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迟疑,壮汉明白自己碰到武功高手了,怕还是绝顶高手。虽吃惊自己怎么惹来这种人物,壮汉却是毫不迟疑的跪了下去,磕头拜道:“英雄好汉,你就饶了爷爷、不、饶了小的吧,我上有老下有小……”话到这里,猛然看到眼前的两道白影,壮汉脑袋再磕不下去了,直直盯着两人,眼中充满震惊和不敢相信。
虽不敢相信,壮汉却知道自己的小命在人家手里捏着,再次拜道:“两位公子小姐,不,两位神仙,小的出言不敬多有得罪,两位神仙大人大量饶了小的吧。回头小的一定给两位立作生碑,日日给两位烧香保佑两位。”
看壮汉有些语无伦次,楚昊宇也懒得跟这种人废话,更嫌出手脏了自己的手。抬指轻轻一弹,只见一滴雨珠划过一道玄异的轨迹落在壮汉丹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直接晕倒过去,武功已被废去。
428玄天观
小雨淅淅沥沥下了整个晚上,到了清晨,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更大了,霹雳哗啦的水滴声甚是响亮,再加上呼啸而过的狂风,天地一片阴沉。第二日上午,天终是恍开,而就在楚昊宇将要离去时候,一袭青衣的宁道素快步而来,直言想搭船赶往金陵,楚昊宇打量他片刻非但没有驳他,反倒笑呵呵的请他上了船。
雨过初晴,天空万里无云一片碧蓝,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可对于马长江一众舵手而言,大雨致使河面暴涨水流湍急,一个个忙活的满头大汗。
看宁道素负手而立眺望天空,楚昊宇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这个宁道素,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而且,望着他平静的脸庞楚昊宇却能感到一种孤独,遗世而独立的味道,可他为何要刻意接近自己,甚至毫不掩饰。
沉默片刻,楚昊宇突然笑了出来,走到宁道素身侧与他并肩而立,笑道:“宁兄去金陵?还真巧了,本公子正要去金陵。谁谓伤心画不成?画人心逐世人情。君看六幅南朝事,老木寒云满故城。”低沉的叹息声中,楚昊宇突然又笑了起来,道:“敝姓侯,在家排行老七,宁兄喊我侯七便成。”
“侯七?”自语声中,宁道素没能想到那个侯家有如此杰出弟子,亦猜不透他何门何派,便摇头说道:“宁某祖籍金陵,自幼离家入山学艺,三十年也就回过一趟,这次回家省亲。”
点点头,楚昊宇突然问道:“白鹤老人可好?”
白鹤老人,齐云玄天观前辈,名声虽不显于江湖却是天人境的绝世高手。
宁道素撇了楚昊宇一眼,似好奇楚昊宇怎么知道白鹤老人,却是一声轻叹张口说道:“家师年前便已驾鹤归去。”
这刻,楚昊宇是真有些吃惊了,吃惊宁道素竟然是白鹤老人的弟子,吃惊白鹤老人仙去。摇摇头,楚昊宇抱拳说道:“原来是白鹤老人的高足,失敬、失敬。”
宁道素脸上已恢复平淡,甚至有些木然,却是冷声说道:“侯公子年纪轻轻便打通任督二脉,又知道恩师白鹤老人,想来出身不凡,敢问师从何人?”
这刻,楚昊宇更好奇了,难道宁道素上船不是为了自己?若真是有心接近自己,岂能不知自己的身份?或者,自己看不出他在说谎?心思百转,楚昊宇轻笑道:“家传,不足挂齿。”说到这里楚昊宇转身离去,同时又道:“宁兄,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这次,宁道素连一句最普通的道谢都没有,看的孙侯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心底你小子也太傲了吧,等我查出你的身份,一定要你好看。
当楚昊宇走进船舱,看着他脸上的思索神色,怜玉轻声吐道:“公子,他有问题?”
望着怜玉的脸庞,楚昊宇能够察觉到她对自己关切,心中生出柔情脸上便有笑容浮现,道:“姐姐你都这么说了,肯定有问题。”调笑一句后,楚昊宇的脸色平静下来,缓声说道:“他明显是故意接近本公子,可我又没能察觉到任何恶意,当真奇怪。”
楚昊宇进阶天人境之后,对各种气息异常敏感,比如杀气、怒气、怨气,可从宁道素身上,楚昊宇还真没有感到任何恶意,也不知是楚昊宇修为不够,亦或宁道素隐藏的太深,不过很快,楚昊宇也就释然了,白鹤老人的弟子,想来有些能耐。
怜玉明白楚昊宇的意思,稍稍思索了下张口说道:“怜玉可弹奏一曲,公子看看他的反应。”
怜玉武功一般,然琴道造诣极高,以楚昊宇的心志,听她弹琴往往要坠入其中不能自拔。沉默片刻,楚昊宇终点点头,道:“晚上好了,一湾明月,一曲仙音,再加一绝色美女,想想本公子就心动,我看谁能抵挡的住。”拉长的声音中,楚昊宇更是冲怜玉眨眨眼,失声笑了出来。
是夜,弯月高悬繁星似炽,徐徐清风虫吟娃唱,当真是良辰美景。半躺在甲板上,楚昊宇一脸惬意,至于宁道素,则细细品着茶水,平静的脸庞无喜无悲与世无争的模样,看的楚昊宇很不明所以,在老鳌镇时候他为何会出手教训那些小混混?
