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平被张俊儿的话给吓醒了,喝道:“老弟,你今日怎么胡言乱语?那位爷不及弱冠就成为将军身份非凡,老哥我可是好心劝你,千万别做傻事。”
顿时,张俊儿的脸色立即寒了下去,道:“这么说二哥是不帮忙呢?”
看张俊儿又犯了公子哥儿脾气,张四平也有些恼怒,道:“俊哥儿,那位爷我们惹不起,你要是一意孤行,可就莫怪二哥了。”
盯着张四平,张俊儿的声音也冷了下去,喝道:“怎么,莫非二哥还要兵器上见真章?”
“你怎么就不听二哥一声劝呢?”狠狠瞪了张俊儿一眼,张四平尽管恼怒,还是要尽力拦住他,毕竟他是张家堡唯一的男丁,一旦出事张家堡肯定要怪罪风雨楼。深吸一口气,张四平尽可能平声的说道:“俊哥儿,你可知道老爷子这两年为何要管你?就是不想你惹了官家人。如今不比当年天下升平,大楚声势正盛,咱们江湖人躲都来不及,你怎么还一头往上撞呢?”
张四平不说这番话还好,说出来立即激起了张俊儿倔脾气,何况他还因此与他老爹张一刀大吵一架。冷眼盯着张四平,张俊儿沉声说道:“二哥,你是帮不帮?不帮让开,不然就莫怪老六不讲兄弟情义。”话到最后,随着张俊儿手掌的挥动,数十名汉子从树林里跳了出来,将风雨楼众人包围起来,明晃晃的刀剑在阳光下散发出熠熠光芒。
看到突然跳出来的握刀汉子,风雨楼众人还真吃了一惊,他们都知道二堂主与张俊儿的关系,不过看张家堡众人面色不善,下意识的拔出了刀剑。或许,唯独血卫没有丝毫变化,牢牢守护着马车。
在张俊儿的注视下,在风雨楼众人的目光中,张四平脸色数变后终有了决断,沉声说道:“老六,二哥既然接下这趟镖,自当护他们安全,不然风雨楼颜面何在?怕这么多年建立的威信,就要毁在张某手中,得罪。”再次抱拳行了一礼,张四平飞身而退落在马车一侧,喝道:“戒备。”
吆喝过风雨楼帮众,张四平又抱拳冲马车行了一礼,道:“公子,张某接下来这趟镖,定然竭尽全力保护诸位周全,只是张家堡有备而来人多势众,还望公子早作打算。”话到最后,张四平也拔刀出鞘,一脸谨慎的盯着张俊儿。
看张四平拔刀出鞘,张俊儿眼中闪过一道阴霾,喝道:“杀。”大喝同时,张俊儿拔起石头上大刀,飞身而起扑向张四平。张四平年纪轻轻便成为风雨楼二堂主并非易于之辈,见势不可违也就抛弃了顾忌,提刀迎了上去与张俊儿战做一团。
张俊儿虽然飞扬跋扈,可一身武功却是张一刀亲自传授,年纪轻轻已经小成,一柄大刀深得稳准狠三字要诀,较张四平也不遑多让,一时杀的难解难分,不过下方就非如此了。
张家堡人多势众,反观风雨楼本就处于劣势,且大都不愿保这趟镖无心应战,被张家堡逼的连连后退,很快就要进入血卫的范围。
冷眼盯着这一切,孟海阔一双大手不自觉的握住横刀,而就在此刻,耳边有声音响起,道:“拿下。”
这是楚昊宇的声音。得到命令,孟海阔大喝道:“末将得令。杀!”大喝声中,孟海阔率领一半侍卫冲了上去。
面对数倍的敌人,血卫非但没有惧意反而爆发出盎然战意,三三两两组成战阵,向着张家堡众人压下,所过之处一片血腥。
不同于张家堡与风雨楼的打斗,看似激烈却没有多少鲜血,更不要说伤亡,然而随着血卫加入,几乎是招招见血刀刀要命,浓郁的杀气,刺鼻的血腥,即便张家堡这一众刀尖上添血的强盗也为之色变。
张俊儿自然注意到下方的变化,眉头不由皱了下,见此,张四平立即说道:“俊儿,真是朝廷的大将军,那战阵、杀气,根本不是我们江湖人能培养出来的。而且,二哥觉得他们身份非凡,趁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收手吧!”
