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三钱苏苏大表孝心,老四钱渊不阴不阳的说道:“天刺逆贼可不是那么好找的,不然,岂能与楚家龙卫争斗几十年而不朽?”说到这里抱拳冲钱不为行了一礼,道:“爹爹,你常教导我们天下无不可言商,孩儿以为,只要我们出价够高,未必不能从天刺手中换来玄龟丹,毕竟对我钱家来说,爹爹你才是主心骨。你老安好,我们兄弟才能安心。”
看三叔和四叔纷纷开口,钱伯坤有些站不住了,只是未等他开口,钱不为又咳嗽起来,同时挥手说道:“好了,知道你们孝心,玄龟丹不必再提,老夫自有计较。现在都说说,陈叔谋擅自放了尹云帆,当如何处理?另外,该如何回复七王爷。”
这两个问题都不怎么好处理,可是见老爷子询问他们,老三钱苏苏,老四钱渊还有钱伯坤,眼中都有着掩饰不住的喜色。以往,老爷子从不谈及孔,现在询问他们,是不是就要挑选接班人了?是不是处理得当,合老爷子的心意,就能接触孔,真正接触钱家的根基?便是七王爷,若是能够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讨好老爷子又交好七王爷,在家族的话语权肯定大增。心中激动,可毕竟是非凡之人,很快就静下心来,思索着如何解决此局,一时间,房内一片沉寂。
沉寂之中,钱伯坤眼中突然亮起两道光芒,张口说道:“爷爷,小坤有些想法,若有不当,还望爷爷指正。”也不容众人开口,钱伯坤接着又道:“不听令谕擅自做主放走尹云帆引出大麻烦,是不忠;计算不周未能夺得玄龟丹辜负爷爷厚望,是无智。不忠又无能之辈,不要也罢,不过,他能够为我钱家隐忍三十年,也算有些苦劳,孙儿以为可让他选择一地安度余生,还可彰显我钱家仁厚不负下人。至于七王爷,孙儿倒以为可以想法结交,原因有二,七王爷乃是朝廷亲王得陛下喜爱,尤其年纪轻轻便成为天人境高手,将来不可限量,如此人物,不可交恶。其二,七王爷与天刺逆贼有深仇大恨,如今又得知天刺逆贼的消息,肯定要百般追查,我们正可借此与七王爷交好,弥补以往的间隙。”话到最后,钱伯坤更是撇了钱昌海一眼。当年钱昌海入京时候因李承奉与楚昊宇生出过节,此事虽揭了过去,可众所周知楚昊宇对钱家没有好感,众人便将这顶帽子扣在钱昌海这位长子长孙头上。
这番话,也就钱伯坤能如此直接的说出来,因为他年轻,可以说是少年锐气,若是钱苏苏和钱渊如此直接,怕就要引来老爷子的不满了。盯了钱伯坤片刻,一直到他脸色变得不自然,钱不为才开了口,问道:“龙王宝藏如何处理?”
即便钱不为已老且久在病榻,可老虎虽老余威犹在,何况他还是钱家的实际掌舵人,在他昏花的双眼下,钱伯坤心底还有些发毛,最后硬着头皮说道:“全交给七王爷。”说到这里稍顿了下,钱伯坤急忙又出口解释道:“爷爷你常说,生意人不可只看眼前利益,目光要长远,孙儿以为,七王爷值得我们投资。”话到最后,钱伯坤直直盯着爷爷钱不为,想看他有何反应,可惜让他失望了。
钱不为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淡淡问道:“你们说呢?”
