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吗?”没能亲眼看到他行加冠礼还是挺遗憾的,从此以后李悌就是一个大人了。
“热闹?差点把本王给累死!”过了变声期,李悌的声音听上去沉稳了很多,只是说话语气依旧是粗鲁而嚣张。
“那……你什么时候走?”
李悌偷空瞥了她一眼:“来了就不走了。”
管云张大了嘴巴:“李慵会允许?”
李悌又看了她一眼:“他病了,我得留着孝敬兄长不是?”
管云歪头想了想:“没听说啊,李慵这几年身体挺好的。”
“我说病了就是病了!”李悌强硬说道,然后又幽幽的盯着管云,“今晚我跟你说的任何一句话泄露出去都有可能让本王万劫不复……你会说出去吗?”
管云问:“跟谁说?”
“哼。”李悌推开卧房内门,“你还不快脱了衣服进来,一身汗臭味,臭死了!”
管云脸红了。就算她真的跑了一身汗臭,他也不该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成年有什么用,还是一点礼貌都不懂!
一边腹诽,一边还是乖乖脱了衣服,只剩了个肚兜,抱着胸垫着脚推开了浴室的门。
里面早已是一片朦胧的热气,李悌靠在池边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管云进来也没有动一下。
管云也不敢叫他,坐在另一边擦洗身体。
她既然敢脱了衣服进来,肯定是做好心里准备的,虽然有些胆怯,却也是义无反顾的。结果她进来之后李悌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就真有点忐忑了。
“洗好了。”半晌之后,管云弱弱的说道。
“哦。”李悌这下倒没再装死,“那过来帮我也洗一下。”眼睛都没睁一下,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管云要帮她洗的语气。
管云半天没动,李悌也不急,他还是喜欢你情我愿的。
“哗啦”水声响了,李悌听出来是管云站起来朝他这边走带动的水声,他的嘴角愉悦的扯了起来。
管云拿起一旁的布巾,擦起李悌的身体,先是脖子,脸,然后是胸膛,背,再后面……
管云拿着布巾一直停在李悌的肚子上不敢下去,脸烧得通红,一半闷的,一半羞的。
李悌倒是厚脸皮,眼睛还闭着,手却下去抓住了管云的手,带到了那中间地带,缓缓的轻柔地擦拭着。
管云背过脸去,别说看了,被李悌牵引的手指头都不敢动了,僵硬着什么都感觉不到,又好像碰到了什么……管云快疯了。
她一下子挣脱李悌的手:“你,你别这样!”
没有一点作用的警告。
李悌笑了:“好了,上去吧。”
管云暗自松了口气。却不知道,更过分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好久没有和李悌一起睡了,躺在床上管云还有点怀念呢,冷不丁的刚刚还在擦头发的李悌就压了过来。
“你干什么?”管云有点没反应过来。
“今天我行了加冠礼。”
管云仍然一头雾水,“我知道啊。”
“我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管云继续眨眨眼,嗯都懒得说了。
“可以做些羞羞的事情了。”
管云脸刷的就红了。刚刚在浴室里她以为李悌没有那方面的打算了……
李悌的唇随之落了下来,没有迟疑地直接落在了她的唇上,带来了大片的灼热感。
“你还没熄灯……”管云挣开来偷着空说道。以她的了解,这种事都是要关了灯偷偷做的,亮着灯真是有伤风化啊。
李悌没理她熄灯的要求,古头堵进了嘴里卖力的□□起来,直叫管云面红耳炽再没有精力去管熄灯不熄灯的问题。
李悌进去的时候管云问了一个很傻很天真的问题:“你会娶我吗?”
李悌愣了一愣:“当然!本王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管云放心了,再怎么痛也不会拒绝,只要李悌高兴就好。
然而她忘了,王爷皇帝,总是可以娶很多人的……
管云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有点怀疑昨天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然后就看到了紧紧缠着她的光滑的手臂,以及紧贴她后背的温热的胸膛。
她有点脸红,她整个人一丝不卦的被李悌从后面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李悌以前睡觉就喜欢抱着他,只不过远不及现在这个紧而密。一个晚上,将他俩的关系拉近了很多。
管云动了动身体,避开了李悌贴着她的硬挺。
想想自己,四十岁的女人了,还真是有点羞耻。
“醒了?”李悌嘟哝嘴,“再睡一会儿。”
“嗯。”管云闭上眼睛,这一刻她是幸福的。她几乎要感谢上苍让她有不老的身体,她才能和李悌相遇相守。
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
“起床了小王爷!”门被拍得啪啪响,“要不要师公进去伺候你穿衣服啊小王爷?”
