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生命危险,我们也有应变措施。”
我精神突然一振,觉得天地似乎都有些畅亮。
我道:“好,那就好,那家伙没死!真好。请坐,白小姐。”
帐外还在刮着狂风,下着暴雨。
我的心情却已经好了许多。
池早没死,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白风微笑,左手随便在身后一按,凭空变出一把现代旅行用椅,慢慢坐了下来。
看到这种现代工具,我心里一动,叹息一声。
这种小巧结实的座椅并不少见,在我的办公室里,也有两把。那是小竹特地为我买的,说是我经常到处旅行,用得着。
实际上买回来就一直藏在办公室的储存间里,从来没有用过一次。
我慢慢回到我的地席上坐下。
现在我们俩坐得很近了。
我叹了口气。
白风道:“阿飞先生为什么叹气呢?是不是有些不甘心?”
我冷冷瞥她一眼,说道:“我叹气,只是因为,我喜欢!”
白风耸耸肩:“很不错的由。”
我又叹了口气:“看到白小姐的椅子,我才起来,已经一年多没有这种现代的感觉了。”
白风道:“哦,那么先生是很念现代的生活了?”
我停顿了一下:“念?哦,不,说句实话,我并不念那种生活。目前这种生活虽然艰苦,虽然经常让我很难过,但是,我却更喜欢。”
“哦,难怪十年来先生屡屡报名去时空旅行。”
“也许吧!”我自嘲地一笑,“可能,我的内心真的无法安分于守拙一族平静无奇的生活。不过每次旅行回去都要被你们洗一洗脑,所以对每次旅行前的心境都不太清楚了。”
“嗯,我明白。”
我道:“您刚才说,在这二十年里,只有七个人进行过十五次这种时空旅行?”
白风看我一眼:“阿飞先生,您是不是很自豪呢?”
我确实感到非常自豪。
因为加上这次,我自己独自和参与的旅行,已有八次之多。
原来一半以上的名额,都被我给占用了?
我也非常困惑。
“白小姐,为什么时空局对我如此优待呢?”
白风笑一笑:“这个……我阿飞先生回去以后去问我们方局,也许有答案。”
“那,白小姐能不能告诉我,除了我和池早,其他旅行的人,都有谁呢?”
“不能。这个方面,我们有规定,要严格为顾客保密。您和池早先生一起去旅行,所以相互知道无妨。其他的人,您即使去问方局,他也不告诉您的。”
我忽然听到什么,向帐门处看去。
我走到帐门处,撩开里层的布帘。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忽然刮起了狂风,极大,虽然外层的竹帘两只帘角都以重石相坠,却也禁止不住,轻轻地晃动着。
隔着竹帘向外看去,八名卫士散布,守在三丈之外,各人正准备撑开自己手上的木伞。
竟然开始下雨了?
忽然间心头没来由的一痛。
这一痛直入心髓,好不彻骨。我几乎有点忍受不了那种烦恶欲死的汹涌感觉。
不过,我还是在原地多站了几秒钟,再次将这种感觉镇压下去。
回过身,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现在已不仅仅只是一个游客,而是一军之主,一国之君,可不能让人小瞧了,轻看了,丢大家的脸。
白风看着我,忽道:“阿飞先生在三国多时,可知三国的八大帅哥么?”
什么,八大帅哥?
我惊讶地看看她。
白风眼里,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我摇摇头:“不知道。”
白风笑道:“真可惜。”
我心里更是不快,被她这么轻松随便地调侃,似乎我真的不过是刚刚结束了一个游戏,三国的游戏,而且连游戏最精华的地方都没玩到。
我不愿意再继续这无聊的对话。
“什么时候走?”
白风正要回答,忽然左肩头微微一震,她侧耳凝神,似乎在接收什么信息,仔细听了一儿,脸色渐渐阴冷下来,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便抬起头。
她看看我,沉默了半天,道:“出了点事情……这样,明日天亮之时,我来接您。有一晚时间,飞帅应该能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处完毕吧?”
我惊异地看她。
她的眼神虽然冷漠,却也含有一种解和体谅。
一直在浩瀚的时空中来回跨越着,往返于时间的漫漫长河,对于我这种狂热旅行者离去时的复杂心状况,她也许比我自己还要了解。
“……好吧……就这样。”
白风点头,忽然一转头,向大帐后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后她转回头,微笑。
“那么飞帅,我先告退了。”
徐庶和蔡勋一起查点完军需辎重,确认无差,终于松了口气。
最少三个月之内,不用顾忌后勤方面的问题。
徐庶让已辛苦了一夜的蔡勋先回帐歇息,自己则冒雨前去骑兵营,慰问营中诸将。
半道上,那张可爱的圆脸,那对大大的眼睛,忽然又闪现在眼前。
真可惜,今天都近在咫尺了,却依然没能见上一面。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张凤的秀容倩影开始成为徐庶挥之不去的心头暖房,一起来就感觉浑身发热,春意盎然。
他微然摇着头,着,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对那么青春活力的女孩感兴趣,真是无法象。
在以前,他没有真正恋爱过,所以,他总以为自己这样的人大概是不对女孩子动情的。现在他知道错了,他已经不可阻止地爱上了某个很可能根本无法得到的女孩。
他享受着这种暗恋的快乐和痛苦,却并没有过,开动自己的发达头脑去法得到她。
何必那么麻烦呢?我现在这种情况,又怎么能分心去做那样的事情呢?
