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舸见他衣服上溅了秽物,想替他把外衣脱了,他不配合,害她生拉硬扯费了半天力气才好不容易把他上衣脱了。接下来就是脱裤子,小舸刚把手放到周樵樵皮带上,就被他拨开手。
“干嘛!”他嘟囔一句。小舸气得好笑,看来他还没有醉到家,还知道守着拉链门。“听话,把裤子脱了。”小舸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周樵樵。周樵樵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手还是搭在裤腰上,小舸碰一下,他就不耐烦的用手一推。
我又不是要占你便宜!小舸在心里发狠,痛骂周樵樵这坏家伙,真是不识好歹。没办法,她只好先去洗手间绞了一条热毛巾,替他擦擦,让他能睡得'炫'舒'书'服'网'一点。擦完脸擦脖子,接着是上身,小舸擦的耐心又细心,耳后颈后也不放过。他像是'炫'舒'书'服'网'了不少,身上没什么汗了,难闻的酒气也不那么刺鼻了,呼吸渐渐匀实。
他的身材真是好极了,她不禁打量着他,轻抚他腹肌,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他闷着声哼哼,不知道是酒精刺激胃里难受,还是觉得她打扰他睡觉,翻了个身。她正趴在他身边,冷不丁被他甩了一下。迷糊中,他好像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歪坐在一旁猥琐的样子,想睁大眼睛看看,无奈眼皮实在太沉,晕乎乎的怎么也睁不开眼睛,闭上眼睛睡了。
德行!小舸冲周樵樵扮鬼脸,想着不帮他脱裤子了,就让他这么凑合着睡,看他难受不难受。可是眼睛真的没法离开他,看他翻来覆去怎么睡都不踏实,她又有些心疼。
小舸坐在床边,等周樵樵安静了一点,细心地替他把皮带从裤腰上抽了出来,松开裤扣,把腰上的汗用毛巾擦干了。一抬眼看到他不停的用手抹额头的汗,小舸凑过去把热毛巾轻轻按在他额头上替他擦汗。热毛巾松开后,额头清凉的感觉让他很'炫'舒'书'服'网',不怎么动了。
“跟个孩子似地,不让人省心。”小舸在心里报怨。他睡熟了,睫毛看起来长而浓密,她顽皮的用手指碰了碰。
小时候,她很羡慕他的睫毛,经常趁他睡着了揪着玩儿,有一次把他的睫毛一下子扯掉好几根,他从睡梦中惊醒,疼的哇哇直叫。她怕他哭,嘟嘟着小嘴亲了他一下。他这才揉揉眼睛又睡了。那时候他们多大?她四岁,他六岁。
青梅竹马的日子,再美也经不起岁月变迁。就像他和她之间的感情,明明知道心里还是爱着,却已经无法回复曾经的纯情,她知道,那六年的岁月,她本可以对他更好一点,却让她自己蹉跎了。她很希望他能对她再亲近一点,有时,她也想主动和他亲近一点,可是你看,他连抱也没再抱过她。
折腾了半天,小舸也有些困了,脱下外套的长睡衣,爬到床上小心翼翼的把周樵樵往边上推,他大大咧咧的趴在床上,占据了床的一大半,不把他推过去,她根本没法睡。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身体那么沉,她几乎推不动。“猪八戒一样。”小舸心里嘀咕,坏着心眼去拧他耳朵,手推他脚踹他。不小心踹到不该踹的地方,周樵樵忽然吼一声:“别闹!”
小舸看着他身体蜷缩了一下,内疚的吐吐舌头,怎么那么不小心啊,怎么踹到他那地方去了,想替他揉揉,又怕把他弄醒。谁在闹啊,明明是他,他干什么不好,非要醉成这样,还把床给占了,让她躺都没法躺。
小舸尝试着小心翼翼去推开周樵樵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把他往边上挪,眼见就可以腾出一块地方睡。他忽然一翻身,让她前功尽弃,可恶的是,他斜着身体把她的腰当枕头一样压在身下。她动一动,他就往上靠靠,动一动,他就撒娇的嘟囔,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就把她的腰紧紧的抱着,以为她是个会自己移动的枕头。
小舸被他折磨的快疯了,他倒是'炫'舒'书'服'网'了,让她怎么睡?虽说他睡着了,可力气一点也不小,她怎么也脱不开身。她想用脚踹他,可是这副姿势,她一点也踹不到他。他把脸贴在她柔软温暖的小腹上,觉得这个枕头'炫'舒'书'服'网'无比。
小舸实在累得没办法,勉强伸手去把枕头够过来,枕在脑袋下睡着。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觉胸口闷的慌,直了直背,忽然间惊醒,这才发觉睡衣里多了一只手。周樵樵这鬼东西,他在干什么,他睡着了还这么坏,手一直在她睡衣里覆在她左胸上。他以前就喜欢这样,睡着睡着就摸她。小舸一直嘲笑他恋母,他却死不承认。
她动一下,他的手也跟着下意识的抓紧了。她只好由得他,闭上眼睛继续睡。这一觉睡的真不踏实,身体仿佛僵尸一样,直挺挺的不能动。等她真正睡着了,才踏实起来。
