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笛确实用不着担心,现在这情况,且不说已经仇深似海的杜伏威和苗海潮已经不可能坐下来和谈,就是王六和卢麻子也没办法和没胆量回头了,为了活命和自保,苗海潮只能是使出全力扛住正面战场,王六也只能是咬着牙齿替苗海潮牵制住杜伏威麾下最能打的阚稜,卢麻子则是在拼命的在杜伏威营内杀人放火,疯狂屠杀杜伏威队伍的家眷老弱,焚烧杜伏威的辎重军需,粮草帐篷,制造混乱打击杜伏威的军心士气,把杜伏威的营地弄得是火光冲天,哭声遍野,尸首满地。
被三股友军这么联手一搞,杜伏威的队伍虽然在整体实力方面仍然占据上风,可是在心理士气方面却落入了绝对下风,必须担心营内情况之下,杜伏威率领的主力队伍那怕是在已经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也开始了动摇慌乱,一大帮干儿子纷纷涌到杜伏威的面前,请教杜伏威如何料理,杜伏威束手无策,只能是在战场上临时向辅公祏求计,辅公祏仔细盘算了片刻,咬牙说道:“事已至此,我们一旦退后,队伍肯定是马上崩溃,只能向前!不惜代价只要干掉苗海潮,王六和卢麻子不足为惧!”
觉得辅公祏的话有道理,杜伏威也改了临阵退却的主意,全力督促自家队伍上前厮杀,还亲自上阵挥刀杀敌,率领亲兵队伍与苗海潮麾下最心腹的窑工队伍亡命厮杀,并以自己的天生神力连斩数人,一下子扼住了苗海潮队伍已经逐渐起来的反击势头,把战局重新拉回己方优势。辅公祏则赶紧派人与大将阚稜联系,要求他尽快杀退王六,回师过来增援主力战场,至于营内战场,很有担当的辅公祏干脆来一个不理不问——反正辅公祏没什么家眷。
辅公祏这个当机立断的抉择收到了稳定人心的效果,得到全力向前的命令后,杜伏威的队伍虽然还在担心营内情况,却也不在继续退却,拼着老命的只是疯狂进攻,并且仗着人多势众的优势把苗海潮的队伍杀得节节败退,一直退回苗海潮队伍的营内腹地。而阚稜收到了辅公祏的命令后也知道情况危急,马上开始了亡命冲杀,挥舞着他那柄长达一丈的大刀巨剑有如修罗杀神,让敌人沾着就死,碰着就亡,王六的队伍莫敢当其锋,被阚稜舍命一冲之后,竟然惊叫着潮水一般退回了自家营内。
形势危急,阚稜和西门君仪也不敢继续追杀,马上回头增援主力战场,途经中军营地时也没做任何耽搁,正在营内欺负杜军老弱的卢麻子也久畏阚稜神威,没敢上来阻拦,眼睁睁的看着阚稜队伍从面前经过,直接回援到了主战场上。
阚稜回援的队伍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实力不足的苗海潮队伍在杜军主力面前早已经是只有招架之工,毫无还手之力,再被阚稜这员著名猛将一冲,立时就出现了崩溃的势头,苗海潮见势不妙,赶紧当机立断,扔下自己的营地和军需辎重不顾,率领心腹队伍向东撤退,准备迂回去东北方向与卢麻子、王六的队伍会合,杜伏威率军紧追不舍,说什么都要干掉苗海潮这个罪魁祸首反骨仔。辅公祏则指挥后军焚烧苗海潮营地,屠杀苗海潮队伍的家眷,以烈火与鲜血告诉其他贼头自军胜局已定,聪明的话就别乱来。
与此同时,探得苗海潮败局已定,又知道卢麻子和王六这两条小泥鳅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一直都在隔岸观火的张大榜子和夏大虫大小贼头终于良心发现了,毫不犹豫的带着队伍杀出了自军营地,配合着杜伏威队伍对苗海潮、王六和卢麻子三个倒霉蛋前堵后截、穷追猛打,还个个身先士卒,下手杀人比杜伏威还狠,苗海潮和王六、卢麻子的队伍叫苦不迭,为了活命也只能是奋力抵抗,拼命想要汇为一股,死者降者无数。
这时,天色已经是灰蒙蒙的开始发亮,势单力孤的苗海潮、王六和卢麻子三支队伍无所遁形,只能是在晨曦下被人多势众的各路贼头联手围殴,营内空虚的卢麻子还干脆连营地都被邻居张大膀子一脚踹了,抢来的漂亮老婆也被张大膀子抢了回去捂被窝。发现情况不对,营地处于外侧的王六很聪明的当机立断,马上领了麾下队伍向东面跑路,还扔下了一切可以扔下的东西。
见王六领着队伍跑路,杜伏威原本打算率军追赶,辅公祏却拦住他,道:“杜兄弟,情况紧急,我们这里这么大的动静,永城那边不可能不知道,陈应良陈狗官也难保不会生出趁火打劫的心思,我们不能因小失大,应该集中力量先干掉苗海潮这个祸害,免得他和陈狗官勾结起来里应外合。王六要走就让他走,等以后再找他算帐也不迟。”
