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大概看了一下,王启年起身返回了。大军营盘设在距离滦州二十里地之外,他不过是来查探一下。就他这个位置,距离城池还有五里地呢。
距离滦州十里外的一个村里,登州团练营主力加上白杆兵四千人凑一起,可谓兵强马壮。秦翼明得知陈燮率部东进之后,立刻派出快马追上陈燮,请他一定要等一等。
陈燮很给面,到了开平就不动了,要不是打着大明的旗号,差点给开平卫的明军吓死。还以为后金打来了,等了一天,总算是等到了秦翼明。两军凑一起,陈燮心里更有底了。斥候不断的带回消息,陈燮终于肯定,后金大军已经撤退。很不明白的,历史上黄台吉是二月撤军,为何明军要等到五月才反击。
清军打滦州没费什么事情,守备李际春投降,知州杨某自杀。从这个情报,再次验证了陈燮的判断,这一时期的后金军,攻城能力简直就是蛋疼。
三个脑袋凑一起看地图,王启年进来的时候,一起抬头。
“不出老爷所料,城门是开的。”王启年进来就汇报,陈燮听了点点头,拿出烟来点上后,看看秦翼明和马祥麟道:“说说怎么打?”
“还能怎么打,人家城门都开着,直接开过去,我看不等我们到城下,他们就先出来了。”马祥麟笑呵呵的接过话,陈燮看看秦翼明,这货也点点头道:“我看也是这样。”
“那行,天快黑了,今天晚上抓紧休息,明天一早,摆开阵势杀过去。”陈燮做了决断,众人散去,抓紧时间休息。当然陈燮现在还不能睡,他得选择一个好战场才行。运气的是,北直隶是个大平原,一马平川的,很适合陈燮的排队枪毙加火炮战术。
初十日,晨,战鼓隆隆,旗号鲜明的登州团练营,大摇大摆的开往滦州。
成内后金军果然不惧,以降将李际春所部千余人为头阵,出城列阵迎战。马祥麟主动请缨,率一千白杆兵列于阵前,其后为登州团练营,压阵的是秦翼明的三千白杆兵,因为没有装备板甲,被放在了最后。这一点,秦翼明一点脾气都没有。这个时期打仗是这样的,不是说打就打,两边都不少人,都在列阵,折腾了好一会,有心等后金军出城来再打的陈燮,真是无奈的很,只能默默的看着对手出城,列阵。
装备了板甲的白杆兵,就像是游戏里的血牛,两个方阵顶在前面。这个阵型,给对面的后金军造成了一个错觉,就是可以用骑兵自两翼而上,冲垮对面的炮队和鸟铳兵。
战斗在上午10点半正式打响,兵力稍弱的后金兵,以最熟悉的战术主动发起攻击。两侧的骑兵各五百人,路以李际春的一千五百余人,驱赶百姓一千余人为前驱,试图冲垮对面的阵型,然后一举而破之。
你还真别指望那些拿着三国演义当兵法来看的后金将领懂多少战术。明军打不过后金,不是战术问题,是军队的**到了极点的问题。多次重大战役,都是有军官先跑路,导致战役的溃败。就这么跑啊跑的,明清之间最后一次大战,松山战役,跑了一个王朴一个吴三桂,导致整个明朝最后一点野战兵力的败亡。就这样,吴三桂还**事没有。
今天这场战斗,当然不会有人跑。陈燮的套路很简单,管你是谁来冲阵,先拿大炮轰你没商量。为避免阵型被冲乱,1500米的距离,陈燮就下令开炮了。
跳动的弹丸在人群里舞蹈,那些不敢抵抗来冲击阵型的百姓,本来走的就慢,就算跑也是跑的不快。四轮炮击后,千余百姓就死了三成,炮击造成的伤亡其实不太大,就是吓人而已。真正的伤亡还是那些偷袭的明朝士兵,他们毫不客气的向自己的同胞举起了手里刀枪,走的慢一点就是一下,逼着百姓跑来。
后面是刀枪砍,前面是大炮轰,前后都是死,不如往两边跑。这大概是人类的本能吧。
直面炮火的时候,投降的明军依旧穿着明军的制服,在后金主的逼迫下,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前飞奔。只要干掉自己的同胞,就能有一条生路和今后的荣华富贵。为什么投降的明军会对自己的同胞更加的凶残呢?很简单,他们没有退路。
可是顶着炮火冲200步之外时,枪声响起了。这个距离是谁都想不到的距离,一顿排枪,就给这些徒步往前冲的伪军带来了成片的伤亡。鸳鸯战袄对付弓箭还凑合,对上米尼弹,那真是惨不忍睹。
如同雨点一般的弹,将这一千五百多明军打的稀里哗啦,他们还不敢跑,敢回头就得被主一刀砍死。战斗的转折点发生在伪军冲击长矛阵的时候,一发弹在李际春的胸前开了个洞,伪军就此溃散。后金军连砍带啥杀,也没能止住溃散之势头。更要命的是,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伪军的半数以上,战场倒戈了。
左右是个死,看上去这会明军更凶残,干脆对着刚才还喊主的后金兵砍过去。
在正面战局先崩溃之前,两侧的战斗也在激烈的进行。押后的秦翼明,指挥白杆兵对阵清军的骑兵。没有板甲,白杆兵的伤亡不小,但是在两队登州营步枪兵的协助下,秦翼明还是很轻松的将两翼冲击的后金军给打退了,并且给后金骑兵造成了近二百人的伤亡。
