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好说,不过说就说,咱们小声点儿。”
姐妹俩压低声音,忽喜忽忧,嘀嘀咕咕讨论了一夜。
胡长生等到半夜时分,把自己沉入地下,施展自然体悟出来的地行术,在地下迅速穿行,按白天计划好的目标,在五里之外钻出来。此时凉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他一路奔向十五里外的天宝山。
天宝山名不虚传,静逸的身影耸立在天空中,山上树木葱茏、枝繁叶茂。皎洁的月光洒下银辉,仿佛给千丈高山披上了一层婆娑轻纱,高低有致、层次分明、婀娜神秘……天宝山,上苍赐给人类的物华天宝啊!
胡长生一直奔到山顶才收住脚步,此时此刻,天地之间,仿佛只有独一无二的自己。他迅速沉入地下,有上次岳山的经验,迅速散开身体,很快与天宝山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一面静心修炼,一面体会大地的脉动。
自己没头没脑的修炼,究竟到了什么境界?不知道,因为没有功法可以参照,只能在糊涂中求明白。这次他刚刚沉入山中,就感觉丹田中的气团加速旋转起来,泥丸更加疯狂,从四面八方吸取五行精华。
胡长生恍然大悟,这颗生命之种,本身就是五行俱全的生命,它要生长发育,急需五行元素。天宝山没有火,但火的本质是能量,大地中最丰富的就是能量,能随时产生火种。原来如此,他发现土中不仅含有金、银、铜、铁、锡各种金元素,还有近百种名目繁多的元素。
九阴绝脉仍然没有动静,你M的,九条顽固不化的怪胎,装聋作哑吗?
胡长生一直修炼了两个时辰,直到气团恢复正常,能维持自我运行。他施展地行术,从客栈的地面钻出来,躺在床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晨,胡长生没等别人叫门,就主动出来和李能在饭桌前聊天。
过了一会儿,琴心悄然而至,可是刚进门就愣住了。她看见胡公子坐在桌前,天呀,居然神采奕奕、顾盼神飞……怎么会这样儿?不吃饭,还能精神十足?
胡长生发现琴心忽闪大眼睛的样子非常可爱,于是朝她潇洒一笑。
琴心见胡公子朝自己笑,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这样使劲看一个大男人成什么样子?再说自己的表现与姐妹俩昨晚商量的绝不一致。她羞得满脸通红,慌张道:“我去叫韵儿。”转身就走,正巧妹妹进来,两位女侠撞了一个满怀。
“干什么你?”琴韵尖叫:“掀帘不进去,见不起人吗?”
琴心越发羞愧,脸一直红到耳朵根儿,被妹妹推进去,羞惭惭坐下。
琴韵怀疑地打量琴心,不屑道:“姐,你怎么啦?这么没出息,不会有谁欺服你吧?”说着,她转头看李能,最后把目光定在胡公子脸上。
原来姐妹俩一直议论到天光放亮。最后琴心郑重道:韵儿,姐提醒你,胡公子不仅是皇亲国戚,还是朝庭命官,他风流成性,是皇上亲封的天下第一探花狼,咱们要加倍提防,以后不管他说得如何动听,咱们要牢记自己是淑女。琴韵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安道:是呀,姐,咱们如花似玉,可不能随便让探花狼采了。琴心嘱咐:明天见到胡公子,咱们只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如常,以礼相待,你能做到吗?琴韵肯定道:能。
此刻琴韵坚定地瞪着探花狼,目射寒光,锐利无比,当真说到做到、绝不含糊,比姐姐的口是心非、六神无主强多了。
胡长生和李能憋住笑,一句话不说,若无其事地端详墨家姐妹。
琴心实在坐不住了,突然站起来道:“我不吃啦。”说罢转身而逃。
胡长生迅速起身,掀开门帘追出去,一把拉住可爱的心儿,顺势在她红扑扑脸蛋儿上亲了一口,好香啊!他随手将心儿推进里间,大笑道:“你去吃饭,该离开的是本公子,我已经饱了,在外面等你们。”说完,大步走出去客店,知道自己再不用吃饭,再不能享受美味佳肴了。
琴心被胡公子推进来,一时羞不可抑,脸烧得通红,既没办法解释,又不好再跑出去,好像追探花郎似的。她左右为难,只好尴尬地坐下,白白吃了一个哑巴亏。
李能和琴韵没看见外面的情形,发现琴心如此害羞,均大惑不解,又不好深问,于是一边吃饭,一边偷偷观察她。
这顿饭,琴心吃的相当难受,脸上的红晕始终不退。
吃罢早饭,四人骑马南行,走出没多远,忽听路人议论纷纷,好像附近发生了奇怪的大事件。
李能急忙下马打听。
众人都心慌意乱地说:天宝山,一夜之间变成了荒山,太可怕啦,恐怕老天爷要惩罚这一带的老百姓了。
琴心和琴韵根本不相信,怎么可能?老百姓真是少见多怪。
李能也将信将疑,看着胡大人,似乎征询他的看法。
胡长生心里“咯噔”一下,不好,这事恐怕是真的,而且与自己有关。
四个人立刻勒马改变方向,回去看究竟。迎面遇见更多的百姓,人人脸色苍白,个个带着惊慌,好像刚刚见过鬼似的。
啊,千丈高山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视野里,可是,己经没有半点绿色。
四人纵马向前,发现天宝山上树木和花草全都枯萎了,还有零乱的兽骨,山体已经沙化。这是怎么回事?除了胡长生之外,其余三人都愣住了。
第018回 双侠探花比武艺 百业营生有利弊
胡长生骑在白马上,默默无语,望着面目全非的天宝山,黯然神伤。
记得昨晚路过此地,大家都曾有感而发,天宝山名实相符,风水绝佳。可是这样一座巍峨高山,一夜之间,竟然变得如此惨绝人寰,真是惨无人道啊!