杜伏威一听觉得有理,马上就指挥军队全力合围苗海潮和卢麻子的队伍,而在各军调动间,喜讯突然传来,伙同苗海潮叛乱的卢麻子突然被一支流矢射中,摔下战马当场断气,原本战斗力和凝聚力就不强的卢麻子队伍也顿时土崩瓦解,不是投降就是撒腿逃命,整个营地内讧战场上,也只剩下了苗海潮一支队伍还在负隅顽抗,且数量也已经只剩下了四五百人,被人多势众的杜伏威队伍包围得是水泄不通,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见此情景,杜伏威和辅公祏当然是大喜过望,立即挥师全力围殴苗海潮残部,而苗海潮身边的队伍虽然都是他从下邳带出来的窑工佃户,受过他散尽家财的大恩凝聚力颇强,奈何兵力太少且大多带伤,左冲右突都杀不出包围,还反倒被怒火冲天的杜伏威队伍与其他立功心切的大小贼头联手杀得死伤惨重,覆灭已在旦夕。
情况到了这一步,苗海潮除了后悔没有果断逃命外,也就只剩下了仰天长叹和潸然泪下,暗恨自己的性格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害了下邳队伍。居中的指挥杜伏威和辅公祏却是乐得手舞足蹈,大吼大叫着催促军队上前,尽快把苗海潮的队伍杀光宰绝,再把苗海潮本人生擒活捉,车裂凌迟!与此同时,杜伏威还抽空向辅公祏问道:“辅大哥,派去查探敌情的人回来没有?陈应良陈狗官那里,有什么动静?”
“还没回来,不过应该很快就有……。”辅公祏顺口回答,但话还没有说完,辅公祏的脸色就顿时变了,先是难以置信的仔细倾听了一下,然后才颤抖着回过头去,抬眼去看西面方向,脸色也一下子成了苍白色。
“辅大哥,出什么事了?”背对西面正在观察东面战场的杜伏威惊讶扭头,见辅公祏的脸色苍白如纸,杜伏威不由又是一楞,一边回头一边脱口问道:“辅大哥,你的脸色怎么……?”
话还没有问完,已经回过了头的杜伏威就问不下去了,脸色还变得和辅公祏一样的苍白,因为杜伏威已经看到,西面的永城方向,一支数量不多却旗甲鲜明的隋军队伍,正在向着这边大步走来。而与此同时,整齐嘹亮的军歌声音,也随之传入了杜伏威的耳中…………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第138章 新兵初战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整齐而又嘹亮的军歌声在天空中回荡,初春的阳光下,白雪皑皑的旷野上,谯郡隋军队伍排列着整齐的队形,以严整的战斗阵容向前推进。走在最前面的是马三宝率领的四个团的重装步兵,全部身着崭新的步兵铁甲,是谯郡隋军队伍的作战主力;紧随其后的则是朱粲与张笛率领的六个团轻装步兵,全都已经换上了崭新军服,高举着鲜明旗帜大步前进;李义率领的弓箭队走在最后,从新军老兵队伍里抽调出来的一百二十余名弓箭手,人人手拿两石长弓,身背藤制箭壶,神情森严,白色的羽箭不断在箭壶中微微跳动。
白袍银铠的陈应良骑着一匹无比装逼的高大白马,志得意满的走在队伍最前列,左边跟着专职外交骗子钱向民,右边跟着同样全身甲胄的云大少卿——老东西听说变民军大火并的消息后,知道隋军胜券在握,便死活要跟着陈应良同来战场观摩学习,以便自己将来接任左御卫将军的职位——从这一点来看,云大少卿能在大起大落后还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确实不是仅仅出于侥幸,起码知道不断学习和积累经验,这点要比许多的现代优秀公仆强上许多。
这支队伍是陈应良目前能拿出的最大本钱,如果不幸赔光,陈应良再想东山再起,真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但是这个可能已经绝对不存在了,陈应良选择的出击时机再是阴狠不过,经过大半个晚上的内讧大火并后,变民军队伍不仅在整体实力方面遭到了重创,士气与体力更是下滑到了最低点,甚至还来不及重整队列,以严整的阵形迎战陈应良的进攻队伍,只能是在横尸贬遍地的内讧战场上惊呼惨叫,胆战心惊。
听到隋军队伍整齐的军歌声,又看到队形严整大步推进的隋军队伍,无数的变民军将士脸色都成了苍白色,以王大膀子和夏大虫为首的小贼头们个个面如死灰,飞快命令队伍向自己靠拢,准备集结开溜,辅公祏神情绝望,杜伏威则是脸色又青又黑,半晌才铁青着脸命令道:“传令王雄诞,西门君仪,让他们率领本部人马迎战,挡住官军。其他队伍,继续围攻苗海潮,先干掉这个叛徒再说。”
杜伏威的命令得到了很快执行,王雄诞和西门君仪两个得力干儿子很快率军西进,去阻止陈应良进兵为主力歼灭苗海潮争取时间,然而让杜伏威愤怒的是,王雄诞和西门君仪倒是很忠诚的执行命令了,他们麾下的士兵却是一个比一个的靠不住,向西移动间不要说是呐喊冲锋了,就是正常行军的速度都及不上,跑得一个比一个的慢,喊杀的声音也一个比一个的有气无力,不少人还脸色苍白的张望左右,寻找可以逃命的方向和道路。
还有苗海潮这边,看到官兵队伍出现,原本已经彻底绝望的苗海潮队伍突然爆发出了震天欢呼,低落到了极点的士气斗志也重新回到了鼎盛状态,全都象打了鸡血一样,血红着双眼拼命砍杀反击,口中呐喊不绝,苗海潮更是在队伍中不断大吼,“弟兄们,顶住!给我顶住!坚持下去,我带你们去投奔陈通守!我带你们去投奔陈通守!”
