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的是。”我收起随意,上次临别似乎是有后约。不过我当时以为不过是句客套,一直也没太放心上。而且这两年我的经历曲折复杂,各种艰险处难以一言说尽,也根本无法把这样无法身至的约会特别放在心上。
看来,貂蝉姐姐却把这事记在心上。
“姐姐勿怪!是我不好,时至今rì才回来看望你们。”我感慨道。诚心认错。
“飞帅你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你却是不用自责了。”清君真人道。
说到我们,我忍不住四顾了一下,一直没见到韦帆,难道她躲起来了?可是现在关羽都被赶走了,还用躲我么?
“帆妹妹不在。”清君真人一边为我续茶,一边说道。“她昨rì被武陵段少爷邀去了。”
武陵段少爷?
段琅?
那晚我与李成一战之后。这厮拐了白风便去向不明,想不到他在许昌。
我疑惑地看向对方。怎么回事?
“帆妹妹身体一直有恙,你上次也见到过,公孙先生也曾为她诊脉调养,略有效果。这回正好段少爷请来一位妇疾大家,但此人不愿多见闲人,所以段少爷便约了帆妹妹一起去见她。”
我摇头,看来公孙谨医术虽高,却不是妇女之友。
“原来是一位神医,不知比华佗如何?”
清君真人道:“各有专jīng罢了。这位女先生在妇疾上,有独门良方,但一向恬静,不为常人所知。”
哦,是妇科病专家,还是个女医生,估计这方面华佗大约是比不过。
“姐姐和段少爷很熟啊?”我换个话题,刺探道。
清君真人微笑起来:“不熟,帆妹妹怎么能请动他去安陵?”
什么?
我剧震之下,身体顿时跪起:“姐姐是说,安陵……在安陵,是韦帆妹妹?”
清君真人道:“不错,正是帆妹妹请求段少爷看护你,没想到,最后真的用上他。帆妹妹对此事,可是一直很开心的。”
我嘴里发苦,垂下头,两腿一歪,又坐倒在地席上。
我是真不开心!
安陵之战,是我漫长的三国之旅中,最痛的一道伤疤。
近乎全军覆没不说,最后我能逃脱,还是靠了那说话无比刻薄的段琅。
我极其不喜欢这个人,虽然他当时全力相援,确确实实拯救了我和徐庶二人的xìng命。
徐庶应该和我想法接近。
心底里,我最不愿意想的就是,这救命之恩,我到现在都无法报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给对方。
虽然上次和李成一战,危及我的生命,因此段琅以救命之情暗胁,双方约定前情一笔勾销。在段琅想来,大笔一勾就全销了,简单之极。
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一笔怎么可能勾销得了?至少徐庶还欠了一条命,这个,我也是得记到自己的账本上的。
如今,我欠下的恩情里,又加上了韦帆。
虽然吧,她是我妹妹,一家人不用算这么仔细。
可是,我很不愿意欠这种债务,尤其我很担心,韦帆因此答应了对方什么苛刻条款。
“飞帅放心,那段少爷乃是自愿而去,并无不妥。”清君真人对我的小心思一清二楚。
那就更不妥了!我挠挠眉头,心道。
忍了一下,还是问道:“段少爷为何自愿去呢?”
“嗯,第一自然是飞帅威名赫赫,段少爷心有好奇,想看看飞帅是何等样人;第二么,段少爷和黑山的真金将军有旧怨,能让对方不爽的时候,绝对全力以赴。”
我点了点头,这事,回头我得自己再去查查。
“呵,话扯远了。我请飞帅来,其实另外有事相求。”
“姐姐但有所命,我无不遵从,说什么求不求的。”我有点儿不悦地喝了一口茶,理所当然地说道。
“嗯,飞帅刚至,不知听说过张绣将军之事么?”
“张绣?”我莫名其妙,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姐姐莫非与他有故?”
“不是。”清君真人眼眸一转,我感觉她神sè似乎有些黯然,“张绣将军已然逝世。”
“什么,张绣死了?”我张大了嘴巴,“这个,怎么我没听说?”
