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把礼单还给刘纲,摸摸胸口的匕首:“管它呢,反正我又不用它杀人,回去就卖了。”
我和公孙箭、刘纲都大笑,坐在一旁的徐庶也忍不住笑了。
我一侧脸,道:“徐兄别光顾笑啊,过来选一枝吧。”
徐庶摇摇头:“飞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早已弃剑兵,就不必了。”
我还没劝,池早先急了:“那怎么行,徐先生,来,来,你一定得选一个好的。”问刘纲:“除了我这一个,还有哪一个最贵……”
刘纲心:“都拿去卖啊?”
徐庶一听这不像话,道:“池兄……算了,还是我自己选吧。”过来扫了一眼,挑中一口流彩剑。
刘纲暗暗喝彩:“这位徐先生才是行家。”他暗中测试过,这里诸般兵器之中,以公孙箭得到的那口素质刀最为锋利,但论到淬火之纯,轻便坚韧,还得算这口流彩剑。
我挥挥手,刘纲收起包袱,退了出去。
池早叹了口气,道:“看你可怜,我就告诉你刚才应该怎么做吧。”低声在我耳旁说了几句。
我恍然大悟,后悔不迭:“原来纰漏出在这里。这几句话还不值一钱。”
池早道:“我也累了,闪了。”站起身,哈哈得意笑了两声,心满意足地走了。
肉疼了一儿,我摸摸怀里,还好,那里还有两件宝物,不过却只适合送给美人。
美人!一到这两个字,顿时闪过一个念头:“也不知道阿樱她们怎么样了,是不是见着貂婵了?”
这时,公孙箭向徐庶请教那柳易、霍奴以及他们的主人的来历。
徐庶皱眉苦思。事实上自打看到城头那一箭射下来以后,他就一直没松开过眉毛,也没多说过一句闲话。
公孙箭道:“是不是当地某个豪族?不然没有这么大的声势胆量。”
我点点头,很有可能。没有很硬的来头背景,绝对不敢这么箭射曹将,孤闯军营。
徐庶缓缓道:“问题是我了这么久,也没出来本地有什么豪门敢这么横。”
我道:“也许,我当时应该答应他们的要求,去见见那人。他手下的柳易、霍奴武功不弱,胆气更是惊人。能使用这种人才做家仆的绝非等闲,算个英雄人物。”
公孙箭道:“飞帅去时,一定带着我啊!”
我看看他:“你也去?嗯,那人弓技如此随心所欲,确实也难得一见。”
第五章 名将之花
第六个日头,中午的时候,剿匪大军到达目的地——伊川。
伊川的历史非常悠久,神农时代就有伊国之称,尧时称伊侯国,舜时称伊川。其化源远流长,是中原化的发祥地之一。
牛金自然不到历史化之类不相干的鸡毛蒜皮,到达伊川,他立刻依山傍水,扎住军营。四下大撒探子,寻访敌方消息。
而且他几乎同时就召开了团以上干部才能参加的加密级军事议。
除了四位都尉、十位司马,剩下的,只请了我和公孙箭两人。
我让公孙箭作为我的全权代表列席,自己则称病不出。
牛金对此虽然不悦,却无可奈何,任你管天管地,总不能管我拉屎生病。
我这么做有对本地黄巾不屑的成分,毕竟我强敌弱,相差悬殊。另外,对出发时牛金赞贬难分的言辞也是心怀耿耿,难免也有你又算老几,还敢来对我指手画脚的不满。
但最主要的,是因为我的帐里到了一位客人。
一位美丽可爱的客人。
呵呵,有美人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飞帅,你还记得我吗?”当那一男一女被带到我面前,蒙面少女笑盈盈说出第一句话时,我愣了一下。
这声音好像阿樱啊!
“怎么忘记呢?小凤儿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啊!”毕竟没有多长时间,我看看她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随即就醒悟到她是谁,高兴地站了起来。
那少女欢喜地撕下遮面的丝巾,冲她身旁的那人道:“三师兄,我说飞帅不忘了我吧?”
一张气质纯净的美丽面孔呈现在众人眼前,果然是淳于宾的另一个女徒,阿樱的师妹张凤。
我挥退了刘纲,问:“你怎么找到我军营里来的?”看看她旁边:“这位是谁?”
