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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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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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原封不动的放回去。若是……”东方澈笑了笑,挥手命人往火盆里加了两铲碳。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四月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不动声色的摸到了地上还算坚硬的树杈,力求在他靠近的时候一击致命。
“云初到底是谁的人?”东方澈眯起了眼睛,收敛了笑意。
“我不知道。”四月并没有说谎,她确实不知道,不过这个答案东方澈显然不会满意,“我也是在帝京才第一次见到她,只知道她中毒已久,这次不夜城来帝京,就是来给她送药的。”
东方澈想起她那不能见光的旧疾,心中几番忖度,却是信了几分,面色上却摆出一副全然不信的摸样:“送药送到了睿王府?”
四月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何必来试探我,去睿王府的不是夜帝,你不早就知道了么?”
闻言,东方澈忽而一笑:“姑娘坦诚,我很是喜(。。…提供下载)欢呢。”说着命人放下手中的铁钳,“不过,云初若是与不夜城无缘无故,何必劳烦这么多高手千里送药呢?”
四月眼球转了一圈,其实这个答案有很多种,可是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知道多少,自己又要回答哪一种,最终她十分蔑视的瞟了他一眼道:“原来帝京影卫也不过如此,难不成你不知道她是张相遗孤?张家的冶铁之术大概在她手里吧。你可知道,不夜城每年有多少人前来求这秘术?”
东方澈眸中闪过一丝迟疑,他确实这样推断过。怕就怕的是不受季节所限的冶铁秘术不再是秘密,那古银国就失去了一大助力。不过他把这个推断说给他大哥听的时候,东方霄想了片刻,便觉得此事应该另有深意。超过冶铁之术的交易。
东方澈弯了弯嘴角:“没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四月反问。
“比如,阿初到底有没有交出冶铁之术。”东方澈佯作苦恼道。
四月被他捉摸不定的脾气恼的烦躁:“她交没交出来关我什么事!你当是我花钱买的吗!你不会自己揣一箱银票去不夜城走一遭看看么!”
东方澈嘴角微微抽动,心想这姑娘好生泼辣。其实就算真烫下去,她若是不想说的,还是不会。咳了两声又换了问题:“夜帝可是若无奕?”
四月吹掉头发上的杂草:“夜帝叫平安,今年三十未婚,生性残暴,喜怒不定,不喜女色,有恋母情结。不过他娘死的早,是别人养大的。”说完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着东方澈一笑,“不觉得他身世跟你有点像么?你有个又当奶妈又当兄长的哥哥,他那个……嗯……算是养母吧……也没奶过他……话说怪不得他三十了还没成亲,他那个小侄女,嗯……小外甥女前几年都出嫁了……”
见她越说越远,东方澈冷笑一声:“你倒是对我东方家知道的不少。”
四月喊冤:“你不是问夜帝么,跟你东方家什么关系了。”
被她呛的没话说,东方澈只能笑笑,甩手走出了地牢。皮笑肉不笑,却也是个好皮囊。
看着他自始至终没靠近,渐行渐远的背影。四月默默的松开右手握着的小树枝。倒是个谨慎的孩子,不好对对的很。她抬头看着不见天日的石壁,云初。那丫头竟然会姓云。若是轩枫知道了,怕又是要失望了吧。
“小七,纵然是你卖国,他也未曾怨过你一句。”想到赵轩枫,四月忽然笑了,这个男人,怎么就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呢。不过云初……四月闭上眼,回忆着那个伞下的娇弱身影,却怎么也记不起她的样子,这样一个人,到底能做什么?


云初被五花大绑的扔在柴房里,确实什么都做不了。她看着进来劈柴的大伯,一会儿又见到来揪着大伯耳朵去杀鸡的大妈,这寨子还真是……富有生活气息。本来今日大当家下山采购,却把钱花在了买酒上,几个弟兄怕回来被二当家骂,这才起了打劫的主意。没想到打劫打到一个只有三两碎银的穷跛子。这可晦气死了。本是要放人,二当家却说她穿的衣服料子不错,刚要扒她衣服,云初赶忙编道:“我是靖州张之义将军的亲属,康将军的军师。辱我便是辱国!”
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弟立刻停了手,只见二当家走上前,捏起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冷笑一声:“绑了带回去。”

绑回来的路上,云初知道了一开始拉他下马车的人叫王二狗,十三岁,和她一般的年纪,大当家以前是靖州守城的校尉,因为打架闹事被关了几日,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城破了,不甘心在城中忍辱偷生,这才领了一帮弟兄上山来。至于这个阴阳怪气,一见面就有夺权嫌疑的二当家,王二狗对他很是推崇,说是一个落魄的教书先生,被大哥王起看上,强行拉上山做参谋,说是哪一天打仗了,咱们也有个像样的军师。
除去二当家是个教书先生这件事,云初表示有待查证以外,其他的话大概是都可以相信的。毕竟她没见过哪个教书先生可以单手抡人一棍导致对方晕厥的。心中大概分析了一遍现状,本想小憩一下,身后的木柴实在隔人,折腾了一天她虽困倦,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等着老大王起醒来,把她召出去。

