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雅知道妹妹这是在责怪自己,却也不曾接口,好在楚昊宇开了口,笑道:“伯蕊教训的是,我还真是好长时间没来了,小若梦都长这么大了,来,爹爹抱抱。”
看楚昊宇伸开手掌,秦若梦乐呵呵的便跳了进去,同时叫道:“梦梦抱抱。”
抱着女儿秦若梦坐下,楚昊宇便逗弄起她来,一时间父女两人是欢笑不断,而伯雅则含笑望着两人,偶尔还插上两句,一脸满足,唯有伯蕊的神色越发冰冷。
不觉间太阳就要西沉,看女儿秦若梦有了困意,伯雅开口说道:“伯蕊,你带若梦去吃些东西,看她也困了。”
虽然不愿,伯蕊还是抱了若梦起来,一言不发的离开,只是离去前却狠狠瞪了楚昊宇一眼,似在警告他莫要再欺负她姐姐。
随着秦若梦的离开,雅阁内的欢乐顿然不见,徐徐的清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突然,楚昊宇自顾一笑,道:“我又得出京。”
伯雅只是轻哦了声,而后再没有任何表示,对此,楚昊宇也不意外,反而望了过去。正是夕阳西下时刻,落日的余晖映照在她洁白若玉的脸庞上,一脸光辉,合着她淡然、满足的笑意,竟给楚昊宇一种圣洁的感觉。
在楚昊宇的注视下,伯雅脸上浮现起一抹红晕,虽淡可在他凝脂白玉的脸庞甚至显眼,看得楚昊宇不由一笑,挥手便将她拦在怀中。刹时,伯雅一张俏脸与天际落霞相呼应,如此动人心魂,看得楚昊宇不由自主的吻了上去。
335离京
六月中旬,正午的日头毒辣,天地犹若蒸笼,炙热的气息令不少人望而却步,一个个窝在茶棚内不愿动身。忽的有风刮过,却是卷起一阵热浪,看的众人只摇头,唯有满头大汗的掌柜笑个不停。
也确够让掌柜高兴的,不大的茶棚内五六张桌子坐满了不说,茶棚外树荫下也摆了两张桌子,六七位爷坐在哪里吃饭吃酒,忙的掌柜是不亦乐乎。
就在众人谈天论地或叫骂这破天气时候,又有大叫声响起,道:“掌柜,再来一壶水,快。”
听到叫喊声,掌柜立即大叫道:“爷,稍等,马上就好!”大叫声中,掌柜又替数人续了水便赶忙跑过去,那桌客人一个个都拿着刀剑,脸色也凶悍,他一个小掌柜可得罪不起。
小心的给他们每人倒了碗凉水,掌柜又满满倒了一茶壶才笑道:“几位爷,慢用,有需要尽管唤小的。”说话间,掌柜就要退去,却是被一人叫住。
此人极其壮实,一脸凶狠,尤其是脸上的刀疤,更显狰狞,看的小掌柜越发小心,赔笑道:“爷,你还有什么吩咐?”