没有尝试过米尼弹滋味的后金军,虽然依旧很勇猛,但是越勇猛就意味着死的越快。
等后金军反应过来不对的时候,又是炮轰,又是排枪打击之下,后金军损失已经五百余人。大口径铅弹这个东西,只要打到你的身体,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基本就是个死字。
一场本该“正常”的战斗,打出了不正常的结果。支撑不住的后金军刚准备退,端着长矛的白杆兵就发起了反冲锋。身后是端着步枪的登州团练,上了刺刀的步枪,捅人的效果一点都不差。更不要说,步枪里还是有一发弹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滦州城下
第一百四十五章滦州城下
这种身穿板甲的长矛兵在前,步枪兵在后的反冲击,激起了后金军的愤怒。站着不动的时候打不过你,走起来阵型乱了,我还打不过你?深知吃了败仗回去会很惨的后金将领,纷纷发出命令手下掉头打回去。他们的主是阿敏,就这么败回去,黄台吉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阿敏倒了,他们也好不了。后金在权力争夺的时候,往往更简单更直接,也更为血腥。
打败了回去,老婆和财产都得变成别人的。当兵的无所谓啊,军官谁受的了这个。再说了,不就是明军么?摆好阵型打不动,他动了你还打不动?
抱着这样的心态,后金军气势汹汹的掉头杀回来。这个举动无疑更为愚蠢,战马的冲刺能力是有限的。之前冲了一次没冲下来,再来冲一次,冲击力就差了一些。冲在最前面的,无疑是最倒霉的,五十米以内的米尼步枪,别说棉甲了,铁甲都顶不住。这个距离,米尼步枪的命率根本就是基本弹无虚发了。
将队列行军练成一种本能的登州团练,在基层军官的指挥下,整齐的止步,整齐的举枪瞄准,砰砰砰的排枪打就跟刀削面似的,给打掉前面整整一层。冲锋的时候,以队为单位,一个排为一个排枪阵,四个横队。打完之后前面的蹲下,等四轮排枪打完了,站起来发出一声整齐的:“杀!”端着刺刀就往前整齐的前进。管你前面是什么,就算刀山火海也是一刺刀捅过去。这就是团练营的战术。没任何花哨!就算被弓箭射面部,也不过就是闷声一哼,运气好一点的弓箭落在身躯上,就是歪一下身晃几下,站稳了继续往前冲。
在连续的胜利鼓舞下,登州营的每一个士兵都坚信,只要在神医老爷的领导下,胜利就一定属于他们。更不要说就在部队发起冲锋的时候,五百骑兵出动了,一面“陈”字大旗迎风招展。高举战刀冲在最前面的。就是神医老爷。为了拿下滦州,陈燮孤注一掷的举动,对于整个团练营来说,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鼓舞。就像那些嗑药之后的家伙。摇起来根本停不下来似的。每一个人都近乎疯狂的往前冲杀。追寻着那一面火红的旗帜。
陈燮的骑术只能说一般,但是这个战马跑起来之后,骑术什么的都不重要了。两腿夹紧马腹。手的长刀是从现代社会订制的山寨版陌刀,仗着穿越者的福利,不管是谁挡在前面,左是一刀,右还是一刀。不管对手拿的什么武器,都挡不住陈燮的这一刀两段。
噗,一个后金勇士又被陈燮砍做两段,下身还在马背上,上身的脑袋还回头找了一下身,那眼神,怎么飞起来了?陈燮都不知道自己挥出去多少刀了,浑身上下都被血浸润。完全是凭着本能在战斗,前面看见人就是一刀,再一刀,再一刀。
横冲直撞势不可挡的陈燮在前面开道,五百骑兵跟着一路狂奔,一口气就杀到了城门口,一片刀光闪闪,吊桥边上的一些后金军,还没来得及关门,战马已经冲了进去,一顿砍杀,城门夺了下来,城内后金军见状,纷纷夺路而逃。战马已经累的快跑不动了,陈燮调转马头,横刀立马。正在往城门跑的后金兵见其如见恶鬼,纷纷绕道而遁。战场上后金兵已经彻底丧胆,被端着长矛和步枪的士兵追的狼狈不堪。
滦州城破!后金兵如丧家之犬,仓皇远遁。残余的战斗还在继续,但是没陈燮什么事情了,他就这么立马于城门口,谁也不敢接近这里。
“饶命啊!大家……。”一名伪后金军跪在地上,已经放下了武器,磕头不止。但是,陈燮手里的兵和白杆兵们,丝毫没有犹豫,上去就是噗的一声,一枪两洞,然后继续追杀下一个还站着的活人。
塔塔塔,五百骑兵分头行动,秦翼明带队,粮仓、府库、衙门,先后落入手。大队人马总算是结束了城外的战斗,这时候已经下午三点,这一仗打了两个多时辰,才算的落下帷幕。白杆兵留下打扫战场是老规矩了,这真不是歧视,这帮人真专业。
完好的城池落入手里,城内的后金兵,早就跑的干净。登州团练营占领各处城门,西门口,红果带着医疗队上来的时候,看见满身是血的陈燮,惊呼一声:“老爷!”