那人急忙摘下黑色布巾,乃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行礼道:“飞帅,淳于铸给您请安。”双膝跪倒,给我磕头。
我是现代人,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跪拜的破规矩。自己固然不愿给别人磕头,更不喜欢别人给我来这么一下。急忙伸手往他胳膊下一扶,阻止他行礼。淳于铸只觉如碰铁柱,一股大力掀起,要把自己抬将起来。他本来瞧我年纪甚轻,并不行晚辈礼节,但行前受师父叮嘱,见到飞帅必得行此大礼不可,却是不能违抗,已然别扭。我这么大喇喇阻他,心中更感不悦,不觉暗:“你以为这么就能拦住我了么?你不让我磕头,我偏要磕两个让你瞧瞧。”
他使出内力,我只觉手下一沉,“咚”地一声,让他磕了一个头。
我本来只是随意一伸手,用了三成劲,心应该够了。不料淳于铸功力深厚至斯,暗暗吃惊:“这孩子已经得了淳于家的真传。”见他又要磕头下去,内力一变,运起淳于氏“秋风扫”中的玉滑心法,柔里藏坚,将他下压的力道尽数化解,轻轻拉了他起来。
淳于铸脸色一变,正要说话,我已经抓住他手,笑道:“都是一家兄弟,为什么这么客气啊?阿樱常和我起铸兄弟。”对张凤道:“阿樱常说她本门的师兄中,三师兄的武功最是扎实。今日一,果然不错。你三师兄的武功,在你们之中是第一的罢?”
张凤道:“是啊,我大师兄、二师兄热心功名,出道很早,师父的本事没能到三成。只有三师兄甘于寂寞,刻苦练功,在我们师兄弟中排名第一。”
淳于铸满脸通红,低头道:“飞帅功力深不可测,淳于铸衷心拜服。”
张凤笑道:“那还用说,连师父都佩服飞帅的不得了,他当然很厉害了。哎,这位先生是谁啊?”
我向他们介绍徐庶,又给徐庶介绍他们的身份。
张凤笑道:“徐先生好。”
她圆圆的脸蛋,一笑起来两眼熠然有辉,顾盼生情,神态特别可爱。徐庶听着她柔美的笑声,心中忽生荡漾,道:“不到苦寒北地,竟也有这样的女孩子。”
寒喧几句,话入正题。张凤道:“我们师兄妹这次奉师尊之命,兼程赶来,是向飞帅告知本地黄巾的详细情报的。”
我端正起脸色,道:“哦,淳于先生怎么说?”
古代这时候交通极其不便,也没个电话手机网络卫星什么的。我考虑到这个问题,在刚返回许都之时,就和赵楷、淳于琼、杜似兰等联络,要求因地制宜,在各战略区设立情报站,以专门的人手负责。他们颇为赞同此议,大家都是干事的人,所以各区的联络站很快就建立起来了。西北和西南的情报站首领分别是张凤、赵睿,宛南荆北一线却是杜似兰亲自掌握。这以后虽然信息由于传递速度的限制仍很缓慢,但我的消息来源却比从前强多了。即使不出门,天下的大事也能知道个七八。
各地区的联络站都设有比较充裕的精干人手,平时赵楷向我通报本地情况,也都是派他们潜来许昌,将情报转交给我。此次西北情报站的首领亲自出马,找上门来,可见情况非同一般。
张凤微微笑了一笑,道:“飞帅不必如此紧张,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我点点头:“我知道。”
张凤在腰间丝带上摸索了一儿,取出短短一节细青竹,递了给我。我手心向上摊平右掌,左手握好那截细竹的中身,将较粗的一头往右掌上杵戳一下,然后左手轻轻向上一拉,一个小小纸卷已落在我右手掌心里。
淳于铸双眉一扬,嘴里发出轻轻“啊”地一声响。
我顾不上看他一眼,立刻小心地打开那泛黄的纸卷,在熟悉而温馨的感觉中,仔细阅读。
张凤观察着我的脸色,轻轻不为人察觉地摇摇头,心:“飞帅确实爱纸,真是个怪人。”
造纸术是中国四大发明之一。最早的纸张出自于汉武帝时期(公元前14—前87年)。这些最初的纸张,质地粗糙,大都为麻类、纤维所造,还不能做书写的材料。到了东汉,造纸工艺有了很大的进步。《后汉书·蔡伦传》记载:“自古书契多编以竹简,其用缣帛者谓之为纸,缣贵而简重,并不便于人。伦乃造意,用树肤、麻头及弊布、鱼网以为纸。元兴元年(公元15年)奏上之。帝善其能,自是天下莫不从用焉,故天下咸称蔡侯纸。”又据《东观汉记》记载,蔡伦用树皮做谷纸,用鱼网做网纸,用麻做麻纸,并且经过很多工序。如用树皮造纸,要经过剥皮、沤烂、蒸煮、舂捣、漂白等工序,从而使纸张平、光滑,适于书写。