“烦死了!滚!”李悌被扰了觉十分不爽,大吼道。
然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吼,门外上官重影也吼:“你怎么跟你师公说话呢?改天我就去告诉你师父,看他怎么罚你,别忘了上次你被他吊在房梁上可是我替你求的情吧啦吧啦……”
“吵死了!你个老不休脸皮那么厚信不信我改天给师父送几个美女过去吧啦吧啦……”
管云在下面拉拉他的手:“你师父是女的?”
“男的!”
管云:“!”
“怎么你没见过?”虽然他跟门外人对吵得不可开交,然而话里话外却尽显着对他俩的维护,“别大惊小怪的,我师父心细脸薄,以后见了他兜着点,别让他尴尬。”
管云连忙点了点头。男男相恋,可真是惊世骇俗啊。心里却又为他们的大胆而感叹。
别说,跟上官重影这一吼还真是提神醒脑,两人当下也没了再睡或是再温存的心思。
明知道俩小夫妻昨晚在一起,早上还是要来闹,李悌对这个师公也很无奈。
起床梳洗一番用完早饭,李悌进了宫,管云回了明月楼。
楼里来了贵客。
柳妈妈意味深长的告诉她时,管云心里一揪,心想不是吧,不会又是皇帝寻美人来了吧?
结果并不是,但是等管云看见那两个粉雕玉砌的小人儿时,感觉脑袋瓜都疼了。
孝仁帝李慵不知道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遭了天谴,一直都子息单薄,快而立之年也只得两子一女。
大儿子李钰时年八岁,小儿子李铣时年五岁。
就坐在管云面前。
李钰颇有些老气横秋的束手坐在椅子上,时不时探手拿过茶盏抿口茶。二皇子也规规矩矩的坐着,手里却拿了块糕点小口的啃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
管云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对着个八岁大的孩子行了个礼:“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不知殿下们光临小店可是有何吩咐?”
“我们在等璇玑。”李钰说道。
管云看了眼柳妈妈,柳妈妈说道!:“璇玑昨儿个被招进了宫,今儿还没回来。”
昨天进了宫?她怎么没看到?又一想,就昨天她那恍恍惚惚的状态,怕是走时跟她打过招呼她却心不在焉的忘了……
“既然璇玑进了宫,太子何不直接进宫去找她?”
太子别扭的扭过头去,闷闷说道:“不碍事,本宫就等在这里。”
管云想了想,猜他是不想皇上知道他要去找璇玑。
太子生母早逝,皇帝后位悬空,想来他二人是想来看看璇玑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有没有可能成为他们的母妃,又或者会不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但是又不想皇上知道。
果然还是孩子般的心理。管云心里笑,不说天下,只这皇宫里,哪有能瞒得住皇帝的事。
直到伺候着两位皇子用过午饭,璇玑还不见回来,总不能一直叫皇子们干坐着等着,恰好长风放了白彦半天假,管云便怂恿白彦带两位小皇子出去逛逛。
白彦这几年被长风教养的,越发皮惯了的,这明月楼附近方圆十里的地,就没有他不熟悉没去过的,让他带着,管云倒也放心,只除了太子的三五个侍卫明跟着,还另外叫了十来个楼里的人暗地里跟着保护三个孩子。
太子一听说要带他出去玩,眼里亮光一闪而过,平日里他都是在宫里一大帮宫女侍卫跟着,根本没出来过几次,毕竟年纪还小,没经住管云的诱哄,不无兴奋的跟着白彦耍去了。
哄走了两尊大佛,管云才松了口气,看向柳妈妈:“怎么回事?”
她只知道璇玑一直想进宫,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勾搭上皇帝的。
“昨儿个北疆王叫她在宴席上舞了一曲,被皇上看上了,晚上就偷偷的招进宫了……”
“北疆王?”这事又跟北疆王有什么关系?
“璇玑去求的北疆王……”
管云叹了口气,这孩子,红玉的教训摆在那儿看不到吗?怎么还一门心思的踏进去了!