天快亮的时候,她迷糊着醒来,他还在睡。搂着她的腰,脸贴在她怀里,她看到他沉睡的样子,怜爱的摸摸他脑袋,恹恹的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会儿。夜里下雨了,晨风很凉,她贪睡的蜷缩着身子。
她睡着了,他却醒了,一睁眼看到酥胸半露的女人身体,惊的猛然放开她。看清楚是小舸,才放下心来。
他坐起来打呵欠,发现自己坐在她房间的床上,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昨晚喝酒的事。他记得毕福建他们送他回家,之后的事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他怎么会在她床上,难道他对她做了什么?他下意识的看自己的腰部以下,军裤好好的穿在身上,皮带却被抽出来扔在地上。再看她,缩在床的角落,睡衣的一侧肩带滑落,隐隐露出胸前弧线,他想起刚才醒来那一幕,晃了晃脑袋。
把她抱起来放到床的中央,轻轻替她理好睡衣,盖上薄被让她继续睡。伺候一个喝醉的人,昨晚上想必是把她累坏了,睡得那么沉,他抱她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周樵樵拾起地上自己的衬衣和皮带,悄悄走出小舸的房间,回二楼自己的房间找衣服洗澡去了。
等他从浴室出来,看到小舸已经换了身衣服在厨房里做早点。他拿着毛巾擦头发,忽然问她:“我昨晚没对你怎么样吧?”
什么叫怎么样,怎么样是什么意思?到什么程度才叫对她怎么样?小舸心里一通抱怨,扭过头瞪他,没好气道:“你怕我对你怎样,一直不让我帮你脱裤子。”周樵樵见她一脸悻悻的,好笑的嘴角一挑,离开了厨房。
小舸气呼呼的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锅铲,心念一闪,男人守紧了裤腰带、不轻易脱裤子,难道不是应该的?这么一想,她就释怀了,不再跟他怄气。
淅淅沥沥的雨从半夜一直下到早晨,周樵樵惬意的躺在二楼阳台的摇椅上,听昆曲《牡丹亭》,美轮美奂的唱词、凄婉的腔调,都让这个夏末初秋的早晨显得分外清明。
手机响了,是毕福建打来的电话,问候他酒醒了没有。“早醒了。你们这会儿应该到机场了吧?”周樵樵问。“到了。”毕福建和战友正坐在广州某军用机场的候机室里,等着飞机起飞。
周樵樵站起来,望着外面的雨景:“不好意思,要不是我昨晚喝多了,今天一定到机场送你们。惠州昨天夜里就下雨了,广州天气怎么样?”“多云,但不影响飞机起飞。”毕福建告诉他。
战友们难得来一次,周樵樵岂有不好好招待的道理,他给人的印象虽有些傲气,但绝对是讲义气的主儿。毕福建他们到广州的一应吃住行都是他一手安排,务必让战友们对行程满意。
“昨天也是他们几个不好,一个劲儿的灌你,怎么样,身体没不'炫'舒'书'服'网'吧?”毕福建关心的问。“胃里全空了,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睡了一晚上好歹头不昏了。”周樵樵揉了揉太阳穴。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感情铁喝出血,一年到头也不过这么一回,战友情,对爷们来说绝对是不一样的。
“昨晚上在你家那个……是你女朋友?”毕福建最想问的还是这个八卦问题。周樵樵嘿嘿的一笑:“我老婆。”“嘿,你什么时候娶老婆了,太不应该了吧,也不通知我们来喝喜酒。”毕福建开玩笑的说。
“还没过门儿。”周樵樵笑逐颜开。“以前没听你提过有这么个女朋友,到广州以后找的?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毕福建怪腔怪调的说,带着几分羡慕。
“我们早就认识了,她以前一直在英国。”周樵樵讲电话的时候看到小舸进来,似乎想对他说什么,故意把脸转了过去。小舸看到他接电话,没有出声。周樵樵又说了两分钟才合上手机,小舸这才道:“吃饭了。”
他看着她转身而去,眼神异常温柔。
10
第二道彩虹
两人在客厅吃早餐,小舸问周樵樵:“中午想吃什么?”“随便。”直到这时候,周樵樵仍然没什么食欲。小舸知道他是喝酒喝的胃不'炫'舒'书'服'网'了,瞪他:“没有随便这道菜。”“那我要吃熊猫蟹肉、腰果鹿丁、鸡丝豆苗、凤尾鱼翅。”周樵樵列出满汉全席的菜单。
“轮不到你点菜。”小舸嗔怪一句。周樵樵嘴一歪,笑谑:“是你先问我的。”“你是不是觉得喝醉了特爷们儿?少喝一点你就吃了大亏了?”小舸数落周樵樵。
周樵樵知道她不高兴,嘀咕一句:“我也没怎么着你啊。”“你还说你没怎么着,搅的我大半宿没睡好,你倒好,睡得跟猪一样,怎么踹都踹不醒。”新仇旧恨,小舸一起爆发。
“我怎么记得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在我肚子上啃啊。”周樵樵抿了抿嘴,一脸坏样的看着小舸,在她耳边低语。小舸讪讪的,脸上有点发烧,没有理他,埋头吃饭。