张凤并不喜欢纸。虽然她还很年轻,但却和老头子的师父一样不喜欢纸。他们觉得纸既无简之厚重,又少帛之耐用,容易破损而且书写不易,造价也不比上等缣便宜,实在极不适合撰写这种机密情报。但以这种纸作为载体,却是飞帅特意向师父要求的。近两个月里,张凤向许昌传递了不下十次情报。派遣赴许的属下中有一个非常精干、千中挑一的家伙,他去许昌的次数最多。这人每次回来,都无一例外地特别到飞帅拿到纸情报时的愉悦表情。“那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准确及时的情报,而似乎是飞帅非常喜欢抚摸纸张的那种感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一次实在忍耐不住,这家伙如此描绘说。虽然她立刻厉声制止了他的乱嚼舌根,但心里却很困惑。私下里,她也向师父请教过,师父虽然渊博,却也不明所以,只能猜测飞帅有爱纸的怪癖。
对于纸,我确实有特殊的感情。在我们那个时代,平时很少见到纸张,因为除了我之外,周围的好友同事,甚至个“守拙一族”和“神游世界”中,都几乎没有一个人是还在用笔和纸工作和习的。
而到了这里,纸也同样缺乏,不过原因却变成了因为制作工艺的困难,除非特别有钱,否则很难用到好纸。
对此我很不习惯,赵楷、杜似兰、淳于宾他们几乎过五六天就有使者前来,送来当地情报,带走我的看法和许昌状况。天接触着缣帛绢布,我几乎快要疯掉了。幸好后来我起淳于家十分富有,所以搞了一回特殊化,这样才能略微享受一下用纸的快乐。
我确是一个和现实社格格不入的异类。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
这份情报非常详细完备。首先介绍了上淮子徒的家族、师门以及他的得意武功和拿手兵器;接着讲述他的为人性情、统率能力以及主要部下和实际兵力;辅助谈的是伊川的地环境、气候变化以及土著百姓等等情况。
我微皱眉头,暗暗奇怪:“照情报的说法,上淮子徒出身豪富之家,自幼便衣食无缺,享乐无限,这种人按说和黄巾军这帮农民是死对头,怎么最后却和他们混在一块儿,从贼了?”
情报的末尾结束语写道:此人性格十分豪爽,仗义疏财,与人交往倘一语相得,则千金不吝。传闻与黑山军“燕帅颖督”两大首领情谊至厚。
在这个末尾一句后有一行小字批注:千金交匪,见识浅陋,非惟自陷其身,亦且误家误族。智者不为也!
我心中暗笑,这行小字必定是结交到我这“未来天子”的淳于宾亲自批注。除了他,别人不有这等深刻的认识。
看完张纸中的内容,任拗咕常阍趺凑饷唇景涟。磕训辣鸺冶鹋傻那狗ň投家晃奘谴Γ湍阏约仪钩菩厶煜拢俊?
赵玉说道:“飞叔我不是骄傲,而是觉得,单说马战的枪法,确实是我赵家一门独秀,就算加上所有的长兵器,除了飞叔的混沌破天戟,也许……昔日温侯吕布的功夫,可以和我家枪法一较短长,其他的,哼,还真不是玉儿吹牛。”接着就说了一大堆自家的好来。
我又好气又好笑,他自夸的好处大部分都没听进耳去,惟有他说到本派枪法的类型,觉得很新鲜,还是听了一点:“我家枪法大致是三个类型,一种是我和我爹这种追风随笼枪,称为快枪,习枪者可以同时兼修内力,是我们家枪法的基础;一个叫出云飘絮枪,称为慢枪,是专为磨练境界的一种枪法,三叔最喜欢这门枪法;最后一种,名为停松落叶枪,从赵家开家立族的头代祖宗就规定,任何一代的下一辈弟子,都不得习练,因为练这种枪需要很深的内力,但练成以后功效非常显著,每一出枪,都能自然而然发射一种类似剑气的护身枪针,枪法极精者能吐出近丈的针芒,在战场之上冲锋陷阵,以一当十,都不是很难的事情。我爹说飞叔你这门戟深奥无比,练到最后,也能发出枪针刀芒,所以能和我家枪法抗衡。”
我道:“近丈枪针?倒,那要能这样,确实很厉害。嗯,你爹练成了么?”
赵玉摇头:“我不知道。这种枪法是救命用的,爹爹很少说自己功夫如何。但他说我二叔一直在练,似乎也没练成功。”
我暗:“如果以赵楷的功力阅历都没能练成,那赵家这一代就没人能练成这种无敌枪法了。就算他家有枪谱秘笈,那也是无用。”不过说到这里倒也不便再斥他胡说吹牛了,所以就岔开话题,说起九阳功的窍门去了。
不到如此倒霉,在这倒霉的地方碰到赵伟这练成枪针的不世强人做对头。
头痛归头痛,但身处这种环境,我现在就象一只烤熟的鸭子,就算皮破肉烂什么都没有了,嘴壳子也非硬不可。
怎么也得撑下去啊!
暗暗把体内的气息调了一下,感觉到真气并非充足,知道是连续施展黏音迷意的后果,不是这么简单能恢复的。
对面那观战的队伍中又过来两骑,上淮子焉和颖儿联袂而上。
上淮子焉指示手下拖走那匹死马,扶起倒霉的赵椴,他似乎腿被压伤,一瘸一拐,手下急忙俩一左一右扶住肩臂,把他给架回本阵。
然后她抬头看着我:“原来你才是飞帅!竟然能以兵法熔于枪法之中,佩服!”青铜面具下,晶莹的双眼里闪动着深邃难测的光焰,冷冷的,亮亮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