张绣那不是一般人,他也曾为一方诸侯,部下的西凉铁骑jīng锐非常,数次与曹cāo正面抗争,后来降而复叛,一举击杀曹cāo的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以及近卫大将典韦,连曹cāo自己都差点死在乱军之中,战果可谓累累,其他诸侯远为不及。在官渡战役前,他峻拒袁氏,再度投靠曹cāo,令正处于下风的曹cāo大喜过望,尽释前嫌,封其为扬武将军。待火烧乌巢击败袁军之后,又进为破羌将军,是军中“四大将”之外少有的自掌重兵的实力派将领。
“不错,就在大约十rì前,刚刚去世。”
我瞪大了双眼,心里只是想:“此事为什么夏侯渊和曹仁他们不告诉我?”(未完待续。)
PS:一些老友问起为何突然又更新起来,其实无甚特别原因,老丈人骨折,看护三个月,有了大把时间,可以专心研究长篇了而已。这本书我肯定是要写完的。
五十八、客人真多
() 跟着小丫头清浣从清君真人府内出来,我上了坐骑,脑子依然觉得木木的,不太够用。
今天所受刺激太大,我都快承受不了。
照顾张绣的女徒,此事当为不难。比起风声鹤唳的许都,襄阳那还是解放区的艳阳天,和平安宁的紧,正适合迁居过去。
连曹cāo都准备把自己的三个儿子托负给我,加个小女孩又算得什么。
黄忠和许戈跟随在我身后,等我下令。
“许校尉,夏侯将军的家你认识吧?”我随便想了想,先回岳父家再说。
“认识。”
“好,那就去。”
许戈也没什么废话,当先催马带路。
黄忠率领着军士们在我身边护卫。 。 。
我注意到卫士有点多,一问,是夏侯渊临走时留下的二十名军中铁卫。
那就不用客气了。
许戈路很熟,也不从大路走,走街串巷,全是近道。
我也顾不得认路,只是机械跟随,心里不住地想:“许都的情况,怎么一下就变得如此奇怪了呢?”
反复思量许久,猛然间我微微一惊,捕捉到几分端倪:“此事极其微妙,恐怕并非如此简单。”
“许戈,转道,回司隶府。”
前方许戈应了一声,依旧向前而行。
我忽然想起来,其实,司隶府和夏侯府,相隔也不算太远,几乎可以算是邻居。
“不知道赵玉的情况怎么样了,是否醒转?这许都,怎么感觉yīn森森的,不是个好居处。池早那么卖力想要阻止我来这儿,看来真是有点道理的。”
回到司隶府,出来迎接的是淳于铸。
“主公,小赵将军已醒。”
我心中大喜,跳下马坐骑,道:“快带我去看他。”
病床前。阿樱正亲手喂赵玉饮水。见我进来,点了点头,又喂了赵玉一勺。
我问道:“中毒能喝蜜水?”
阿樱点点头:“华先生说,蜂蜜能除毒素,护心脉,对小玉颇有好处。”
“噢!”我道,“我来喂吧。”
接过蜜碗。看看赵玉。
大概是照顾到病人的身体,屋子里的油灯光线不是很明亮,赵玉面容平静,脸sè看上去略有些灰暗。
“飞叔!”赵玉轻微地叫我一声,语气中露出几分羞涩。
奇怪,他也会害羞?
转念便即明白。他这是想露脸结果现了眼,所以不好意思呢。
“世间没有不败的将军!这次吃了亏,下次记得捞回来就好。好好休息,早rì康复。其他的,什么都别想。”现在不是教训他的时候,先鼓励安慰吧。
赵玉嗯了一声,就着我手,喝了一玉勺蜂蜜水。
“飞叔。我不想喝了。”赵玉略略别过头去。
我也不勉强。将水罐玉勺都丢给旁边伺候的婢女。
“过几天估计你就好了,现在好好给我睡觉。”我摸摸赵玉的脑袋。温温的,烧已经完全退了,才真正放下心来。
“嗯!”赵玉闭上双眼。
我站起身,和阿樱一起出了屋子,侧头看看。
“这间以前就是小玉的房间,华先生说熟悉的地方有助于病患康复,所以我就把他送到这儿住了。”
难怪看着眼熟。我点点头:“阿樱,辛苦你了。”
阿樱摇摇头,看看离赵玉的房间走得远了,才低声问我:“事情怎么样了?”
“嗯,大致解决。”我将黄忠与关公斗刀的事略微说了一下,“子孝似乎猜测有误,那关云长,似乎没什么歹意。而且,韦帆妹妹也不在真人府中。”
阿樱道:“那就好。不过阿飞,你怎么能直接称子孝叔的名字?”
我道:“是他自己让我这么叫的……好了,好了,我记得了,下次不这么叫。我饿了,给我找点吃的吧。”
我知道阿樱的意思,曹仁虽然让我那么直接称呼他,但是私下提起,再这么说就有点缺乏礼仪,非君子所为了。
吃过晚饭,阿樱自去忙碌家务,我进了书房。
这里是以前我思考问题、接待贵客的地方,虽然不如虎隐居偏僻隐秘,收拾得倒也十分干净。
杜袭正在书房等我。
白天他正好有事,拜访一些许都的朋友,因此虽然听说我到了,却没有出现,这是刚刚才回来。
“吃过没有?”