醉酒加上挨揍,山寨王王起直到第二日夕阳落山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等他吃饱了才想起柴房里关着一个,这才把云初绑了来。
“听说你是个参军?”王起打了个饱嗝,这次云初学乖了,紧闭着口鼻,不语。
“哑巴?”王起看了眼他的军师——二当家冯之。
冯之眯起他的细眼睛,神色部不明的看着云初。“请教官爷名讳。”
云初低着头:“你们无非是想知道我的身份。”眼角瞥过寨子里围过来的几个小辈,见他们不由自主的点头,“给我纸笔,我写一封书信给靖州的官员,你们便知道了。”
王起是个爽快人,随手支会了离他最近的那个:“王大狼!”
忽然间有什么年头一闪而过,云初开口问道:“莫非除了冯先生,这里的人都姓王?”
只见寨子里刚刚轻松的气氛骤变,一时间有种脑袋已经被砍下来的错觉。云初攥紧了拳:“这里可是王猛王将军旧部?可有随我军渡江而来的三千将士?”
“你?你怎么知道?”王二狗因为压她上山,二人早有攀谈,对云初也少了几分戒备,随口就回道。
云初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答反问:“他们人在哪儿?眼疾可愈?”
王起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云初,她瘦弱的不堪一捏,可这样戳戳逼人的气势却让人不得不注意,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太多的事情……
云初抬眼,正巧对上王起的眸子,看出他杀心已起,厉声说道:“私扣兵士,意图劫粮,你们好大的胆子!莫非王家是要反了不成!”
“你胡说!明明是林向南不信任我王家军,要我们开路战死。不过是几个命大的弟兄活了下来,岂容你如此污蔑!”王大狼扔下笔墨,朗声道。
“我污蔑?”云初挺直了腰板,直视着王起,丝毫不敢松懈,“你去问问活下来的将士,是谁随他们一同渡河,是谁解甲掩护!”
“康将军?”这本就是个随时阵营,寨子建的遮风避雨还行,若是隔音那是大大的不可能。云初睡柴房的时候就已经能听到山下挑水回来的汉子往大缸里倒水的声音,这样言辞厉声,就算是聋子,也能看着房顶上茅草震两震了,知道前面出事了。
冯之看着眼上还蒙着白布的王木林,眯了眯眼又看了眼云初,嘴角一动,似是在说:你的计谋得逞了。
云初毫不避讳,转身看着这将士,云初对他还有几分印象,其实大浪淘沙,能在如此险恶的条件下活下来的,定然不会是杂碎。这个王木林,曾经是一名副将,后来王家军被编入步兵营,他也跟着降了级。但是因为深受王家旧部信任,所以那夜出征之时,号子就是他喊的。
“是康将军?”他目不能视,听力却是很好。
云初静静的等他走上前,待到他被人扶着走近了,云初才开口道:“王副将,本帅很是挂念各位兄弟。”
“将军!”白布上两行泪水滑下,王木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无能,未能保住将军左右。”
王二狗偷偷跑上前,悄悄的帮云初把绳子砍断,绑了一天一夜,云初的手早已经麻了,刚要起身,一个踉跄跌倒在王木林怀里,蜿蜒疤痕的掌心恰巧打在他脸上。一时间整个大马寨都安静了。
“将军打的好。”王木林大笑一声道,“属下留着这条命,就是知道将军会回来。属下愿意誓死追随将军!”
王木林的品阶,若是放在王猛还活着的时候,至少高出王起三个段位。见曾经的副将都跪了,王起这才站起身来,盯着云初道:“你既然是将军,为何说自己是军师?”
云初抬起头:“我若说我便是康泰,你们又会有几人信我?”
对视半晌,王起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信!就凭你这小娃手上这条疤,我就信!”
有些时候,男人比较相信所谓的“战士的勋章”。早知如此,是不是该多被人砍几次?云初想。







第28章 十七
靖州城内。高墙之上,白底蓝色波涛碎花的裙襦翻马而下,犹若海涛袭岸。
“坊主。”一名布衣男子走上前,牵过她的马。那女子面容淡淡的,嘴色几乎要与她略过苍白的肤色一致,只见她薄薄的唇角抿了抿,点了点头:“夜帝人呢?”
那布衣男子向四周望了眼,附上耳去,低声说了几句,又退了开来。
女子淡淡的眉色微微凝重,缓缓的蹙起眉:“是哪里来的女子,竟然连他都着了道?”
那男子牵着马,在她身后走着:“听三爷说,是康家的人。”
走在前面的女子步子顿了一下。
“挂帅的真的是康泰?”她细弱的声音传来。
“是。前方常将军叫阵,我们的探子是这么说的。”布衣男子跟在后面,不时被拥挤的人潮蹭了肩膀,落后了不少。
“把他找出来。”人潮之中,她细弱的声音传到他耳中。