冷哼了声,刀疤脸闷声说道:“去,卤肉一样一份,这水喝的都淡出鸟来了,上酒。”说到这里冷眼盯着掌柜,刀疤脸狠声说道:“伺候的好,爷有的是银子,不然,爷砸了你的摊子。”
听刀疤脸如此说来,掌柜哪敢反驳,维维是诺的说道:“爷,你放心好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说完后掌柜一溜烟跑了下去,匆忙准备去了,生恐引起几位爷的不快。
这刻,或是怕引起这几位爷的怒火,众人也不再叫唤掌柜,甚至停下了说话声,唯有这几位爷的叫骂声在茶棚内高高回荡。
骂了声贼老天,一贼眉鼠眼的瘦弱汉子双眼微微眯起,赔笑道:“几位哥哥,暂且忍忍,等今晚赶到饶阳,小弟带几位兄长好好消消火。”
此刻,一相貌俊秀但目光透着淫邪的中年儒生接口说道:“白老三,那可说好了,留香阁。本公子可是听说留香阁新来了几个才貌双全的丫头,今晚,咱们好好乐呵乐呵。”
留香阁是饶阳郡最大的青楼,因此,听到中年儒生的话,白老三心底大感肉痛,可话已经出口,要是再收回来脸面往哪搁?顿时,白老三不由升出闷气来,看得中年儒生哈哈大笑起来,而听到他的大笑,白老三越发恼怒,大喝道:“掌柜,爷要的酒菜呢?莫非还要老子等到天明。”
听到白老三的话,掌柜赶忙应道:“爷,好了好了,这就来。”说话同时,掌柜一溜烟跑了上来,小心翼翼的将酒菜摆上并一一为四人倒上,生恐再惹得几人不快。
端起酒碗大灌了口似要将心中的郁闷喝下去,只是猛然看到什么,白老三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便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
看到白老三的神色变化,中年儒生张口问道:“白老三,笑什么呢?”
白老三并没有开口,只是望外撇了撇,而顺着白老三的目光,中年儒生将目光放在了茶棚外树荫下青衣公子哥儿身上。
公子哥儿面红齿白还真是好相貌,脸上更是挂着淡淡笑意,一看就是出来游玩的世家子,要不然也不能带着五六个随从。这刻,中年儒生如何能不知白老三从少年公子哥儿身上发现了好东西,不然也不能是这副表情,比见了爹妈都亲。
打量片刻,中年儒生收回目光望向一脸阴沉的灰袍老者,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哥。”后面的话中年儒生并没有说出口,而是挥手做了个切菜的动作。
三人都明白中年儒生的意思,抢了他们。顿时,刀疤脸和白老三都将目光放在灰袍老者身上,一个个眼中都透着凶光,可惜让他们三个失望了,灰袍老者只是摇摇头连口没有张开。
灰袍老者可不是什么善茬,然而混江湖这么多年,一双眼睛还没有瞎,那公子哥儿身侧几名护卫一个个气息悠长,一看就是高手,且灰袍老者能够从他们身上感到杀气,且不说他们能否解决这几个侍卫,能有这样的护卫,想来公子哥儿出身非凡,他们就是一个混江湖的根本惹不起。
这四人常年在一起,看到灰袍老者的神情,便知道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刀疤脸瞬间便绝了此心神,中年儒生颇为不甘的望了青衣少年一眼也将目光收回,唯有白老三一双贼眼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他刚才可是看的清楚,青衣少年腰间玉佩色似凝脂微微泛黄,一看就是极品羊脂玉,白老三见过玉佩无数,可这种成色的玉佩却极少见到,心里直痒痒。
盯了片刻,白老三虽收回了目光,然心底已有了决定,一定要将玉佩弄到手。
天气炎热,时间似也慢了下来,然等到未时,茶棚内的客人还是陆陆续续的离去,有向北的,有向南的,奔驰的马蹄卷起一阵阵烟尘。
突然,看青衣公子起身似要离去,白老三张口说道:“大哥,咱们也上路吧,早点赶到饶阳郡,好好歇歇。”
灰袍老者岂能不知白老三的心思,只是想到他那一手绝活也就不曾出声,而是点头说道:“走了。”说话间,灰袍老者翻手便将一块碎银拍在了桌子上。
看到桌上的银子,掌柜脸上再不见了担忧反而笑开了花,叫道:“几位爷慢走。”
离开茶棚走到青衫少年身侧时候,白老三只顾着左顾右盼竟是被刀疤脸绊了下,一个踉跄倒向楚昊宇。眼看白老三就要爬在青衫少年身上,一直站青衫少年身侧的小厮一个闪身便挡在两人之间,且恰到好处的扶住了白老三。
顿时,白老三脸色一变似要发火,不曾想灰袍老者却是先口喝道:“老三,没长眼,还不谢过这位小哥。”吆喝过白老三,灰袍老者更是抱拳冲青衫少年说道:“这位公子,小弟鲁莽,惊扰到公子,小老儿给公子爷陪不是了,这顿茶钱,算小老儿的。掌柜。”
叫过掌柜,灰袍老者取出一锭银元宝便塞进了他手中,而后再次抱拳说道:“告辞,走了。”大喝声中,灰袍老者翻身上马离去,看的刀疤脸、中年儒生、白老三一脸惊讶却是赶忙跟了上去。
追上灰袍老者,白老三再忍不住问道:“大哥,你今日是怎么了?”