张四平不劝还好,这一声劝越发激起了张俊儿的傲气,喝道:“我张家堡的刀也不是吃素的,再说,数倍与他们要是再拿不下来,这种废物不要也罢。”话到最后,张俊儿心底恼怒,重重一刀砍向张四平咽喉。
这一刀,张四平感到到杀气,顿时也有些恼怒,心道既然你不识好歹也就莫怪张某无情,再无保留,挥刀与张俊儿连碰数招,逼的张俊儿接连后退,从不曾被人逆许够的张俊儿,望向张四平的目光充满怨恨。
456意外死亡
张俊儿恼怒镇山镖局所保的镖被打劫,恼怒自己丢了面子,这次所带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好手,奈何楚昊宇身侧侍卫都是武功高手,两者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再者,张家堡一众看似凶狠,可又如何能与身经百战的血卫相提并论?浓郁的杀气,淡漠生死的豪情,看的张家堡众人心惊不已,尤其组成战阵,即便张家堡人多势众也被逼的一步步后退,看的风雨楼一众眼都直了。
挥手一刀砍翻一个脑袋,孟海阔抬步又是一刀劈了出去,完全将侧翼交给同袍,而同袍也不负孟海阔的信任,挥刀挡下一柄长剑。三人的战阵犹若一柄锐不可当的长矛,在张家堡群雄间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一片血腥。
张家堡乃是绿林道上的豪杰,可面对悍不畏死的血卫,终有人怕了,对手就像似一柄利刃一架战争机器,根本不畏生死,让张家堡众人生出不可战胜的感觉,心生怯意。
孟海阔不仅是百战老兵,亦是武功高手,立即察觉到了敌人的气势变化,大喝道:“杀!”
冰冷的大喝声中,血卫同时喝道:“杀!”
声音虽不大,却似一声闷雷在众人心中响起,尤其是其中蕴含的杀气,听的不少人为之色变,包括张四平和张俊儿。
张四平是从乱世中走过来的,见识过两军对垒的惨烈气息,生命贱如草芥。这一声杀,张四平似又看到了当年大军冲锋陷阵的景象,尤其想到区区一二十人便能发出这种气势,张四平心底生出一丝惧意。
张俊儿也被这杀喊声吓了一条。他为人虽跋扈却是心智高绝之辈,能够感到其中的杀气和豪情,知道这次真捅娄子了。心中如此想着,张俊儿手中刀也慢了半拍,而张四平则抓住机会说道:“俊哥儿,看到没有,这气势,绝对是百战老兵,能有这样的侍卫,怕是顶尖门阀的公子哥儿。俊哥儿,你就听老哥一声劝,收手吧。”
犹豫片刻,张俊儿终是有了决断,点头说道:“那好,改日再跟二哥赔罪,撤。”大喝声中,张俊儿转身就想离去,不曾想孟海阔却是提刀攻来,喝道:“胆敢突袭我家公子,哪有这么容易就走,吃我一刀。”人未至,凌厉的气机已将张俊儿锁定,让张俊儿脸色又是一变。
张俊儿根本不曾想到一个侍卫也有这么高的武功,尤其是其中的杀气,张俊儿只在自家老爷子身上感受过,或许,老爷子都没有这么重的杀气。面对这样的人物,张俊儿不敢逃,那完全是自寻死路,只能提刀迎了上去。
孟海阔这一刀没有任何花俏,仅是一个简单的劈砍,然而居高临下气势正盛,张俊儿仓促之下硬接着一刀,直震的他虎口麻木脸色发红,整个人更是被劈退数步,在地上留下两排清晰的脚步。然而还不曾结束,借着刚才一击的反震之力,孟海阔身形拔高几分,又是一刀劈了下来。
盯着孟海阔的横刀,张俊儿眼中终有过一丝惧意,他可不怀疑其中的杀意,要是自己挡不住,怕真就要脑袋搬家了。深吸一口气,张俊儿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而后凝聚全部修为在长刀上,迎向孟海阔。
疾快的横刀,瞬间又是一记硬碰,沉闷的声响,仿佛长刀的颤鸣,又似张俊儿控制不住的颤抖,最后噗嗤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看张俊儿倒地,孟海阔圆睁的双眼写满吃惊,似不敢相信张俊儿如此不堪一击。他得到的命令是擒下张俊儿并无杀他之心,只不过恼怒他打劫自家主子想给他一个教训罢了。
此刻,张四平也有些吃惊,满脸的不敢相信,然而看张俊儿气息越来越弱,终忍不住走上前去,一脸关切的叫道:“俊哥儿?”