陈燮嘿嘿一笑道:“我没事,皮都没破一块,你去找找看,有没有大木桶,我要洗个澡。”
随后的事情很多,打扫战场,清点战果,一直折腾到天黑,陈燮住进了原来李际春家的后院,这货的爱妾和家里的丫鬟都还没来得及跑,都被陈燮的兵堵在了屋内。
当然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种大杀器,陈燮是不会放过的。白杆兵方面,陈燮也一再交代,进城后秋毫无犯。想找女人,城里有青楼,问问愿意不愿意接待她们。良家女,一个都不许碰,发现就砍头。这是铁律!谁都不准碰!
陈燮骑着马,缓缓的走在滦州的街道上,城内已经完全控制下来了,一些趁乱打劫的地痞无赖,被抓到之后不砍头,直接在地上埋根柱,上演了一番吊电线杆。
差不多每走十几米远,就能看见一具在风摇曳的尸体。陈燮也懒得数,当兵的执行这个很坚决。城里家家户户都把门关上了。后金军洗过一遍的城市,半数以上的青壮都被带走了。要不是黄台吉还惦记着坑阿敏一把,估计这城里的就没人能剩下了。
进了李际春的家里,后院门口跪了一排五个女。当先是一个俏丽少妇,浑身瑟瑟发抖的说话:“奴婢见过大老爷,热水都备下了,奴婢等伺候大老爷沐浴梳洗。”
呃,陈燮看看站一边看着女冷笑的红果,笑道:“红果,你搞什么名堂?”
红果理所当然的回答:“老爷,我问清楚了,她是李际春的小妾,您累了一天了。一个低贱的犯妇!让她当奴才伺候您,那是她的福气。”
呃,陈燮对这种杀光他家的男人,抢光他家的粮食和财物,然后再睡他女人的事情,真是完全没有逻辑概念啊。而且对红果表现出来的狠劲,陈燮也很吃惊。
这个时候装圣母,陈燮没那个闲心。随意的摆手道:“我不喜欢陌生人伺候,把她们关起来吧,回头仗打完了你来处置。”
这话说的红果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随即恶狠狠的对几个女道:“会西厢老实的呆着,乱跑小心狗命。”陈燮总不能说,她们也是苦命人,要拿她们当人看。战场上那些冲击军阵的百姓,很多都是女啊,不也是炮弹打过去,长矛捅过去么?
这年月人命贱的跟艹似的,陈燮哪里管的过来。
木桶很大,烧好的热水一桶一桶的往里倒,拿手试了试水温,红果回头笑道:“老爷,可以沐浴了。”陈燮也顾不上矫情了,身上都是血,脱下的就剩下一个三角裤头,跳进木桶里泡着。温暖的感觉弥漫全身,舒服的人浑身发软。眯着眼睛,陈燮哼着荒腔走板的调。
没一会,听到外面红果跟秦翼明在对话。
“老爷在沐浴,有事先等着。”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战果统计出来了,这是数字,你跟思华说说就是。”秦翼明也没多废话,很快就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
红果推门进来,走到陈燮身后道:“老爷,秦将军来送战报,他们那边的战果算出来了。”
看着陈燮宽厚的肩膀,红果的脸上有点烫。心里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自己能惦记的,强行按捺住那股骚动。唉,晚上叫上青青一起睡吧,这院里空屋多,姐妹们有法互相安慰那种潜藏深处的孤寂。
“白杆兵打扫战场,共计建奴首级1528枚,战马661匹。金银……。”
“金银就不要念了,回头你跟秦翼明打个招呼,这一仗大家一起打的,金银都归他了。不过先说好,府库可不能归他。”陈燮交代一声,红果便退了下去。没一会青青进来,指挥两个丫鬟,往木桶里慢慢的倒热水。陈燮靠着桶,闭着眼睛当什么都没看见。
“老爷,可要她们留下来擦背?”青青低声问了一句,陈燮摇摇头,没说话。心里暗暗纳闷,这些女人为啥这么热衷于让自己睡这些抓来的女人呢?
呃,这个原因很简单。陈燮在家里的时候,两个贴身丫鬟伺候着。登州城里还有姘头。这一次出来,可有日没沾女人了。红果也好,青青也罢,这些拿陈燮当主死心塌地的女人,都怕陈燮给憋出毛病来。不就是几个女人么?睡她是她的福气!
军纪这个东西,对老爷不适用!
沐浴之后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