在重新爆发出旺盛战斗力的苗海潮队伍面前,杜伏威想要迅速歼灭苗海潮残部的美梦自然成了泡影,而另一边的情况更糟糕,当已经疲惫不堪的王雄诞、西门君仪队伍迎面碰上了隋军队伍后,陈应良与云定兴等人勒马驻步,紧随其后的隋军重装步兵则呐喊向前,挥舞着品质上好的横刀长枪接住来敌,与敌人展开成军以来的第一次正面作战。
战斗的胜负毫无悬念,差不多是武装到了牙齿的隋军重步兵仗着精良装备,可以放心大胆抡刀刺枪,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杀敌杀人上,仅仅穿着破烂衣衫的变民军士兵则必须小心躲闪官军刀枪,同时手里破烂横刀与简陋枪矛也很难伤到身披铁甲的官军士兵,差不多是刚一接战,就有好几十名变民军士兵惨死在了官军的横刀铁矛之下,官军的损失则微乎其微。
密集的箭雨呼啸着在天空中划出无数道美秒弧形,沿着抛物线越过隋军头顶,旋转着落入后面的变民军队伍中,变民军士兵身上的单薄衣甲无法抵挡这些上好狼牙箭的刺入,接二连三的被羽箭射中面门胸膛,惨叫着摔倒在血泊之中,更有许多士兵直接被羽箭洞穿身体,前后飙血的活生生钉在地上,死得更加凄惨。
第二轮箭雨飞来,更多的变民军士兵哀嚎着摔倒在地,被弓箭重点照顾的后队也为之大乱,许多士兵惊叫着四处逃散,抱着脑袋撒腿逃命,王雄诞和西门君仪虽然极力阻止,奈何逃兵太多,根本约束不住,继而顶在前面的变民军士兵也跟着逃散,官军重步兵长驱直进,尽情砍杀逃散敌人,王雄诞和西门君仪见败局已定,便也没有坚持,马上领着还能约束的队伍向后逃命,交战不过片刻,杜伏威派来拦截阻击的这支变民军队伍便已经土崩瓦解。
营地战场上的变民军队伍开始大乱了,尽管他们还有着差不多十倍于官军队伍的兵力,但他们最菁华的战兵队伍却已经在之前的大火并中损失惨重,剩下的战兵也是大都带伤,体力大降,战斗力大减。再余下的辅兵和民夫数量虽多,却装备更差,士气与斗志更低落,看到队形严整的官军队伍大步杀来,这些辅兵民夫还没正面交战,就已经纷纷抱头鼠窜,逃得漫山遍野都是。
苗海潮的队伍士气有更旺盛了,眼看活命有望,被包围的苗海潮队伍不仅杀得敌人节节败退,还十分疯狂的直接冲击杜伏威的旗阵所在,口中不断大喊活捉杜伏威的口号,铁了心要拿杜伏威的脑袋当做投降陈应良的见面礼,杜伏威的主力被迫抵挡,无法把所有力量投入正面战场。
形势急转直下,杜伏威不是没有想过马上退兵东撤,但是已经有过不少战场经验的杜伏威却很明白,自己一旦下令撤退,士气低落的自军队伍马上就会全部土崩瓦解,到时候隋军队伍就可以向赶鸭子一样的追着自己的屁股轻松砍杀,大量的士兵也会乘机脱离自己的队伍单独逃命,损失反而更加惨重,自己的处境也会更加危险,所以杜伏威也没了办法,只能是咬着牙齿下令全力迎战,期盼稍微战退数量不多的官兵,然后再从容逃命。
杜伏威很快就开始后悔自己这个决定了,随着官军队伍的加入战场,他的队伍很快就陷入了两面作战的窘境,正面是隋军重步兵的沉重冲击,背后是杀红了眼的苗海潮队伍猛冲猛打,前后同时告急,头上还有羽箭不断落下,杀得杜伏威的主力嫡系队伍鬼哭狼嚎,横尸遍野。
原本杜伏威还想指望一下友军队伍冲击一下隋军侧翼,为自己分担一些正面压力,然而命令传达后,杜伏威却又无比愤怒的看到,在变民军队伍中实力排名第三的王大膀子,竟然第一个带着他的队伍向东跑了,很不讲义气的抢先撤离了战场。再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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