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飞帅,前方五十里处,就是林虑山,穿过东、西两峰,之后五里处,就是曹仁将军的大营。徐司马正在林虑山前等候我们。”
“嗯,让大家再撒一些大豆和干草,延缓一下敌人的速度。我们便在林虑山上,观赏牵招的突骑营是如何落网的。”
“是!”吕翔传下令去,一千名虎豹骑立刻各自从马鞍的小口袋里掏出许多大豆、干草之物,随手往身下的土地上撒去。有些胯下坐骑闻到香味,便低头嗅嗅,立刻被主人一鞭抽在臀上:“到地方有你吃的!快跑!”
五十里转眼即到。
张郃站在半山腰的一块巨岩之后,嘴里叼着根预警的草棍,聚精神地看着山下的大道。
大道基本是平的,纵然有些倾斜的地方,也并不陡峭。靠山的时候,两条细小的分岔绕着山脚,盘旋而上。
昏暗的晦月之下,大队骑兵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高览悄悄移了过来,低声急问道:“为何还不举火?牵招的突骑营差不多都过去了。”
张郃咬着草根,目不转睛地看着急驰的骑兵,低声应道:“敌人很多啊!”
“多虽多,可是人累马疲,毫无戒备。你看,他们阵形这么散乱,正适合我们出击,一冲之下,敌军必然溃散。”
张郃皱一皱眉。
高览道:“再等片刻,牵招的前军,就看到曹仁将军的大寨了,那还怎么突袭啊?这么多铁骑,若不能给他们以突然的打击,最终演成混战的话,我军并无必胜把握。”
张郃微微踌躇一下,道:“飞帅恐怕就是希望对方看到曹仁将军的大营。”
高览讶道:“什么?”
张郃不说话了,他心里也不觉得阿飞此举妥善明智。花了近三天的时间,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才诱来牵招,可是敌人来得这么多,如何听你说话,不战而降?
高览道:“加上曹仁将军的人马之后,我们消耗太大,现在只有不到十天的军粮了,这次让牵招跑了的话,他再也不出壶关一步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声,大概是高干的前军已经发现曹军的军营。
高览挺身直腰,道:“不好,牵招要跑。我不管了,我去发出攻击命令!”
张郃急忙拉住他,喝道:“你疯了?不听号令,被斩首的。”一把将他按下来。
高干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曹仁的大寨中突然光明大起,兵器耀眼。冲天的火焰中,无数强弓硬弩闪现着冷冷的黑光,齐齐对准了敌人的骑兵。
大路上的敌军一片混乱不堪,人喊马嘶,刀枪四撞。
高览惊讶地看着山下,道:“两年没见,牵招怎么带的兵,遭遇点意外就这么惊慌失措?”
张郃皱眉不答。
牵招在袁绍时就担任冀州从事的重任,兼领由乌桓人组成的突骑。他本人就是一位骑术高手,武艺精熟,善于治军。袁绍专门将招募来的乌桓骑兵交给他,就是用来对付曹家虎豹骑的。只不过牵招在官渡战前触怒袁绍,才没有能随他一起前往官渡最前线。袁绍死前自省己非,又召回牵招,令继承人袁尚好生待他。
日前在壶关一战,牵招巧破曹仁,一鼓作气,将随军出征的虎豹骑休之营全歼,充分显示了高超的指挥艺术和强大的战斗能力。
现在山下的这些骑兵,真是那个歼灭休之营的袁氏王牌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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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可称是中团溃退的一日,就得一金,还是前天就定好的羽毛球女单。各冲击项目纷纷失利,郁闷。女网也不出所料地倒下,虽然已经很了不起,但还是觉得不太爽,嘿,人心之不足,可以见矣!
至于本书写作情况,目前为止不打算多说什么,性格转变、情节关联,都没有问题。
这一卷有特殊性,呵,跟香港版本也差别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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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河底睡美人(1)
身后忽然传来阿飞的声音:“二位将军,现在可以举火了,不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击。”
张、高二将急忙回头,正看到阿飞从山路上走过来,身后跟着吕翔和一大群卫士,火光下可以看到,人人都是满身尘土和麦皮,脸上却都闪动着兴奋之色。
高览还欲争辩两句,张郃已道:“是,谨遵飞帅之命。”传达下命令。
倏乎间,林虑山左右两峰的山腰上同时亮起无数火炬,张郃军和对峰的乐进军同声大喊:“杀呀!”
高干军更加慌乱,指挥官一声令下,各队纷纷调转马头,便欲逃去。
这时,他们的身后,再次传来一片响亮的呐喊声,数百只火把几乎在同一时间点燃,映照出数千铁骑来。为首大将,乃是赵玉和黄忠。
此二将是突骑营非常熟悉而惧怕的勇将,壶关一战,这一老一少锐不可挡,接连杀死突骑营数十名最凶悍的中高级军官,以区区不到千骑的兵力,硬是挡了突骑营近三个时辰之久,令袁军军心大震,几疑为神。以致后来牵招不得不传令收军凯旋,避免在大胜的情况下过于打击士气。
不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他们!