李能年龄最大,自以为阅历比别人丰富,他观察了一会儿,就得出结论:“胡大人,这绝非自然变化,更非人力所为,依在下看,附近肯定有至凶之物,比如妖魔鬼怪,否则没法解释。”
胡长生最烦有人乱猜测,而且专往坏处想,偏偏李能不识趣儿。他恼怒地瞪着书记官,什么意思?难道本公子是天下至凶?片刻之后,他不得不垂下目光,也难怪,大概持这种妄见的笨蛋数不胜数,唉,自己还是人吗?
琴心和琴韵面面相觑,脸上露出骇异之色。当真有妖魔鬼怪?这……这可不是凭武功能解决的。此时此刻,她们同时想到了父亲。离家这么久,终于体会到父亲的伟大,或许老爸能解释这种离奇事件。
胡长生翻身下马,走向路旁,坐在石头上,抱着头苦苦思索。
李能被瞪了一眼,心里突突直跳,立刻跟过去解释:“我……大人,下官不是怪力乱神论者,您别误会。”然而钦差大臣不理不睬。李能忐忑不安地望着他,以为他在思考难题,打算为朝庭分忧解难,实不知胡大人心里正翻江倒海。
天呐,我又冤杀了无数生灵,上次还能找理由搪塞,为清平数十万百姓,这次完全是一己之私,我……还适合在这个世界生存吗?长此以往,我会毁灭这个星球吗?难道自己每一次进步,都要以亿万生灵为代价?果真如此,我与恶魔有何区别?
难道我修炼的是……魔道?不会,绝不会。他使劲摇了摇头,坚决否认。然而自己是什么?如此穷凶极恶,不可能是自然之道。如果自己不再修炼,平凡度过一生如何?道理上讲得通,实际上不可能,如果每天食不甘味,早晚会活活饿死,不行,只有傻子才那样做。
看来,一旦踏上修炼之路,就欲罢不能,难以逆转啦。
胡长生灵光一闪,对,海洋。在这个世界上,有比大陆更广阔的地方,就是海洋。大海深不可测,物产丰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探花郎学识渊博,熟知天下地理,知道天宝山距离西海岸比较近,西方属金,金生水,妙极了。他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对,大海肯定适合自己,好,改变行程。
三人见胡公子站起来,以为他得出了结论,都大眼瞪小眼望着他。
胡长生坚定道:“本公子绝对肯定,此事纯属意外,就像飓风等天灾地害一样,天宝山也不例外。本公子相信,此类事件以后绝不会发生。现在我决定,咱们不去南方,而是改变方向,乘船向西,去看汪洋大海。”
李能莫明其妙,为什么胡大人如此肯定是意外?为什么一口咬定此类事件不会再发生?他实在不明白,又不敢问,唉,算啦,想不通就不想,不让管就不管,反正也管不了,一切自有官府出面解决,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琴心和琴韵听胡公子说向西,那就向西好啦,总之他说了算,姐妹俩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越远越好。乘船看大海,一定很有趣儿。
胡长生挥手指方向,明确道:“由此向西三百里是汾河码头,咱们在那里弃马上船,顺源江扬帆西行,沿江两岸风光旖逦,有看不尽的人物风情,经四千里水路进入大海,那时候咱们再谋划大计,出发。”
众人二话不说,跟在胡长生后面打马向西。一路飞奔二百里,中午在一处驿站用餐,略事休息,继续赶路。大家都诧异,胡公子为什么一反常态,如此心急火燎?
此时胡长生心里只想一件事,不能再造孽了,必须把一切事情抛在脑后。
途经一处山谷,突然,琴韵高喊:“嗨,前面的那谁,停一下。”
众人不明所以,纷纷勒住座骑。
琴心惊讶地回头道:“韵儿,怎么啦?”
琴韵瞟了白马王子一眼,一脸坏笑道:“胡公子,请看那边,山林清静,嘿嘿,正是比武较技的好地方?小妹有心请文武双全的胡大哥指点一二,不知阁下能否赏脸呀?”
