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出这个问题,大家很快就开始商量了,有的认为不该对百姓开枪,有的认为开枪是必须,不能让百姓冲乱了队形。团练营的这种线性队形,一旦被冲散,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毫无优势可言。
怎么解决枪管发热的问题,一干人等进行了激烈的议论,最后得出了一个一致认为可行的解决方案,那就是增加队列的纵深。临战之时,必须要保证足够的预备队,一旦出现枪管发热不能继续的情况,立刻顶上去轮换。
听到这里,陈燮咳嗽一声,众人纷纷注目之际,陈燮才开口道:“我想大家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战前侦查。我们只有两千多人,一旦陷入包围之,后果不堪设想。今天的战斗,对于今后的作战没有太多的可借鉴性,理由很简单,我们是优势兵力。未来的战斗,我们很难再遇见这样的好事了。那么大家就应该以劣势兵力作战为主要的商讨方向,没有记错的话,在训练的科目,有一个快速构筑胸墙的科目。如何把这个科目,在作战发挥到最大的作用,大家没有去想过么?没有想过,现在就好好的想想。”
说着陈燮站了起来,对王启年道:“你主持会议,我出去转转。”
望着陈燮的背影,所有人都有点羞愧,毫无疑问,方才一番话表示了陈燮的不满。
“好了,大家都别耷拉着脑袋,都给我把脑转起来,想到啥就说啥,回头老爷要看总结。别到时候啥都说不上来,吃老爷的挂落。”王启年敲了敲桌,心里暗暗对老爷的眼光表示敬服。登州团练营里有工兵队,携带了大量的麻袋。士兵人人背着一把小铲,目的就是在一旦遭遇优势敌人的攻击,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用麻袋装土构建土墙。目的很明确,延缓敌人的推进苏速度,充分发挥火枪的威力。
这个训练科目大家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挖一道沟,在沟后面设一道麻袋装土矮墙,然后列队于墙后数米,可以保证火枪最大限度的火力杀伤。
出门之后,两个随从跟了上来,一个是猛,一个是崔新。这小虽然刚混进**的队伍,就知道哪根大腿最粗,得了陈燮起的名字之后,就处处以奴才自居。陈燮没有否定他的言行,其他人也不会说啥,平时就带着一个猛,现在多了一个崔新。
陈燮不认为他会对自己不利,只是他在辽东那边,当做奴才惯了,更会看人脸色罢了。
西厢院门口,站着两个执勤的士兵,看见陈燮走来,立刻端着枪喝问:“口令!”
就算认识陈燮,这个口令也必须问,这是陈燮定的规矩。陈燮回答:“除恶!”哨兵回答:“建功。”对上口令之后,哨兵才背上枪,每天的口令都是临时下的,外人进来根本就搞不懂。这也是陈燮这个团练营特有的一个规矩。
“红果队长呢?让她出来一下。”陈燮没有进去,让哨兵去喊红果。
很快红果就出来了,掀起的帘后面,有不少眼睛盯着陈燮看。
“青青姐,这就是老爷啊?”小兰回头朝正在给自己扎辫的青青说话,青青笑道:“是啊,他就是老爷,心肠跟菩萨一样好。”
几个小时后,这些女都洗了澡,换了新衣服。原来穿的衣服都烧了,虱是卫生最大的问题之一。给这些人除虱是很麻烦的事情,卫生队有成熟的方案,执行就是了。往头上喷药水,毛巾包住捂半个小时,然后用水清洗。没一会洗头的盆里密密麻麻的虱漂一层,下身更是要用高锰酸钾稀释后的溶液清洗。折腾了四五个小时,这些人才算有个基本干净的身,这个工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就是了。明天还要继续,没有个三五天,完不了。
下这么大的工夫收拾这些女人,无非还是考虑道护士的来源。这些被污了身的女人,今后只有在登州团练营的庇护下才能活的像个人。这一点,是医护女兵们一直在灌输的概念。换一个比较现代的说法,“洗脑”。
“晚饭的时候,差多都平静下来了。好些个女捧着馒头边吃边掉泪。唉,这是作孽,这些女,家人父母死的死,抓的抓。身不干净了,也不愿意去投亲。不是老爷收留,怕是还得有不少人去寻死。”红果一边汇报,一边掉眼泪。这女人是个心肠好的,提起这个就难受。经历过绝望的人,才会珍惜眼前充满希望的生活。
陈燮是医护女兵们的精神支柱,也是她们集体效忠的对象。
“都是苦命的人啊,红果,你得把她们都安抚好了,医护人员的补充,优先考虑她们。”陈燮依旧是以心善的老爷的面目出现,红果一点都不怀疑,使劲的点头道:“老爷只管放心。”