狠狠瞪了白老三一眼,灰袍老者沉声喝道:“亏你还是空空手,自谓眼光了得,招子被狗吃了?什么人都敢偷,不要命了。”
听出灰袍老者话语中的怒气,中年儒衫忍不住问道:“大哥,那究竟是什么人?”
灰袍老者一声冷哼后才平静下来,不过声音依旧冰冷,道:“那几名护卫都穿马靴拿横刀,你说他们是什么人?”说到这里再次瞪了白老三一眼,灰袍老者才继续说道:“刚才你要是真扑上去,估计已被乱刀分尸了。”
白老三先是一愣,随机便张口问道:“难道是官家人?大哥,那好定西肯定不少,就那块羊脂玉佩就值万两银子……”
不等白老三将话说完,灰袍老者便将他打断,喝道:“我看你真是要财不要命了,那人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走,驾!”
望着灰袍老者的背影,白老三不由望向中年儒生,而中年儒生却是嘿嘿一笑,道:“老三,你真想去?”根本不等白老三有任何表示,中年儒生接着又道:“想去就去吧,老哥一定你替你收尸。驾。”
看三人先后离去,白老三虽不甘却只能狠狠叫骂了一声,打马离去。
茶棚树荫下,掌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知道灰袍老者这些凶神恶煞都有些怕青衫少年,而这一锭银子足矣买下他这个茶棚了。托着银子,掌柜也不敢收起来,满脸堆笑的望着青衫少年问道:“公子,你看这?”
自顾一笑,青衫少年淡淡说道:“拿去吧,每人灌袋酒。”
顿时,掌柜大喜,满脸堆笑的叫道:“谢谢公子爷,几位爷稍等。”拉长的声音中,掌柜一溜烟跑了下去。
又是一笑,青衫少年张口说道:“孙侯,你拿了什么?”
青衣少年正是楚昊宇。天气炎热,时间又充足,楚昊宇也不着急赶路,若有风景名胜还要游览一番,此行倒也颇为悠闲。吃过午饭看日头正毒,楚昊宇虽不惧烈日却也不想在这种天气下赶路,便坐在树荫下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清茶,不曾想却被小贼惦记上了,只是结局却让楚昊宇啼笑皆非,孙侯竟是施展妙手空空将白老三的东西顺了出来。
应了一声是,孙侯将白老三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一卷有些残破的书籍。扫了书卷一眼,楚昊宇便将目光放在钱袋上,钱袋由上等的桑波缎编制而成,想来所用之人非富即贵,想来也是白老三顺来的。
想到这里,楚昊宇又是一阵好笑,道:“打开。”
在楚昊宇的吆喝声中,孙侯打开了钱袋,只是并没有任何珠光宝气,最上面反而是一块黝黑的铁质令牌,上面雕刻了一只鬼气森森的恶鬼,瞬间吸引了几人的目光。
打量片刻,就在楚昊宇抬手想要拿起时候,却是又声音说道:“公子,慢,这是恶鬼令。”
336恶鬼令
楚昊宇先是一愣,随即便扭头望向袁放,颇为疑惑的问道:“恶鬼令?”