张俊儿张口似想说话,然脑袋一歪就此气绝,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直直盯着一袭白衣的楚昊宇。
察觉到外面的异动,楚昊宇终是走下马车。一步落在张俊儿身侧,楚昊宇屈膝顿了下去,伸出手指搭在张俊儿的脖间,似在查探他是否死亡,亦想知道他为何会如此。不过,张家堡一众却不这么想。
亲眼看着自己少主死在孟海阔手中,张家堡众人愤怒了,有些疯狂的扑向血卫,便是那些准备逃走了,脸色数变后也挥刀冲了上去。
张一刀能够成为江南绿林道的总瓢把子,靠的不仅是一手快刀,更是他的凶狠甚至是凶残,但凡犯在他手里,不死即伤。张俊儿身为张一刀唯一的儿子,现在死于非命,他们跟随张俊儿而来要是各自逃命,怕一家老少都难逃张一刀的毒手。
出于对张一刀的恐惧,以及对楚昊宇的愤怒,更有两人挥刀劈向楚昊宇,只攻不守的招式,一副不杀楚昊宇不罢休的势头,只是人未至,数支弩箭已然射穿他的胸膛,就此倒地气绝。
仔细查探过张俊儿的伤势,楚昊宇起身说道:“留两个活口。”
张家堡众人虽愤怒奈何技不如人,若非楚昊宇想留几个活口问话,怕真就要全军覆没,而这一幕与风雨楼一众所想相差太大,一个个看向血卫的目光已经变了,明显多了些敬畏。
亲手擒下最后一名张家堡帮众,孟海阔冲楚昊宇抱拳说道:“末将未能擒下张俊儿请公子责罚。”说话同时,孟海阔单膝跪地行了军礼。
楚昊宇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淡淡说道:“此事与你无关,起来吧。”扫过三名张家堡帮众,楚昊宇沉默片刻张口说道:“三个问题,只要回答一个,本将军保你们一条性命,哪怕张一刀亲至。”
当楚昊宇的话落下,三人神色立即变得各异。最右侧中年汉子一声文士服看似个师爷,转动的眼珠间似有那么一丝意动,只是望向楚昊宇的目光还有些怀疑,该是畏惧张一刀张大麻子的凶名。中间汉子鹰钩鼻一脸阴沉,脸色虽没有任何变化,不过楚昊宇能够看出他眼中求生的渴望,想来不愿为张俊儿陪葬,唯独最左侧瘦弱老头鲜血依然湿透半边身子,然满脸仇恨的盯着楚昊宇,若非经脉受制,怕就要扑上去了。
将三人的神情看在眼里,楚昊宇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是谁告诉张俊儿,本王打劫了镇山镖局?”