老四钱渊开了口,道:“伯坤所说基本不差,只是漏了几个地方。龙王宝藏乃无主之物,本该是有缘者得之,然而楚家为天下之主,怕是将龙王宝藏视为囊中物,我们染指已是不该,何况孩儿还曾听闻其中藏有大量兵器。天下已经太平,兵乃凶器是万万沾不得,因此,龙王宝藏在我钱家手中就是如鲠在喉,还是丢弃的好。若想交好七王爷,不仅要投其所好,更要拿出足够的诚意。”
钱渊并没有说的太细,毕竟有事情不是他能够做主的,此刻,钱苏苏也开了口,道:“爹爹,江湖人最重义气,陈叔谋放走尹云帆,应该是顾忌与尹展飞三十年的交情,而且,七王爷和天刺都在寻找他,我倒觉得放的好,留在手中才是烫手山芋,此事非但无过反而有功。已经雪藏三十年,再雪藏起来,令人心寒。”
钱苏苏之所以如此说来,因为他知道这番话肯定会落入孔的耳中,想借此交好孔,钱家最神秘的一支力量,钱家的核心。这么多年,钱家生意能够越做越大,正是因为孔,而今钱不为年岁已大依旧掌控钱家,依旧是因为孔。就似他的名字一样,无孔不入,让人心寒。
钱不为依旧没有出声,而是望向了老大钱凌云,想听听他的意见。在众人的注视下,钱凌云终开了口,道:“陈叔谋有智计,有担当,有情义,可充其量也只是将才,不能谋全局,非帅才。他若再胆大一些,目光长远有些,将尹云帆交给七王爷,我钱家之危自解。”
钱凌云的话,听的老三老四以及钱伯坤眉头皱起,因为他们三人的话语目的性太强,不曾站在家族站在全局去考虑,又输了老大钱凌云一筹。
此刻,钱凌云继续说道:“楚家立国后,爹爹为表示臣服将孔解散,实际却是隐藏起来,此事大家心照不宣。这次为了玄龟丹,孔又浮出水面,此事本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我们算漏了一点,天刺逆贼、七王爷为何会出现在洞庭湖上,连尹展飞都是天刺逆贼落入七王爷手中。”提高了的声音中,钱凌云沉声说道:“孩儿以为,定有高人在布局,诱使天刺逆贼现身,诱饵便是玄龟丹,我们钱家恰好坠入局中。”
望着钱凌云,钱不为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张口说道:“那你说我们该如何做呢?”
钱凌云早就有了主意,立即答道:“既然入局,就只能顺势而上,毕竟,楚家钓鱼,意在天刺。”
思索着钱凌云的话,钱不为沉默片刻张口说道:“你去一趟岳阳见见七王爷,今晚就走,七王爷不会久留洞庭湖,五日,必须赶到。另外,李立陪你过去。”
444愿者上钩
匆匆就是三日,这三日,徐宏洒遍暗探也没能找到玄龟丹,尹云帆也不知所踪,搞得岳阳城那些小混混都乖乖窝在家中,生恐被请进去。当第四日早晨太阳升起,一支贺家商队悄无声息的离开岳阳赶往京城,而等到日落时分,一支风尘仆仆的商队驶入岳阳城,正是钱凌云一行,而这个时刻,楚昊宇将尹展飞请了出来。
该是四五日没有见过天日再加上经脉受制,尤其担心儿子尹云帆,尹展飞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再不见了往日的从容反而苍老许多。
盯了尹展飞片刻,楚昊宇淡淡说道:“四五日不见,尹堂主变化很大啊,请。”
尹展飞根本没有与楚昊宇客气,更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直接寻了个位子坐下,并且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他还真有些累了。见此,楚昊宇自顾一笑,淡淡说道:“明日,本王就会离开岳阳。”
顿时,尹展飞眉头轻皱,可很快就散去,依旧没有开口,似乎真将儿子尹云帆的生死置之度外。摇摇头,楚昊宇张口说道:“贵公子暂时应该无碍,不然,本王肯定得到消息,只是本王离开后,就不一定了。”
尹展飞就是猜透了这点,才有与楚昊宇讨价还价的余地,当然,更因为他的身份,他所掌控的秘密。
短暂的沉默过后,楚昊宇突然笑了起来,道:“记得当日尹堂主劝本王好好查查往事,至今本王都没能想明白,不知尹堂主可否提醒一二?”说到这里似笑非笑的盯着尹展飞,楚昊宇接着又道:“此事,想来非引起本王兴趣这么简单吧?”