他微笑着,慢慢进入到忠字军营中。
一进寨门,他就听见一个大帐篷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和忽起忽伏的喧哗声,那帐篷周围,火炬累立,特别明亮。
徐庶大为奇怪,走到近前,顺着那被撩开的帐帘看去,只见那大帐中央,两个大汉正赤膊角抵,分管汝南营的杜瑞站在一旁,似为仲裁。以首领赵玉为首,十余骑兵营将校围成一圈,聚精神地观战。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两口短短的刀剑之器,不时当当敲击,为双方的表演助威鼓劲。
入帐仔细看去,那两个大汉却是宋定和魏延。
看场边的竹筹,只有宋字的小旗旁插置了两枚,应是宋定已连赢了两场。
宋定久在军中,受过严格的训练,技艺十分娴熟。魏延相比之下已落在下风,好几次都险些被一摔跌地,但他斗意旺盛,手脚滑溜,两只眼睛圆睁,死死盯着宋定的两肩,气势上丝毫不见弱了。
这种赤手搏斗的技能训练很早以前就已是军中传统项目。先秦称为“觳觝”,“觳”意思是粗声喘气,“觝”是指双方用顶、戗、抗、枕、抡、按等激烈而扎实的动作对抗。那时讲究的是“一力降十”,往往凭仗笨力气取胜,招数巧妙还在其次。后来秦国改其名曰“角抵”,内容方面大大丰富。经过秦、两汉的不断完善,发展到现在,角抵已集摔跤、擒拿、拳击、手搏于一体,乃是临阵作战、两军相抵时进行肉搏战的最佳技击术。善于带兵的将领,无不对角抵之戏青睐有加。
不过首领大将互相角抵的场面,倒是比较少见。
徐庶本人也算个行家,见此情景,不禁心生兴趣,驻足而观。
看了一儿,他摇一摇头,道:“宋定虽然技高一筹,抓法、脚法却也还是中规中矩,一丝不苟,不露半分骄狂之意,真是难得。”
在当阳时,他和阿飞、田丰商量之后,将宋定派去忠字营为中军司马,负责忠字营骑兵的骑战训练。经过这两个多月时间的磨合,看起来他和忠字营的众将已颇为融洽了。
轰然大笑声中,魏延被宋定一把扛起,轻轻在腰上一顶,颓然倒地。
宋定退后一步,拱手为礼。
杜瑞笑道:“好了,还有谁来?”拔出一个竹筹,随手掷去,刷地一声,扎在宋定这边那两个竹筹之旁。
底下好几人跃跃欲试,但见到宋定那魁梧的身躯,健壮的胸肌,目光如刀的大眼,却又思前后,犹豫不决。
徐庶忽觉身后有人气息渐粗,回头一看,竟然是看直眼的刘二。
“嗯?你不在田军师帐外守护,溜到这里作甚?”
“啊,军师,杜似兰杜营主有事要见两位军师,田公令我来请军师。”
徐庶道:“哦,杜营主?她现在什么地方?”
“便在田军师帐中。”
徐庶心中奇怪,心道:“奇怪,杜似兰这么晚来找我们何事?有公事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吧?”看他一眼:“你是不是上去角抵一番啊?”
刘二道:“宋司马技艺真好,而且他脚法跟咱们北边的还不太一样。小人心里是真和他试试,只是不敢久离田公。”
徐庶点点头:“你先回去,和田公、杜营主说,我马上就到。”
刘二应了,却不动弹,只恋恋不舍地看着角斗圈。
徐庶微一蹙眉。
那边场上魏延从地下爬起来,见四周噤无人言,怒道:“没人敢上么?老子再来。”
杜瑞道:“长,你已输了三场,且歇歇吧。”
魏延翻起白眼,道:“杜老爷,昔日高祖他老人家一辈子都输给项羽,就九里山赢了一回,结果就全兑回了本,大发,俺这才输了三次,怎么就不能再上了?”