莫非为了怜玉?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楚昊宇随即便摇头否认,以他有些高傲的性子,应该不会与楚昊宇这个情敌同行。摇摇头,楚昊宇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这也是个趣人啊。
沉寂之中,有清风吹过,卷起两人的长发,而伴随着这缕轻风,一抹琴声似从天际传来,飘飘然不知身处何地。
在琴声想起的一刻,楚昊宇明显察觉到宁道素的道心动了下,可随机便稳如磐石,仔细聆听起来,脸上甚至露出享受神色。
舒缓的琴声,似风的低语夜的喃呢,如皎洁明月又似虫唱蛙鸣,让人沉浸其中。缓缓中,流水的哗哗声越来越大,最后化作惊涛骇浪吞噬世间一切,故国繁华仗剑天涯,男儿热血美人华发。壮丽又凄惨的笑声中,琴声又舒缓下来,虽有波澜可终虽大江东去,仅剩小桥流水人家。
这一曲,似怜玉此生最好的写照。她出生在谢家,然而谢家战败被流松抱走,年幼的她甚至不知这段历史。随着年龄的增长,怜玉一心追求琴道,可惜繁花动人心引得无数狂蜂浪蝶,尤其得知身世后,怜玉闭口不言借琴传音,直到遇上楚昊宇,现在,她不理家仇国恨,只想平淡一生。
当琴声落下,宁道素似还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即便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楚昊宇却感到了一种伤感,尤其是刚才激昂的琴声中,楚昊宇明显察觉到他的心神动了下。真是赵氏余孽?可似乎又有些不像,奇怪。
就在楚昊宇沉思时候,宁道素站起身来说道:“得此一曲,足矣。”话到最后,宁道素端起茶杯冲怜玉所在方向行一虚礼,一饮而尽,而后转身离去,非是入房休息,直接踏波而去。
见此,楚昊宇是真愣住了,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他竟是为怜玉而来,可是,他究竟何人,又为何要离去?此刻,怜玉已走上甲板,望着宁道素的背影发呆,最后躬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家母姓宁。”
楚昊宇先是一愣,随即便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同时眼中也有些疑惑。宁道素为怜玉而来,听她琴音知她心声,终选择离去,只是,他怎么会在老鳌镇等待两人?
“齐云玄天观,有点意思。”自语了声,楚昊宇一声轻笑后张口说道:“原来是娘家人啊,本公子倒有些失礼了,不过,以宁兄的洒脱,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俗礼,要不然也不能不告而别。姐姐,莫伤心了。”话到最后,楚昊宇已站在怜玉身侧,抬手将她揽在怀中。
怜玉自幼不知父母,后来得知身份然而父母亲人早就不在,唯有的师父还身受重伤在门中受尽冷落,如今猛然看到自己的亲人,以怜玉的心性竟也有些激动,却也有着掩饰不住的伤感。
好半天过去看怜玉情绪平复下来,楚昊宇张口说道:“看他故意接近我们,我还当又是天刺逆贼来接近本公子呢,看来是我过于小心了,引得姐姐伤心,小七之罪。”
摇摇头,怜玉缓声说道:“怜玉时常梦到母亲,可一直很模糊,看到他,我就想起来母亲的样子了。所以,怜玉心里高兴。”
听怜玉如此说来,楚昊宇倒没有再接口,只是想到母后年迈体弱多病,心底也是一声叹息,还是早日回京吧。一旦她知道自己以身犯险差点命丧太和山,虽不至于禁足,可再想离京可是难喽!
想到这里,楚昊宇猛然想到什么竟是笑了出来,对怜玉说道:“姐姐,母后一定会喜欢你。”
顿时,以怜玉心境竟也被楚昊宇羞的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是惹的楚昊宇哈哈大笑起来,道:“丑媳妇终须见公婆,何况姐姐这等大美人,母后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这么一会儿工夫,怜玉已平静下来,虽不曾开口却是点点头。她与楚昊宇情投意合,然而楚昊宇身份太过尊贵,怜玉自视甚高可终究是一江湖女子,还是谢家儿女,不知道名满天下的太后娘娘能不能够看上自己,现在听楚昊宇如此说来,悬着的心倒放松了下来。
这刻,楚昊宇似猜到怜玉心中所想,神色逐渐下来,缓声说道:“母后性子随和,很好说话的,对我更是百依百顺,姐姐你不必担心。另外,姐姐你生性恬淡,想来不会喜欢深宫内院的生活,我会在九峰山建一院落,你不是喜欢小桥流水吗?我一定会让你喜欢的。”
看楚昊宇如此体贴自己,怜玉心中充满柔情,直觉得自己没有嫁错郎,将脑袋依偎在楚昊宇肩膀上。这刻,时间、清风、流水都缓了下来,似不忍打搅这对恋人。
不知过了多久,怜玉突然抬起头来,道:“公子。”
看怜玉吞吞吐吐眼神闪烁不似她的性格,尤其脸上还有一抹红晕,楚昊宇心底越发好奇,张口问道:“怎么?”
