受父母制约了，一切问题也都会迎刃而解，宫琦如是想。彼此听过了对方的声音，好像完成一天里最重要的任务，郁闷的心情也有了些许缓解。

第六十六章、乱04

宫琦因为懒床没有吃早饭，母亲把一个又红又大的富士苹果放到她的桌子上，关爱地说：“宝宝，妈妈没来得及给你洗，一会自己洗一下，忙完记得吃啊。”

“嗯，我一会儿就去洗。”宫琦一边忙着敲击键盘一边对母亲说。

“宝宝，别忘记吃啊。”母亲反复强调说。宫琦依然不停地敲击键盘，似乎有极其重要的工作等待着她。直到我端着水杯进来例行“考勤”的时候，她听到了我们商量好的暗号：清嗓子，从电脑屏幕旁边微微探出头来，我悄悄抛了个媚眼过去，她躲到电脑屏幕后面微笑着回味。我瞥见她桌子上的苹果，拿起来就啃，她赶忙停下手里的工作，焦急地对着我说：“别吃，没洗呢。你去帮我洗一下。”

“洗什么？洗屁股呀？”我故意把苹果读成了屁股，她斜睨着我说：“别犯混，快去。”

“哥吃苹果从来就不用洗。”我把苹果在T恤上蹭了两下就猛猛地啃了下去，几乎把嘴张到180度，硕大的苹果瞬间被我啃掉四分之一。宫琦一把抢下来苹果，委屈地说：“这是我的。”她也顾不上苹果没有洗过，用纸巾擦了几下就在被我啃下的缺口边缘一小口一小口淑女般地吃起来，我逗她说：“没洗呢，我去帮你洗一下吧。”

“切。”她瞥我一眼，说：“等你洗完苹果早都没了。”

“再给我来一口，就一口。”我边说边凑上去跟她抢苹果，几乎要脸挨着脸，嘴碰到嘴。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这一幕恰巧被宫琦的母亲撞见。她隐忍着愤怒重重地咳嗽两声，我听出了她的声音，身子一颤倏地站立起来，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就慌忙往外逃，经过她身旁的时候，我胆颤心惊地点头示意：“刘姐……”

传说中的绯闻被亲眼证实，刘姐内火中烧、暴跳如雷，在家里足足教育了宫琦两个小时。自此以后，宫琦被禁足了，很难再有时间与我约会，渐渐地，我们的回归到自我孤独又无助的生活中。逐渐疏远的爱情没能彼此的思念，除了见面之外我们动用了一切可以联系的手段，网聊软件、论坛、短信息等等。然而，我们貌似坚不可摧的爱情在困难面前的确出现了危机。

我突然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托人在老家给我找了一份铁饭碗的差事－－中学老师，薪资稳定、待遇颇丰。对峙吵闹间我挂断了电话，静坐在椅子上平息心中的怒火。其实，我已经汇报交了女朋友的事情，可是父母仍然坚持要把我弄回到他们身边，还美其名曰一份旱涝保收的工作。年纪轻轻不在外闯荡，非要在安逸的工作中把野兽驯化成家畜吗？

我搞不清楚父母们的想法，也不跟他们正面交锋。而父亲的电话刚刚挂断，母亲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就知道他们是商量好的。母亲苦口婆心地说：“儿子，这份工作特别好，钱多、事少、离家近。最重要的是稳定而且还有假期，在这边还可以给你介绍个刚毕业分配来的女老师，你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多好啊。”

母亲的话让我哭笑不得，对于我深爱的恋人，给我一座金山都不换，远方那个陌生的面孔即使貌若天仙、腰缠万贯又与我何干呢？仅仅是为了唾手可得的享乐吗？难道就没有人想过，过于容易得手的事物也会容易失去吗？鉴于母亲辛劳操持家庭，我没有正面与她争辩，敷衍了几句后匆匆挂断了电话，我告诉母亲：‘让我想想’。”

一方面由于刘姐的管控，一连几天我们都无法见面，仅仅依靠短信息、电话来维持情感交流，渐渐地我对自己失去了自信。另一方面由于父母对我的软硬兼施，我也没有了主意，虽然喜欢宫琦胜过一切，但是不敢确信她是否如我爱她那般爱着我。我发了一个长篇留言给她，把父母逼迫我返乡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自从宫琦被管控以后，刘姐每逢出外勤就一定带着她一起，一来带她熟悉工作、二来阻止我们私下约会。今天下午宫琦还要跟母亲出去，她只回复我：下午我们通电话。

我亟需她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好让我确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至少在那个时候是正确的，不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