镇山镖局接下贺家商队这趟镖,而天刺二统领藏身贺家商队,所以楚昊宇才会出手拦下贺家商队,只是此事隐秘,根本不是张俊儿一个江湖人所能够知道的,可张俊儿偏偏出手截下楚昊宇,想来是得到天刺逆贼的指点,怕张俊儿的死亡也与天刺逆贼有关,从而嫁祸楚昊宇引张一刀出手。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们三人真不知情,楚昊宇能够通过他们的眼神变化看出他们心中所想。也不失望,楚昊宇自顾一笑后张口说道:“还剩两个问题,两个人。”
楚昊宇的话非常平淡,却是听的鹰钩鼻眉头轻皱,微微眯起的眼睛,不自觉的看了眼左侧老者,似乎对他有些忌惮。此刻,楚昊宇继续说道:“最近两日,张俊儿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楚昊宇虽不曾查出张俊儿的死因却也猜到了大概,有人在张俊儿经脉内下了禁制,平时察觉不出来,可一旦受到外力刺激就要爆发出来,直接震断张俊儿的心脉,只是这种禁制非常高明,想来要费一番功夫。
望着楚昊宇,中年师爷和鹰钩鼻都露出思索神色,而左侧老头则是一脸不屑,狠狠盯着楚昊宇。
突然,中年师爷神思一动似想到了什么,张开嘴巴却又闭上,似乎心存顾忌犹豫着要不要说。
看到中年文士的神情,谁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可出乎众人的意料,楚昊宇竟没有出声。鹰钩鼻也将中年文士的神情看在眼里,心底发出一声冷哼,沉声说道:“昨晚,六公子心情不好,一个人出去寻花问柳,一夜未归。”既然开了口,鹰钩鼻再没了顾忌,扫过瘦弱老者一眼接着说道:“我们都不知道六公子去了什么地方,不过卢三爷奉老爷子之命保护少主,暗中随着。”
狠狠瞪了鹰钩鼻一眼,瘦弱老者冷声说道:“齐白水,你死定了。”话到最后,瘦弱老者已然闭上眼睛,一副任杀任刮的样子。
看到瘦弱老头的神情,楚昊宇竟有些好笑,摇头笑道:“本公子既然要保他一条性命,张一刀还不够格。你回去告诉张一刀一声,人并非本公子所杀,若他非要报仇,十日内可到金陵找本公子。”
顿时,瘦弱老者猛然睁开眼睛,颇为吃惊的望着楚昊宇,似不敢相信楚昊宇如此轻易就将他放了。楚昊宇也不理他,望向中年文士,淡淡说道:“你也可以走了。”
望着楚昊宇,中年文士也有些吃惊,脱口说道:“我?”看楚昊宇点头,中年文士非但没有任何喜悦反而一脸惶恐,张家堡在江南武林势力极大,即便楚昊宇放他走他也逃不了张家堡的追捕。犹豫片刻,中年文士猛的冲楚昊宇磕头叫道:“公子爷,求求你大发慈悲救小的一命,小的做狗做马来报答公子爷。”
张一刀凶名在外却还入不了楚昊宇法眼,救与不救也就在楚昊宇一念之间,只是听到中年文士的话,楚昊宇心底厌恶,挥挥手立即有侍卫将他拖了下去。
卢姓老者并没有离开,而是一脸仇恨的盯着楚昊宇说道:“好,十日,我张家堡必定赶到金陵。”踉跄着站起身来,瘦弱老头扛起张俊儿的尸体离去。
458江南武林
再次上路后,楚昊宇并没有乘坐马车,骑马与张四平同行,而张四平畏惧楚昊宇的身份,总落后他半个身子。缓缓的马蹄声中,楚昊宇张口问道:“张堂主,给本公子讲讲江南武林吧。”说到这里稍顿了下,楚昊宇自顾一笑后接着又道:“以张堂主的身份,应该知道很多事情。”
张四平似被楚昊宇的话惊醒,眉头轻皱了下,却是立即答道:“既然公子想知道,张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稍稍整理了下思路,张四平张口说道:“江南武林以无极观为尊。无极观流传千年不衰,江南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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