盯着楚昊宇,尹展飞终是开了口,道:“改变七王爷你一生的,也就那么几件大事,岂用得着尹某提醒?”
确实没有多少,而影响楚昊宇最大且与天刺逆贼有关的,正是大婚之日的惨变。冷眼盯着尹展飞,楚昊宇眼中猛然闪过一道寒光,只是很快就将情绪压了下去,点头说道:“本王记下了,会好好查查,倒是尹堂主身陷囹圄还不忘挑拨是非,本王倒是对影子佩服的很啊!”
根本不容尹展飞插话,楚昊宇接着又道:“本王先后遭到数次暗杀,每次都是死士,最让本王感慨的是丹州贾文广,能够弃整个贾家而不顾甘心赴死,能够培养出如此下属,本王对影子可真是好奇的很,也佩服的很。”
贾文广在影子亲自布下的一枚棋子,非常重要,知道他身份的极少,可楚昊宇悄无声息就将贾家灭了,而起因只是一个小小的越骑尉老兵,天刺对此可是疑惑的很,既不相信这是巧合,亦不能肯定楚昊宇查到他的身份,现在听楚昊宇亲口说来,尹展飞脸上有过一丝色变,张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贾文广的身份?”
楚昊宇也不瞒他,张口说道:“无极观。”
尹展飞脸色又是一变,似震惊亦或不敢相信,而此刻,楚昊宇继续说道:“太和山上,悟元子出手行刺本王,你天刺逆贼再假扮官兵攻山,从而祸乱江湖引乱天下,若非本王还有那么一点运道,还真就被你们得逞了。此局,是影子的手笔吧,果真大气。就是不知道哪位统领出手了?”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摇头说道:“此人太过刚愎自用,若是稍稍谨慎一点,留个后手确认一下,怕这天下已经乱起来了。”
心底虽然恼怒,尹展飞却知道楚昊宇说的是实情,要是二统领能稍稍谨慎点,怕楚昊宇只能去地府作福作威了,那么,朝廷必定要出兵攻打无极观,江湖大乱。何为江湖,人既江湖,从此,天下大乱。即便已经过去数月,再次想起此事,尹展飞心底还有些惋惜,这是大楚立国后最有可能生出祸乱的机会,若再用心些……可惜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如果。
楚昊宇一直在观察着尹展飞,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身份肯定不低,就是不知他究竟何身份了。想到这里,楚昊宇神思突然一动,悄无声息间将运转内力进入天人合一的武道至境,张口问道:“尹堂主如此关心此事,莫非也是天刺统领?”
因为经脉被禁,心神又被楚昊宇所夺,尹展飞脱口叫道:“小的……”话甫一出口,尹展飞便回过神来,冷眼盯着楚昊宇说道:“不愧是七王爷,好重的心计。”
楚昊宇不以为意的哈哈笑了声,问道:“尹堂主服侍那位统领?不过现在看来,上面那位都将尹堂主视为弃子了,值吗?”
尹展飞并没有回答,只是冷眼盯着楚昊宇,似不屑回答。见此,楚昊宇似也懒得再费心计,直接说道:“本以为逮了条大鱼,原来是个小虾米,再给你一个晚上,明早离开前给本王答复,不然,你们父子就在地下团聚好了。”话到最后,楚昊宇手掌挥动,立即有侍卫将尹展飞拖了下去。
此刻,徐宏大步走了进来,跪拜道:“卑职无能,什么都不曾查到,请王爷责罚。”
楚昊宇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张口问道:“还没人联系你?”
