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的。而是要让他明白,要是不识趣,下一个在这里的人就不知道是谁了。
一直以为陈燮就是个粗人,不会玩这些东西。现在看来,他玩这些整人的手段,也是很拿手的。不是一味的靠蛮力吃饭,这个时候的南京城,真是乱不得了。陈燮也不打算把所有勋贵都装进来,那样事情闹的太大,反倒未必能得到朱由检的认同。
现在看来,陈燮的打击面肯定不会太大,这一点朱大典可以认定。这样的话,也能安心的走了。陈燮这个人,朱大典越发的看不懂了。不过仔细想想,能混到今天这样,哪有简单的人物。以前也不算看走眼了,至少是对陈燮的理解不够充分。
回到总督府的时候,已经是午后,赶着忙碌的陈燮,午饭都没吃。马车才停下,门口等着一个朱媺娖,急急忙忙的迎上前来低声道:“老国公来了,妾身不好失礼,给迎进了书房等着。”陈燮听了这话,微微一笑道:“预料之中的事情。”
“老国公怕是还没吃午饭,相公是不是一起吃一点。”朱媺娖又道,陈燮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大步往里走,进了书房看见背着手看地图的徐弘基,笑道:“国公爷去而复返,不知有何见教?这一次,不会又没给八哥喂食吧?”
回过头来的徐弘基,一脸的寂寥,脸上淡淡的苦笑道:“思华啊,死的人够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陈燮看着他殷切的眼神,坚定的摇摇头道:“不能每一次都这样,鼓噪士兵闹事,然后处置几个替罪羊,主事者一点事情都没有。这事情,我会把详情禀报陛下圣裁。”
“既然这样,老朽就不回去了,就在你家里呆着,我那国公府,也回不去了。”老家伙这么说,听着很无奈,实际上是威胁。反正你看着办,连我一起拿下就是了。至于国公府为何回不去,这会包括赵之龙在内,至少二十个勋贵在他的府上等消息。
朱媺娖带着丫鬟及时的出现,徐弘基赶紧站起来见礼,在她面前没法耍赖。老家伙算是勋贵的头子,这会黔驴技穷了。别看他不掌握兵权,实际上在大明秩序稳定的时候,他还是南直隶的勋贵第一人,是勋贵集团的代表人物。只有到了南明弘光帝夜遁之后,赵之龙才真正意义上的称为掌握军队的勋贵第一人。这会嘛,还是徐弘基在代表大家的利益。
赵之龙带着人闹事,徐弘基知道么?肯定知道啊,不然上一次来做啥?结果上一次来,被陈燮搬出一个军队后勤**的事情给吓走了。偏偏那会还不肯给陈燮说实话,搞的他现在很那跟陈燮交流。说什么都尴尬,只好来耍赖的这一招。没想到,被朱媺娖化解了。
老家伙悻悻的坐下,陈燮倒是面带微笑的给他倒酒,然后才不紧不慢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饭,吃完了慢慢说。”徐弘基这个时候也光棍,干脆的端起酒杯就喝。陈燮给他再满上一杯,淡淡道:“老公爷,大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徐弘基点点头:“思华,给一家老小留条活路,如何?”陈燮笑道:“还是由陛下圣裁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弘基也没啥可说的。点点头,饿死鬼投胎似得,低头一顿猛吃猛喝,没一会便拍拍肚子,站起道:“我该回去了,该说的我都会说。”陈燮点点头,表示明白。徐弘基大步出门,头也不回的去了。
回到国公府,看着满府的侯爷,还有跪在地上等待的赵之龙,徐弘基气不过,上前就是一脚踹翻这货道:“你自己找死就算了,何苦连累家人?”赵之龙听了这话,顿时脸色煞白,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徐弘基阴沉的脸色,再看看众位勋贵,结果视线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把头低下。赵之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慢悠悠的往外走,有人要去扶,被徐弘基用眼神制止。
朱媺娖进来收拾东西,看见陈燮端着酒杯在那发呆,忍不住问:“怎么了?”陈燮摇摇头,苦笑道:“我还是不够狠心啊。”朱媺娖不解,想想也没追问。从小在深宫里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人心的险恶?陈燮再次苦笑摇头道:“田贵妃的兄弟,是不是来找过你?”