“老子找出来的!”王起今日十分高兴,因为大名鼎鼎的康帅竟然在自己的小寨子里,这意味着,王家军雪耻的日子快来了,而且他也说了,近期就有仗打,搞得寨子上下都摩拳擦掌。
“二当家怎么不高兴?”王二狗走上前,给冯之倒了杯酒,冯之的目光看向坐在主座的云初。眯着细长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儿大当家已经把下山劫道演化成了山下遇主。一群拍马屁的兄弟纷纷点头,没见过世面的王家子弟更是一脸艳羡。别人问一句,云初也只是点点头,很少答话。不一会儿看大家都喝的十分忘我,眼看就要没了规矩,她才默默从前厅退了出去。

山上星空若河,繁星似水。仿若伸手就能抓住什么。下意识的伸出手,却听到身后冯之的声音:“康将军?”
云初缓缓收回手,转过身:“冯先生。”
“这么晚了,将军一个人是要去哪里?”冯之问道。
“林副将眼疾未愈,我放心不下,过去看看。”云初对答如流。
夜风拂过,繁星闪闪。
“将军可知卢安守城敌将是谁?”过了许久,冯之才开口道。
“劳请冯先生赐教。”云初垂了垂眼。
“此人李强,据说当日卢安的城墙,他是第一个爬上去的。几上几下,伸手颇为灵活。我卢安便是折在这人手上。”冯之看着她,笑了笑。
云初面色如常,黑眸似夜:“所以呢?冯先生想说的意思是?”
“康将军想扼住靖州南攻卢安,围剿律州的常贵。怕是要下一番功夫。”冯之还是不把话说透,仍是点到即止。
“原来如此。”云初点了点头,“这倒是冯先生多虑了。区区卢安,不足为患。”
冯之面色一变,和气的笑颜尽散:“康将军兵马执意取靖州,难道不是想要我军全军覆灭……”
“冯先生。”云初截断他的话,扬起头,正视他的目光,“冯先生觉得靖州不可莽撞,那是先生目光短浅,先生不知从何处听了本帅的谣言,觉得本帅与若金国有着不一般的关系,那是先生迂腐不明。先生作为读书人,这些年的书,看来是白读了。”
“康将军……”冯之怒上心痛,却又急不得,毕竟这军中将士都已经尽数归入她手。
“冯先生。”云初又一次打断他,“本帅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想与先生讨教一二。”
冯之皱了皱眉,虽不想听,却也不能不听,拱手道:“将军请讲。”
云初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看着满天繁星,这山上的空气也是如此清爽,不由得扫去心中几多烦闷:“本帅还在帝京之时,曾与东方家的二公子多有往来。这位东方公子……”云初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黑眸也亮起几丝光彩,堪比天上繁星。却是忽而光芒一闪而过,一切又归于暗淡,“是了,冯先生没到过帝京,本帅还是先与先生讲讲这东方家吧。东方家自我朝初立那刻起,就是替帝王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皇上想杀却不能明面上杀的人,大多都会自然死亡在东方家手上。说起来,不过东方家在朝中的官职都不太高,所以少有人注意到。在帝京也算不上是多么有权势的望族。但是混的时间久了,经历的帝王多了,再蠢笨的臣子也看出了一点苗头。那就是东方家,从来就没拥错过皇子。冯先生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冯之皱了皱眉,神色不明,最终沉思半晌道:“还请将军赐教。”
云初看了他一眼,又仰头看着漫天繁星:“那是因为,东方家有影卫三千混入帝京,比起禁军,他们若是想夺权,更快。”
“可是如此一来,坐上皇位的皇子岂不是成了傀……”儡字还没出口,冯之就知道自己失言,赶忙低下头。
云初转过身,看着他:“所以,当今的皇上,不动声色的将东方家压入四大世族,四大世族相互牵制,东方家就算是影卫三千又如何,兵权在握的是张,王,康三家。四大世族是臣,东方家只能臣。”
“康将军说这些,在下一介书生倒是有些听不懂了。”冯之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退缩。
“我说这些,自然是我想说了。”云初淡淡的回道,“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太久了,今夜夜色好,便想说给这满天的星星听。自然,有冯先生作陪,本帅心中也舒畅。本帅是皇上钦点的三军统帅。皇上圣明,当年皇上是如何从东方家手里翻出今日君君臣臣的局面,冯先生可以不知道。但冯先生是读书人,应当明白,皇上看人的眼光,比东方家要好。皇上用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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