“你那个战友,叫毕福建的,他有女朋友没有?”小舸忽然问了一句。周樵樵眉头微皱,看着她:“怎么,你想给他介绍对象?”在他看来,只有老娘们儿才喜欢给人做媒,小舸怎么有这爱好。
“我有个同事,叫李咏,跟他挺般配。”小舸哈哈一笑。“男的呀。”周樵樵眉头皱得更深,小舸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瞎说,当然是女的,男的我能说这话吗,五官科的女大夫。”小舸拍了周樵樵一下。
周樵樵这才笑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改天我问问。不过这说媒拉纤的事儿,你最好还是别热心,成了倒好,不成的话两头都怨你。”小舸猛点头,其实她也不爱多这个嘴,但那个叫李咏的女医生人品的确不错,三十出头了还没男朋友,看毕福建也像是三十开外的,要是能撮合成,也是好事一件。
周樵樵吃了一点就不吃了,小舸知道他没什么食欲,想着要做什么菜调理调理他的胃。还是煲汤好了,广东人最爱煲靓汤,小舸打电话给孙大姐,向她打听喝什么汤对胃好。孙大姐告诉她,木瓜鲩鱼尾汤和桂枣百合粥就很好,做起来也方便。小舸记下菜谱,准备开周樵樵的车去附近的市场买材料。
中午,小舸正在厨房里煲汤,周樵樵忽然叫她。“小舸……小舸……”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促。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小舸忙把火调小了,出去看看究竟。周樵樵从楼梯上下来,看到她拉着她的手带她上楼去。
周樵樵带小舸走到二楼的阳台上,指着天边:“你看,彩虹。”小舸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挂彩虹悬在天边,心情顿时好起来:“是啊,彩虹,我都多少年没看到彩虹了,以前在英国经常看到。”
他们在英国的时候,经常相伴去野外郊游,伦敦多雨,玩着玩着忽然下雨是常事。他们有时在农庄避雨,会脱掉鞋子光脚并肩坐在屋檐下看雨看彩虹。
那时,她穿着白裙子,乌黑的长发任风吹的飘散,顽皮的拿着一根带着雨水的青草软软的戳他的脚心。等他穿了鞋子站起来追她,她早已骑着脚踏车走远了。回眸看他,她的笑意清纯,彩虹下最美的风景不过如此。
想起那些美丽的往事,两人都有些感触。小舸看到周樵樵嘴角终于有了点笑意,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一点。
周末的傍晚,小舸走的时候,会告诉周樵樵,什么东西在哪儿、什么东西她做好了放在冰箱里,他自己热一热就可以吃。周樵樵照例是不会送她,小舸也不在乎,说完了,搂着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亲,跟他告别:“亲爱的,我走了,等我下星期来做好吃的给你吃,你有一个星期时间可以想想,想吃什么打电话告诉我。”
话虽如此,周樵樵真没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他对她不冷,但也热不到哪儿去。她吻他,他也回应,嘱咐她路上小心。只有等她出了部队大院,他才会开车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在车站上车,才放心回去。
从前小舸哪里挤过公交车,她去哪儿不是车接车送,连地铁都没坐过,去外地也是去军用机场搭乘她爷爷的专机,她就是大家手心里呵护的公主,被所有人溺爱着,周樵樵也宠她,见不得她吃辛苦。
可现在,他觉得让她锻炼锻炼也没什么不好,她不能总是生长在温室里。因此他一直不提让她买辆车来往两地方便一点,宁愿让她去坐公交。为了和她重逢,他费心思安排那个体检,一步步把她拉回他身边,故意对她冷淡,就是要让她知道,任何感情都不是无条件的,想要得到爱,就得付出爱。
广州的秋天不冷,接连下了一星期的雨,到周六才好不容易放晴了。周樵樵在家里等了一天,叶小舸也没来,第二天又是一天,她还是没来,打她的电话也是关机提示。
她怎么不来了,周樵樵担心起来。会不会是病了,他放心不下,想去广州看看她。天色已晚,他第二天还要出差去柳州,只得作罢。
等他从柳州回来已是两天后,习惯性的去冰箱拿啤酒,却发现冰箱空了。小舸没来,没人想着替他买,他就只能喝开水。
小舸……还是得去看看她。
周樵樵开车到广州总医院,下了车往院部走。看到几个护士过来,向她们打听呼吸内科的楼层。走到小舸工作那一层,呼吸内科有好几间办公室,周樵樵找了几间,都没找到她,只得问其他医生。
“请问,叶小舸在哪间办公室?”医生告诉他,叶小舸请假休息了。“她生病了?什么病?”周樵樵心里一紧。“感冒吧,这个季节感冒的人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