袁放身材中等微瘦,相貌普通却因常年行走江湖充满风霜,两眼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身穿常见的灰色长袍,绝对是放进人堆没有一丁点引人瞩目的地方。也确实如此,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更不要说他的身份,鹰卫副统领。
在楚昊宇的注视下,袁放抱拳行了一礼,恭声答道:“启禀公子,三年前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地狱门的神秘组织,以恶鬼为令,令至必勾魂。”说话间,袁放将黑色的恶鬼令翻了过来,背面刻着四个字,恶鬼,勾魂,而后继续说道:“恶鬼令首次出现是在河东豪杰欧阳震天金盆洗手之日,恶鬼令竟出现在金盆里,而让人惊异的是江湖群雄竟没人发现恶鬼令是怎么来的。当时众人都以为这是个恶作剧便没有在意,可等到第二天,欧阳震天死在书房内,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保持着握笔的姿势,像似被勾走了魂魄。”
说到这里似知道楚昊宇的疑惑,袁放开口解释道:“欧阳震天练武五十年,是后天巅峰高手,内力深厚,一双肉掌可以碎石成沫,不过,欧阳震天也只在河北道上有些名声,此事尚不足以震动江湖,而陈家陈远和的死亡,着实让江湖震惊了一段时间。”
楚昊宇一直在细心听着,听到陈家二字心中突然一动,张口问道:“山阳陈家?”
袁放答了一声是,张口说道:“陈家祖上出了位练武奇才陈安然,在无极观习武三十年便打通任督成为先天高手,五十年突破天人境成为无极观掌教,道号三阳真人。陈安然没有子嗣,却是将一份武道心得留给了后辈子侄,此后百年,陈家借着无极观的名头在江湖上立足并壮大,也算得上二流势力。陈远和练武几十年就差最后一步就能成为天人境高手,一柄太极剑更是出神入化名震江湖。前年八月初六,陈远和六十大寿,不少江湖豪杰特意赶往山阳为他祝寿,陈家后辈子侄也特意准备了寿桃寿面,却又见到了恶鬼令。”
稍顿了下,袁放接着又道:“当晚,陈家戒备了一个晚上,再加上赶去祝寿的江湖豪杰,恐怕宗师境高手亲至也不一定能无声无息斩杀陈远和,然而等到天亮,陈远和却是五窍流血而亡,看似中毒却没能查出究竟何毒。此事,无极观大为震怒,追查了好长时间,可到现在也没有结果,反而令恶鬼令越发神秘,成了江湖上人见人怕的勾魂令。”
听袁放如此说来,楚昊宇如何不知鹰卫也没能查到消息,思索片刻后张口问道:“死在恶鬼令下的那些人查过没有?”
袁放负责监视江湖,还曾特意追查此事,立即答道:“回公子,从三年前的欧阳震天到今年四月份的张广杰,一共十七人死在恶鬼令之下,属下曾仔细查过,这十七人分散天南海北,黑白两道都有,甚至还有朝廷命官,却大都不相识。有人猜测是江湖仇杀,也有人认为地狱门是杀手组织,不过小的总以为没有这么简单。”
点点头,楚昊宇再次问道:“刚才那人是谁,竟能得到一枚恶鬼令?”
刚才那四人在江湖上只是小人物,然袁放对江湖视若家珍,立即答道:“灰袍老者原本是孤独家弟子,被赶出家门后由孤独冷改名冷九,后天巅峰高手,不过身体有暗疾武道一途也就止步于此。刀疤脸叫魏重,曾是个独行大盗,有次惹了惹不起的人物,最后被冷九救了一命。中年儒生陈佑乐,魔教极乐门弟子,可也只是最不入流的。刚才冒犯公子你的叫白老三,武功一般,空空手倒还凑合,不过以他的身份、武功,恐怕还入不得地狱门的法眼。他们四人,在河北绿林道也有些名声,却也不值一提。”
轻哦了声,楚昊宇淡淡说道:“那袁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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