朱媺娖把头低下,低声道:“是以前田贵妃身边的一个太监,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陈燮冷笑两声道:“他的手倒是伸的够长的,这个事情,我给陛下留点面子,你派人给他送信,让他滚去京师吧,以后不要在南直隶的地面上被我看见。”
“哦!”朱媺娖点点头,心里有点发虚,不安的看着陈燮的表情。见他继续吃喝,神态如常,吐出小舌头来,做了个怪脸,低头微笑着下去。心里暗道,他还是疼我,没怪我不告诉他这个事情。
一个下午安静的过去了,夜晚来临,城市里恢复了平静。陈燮一直在书房里坐着,身子靠在躺椅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月亮。朱媺娖进来,瞅他一眼,没说话。默默地放下一杯参茶,正欲退出时,陈燮突然道:“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京师,能不能看见月亮。”
京师能不能看见月亮不知道,有一个人是肯定看不到月亮了。夜半时分,忻城侯府内突然传出杀猪一般的哀嚎声,过了一会有人出府,没一会接来一个大夫。凌晨时分,侯府内不断的出来人,个个戴孝,狂奔疾走。
忻城候赵之龙,畏罪自杀,消息传出,这个城市里的很多人,终于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陈燮得知这个消息后,忍不住脸上泛起浓浓的苦涩。这一夜,陈燮也在权衡,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很无奈吧,这个时代要做的事情,说起来很矛盾。除非来一场彻底的**,否则就必须妥协。**意为着破坏,意味着很长的时间内,这个国家处在一个动荡的环境中。陈燮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环境,培育一个新的利益阶级。
漱口的时候,朱媺娖在边上低声道:“消息带过去了。”陈燮点点头。
城门刚刚打开,一辆马车便冲出城去,车上的人直接从码头上渡江去了扬州,然后走运河往京师逃去。国舅爷让人给朱媺娖带话,只要陈阁部一日在江南,他就不回南直隶。所以,这混蛋勾结赵之龙,用军队押运做私盐买卖的事情,陈燮也就当着不知道了。
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皇帝的面子要给啊。
第五百一十五章年初
第五百一十五章年初
一场春旱席卷了大明朝的北部,崇祯十六年的春天,这个国家的情况正在趋于好转的时候,再次遭到这样沉重的打击。已经基本熄灭的中原民乱,再次有所抬头。
黄昏前,一支马队出现在永定门外,初春寒风依旧,马背上的骑士们裹的严严实实,护着一辆马车往城门口来。
洪承畴真是要感激陈燮,不然这一路他能累趴下。出了四川,进入湖广,顺着汉水到了襄阳,转道北上之后,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官道重新修缮过,笔直宽敞,坦荡如砥。在襄阳坐了上了带减震的四轮马车,比起之前的两轮车,舒服的太多了。
登州营在河南以工代赈,百万饥民有地方挣一口饭吃,大大的缓解了河南的危局。这一路走来,洪承畴感触颇深。对于陈燮,洪承畴的心态很复杂,一方面恨之入骨,另一方面又不得的敬佩他的才能,还有一方面则是深深的畏惧。
从襄阳到京师的官道,出了河南境内之后,道路的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明显北直隶的官道质量不如河南境内的,虽说北直隶也在学习河南以工代赈,但是相比之下,北直隶的官员做事情,根本就没法跟登州营主持的攻城比质量。
年前,孙传庭自陕西到四川,接替了洪承畴的位置。做出这个调整的原因,就是因为孙传庭在陕西干的不错,基本上民变已经平息了。朱由检对内阁的能力不满,一再做出调整。先后启用卢象升和杨廷麟之后,又调洪承畴回京。大明的阁臣选拔。据说要做出一个调整。具体内容上了邸报,自十六年起,阁臣不再必须是翰林,但必须是从县一级做起,有各级官府任职的经历。这个条件是先决条件。只有具备这样的经历,才能被吏部视为合格人选,提交到廷推的大名单上。廷推的规则,也做了一些调整,不再像过去那样局限,而是采取一个扩大范围的规则。各省督、抚、三司一级的官员。在京的所有七品(含七品)以上的官员,人人都有一票。更让文官们精神鼓舞的是这一条,一旦廷推程序完整,没有发现作弊的现象,推举出来的阁臣。根据各自的票数来决定座次。作为皇帝,在这个选举过程中,不得干预选举,更不得否定合法程序诞生的内阁成员。也就是说,今后这个阁臣的产生,由大臣们投票决定。
洪承畴一路上把这期邸报都翻烂了,反复琢磨,怎么也没弄明白。朱由检这个皇帝怎么会制定出这样的规则。按说朱由检是个控制欲很强的皇帝,在如此重大的问题上,怎么会如此妥协?也没听说之前文臣和皇帝之前的斗争取得了重大的胜利啊。当今换阁臣的速度。整个大明朝也没哪个皇帝比的了啊。