杜袭道:“已在赵伯然家中用过。”
赵伯然,就是杜袭昔rì长沙时的旧rì好友赵俨,现任丞相掾属主簿,这种位置虽然不显眼,却都必然是长官的亲信官吏,权势颇重,最关键的是贴近上层,对最高领袖的各种意图更为清楚。
我见他面sè沉凝,正要问问拜访的成果如何,身影一动,成小虎闪了进来,站在门口躬身道:“主公,有何吩咐?”
我转回头,说道:“这里有秘信一封,你让许戈带路,立即出城去迎周都督,这是出城的腰牌,你到时随周都督一起返回。”
腰牌是我专门向老丈人要的,他后将军的中军令牌,还是很管用的。
成小虎应诺,接牌而去。
杜袭道:“公瑾要到了么?”
我道:“他们人多,计算时rì,最早也得下半夜了吧,这一夜,他们得在城外歇息了。”
杜袭随口应了一声,说道:“主公,适才我和伯然谈的不是很顺利。他身为丞相府主薄,居然万事推脱,很多具体合作,他都三缄其口,不说行,也不说不行,也不解释,令人十分费解。莫非……”他手指微微翘了一翘,“那位想法又有变化?”
我笑道:“这个方面你不用太过忧虑,等我这两rì面君,见过丞相和苟令君之后,当有定论。”
杜袭见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不多言,转而问起我今rì行止。
我正好也想知道他在许都,有什么新的消息八卦。
正聊间,淳于铸匆匆进来,手中拿着一版阔大的名谒。
“主公。有客人求见。”
“谁啊?”
“他通报姓名……”淳于铸看了一下手里的名谒。“名为李鼎。”
“李鼎?”我恍惚一下,记忆里似乎没有这么个熟人。
“请他至偏厅等候一下,我就来。”
淳于铸应声而去。
我向杜袭说道:“你且稍候,我去见见他就回来。”
杜袭自无疑义。
在踏出书房的房门那一瞬间,我猛地想了起来,这个李鼎是何许人。
“原来是他。”
我一拍脑门,当初让刘大去扁担社卧底潜伏。虽然走了很多偏门,但是最后需要过的关卡,正是这个李鼎。此人是裨将军李典的宗兄,虽然在军中没有职衔,但为人豪气,家族庞大。他的扁担社是许都第二大群众社团,端的非同小可。
“奇怪,此人忽然来访,却是为何?”
入的偏厅之门,便见里面站立二人,前面那个人干瘦而jīng神,身高恐怕足有一米九,将身后的同伴整个遮在yīn影里。
我想了起来。有印象!我跟他曾在一个非正式场合见过一面。虽然没说过话,但这个人形象很特别。一见就回忆起来。
“李鼎拜见飞帅。”
我急忙虚拦一下:“私宅之内,勿须多礼。我与曼成将军相交虽然不多,却意气相得,李兄弟自也不必客气。”
这话已经很不见外了。
前几年在汝南时,李典对我还是相当尊重的,这个人情我一直没忘记。
李鼎略略直腰,啊,个头比我还高不少,我已经有一米八左右,这位不止一米九啊!
“李兄身高几何啊,真是奇伟。”
李鼎弯起腰,惭愧道:“小人打小个子长的快,乡人都叫我竹架。”
“竹架?哈哈,不错,这绰号不错,名副其实。”
我侧目扫了他身后那人一眼,抬手让他们二人就坐。
李鼎道:“小人不敢在飞帅面前安坐,就站着回话便好。”
我心想:“你不知道你这么站着说话我压力很大呀!”但又无法强迫,只得笑笑作罢。
“李兄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嗯,这个……”李鼎脖子动动,两眼眨眨。
我看出来了,他是想回头看身后同伴,但临时想起什么,却又硬着头皮,没动弹。
“李兄弟,你这身后,是哪位好汉?”
扁担社是许都著名流氓团伙,名声在外,招徕到的游侠豪雄着实不少,不过一直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天天为些蝇头小利跟曹洪在背后支持的达货大市集锱铢必较,兜来斗去,曾经招致荀彧的侧目,现在也不知改过一点没有。
“小人孟达,拜见飞帅。”李鼎身后那人藏不住了,索xìng上前一步,拱手到地行礼。
“免了!”我看看这人,尖鼻梁,细眼睛,面上透着一股狡黠之sè,这厮就是‘yīn阳箭’孟达孟子度?早就听杜似兰和赵玉说过,在新野,这家伙勾结了张郃高览,差点就一战成名,奇袭成功。汉末史上此人也有一席之地,不过先以蜀将身份降魏,后来又想反水归蜀,两度朝三暮四,总之乱七八糟,留下的大半不是好名声。
“你不是在张郃将军属下效力的么,为何在这里?”
孟达又拱手道:“小人行事不慎,坏了高览将军的xìng命,令张将军不悦……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