杜瑞心中微怒,道:“明明实力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再怎么打,也只是丢人,还跟我耍那流氓无赖的手段。”他功力极深,兼之并非骑兵营将领,所以一条直线,两不偏袒,对场上的局势明察秋毫。
赵玉见场面僵住,细眉一皱,说道:“空手角抵是宋司马技压全营,这一项今晚就这样了。现在进行下一项,射……”“术”字还没出口,魏延忽然纵身一跃,从场外拔出一根长枪来,喝道:“赵头且请慢点换项吧。小将以为,角抵弓射,那不过是平时玩玩的手艺。大将临阵破敌,当然是长兵器为先。宋司马,且先试试我的淮南枪法。”他对宋定的不服溢于言表,但语气中,对赵玉却十分尊重。
赵玉自己擅长枪法,听魏延如此说,也有点道,又看他到底要使什么奇特的枪法,顿时犹豫。
杜瑞可不管那个,当即嗔怒道:“长……”
魏延横目,故意不去看他,道:“宋司马身为中军司马,不露几手绝技,恐怕我部下的军士不服。”
宋定点头,道:“魏司马,请。”手一伸,下面递上他的重矛。
徐庶见魏延持枪姿态特异,两手皆是阴把相握,本欲续看,瞧瞧他新练的英布枪法到底有何出奇之处。奈何刘二也在身旁,他是主公旧部,自己贪看不动,自不好多说旁人。只得轻咳一声,率先转头,出帐而去。
刘二一呆,没到军师如此决断。他也是个很精乖的人,知道现在再赖着不走,必受呵斥惩罚,急忙跟着徐庶就走,暗暗惋惜:“可惜,错过这一场好斗!”
徐庶亦是叹息出帐,不过一出了帐就记起正事,道:“元皓兄也是的,你又不是没有决断的权力,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了,非要让我过去干什么啊?”
进了田丰帐中,田丰一叠声道:“元直,怎么这么慢?”
徐庶心:“是你太性急。”见杜似兰一身黑袍,沉着脸,低着头坐在侧位,不知在什么,打招呼:“杜营主也在。”
杜似兰抬起头,勉强笑了一下,道:“徐军师。”
徐庶落座,问道:“到底何事?”
田丰犹豫了一下,对杜似兰道:“这件事,还是杜营主说罢?”
杜似兰道:“嗯,好的。军师,情况是这样的。适才我让瑾儿去主公那里,他还没进去,就听见主公帐里有说话的声音,除了主公,还有……还有一个女子。”
徐庶一愣:“女子?”
杜似兰看看他神色,解释道:“我让瑾儿去,是因为他段家有几种合乎主公身体需要的良药,所以让瑾儿送过去。”
徐庶起段瑾的那个骄横师兄,确实,他这一派的药很奇妙。点一点头,心:“主公帐中,如何有女子?”
从传说时期的夏朝开始,四千多年来,兵制的演变虽然千姿百态,令人眼花缭乱,但总的来说不外三种:一是征兵制,二是役兵制,三是募兵制。三代到战国主要实行的是征兵制。秦、西汉实行的都是役兵制。东汉末年,社矛盾加剧,刺史、州牧的权力大增,州兵、家兵渐强,豪强四起,拥兵自重,士兵的来源就比较杂乱了,有征集,也有私人家兵,甚至有抢掠而来,同时因为各家将领的素质大不相同,所以军队的战斗力都颇有差别。
然而不管什么兵制,大家最没有差异的一点,是对军队中性问题的控制。
军营之中,一般不允许出现女人。
尤其是在战时,更是绝对禁止。
营妇、营妓成为军中常设的机构之一,是在中唐以后的事了。
杜似兰能成为一军的主要将领,实际上还是拜身在黄巾所赐。
那些毫无军队历史可言的造反农民,根本不懂这种军中常规。
上淮子焉、赵颖等也属此类。
这实在是极其特殊的个例。
杜似兰续道:“瑾儿吃惊之下,急忙隐藏起来,这时他听到主公问‘我们什么时候走?’,那女子沉默了一儿,说道‘明日天亮之时,我来接您。有一晚时间,飞帅应该能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处完毕吧?’。”
“主公如何说?”
“主公说……主公说‘好吧,就这样。’。”杜似兰垂下头去。
“然后如何?”
杜似兰低声道:“瑾儿听到这里,生怕被主公察觉,悄悄就回来了。”
徐庶瞪大了眼睛,呆住。
主公要走?要跟一个女子走?
这当头一棒,打得他心乱如麻,脑子混成一团浆。
怎么可能?
在目前这种复杂形势之下,主公怎么能突然丢下大家,自己一个人离开?
么?
可是如此天大的事,杜似兰是绝对不可能欺骗自己的。
有一点徐庶很明白,杜似兰是军中最不希望出现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