胡长生顺势望去,果然山林幽静,只闻鸟声不见人踪。他露出难得的笑容,郁闷了半日,也罢,正好拿两位美女解闷。于是爽快道:“好啊,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本公子好为人师,不厌其烦,就指点小妹一二。”
“我呸,你还真敢顺杆爬,本小姐打得你满地找牙。”
李能暗自惊叹,胡大人天纵奇才,妙言绝句信手拈来,才思敏捷出口成章,犹如滔滔江河,处处可见浪花朵朵,现在又要展示神秘武功,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琴心闻听此言,兴奋得神采飞扬。好呀,这一路骑马赶路,颠簸得厉害,还不能正常说话聊天,正感觉寂寞,比武较技自然成了开心破闷的趣事儿,更何况文探花施展传说中的武艺,真是天下少有的稀罕事儿。
在琴韵的带领下,胡长生三人兴致勃勃地催马转向路旁,绕过一处陡峭的山坡,来到一片平缓的草地上,众人先后下马。
琴韵英姿飒爽,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活泼动人的光彩。从昨天开始她就技痒难熬,只盼与胡公子尽快交手,嘿嘿,我叫你胡吹?机会来啦,本小姐看你还敢不敢说大话?她刚一落地,立刻“呛”一声拔出狭长宝剑,三尺青锋光芒四射,耀眼生辉,耳听声音清越激昂,余音袅袅不绝。
“好剑。”李能高声赞美:“真是切金断玉、天下少有的宝剑。”
琴韵听李能叫好,更加得意卖弄,随手洒出七朵漂亮的剑花,然后足尖一点,宛如飞鸟入林般凌空斜飞,竟然超过高高的树稍,曼妙地划出一道弧形,剑芒连闪,瞬间斩断七节树枝,然后轻飘飘站在草地上,之后断枝纷纷落地。再看韵女侠气不长出,静如处子,将宝剑隐于背后,粉腮红润,此时秋风送爽,一身翠绿衣裳微微飘动,真有说不尽的巾帼风姿。
李能再次击掌喝彩:“韵小姐好俊的功夫。”他盼望越热闹越好。
胡长生踏着柔软的绿草走过去,弯腰数了数七节断枝,故意大惊失色道:“天呐,韵儿的功夫果然出色,特别是轻功表演,更是出类拔萃。”
琴韵正自洋洋得意,闻听此言,不禁勃然变色,敢情风流浪子果真调戏于我。她心中发狠,长剑一指,喝叱一声:“废话少说,拿真本事来。”
琴心也觉得胡公子装腔作势,有些过份,何必呢?还过她不像妹妹那样偏激,发见胡公子没有兵刃,于是递过自己的宝剑道:“请用我的吧。”
胡长生略微拱手,含笑道:“谢谢心儿,本公子不擅剑法。”
“不擅剑法?我看你根本不会。”琴韵见他故作高深,立刻以牙还牙,讥笑道:“我说这位文武双全的公子哥,请问您擅长的是烧火棍吗?”
“正是。”胡长生踢起一支弯曲的杨树枝,潇洒地抄在手中。这是琴韵刚刚斩下的,二尺多长,上面挂满叶子,随手晃动,树叶沙沙作响。他点头笑道:“这正是,折得一支春在手,人间真少有,请小妹进招。”
“什么?你……你竟敢用树枝跟我比剑?”琴韵气得要死,太小瞧人啦,本小姐……先斩断你的破树枝再说,一道剑芒直奔探花狼右肩。
胡长生不慌不忙,动作似慢实快,判断形势精准,一抖树枝,轻搭对手剑身,施展转粘字诀,把宝剑带偏一寸,防守反击,侧身用树枝击向她的右臂。
琴韵一惊,飘身斜退一丈,瞪大眼睛道:“好,果然有两下子,既然如此,本小姐就不客气啦。”她抬手褪下手镯,顺手递给姐姐道:“先替我收着,我要动真格的。”
琴心知道妹妹非常重视这只价格不菲的玉镯,三色美玉天下少有,漂亮异常,意义同样不可忽视,既然动真格的,就不能心存顾忌,碰坏了实在可惜。
琴韵毫不迟疑,身形一动,剑走偏锋,步似游龙,与探花狼战在一起。
胡长生挥动树枝,使出丐帮绝学打狗棒法,手、眼、身、法、步合一,真是得心应手、进退如意,虽然只学得二十四路,但义父的四十八路藤蛇杖法尽可补其不足,当真有浑然天成之感,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挥洒自如、神出鬼没,再加上粘、连、绵、随、巧五种劲法圆融自然,攻守兼备。特别近半年来,他对天地自然的感悟心领神会,在打狗棒和藤蛇杖法中加入许多别出心裁的变化,比过去更加精妙奇奥,堪称独树一帜。
琴韵的剑法辛辣异常,锋芒毕露,着着出人意料,但是探花郎应付自如,真是可恼可恨。韵女侠连续进攻无效,越发咬牙切齿地放胆抢攻,剑法刁钻突兀,忽而一变,又棱角分明,大开大合,寒光闪射。
李能和琴心见二人各展所能,斗得眼花缭乱,无不目瞪口呆。琴韵的本事自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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