陈燮继续在村里继续视察,红果回去之后,立刻被一群姐妹们包围了。“老爷都说什么了?”问题就这么一个,女医护兵们倒是笑着没上来,红果面带微笑道:“没说啥,就是问问大家安顿的怎样了?姐妹们,当初我们这些人,比你们还可怜,老爷收留我们的时候,也没说有半点看不上。在老爷眼里,没有高低贵贱,只有勤的和懒的。好好做事,不会的可以慢慢学,不好好做事,想留下也不会要你。”
陈燮回来之时,会议已经结束了。王启年等人正在做总结报告,看见陈燮进来集体起立敬礼。陈燮匆匆回礼道:“总结报告留下,早点回去休息吧。”
“需要守护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多了。”陈燮自言自语,今天发生的事情,战争不是陈燮印象最深的,而是那些死去的人们和幸存者。一个陈燮一直在努力回避的问题,这时候不得不去认真的面对。
敲门声打断了陈燮的还没开始的思索,进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后勤参谋,敬礼之后方向报告,转身出去。陈燮拿起报告看了一眼,今天的收获结果统计出来了。粮食不多,只有30车,其余的都是建奴抢劫来的财物,布匹、食盐、金银珠宝、字画。
根据军令,这些东西都统一保管,个人不得擅自留用,一旦发现就坚决处理,开除是最起码的。这一条军令执行的最为彻底,好在今天没有发现有人截留缴获。
统计结果有一个预计的数字,这些东西的价值大约在八万两银左右,可见在明朝,抢劫才是最快的致富捷径。至于这个抢劫对象,陈燮当然确定为建奴了。收获可以说巨大,加上人头和缴获的买卖,一个半天就收获了十四万两银。其有三成收获,将作为战斗奖励下发,这一点大家都清楚,所以才不会发生私自截留的现象。rs
第一百一十六章帮忙要粮食
第一百一十章帮忙要粮食
团练营在村里休整一天,等候落在后面的工兵队、辎重队、民夫车队。
一直担心这支队伍会在路上出点事情,陈燮派了一队人去迎接。一直在村口等待的陈燮,见到莫泰乘坐的马车,陈燮的担心得到了验证,这一路上走的并不顺畅,沿途多有难民,要不是遇见了一支从四川远道而来的军队,莫泰主动勾搭人家,送了一些粮食后结伴而行,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官兵都是什么德行,陈燮心里很清楚。没想到勤王的军队没抢粮食,这个真是太玄幻了。听到莫泰提起这支军队的首领是个女人,名叫秦良玉的时候,陈燮面露肃然。
“来人,把缴获的粮食全都带上,还有没吃完的猪肉羊肉都带上。”陈燮立刻交代下去,可惜猪肉、羊肉昨天吃完了,只有午餐肉罐头了。
拉了30大车粮食,还有一车午餐肉罐头,陈燮带着一队人上路。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令人敬仰的伟大女性。就算是陈燮这个现代人,也知道她的大名。如果是别的军队来了,陈燮肯定下令各部队戒备。
走出去不久,陈燮就遇见了后面的大队,一番慰问之后,获悉秦良玉所部往通州去了,便带着粮食车对赶过去。远远的看见大队人马在城下,并有数骑上前,陈燮立刻让车队停止,独自策马上前说话。
三骑兵上前,当先的马背上是一个年男,面色黝黑,一身盔甲显得有点旧,但是擦的很干净。随后的两个骑士,马显得有些矮小,陈燮倒是知道,这是云贵那边的马种。特点是能吃苦,耐远行。
“登州团练营大使陈燮,特来感谢石柱宣慰司秦将军护送粮队之情。还请代为通报一声。”陈燮远远的便翻身下马,拱手说话。
秦翼明也赶紧下马,拱手客气道:“将军去扣城门,粮草不多了,希望通州地方能接济一点。再不济,用银买一些也行。”
这话听着有点意思,但是陈燮没在意,反而笑道:“原来如此,正好,昨日缴获了一些粮食,我都带来了,聊表谢意。”
这时候莫泰的马车也到了,秦翼明眼前一亮,哈哈笑道:“真是太客气了。”
对于这支古怪的军队,秦翼明印象太深刻了。过了天津不久,前锋马队就发现了这支奇怪的队伍被难民围住要抢粮食,结果这帮人一点都不含糊,四个轮的马车首尾衔接,形成一个车阵。先警告不得靠近,结果上千难民还是围了上去,一顿排枪就给打倒了上百号人,难民乱做一团,这些人也不追击,缩在车阵里看着走远。
等人都跑干净了,这才出来收拾地上的尸体,挖坑掩埋。三千白杆兵接近的时候,人家又缩回车阵内,秦翼明主动去联系,表示是从四川来的勤王兵,没有恶意。
于是见到了莫泰,一番客气之后,秦良玉来了,获悉这支团练的主力因为京师危机,主力先走一步去救京师,立刻表示可以跟着白杆兵一阵走,由白杆兵提供保护。