一句无头无尾的话,徐宏却明白七王爷楚昊宇的意思,恭声答道:“没有。”
思索片刻,楚昊宇露出一丝奇异笑容,道:“看来四叔要玩局大的,也好,咱们就继续吆喝好了。让你准备的事情怎么样?”
徐宏立即答道:“都准备妥当,就等王爷令谕。”
楚昊宇点点头,道:“明日本王离开,你们就上路,千万小心。”
徐宏跪拜道:“卑职得令,告辞。”
未等徐宏离开,孙侯快步走了进来,躬身拜道:“公子,钱家钱凌云求见。”
“钱家大公子?”自语了声,楚昊宇轻笑道:“速度挺快嘛,那就见见吧。徐舵主,你先留下。”
很快,一袭灰布长衫的钱凌云便走了进来,他身后则是当年有过数面之缘的钱昌海。没日没夜的赶了三四天路,钱昌海脸上写满风尘,更不要说年岁已大的钱凌云,堆满皱纹的脸庞极是苍白,双眼也有些暗淡,只是面对楚昊宇,脸上挂着谦卑又随和的笑容。走进大堂,钱凌云钱昌海父子俩一跪到地,恭声拜倒:“草民见过王爷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昊宇并没有立即出声,打量两人片刻似笑非笑的说道:“钱大少速度够快啊,路途辛苦了吧,钱兄?”
钱凌云对这位爷早有耳闻却是初次见到,并未能摸透楚昊宇的脾气,不过这一路他早想好了说辞,直接说道:“家父年岁已大如今更是卧病在榻,听闻玄龟丹能够延年益寿,草民便起了心思,这才冒犯王爷,今日草民特来向王爷请罪。”话到最后,钱凌云将脑袋重重磕在地上,见此,钱昌海也只能随之磕头。
看钱凌云将姿态放的如此之低且如此直接,尤其钱凌云身为钱家的长子,他的态度便代表了钱家的态度,楚昊宇心底还是有些吃惊。就在楚昊宇思索着如何开口说话,钱凌云接着说道:“草民御下不严,下人私自放走尹云帆给王爷增添麻烦,草民已命下人全力搜索尹云帆,只要有消息立即来报。另外,龙王宝藏无主之物,有德者据之,草民已将龙王宝藏运至岳阳码头,请王爷接收。”
盯了钱凌云片刻,楚昊宇心道不愧是钱家的长子,果然非凡人,要知道龙王宝藏被芜湖帮和千舟堂平分,岳阳*水师拦截了芜湖帮那份,仅黄金就有十万两,而钱凌云竟是直接舍弃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而这仅仅是个见面礼,这份心胸就让人叹服。自顾一笑,楚昊宇张口说道:“怪不得钱家生意遍及天下,本王总算找到缘由了。好,既然钱大少有心,本王也就恭之不愧了。免礼,看茶。”
“草民谢过王爷。”再次一拜,钱凌云才站起身来,只是并没有入座,而是恭恭敬敬的冲楚昊宇说道:“草民久闻七王爷至善至孝,这次出手夺取玄龟丹,也是为太后娘娘尽孝心,草民佩服。”抱拳行了一礼,钱凌云语气一转,道:“或许,草民有法寻到玄龟丹。”
顿时,楚昊宇眼中猛然有光芒闪过。楚昊宇相信钱凌云不敢假消息蒙骗自己,可鹰卫查了三天却是丝毫消息都没有,而钱凌云刚到岳阳便能说出这样的话,这实力,让人叹服也让人心悸啊?
沉默片刻,楚昊宇点头说道:“很诱人,本王还真拒绝不得。这样,若取得玄龟丹炼成丹药,定有钱老爷子一颗,不过……”拉长的声音中,楚昊宇自顾一笑,道:“本王所要的,可不止这些。”
钱凌云明白楚昊宇的意思,也早有了决断,沉声说道:“王爷大度,草民先替家父谢过王爷,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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