眼下的内阁首辅是周延儒,次辅为吏部尚书陈演,接下来是户部尚书杨廷麟、兵部尚书卢象升,加上一个洪承畴为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这么一个班子,按照新的廷推规则,任期为五年。到期的前一年举行廷推。如果在职期间,没有出现重大的错误。原则上就能在内阁的位置上呆上五年。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则出台,这一点洪承畴怎么都想不通。这不是朱由检的风格。
马车穿过城门口的时候。很意外的被拦了下来。马车内的洪承畴多少有点吃惊,这在以前是很少见的事情。守城门的兵,在他看来跟条狗没太大的区别。心里不悦的洪承畴从软软的座椅坐直,伸手在车厢内的火炉上烘手,对面的**妾是他在四川新纳的名、妓,才高貌美,身段妖娆,裹了个三寸金莲。**妾小心的给他端来热茶,送到嘴边,又给炭炉加了木炭。
嘟嘟嘟的敲门声打断了洪承畴舒服的享受,示意小妾去开车门,外头的家将道:“老爷,城门的规矩改了,现在进京的官员,都得本人亲自出面,登记在册。”洪承畴听着嘴巴张老大,好一阵才从车门内探头道:“本官便是洪承畴,奉陛下旨意回京述职。”
一名军官立刻上前,磕头之后才道:“请大老爷勿要怪罪,这是上面的要求,小的只是照章办事。大老爷也不必下车,就在车上填写一下,小的好回去交差。”
洪承畴这才压下怒气,重重的哼了一声,拿过登记本才发现,居然是一个表格册子。再仔细一看吧,发现下面一行有一个备注,济南联合印刷厂出品。又是这个陈思华,新花样一个接一个。拿起笔墨,刷刷刷的登记完毕,丢出来拉上门。在守门士兵的点头哈腰之中,车队穿过城门,奔着内城而去。
京师的变化不大,洪承畴也没心思去看四周,准备继续看自己的书时,听到**妾欣兰道:“老爷,京师可真干净。”洪承畴一听这个,不禁好奇的撩起窗帘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京师有了一些变化。这条路过去走了很多次,街道上平时污水都随地乱倒的,脏的根本就不能看。现在这一切都不见了,街上的石板路也变成了水泥路,很明显这条路新修过,街上看上去也没有以前到处都存在的垃圾。
这是怎么一回事?洪承畴心里不解,顺天府什么时候本事变大了?知道要修路,要搞好卫生了?正纳闷呢,马车再次停下,这一次洪承畴在车上坐不住了,因为对面有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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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九兄,早就听说你要来京师,没想到在路上遇见了。”两辆马车在京师相逢,一番客气之后,吴叭惹榈摹备槌谐胨徒涔葑∠隆H缓笃镣讼氯耍ザ阑崽浮�
“京师变化不小啊。”洪承畴一开口就是这个,吴ψ诺愕阃返溃骸跋秩蔚乃程熘诘侵莞晒改辏涯潜叩囊惶装岬搅司┦ΑR簿褪悄诔堑牡缆沸蘖诵蓿獬腔故悄歉鲅印:嗑判郑阋膊挥萌仆渥樱也碌牡侥愕男乃肌8蟪嫉耐⑼菩鹿嬖颍丫范ㄒ唇蟾妗1菹碌奶群芗峋觯也率且蛭庑┠昴诟笾髡涣Γ帽菹率醯脑倒省L瞪弦淮文诟笠槭率保菹滤担挥兄髡环降木椋秩绾文苤髡煜拢炕顾担舨拷窈笱」伲灰垂僭痹谌紊嫌忻挥谐龃恚此忻挥惺敌娜问隆9僭痹谌松荒茉旄R环剑旎斐园咀世撸宦刹坏蒙ā!�
洪承畴从这一番话里头,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什么。正欲开口时,吴值溃骸岸粤耍滤蓟┝恕H熘敖木┦Γ⒖瘫槐菹陆薪谮裕ゾ熘。顺贾!�
听到陈燮的名字,洪承畴的眼皮就跳了跳,说是苦大仇深,那一点都不假。在仕途的道路上,受到的最大的一次屈辱,就是陈燮给的。
“怎么,陈思华要留在京师任职么?难不成要做武英殿大学士?我辈寒窗十余载,却比不得一个武人出身的幸臣。”洪承畴皮里阳秋的一番话,吴共皇呛芊锤小N某嫉牧⒊《疾畈欢啵还猿论坡铮猱‘的态度还算客观。
“陛下倒是有这个心思,据说陈思华再次拒绝了。我还听说,新的阁臣廷推的规则,就是陈思华向陛下建议的。具体怎么说的不太清楚,宫里传出来一条是这么说的:内阁更替过于频繁,不利于国家政策的长期性。一个阁臣一个主意,朝令夕改,地方上无所适从。我还听说,这些话很早以前,陈思华就给陛下说过。京师里有传言,陛下推出的这个新举措,八成都是陈思华的意思。说起来,这个陈思华,真是叫人看不懂。”吴底乓苍谖弈蔚目嘈Γ槌谐肷钣懈写ィ愕阃返溃骸叭肥悼床欢!�
为什么看不懂?最直观的一条,陈燮是靠经商挣钱带兵打仗起家的,结果收商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