这个决定很快就得到了超值的回报,这帮团练真是太够意思了,拉来一车的干粮(压缩饼干),还有一种称作罐头肉的东西,吃的一帮土兵大呼好吃。人家还劝说,饼干不要多吃,吃两块就行了,免得撑着。几个兵头不信,结果多吃了,晚上撑的肚疼,人家又给派来了医护兵,喂了消化药才算没事。
可以说,秦翼明对这支部队的好感很深,一直想见见这个团练大使,没想到人家客气,主动来访了。
有了莫泰的出现,这个交流就简单了。一番寒暄客气之后,陈燮被请了过去。一路上见这些风尘仆仆的白杆兵在路边休息,标志性的白蜡杆红缨枪,心里很是感慨。这些人穿的已经不能用寒酸来形容了,根本就是破烂。
看见紧闭的城门和正在往回走的秦良玉,陈燮怒不可遏。想想还是压住了怒火,跟着秦翼明大步上前相迎。
“陈燮见过秦将军!”陈燮的打扮太好认了,秦良玉虽然心情不是很好,还是笑着翻身下马,卸了披风才拱手回礼:“有礼了!”秦翼明上前说话,秦良玉听了之后面露喜色,再次拱手道:“哎呀,真是怠慢了,陈将军可真是帮了大忙了。我军千里而来,昨日就断粮了,要不是遇见贵部,得饿着肚上路。”
陈燮笑着一指通州道:“怎么,他们不肯开城门么?”这可有点放肆了,不过秦良玉不以为意的点头道:“沿途差不多都这样,好一点的给点粮食,差一点的直接撵人。本来带的粮食足够支撑到京师的,到了保定,遇见山西败兵,接着兵部传令,让我军往东,经天津到通州,保护运河通道不至落入敌手。路上多费了些日,粮食也就不够了。”
陈燮听了笑道:“燮与城内解、方二位上官有些交情,您要是信的过在下,可令部下沿官道前行五里,见一村就在附近扎营。这城门,在下来叫开就是。”
秦良玉多少有点吃惊,不过很快就笑了笑道:“好,就依陈将军说的办。”
陈燮走到城下,大声喊话:“城上的人听好了,我是陈燮,赶紧去叫杨总兵。”
杨国栋这边倒是很给面,之前秦良玉来扣城门,他理都不理,更不要说惊动两位大人了。现在陈燮来叫门,立刻从住所出来,亲自带人来了城门,很是客气的拱手说话。
“思华啊,你来的正好,那个事情,哥哥现在银不凑手啊。昨天还差了一万两银,要不先欠着?”杨国栋的脸皮可不薄,昨天陈燮去了村,他倒是派人送来五万银,还有一些蔬菜肉类。斩下的首级他拉走了,缴获的兵器甲胄,负责交易的王启年没松口,给扣下了。这会,还惦记的省下一万两银呢。
陈燮左手捏着右手的手腕,活动了几下拳头道:“我说老杨,这样不合适吧?这么大的功劳都归了你,还打算欠我的银?你这样,我没法跟兄弟们交代。再说了,你那点银还不够买首级的,要不要我再给算算账?”
吃过拳头的厉害,杨国栋记忆深刻的很。昨天下午的事情,他可不敢忘记。实际上他也很清楚,陈燮收拾他不是什么旧怨,就是单纯的想告诉他,某人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要说心里没怨恨,那是扯淡。不过杨国栋昨天的地位太尴尬了,陈燮又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不得不服软就算了,还不敢生出报复之心。否则,解巡抚、方御史都不会饶了他。
“别啊,老弟!”杨国栋赶紧的收起那点龌龊心思,换了个思路道:“要不,那些甲胄兵器我就不要了,抵一万两银的账。”
陈燮冷笑两声道:“你说呢?那点破烂你打算顶一万两银的帐,我能答应你,兄弟们能答应你?回头团练哗变,把大炮拉到通州来,这城门你说能顶几炮?到时候,打进城找你要赏银,我可压不住。”
这就是**裸的威胁了,在明朝这是很搞笑的事情,兵变了首先追责的不是士兵,而是所在地的官员。这几年,官兵哗变的事情时有发生,倒霉的都是那些当官的,然后不了了之。
当然了,最重要还是银买功劳的事情,杨国栋真怕被捅出去。
“老弟,银是没了,你要看的上我家里的小妾,这就让人给你送去,抵点利息也成。要是看不上,老哥我给你找几个嫩雏送去。”这货开始胡说八道加胡搅蛮缠了,遇见这种不要脸的混蛋,也是运气问题。这家伙还是看出来了,陈燮就是嘴上折腾一下,老奸巨猾啊。
“这样吧,弄三五万斤粮食,川军的兄弟大老远来了,好歹表示表示。别跟我说粮食都没有啊,不然真翻脸。”陈燮看上去退而求其次,本来就是这个目的。
“别啊,哪来这么多粮食?少点,少点。”杨国栋继续嬉皮笑脸的,这家伙自以为看出陈燮的本质了,哪曾想陈燮把脸一沉:“两万斤,要好粮食,吃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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