犹豫良久,怜玉终是下定决心说道:“等有了孩子,我养。”说出这句话,怜玉被自己羞的通红通红,却是直直与楚昊宇对视着,丝毫不屈服。
与怜玉对视片刻,楚昊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这事啊……等有了孩子再说吧!”大叫声中,楚昊宇拦腰抱起怜玉,大步走向房间。
429小小童子
怜玉温柔若水,两岸风光秀丽,顺水而下,楚昊宇当真有些乐不思蜀留恋在温柔乡中,甚至不曾注意到曹应玄的离开,或许,他本就不曾融入这个圈子。这日中午,躺在软榻上的楚昊宇突然觉得眼前风光有些熟悉,稍稍思索了下却是笑了出来,道:“要到太湖了,过的真快。”
当日,楚昊宇正是从太湖乘船而上前往圣教,如今一个多月过去,自己又沿江而下再次入了太湖。摇摇头,楚昊宇对坐在一侧的怜玉说道:“姐姐,咱们到太浮山转转,拜见舅舅。”
且不说怜玉不会反驳楚昊宇,孙家孙奕扬与她师父流松相交莫逆也该登门拜访,立即点点头。
叫了一声好,楚昊宇张口喝道:“孙侯,告诉马老一声,去太浮山孙家。”
孙家码头并不大,楚昊宇上次来时候停满船舶,而这次除去小渔船,几乎没有大船。稍稍思索了下,楚昊宇便想到这该与孙延韬老那番话有关,怕是孙家已经封山隐世。望着烟云飘渺的太浮山,楚昊宇心底一阵沉默,孙家贵为大楚四大世家之一影响力非凡,可孙家的隐退并不曾造成朝堂波动,来的潇洒,走的洒脱,或许这才是孙家的底蕴,能屹立千年而不衰的缘由。
看楚昊宇眉头轻皱,怜玉虽不知道原因,却是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掌。感受着美人柔情,楚昊宇突然一笑,洒脱又自得,道:“孙家隐世了。”
怜玉愣了下,自语道:“什么?”
握着怜玉的手掌,楚昊宇张口说道:“孙陈宋钱四大世家,孙家最隐秘极少过问朝堂是非,只在天下大乱时候出世,而且,孙家的阴阳术似乎总能找到天下之主,这千余年来,孙家扶持了五位开国帝王,当真称得上帝师。”
怜玉也曾听过一些孙家隐秘,却没有楚昊宇这么清楚,一时间心底竟有些震惊。此刻,楚昊宇继续说道:“四十年前,天下进入乱世,孙家选中我楚家,这才有了父皇母后的姻缘,可在我记忆中,嫁入我楚家后,母后再不曾回过太湖。或许,这便是孙家祖训,乱世出世,天下太平则封山归隐。”
轻哦了声,怜玉樱唇微张说道:“天下已经太平二十年,孙家归隐,也在意料之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楚昊宇猛然想到什么眼中露出一抹异色,只是他掩饰的很好怜玉都不曾发觉。点点头,楚昊宇更是笑了出来,道:“这么说来,孙家归隐也是好事,我倒希望他们再不要出世。”
等船入了码头,楚昊宇便看到码头上站着一唇红齿白的锦衣童子。童子看去七八岁年纪,通红的脸蛋,一眨一眨的眼睛,看去甚是可爱,只是看楚昊宇走下船,却是装作小大人模样说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是楚七叔?”
见此,楚昊宇如何不知这童子是来迎接自己的,点头说道:“正是,小不点你来接我们?”话到最后,楚昊宇伸手似要捏他肥嘟嘟的脸庞。
童子正在装小大人,如何肯让楚昊宇捏自己,可惜他一个小不点,如何能够逃出楚昊宇的魔掌?顿时心生不满,脸上的笑容立即散去,眼中也有着不喜,不曾想这个样子更是逗笑两人。
蹲下身子望着小小童子,怜玉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笑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
看怜玉如此漂亮,尤其她没有捏自己的脸蛋,小不点心里多了些认同,可依旧有些不满,撅嘴叫道:“我不小了,八岁半。”
看小不点如此倔强,怜玉忍不住笑了出来,点头说道:“还真不小了,能帮大人做事,小小男子汉。”
听人家夸奖自己小小男子汉,小不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可似乎又觉得这个笑容不妥,立即止住笑,大声说道:“五爷爷也夸我懂事,才让我在这里等你们,接你们去松子林。”说到这里,小不点伸手拉住怜玉的手掌,道:“姐姐,你真漂亮,咱们走。”说完后拉住怜玉就走,直将楚昊宇这位正角凉到一边。
楚昊宇下意识的揉揉鼻子,一声苦笑跟了上去,张口问道:“小不点,大爷爷呢?”
听楚昊宇喊自己小不点,这小不点还真懒得理他,发出一声冷哼根本不曾回答。见此,楚昊宇又是一阵苦笑,而怜玉则露出一抹开心笑意,张口问道:“小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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