傍晚白彦带着两位皇子回来了,三个孩子俱是满头大汗却又兴高采烈的,满是尘土的衣服直叫她怀疑三个人是不是找别的孩子打架去了……
璇玑还没回来,宫里的消息却传回来了——
皇帝病倒了。
管云心里咯噔一声,她可没忘了李悌那一句“我说他病了他就是病了……”
李钰李铣也不再只顾着回顾下午的乐趣了,急急忙忙的就赶回了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说起来这孝仁帝也是心狠手辣的主。
先帝九个儿子,李慵是长子也是嫡子,一出生还没满月就被先帝封了太子。这般稳固的东宫之位,照说该兄友弟恭一团和气才是,然而天家哪有兄弟情深可言。年幼之时皇后动手“帮忙”夭折了比他小仅几天的二皇子不说,文和帝病重李慵掌权的那几年,几个兄弟竟被他杀的杀,逐的逐。那场夺嫡之争里,侥幸存活的无辜的十皇子在李慵登基后,自知新帝眼里容不得他,主动上表不要爵位不要封地,只求去皇陵给先帝守墓,并发誓此生永不踏出皇陵一步,这才得以留下一条命。
而剩下的十二皇子和李悌,李悌早已被他打发得远远的去镇守北疆去了,只可惜北边突厥部落几十年来一直安逸本分,没得个由头好叫那威胁他龙椅的十七弟死在北边别再回京了。
而十二皇子,待他回过神来细细算账时,竟是连胞弟都容不下,毕竟这胞弟也是嫡子不是。于是孝仁二年,十二皇子被贬为了庶人,寻得竟是秽乱中宫的罪名。
一个皇子,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皇子,先别说能否秽乱得了,就算秽乱了,也不过是几个宫女几个不得宠的妃子而已,皇帝若想包庇简直轻而易举。
然而他不仅不包庇,反而大作文章,什么不学无术,败坏纲常,有损天家颜面……叫天下人都看清了,皇帝真正的意图。
太后和皇帝闹崩了,被软禁于寝宫,后一心向佛,再不问世事。
李慵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父已死,母不亲,兄弟闱墙,虎视眈眈,妻妾惧他,子女畏他。
真正儿的高处不胜寒。
李慵又名如其人,文武不敌李恪,计谋比不上李悌,朝中又无良材辅佐,最后是坐在龙椅上了,却不甚得人心。他这一病,百姓们并未受多大影响,仍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上面坐的是谁,其实于他们并无多大干系。
就连太子李钰,只除了刚开始两天日夜服侍在养心殿里,被皇帝赶出来之后,毕竟小孩子心性,皇帝这一病也没人管他,他便隔三差五的跑来明月楼。
来了还多挑管云不在的时候,白彦告了假,就带他们出去玩耍。十岁的白彦,和八岁的李钰,有时候也会带上五岁的李铣,倒也组成了童年铁三角。
这日是七夕,早就眼馋七夕民间灯会和乞巧节的李钰,却因为门禁不得正大光明的出宫,无奈又和白彦约好了的护城河七里桥碰头,想了半天,也只好瞒着宫女太监早早睡下,之后又偷偷溜出来。
宫门有侍卫把守,李钰是走不了的,盯着高大的朱色宫墙半天,只有半人高的八岁大的孩子放弃地摊摊手,去了李铣住的宫殿里。
才五岁的李铣是真的睡下了,他与他的母亲梁贵人并未住一起,而是单独住在了历来给皇子们住的皇子苑里。李钰叫醒他时,他正嘟着小嘴巴睡得香甜,被李钰叫醒了倒也不吵不闹,听说李钰要带他出去玩,更是立马就精神了。
李钰是想让李铣的贴身小太监带他们出宫——李铣一个普通皇子出宫并不惹人注意,但是他堂堂太子东宫,若是被人发现偷偷出宫那他可就惨了。
李铣的贴身太监也是个没主意的,太子的话哪敢不听?当下就拿了初入宫的小太监穿的太监服给二人掩护上带出去了,殊不知,却是闯了大祸。
再说那边七里桥,白彦等得有点急,路上三三两两的只剩下些迟了的姑娘小姐,急急忙忙的往乞巧节举办的地儿梨树园去了。这李钰要再不来,可就开始了。
正着急着,远远的就看见一大两小的身影穿过街道走了过来,最小的那个人儿因为前面的人有的太急跌跌撞撞,旁边守着的大人时不时的扶上一把。
“哎呀,你们可来了!”白彦迎上去,没等李钰他们站住脚歇上一歇,就又拉着他们顺着街道那头有灯光的地方跑,“快点啊,刚好赶上。”
梨树园虽叫梨树园,却也不只有梨树一种树,合欢紫薇海棠等这个时节开花的也都是多少有点的,再加上池子里荷花还未凋净,树叶也还青葱茂绿,倒也不失为佳节秀景,正衬了园子里乞巧的姑娘们美人如花花似美人。
然而李钰一路看过去,竟是没一个入眼的。他心里暗自哼了一声,民女就是民女,如何能与后宫中争奇斗艳百里挑一的妃子美人儿比?这些庸脂俗粉,看上去还没身边这个男的顺眼呢!
李钰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看得兴高采烈的白彦,忍不住又哼了一声,大有恨其不争的意思。可见,这喜欢哼哼的毛病,也是有些遗传因素的。
“哎哎,你看那个那个!”白彦捣了捣李钰,指了指排队出列的那群姑娘中右边边上的那一个,“她长得好像姐姐哦。”
李钰眯眼看过去:“呿,丑死了!”
白彦嗔怪的瞅了他一眼,又去逗坐在小太监肩膀上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