袁军将士们更是惊慌,这可怎么办?
赵玉的身后上来一骑,乃是徐庶。他举着一个简易的大喇叭,大喊道:“牵招,你们已被我军完全包围,如今你人困马乏,军无滴水,马无粒粮,若识时务,赶快下马投降,可保身家富贵。”
“嗖!嗖!嗖!”三支羽箭飞射过来,直奔徐庶的前心。
黄忠大刀一挥,轻摇三下,已格开那三支箭,膀上顿时一酸。心知自己体力未复,不宜多劳,回头看看赵玉:“小赵,你不是要试试六连珠么?”
赵玉正有此意,英俊的脸上露出微笑:“老黄,你真把这机让给我么?”说着话,已插枪取弓,却是一张短短的小弓。
黄忠哼了一声。若非他伤势尚未完全愈合,他才不愿把这大好的露脸机让给别人呢!赵玉这么说,明明是故意气老头子嘛!
赵玉嘻嘻一笑,右手疾快地从箭囊中抽出三箭,弯弓而射。
“啊!”一声惨叫,袁骑中那偷射徐庶之人仰面而倒,翻身落马。
他的眉心、人中、咽喉、前胸、肚脐、小腹,已各中一箭。
袁军大哗。他们大都是乌桓人,个个自负骑射高强,却都没能看清,为什么赵玉明明只取出三支箭来,同伴却瞬间身中六箭?后面的那三支箭是什么时候取出来的?
尤其这中箭者乃是向以骑射双绝称雄突骑营的的一名百人督,竟然被对方六箭穿身,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众人如何不惧?
徐庶冷冷看了那死尸一眼,喝道:“牵将军何在?若不你的部下白白送死,请你出来讲话。”
突骑营里一片寂然,军中众将均是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集中到一名将领身上。
那将领面色铁青,停顿半晌,才故作镇定地越众而出,直奔两军场上。
黄忠忽然喝道:“你不是牵招!尔是何人?”
赵玉笑道:“飞叔告诫我说,不得伤了牵招一根头发。既然不是牵招,那就不在此限之内了。”右手入囊,眼见得又是三支羽箭出来。
对面那将再也耐不住矜持,大喊道:“我便是突骑营督将,请见飞帅!”
徐庶一愣:“突骑营的督将,不是牵招么?”
那袁将见赵玉动作不停,即将箭在弦上,急道:“牵督将已离开并州,不在突骑营中。”
赵玉大失所望,两手一松,顿时都垂了下来,对黄忠说道:“老黄,咱们的仇,看来没法报了。”
黄忠两腿一夹,马而出,刀尖一指那将,大喝一声:“报上名来?”
那将慌忙道:“小将夏昭。愿归顺飞帅!”
黄忠喝道:“牵招去了哪里?”
夏昭道:“牵督因劝高将军迎纳袁尚将军不从,愤而出走,去追袁将军去了。”
徐庶恍悟,难怪以骁勇著名的乌桓突骑营今晚的表现如此糟糕,原来是主心骨没了。
黄忠哇的暴叫一声:“他竟然跑了?”
徐庶忙催马上前来,劝解黄忠几句,对夏昭道:“夏将军便是这里的首领督将么?”
夏昭道:“是,小将请见飞帅!”
黄忠喝道:“愿降便降,不愿降便打。我家飞帅,岂能见你这小小降卒?”
夏昭脸色一变,冷笑道:“若是飞帅在此,我自当率全营投降!你这般污辱于我,便杀了我,我军也不降!”
黄忠勃然举刀:“难道你不怕死?”
夏昭呸的一声,吐口唾沫,道:“死又何惧?”
黄忠凝目怒视。夏昭毫不畏惧,白眼以对。
徐庶道:“那你又为何出阵叫降?”
夏昭哼了一声:“高干为主不明,竟然赶走牵大人,前日又不粮草,却逼我等出关追击飞帅,我营上下兵将,无一心服。如今我人困马乏,士无战意。飞帅用兵如神,又善待降顺将士,我早有耳闻,故而愿降。”
黄忠一呆,改颜相敬:“原来如此,是黄某无礼了!”
夏昭忙称不敢。
曹军的本阵忽然“哗”一声两旁分开,阿飞纵马而至,身后跟着张郃、高览、吕翔等将领。
张郃笑道:“夏将军,飞帅在此,还不下马过来见礼?”
阿飞已翻身下马,走上前来。
夏昭慌忙滚鞍落马,跪伏于地:“末将夏昭,拜见飞帅!”
阿飞忙上前扶他起来。张郃、高览、吕翔等都下马过来,大家都是老熟人,一番拍肩拢膀,夏昭初时尚有几分羞愧和愤懑情绪,给众将这么不分彼此的一搅,亲切感大升。
他忽然分开众人,向阿飞跪倒,道:“末将愿引前军,赚开壶关城门。”
诸将均是大喜,齐齐看向阿飞。
阿飞沉吟不语。
夏昭道:“飞帅可令亲军将士跟随末将身前左右,以防有变。”
阿飞微笑道:“夏兄,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毋须如此。夏兄,我另有一件事情,请你去办。”
夏昭一怔:“请飞帅吩咐。”
阿飞一挥手,鲁肃从他身后走了过来,呈上一封信函。
阿飞接过,道:“我有一信,欲令人入关,交给高干,夏兄可敢去么?”
夏昭脸色微变,默然一儿,伸手接过信去。
阿飞点头:“夏将军竟不问信中内容,便慨然接令,你不怕高干杀了你么?”
夏昭道:“末将既托身飞帅,主将有命,自当奋身遵行,岂敢因怕死而违军令?”
阿飞赞道:“真忠勇之士也!夏兄弟,我实话告诉你,目前壶关内,包括壶关城里,昨夜之中,所有粮草已全部耗尽,我的信高干只要收到,必然开城迎降。”
夏昭大惊:“飞帅部下,果然有如神兵,竟能无声无息地进入壶关,焚毁粮草。”
张郃等诸将也和夏昭差不多,表情都是一色的发蒙。
壶关又名壶口关,因其位于壶口山下,据险而建,口小里大,地形如壶,故有此名。关内便是并州上党郡的郡治壶关城(今山西省长治市壶关县),更是基高墙厚,不惧强攻。这一关一城,联系甚密,高干曾夸口说“便连水都泼他不进”。不到竟被阿飞一夜之间,越关入城,将城中守军存储的近半年的军粮一毁而空。
阿飞心:“你算说对了,可不就是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的神兵么?”
接下来,阿飞让徐庶、鲁肃配合曹仁、张郃、乐进等去安排降兵,自己率领飞之营,便在林虑山旁,扎营休。
赵玉、黄忠等伤势没有完全好的,早早回营,敷药睡了。淳于铸等将,则各自巡视打自己的军营。
阿飞自己则招来吕翔,询问当地地。当他得知大营之左两里的地方,便是当地最著名的林河,顿时大喜,暗:“正好好洗个澡呢!”
阿飞在现代养成了习惯,平日里酷爱清洁。但自打邺城之役开始,军情不断,往往连续作战,这几个月就没有正儿八经地洗过一次澡。身为与士卒同甘共苦的名将,在军中又不能太讲究,连澡盆都没有配备,只能每晚令人打来盆水,在帐中洗抹一下完事。
看看天,已经过了三更,快要亮了。阿飞脱去铠甲,换上一身轻便服装,独自从后帐悄悄出营,溜去洗澡。
以他对军营的熟悉和身携的功夫,无声无息地离开营地,并不是件太难的事。
按军中规定,他这种级别的主将要出大营,至少也需要带上卫队。但他一来不愿因为自己一点小事吵醒那么多人,显得特别;二来,这洗澡时要不赤身,怎么也洗不痛快,但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光着身子,却不是他所喜欢的事情。
吕翔说得不错,出了大营走没多远,阿飞就听到河水的潺潺细流声。
他加快了脚步,不一刻来到了河边。
天已经露出一丝微亮,借着亮他找了个好的下水位置,试了试水温,可以接受。
忽然,天空一暗,顿时漆黑一片。
这就是所谓的黎明前的黑暗了。
阿飞心道正好,四下扫了扫,迅速脱去全身衣裤,一丝不挂地跳入河中。
阿飞是跟着桓嘉、桓袖兄妹在湘江里游泳的,那是建安六年的事了。这几年他又经常和鲁肃、蒋琬等南方人交往,夏天偶尔也和他们一起去找条小河,游水解暑。一来二去,到现在,游泳的技术已经非常不错了。
秋季日热夜凉,天气干燥,这几个月阿飞操心军务,还要亲身诱敌,正觉得身心都有些疲惫上火,所以浸在水里,顿时大感爽快。忽而蛙窜,忽而蝶舞,充分享受着这清凉湿润的河水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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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体操还债,羽球还债,俨然疯狂之日,不过,很心疼小老乡程菲……
关于版本:这个就是最忠实的、一开始就一直存在的、网络老版本了。
关于本卷的问题,我说过,就是写几个人,写点新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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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河底睡美人(2)
游了小半个时辰,身体的躁热疲累调得差不多了,便躺在水面上,缓缓而游。他内气深厚,每吸一口气,都能支持许久,所以如此躺在水中,竟然大半个身子都在水面之上,实是一种极佳的休息之法。
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舒畅间阿飞忽然起小白来:“那小家伙现在干什么呢?”随口叫了声:“白玉堂!”
“呲溜!”小白立刻在胸脯上出现。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