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出来,在这里他们充分的尊重了满人的私有财产,不过那些属于公中和皇室的土地将被没收,在登基之后李富贵将册封载淳一个郡王的称号,同时委任他作中日友好委员会的委员长,驻大阪府,那些愿意追随载淳去日本弘扬中日友好的旗人也可以在海的那一边得到一些优待。
虽然李富贵为旗人作了长远打算,但是收缴八旗的庄院还是让满人有些不满,特别是那些侵吞公地的行为并没有受到惩罚,也就是说如果当年旗人把这些地分了他们反而可以落下实惠,这让所有的满人感到后悔不已。
借着关内的满人心怀不满的机会奕欣在奉天宣告满国自立,为了扩大统治基础他仿效努尔哈赤建立的八固山王共治国政的体制弄出了一个与贵族议会差不多的东西,这里面不仅仅有满人中八旗的旗主,汉军旗和地方上的豪门也有些人加入了进来,并且纠集了一批蒙古王爷成立了一个满蒙联盟,奕欣没有选择与中原政权对抗的路线,在自立的当天他就遣使到南京表达了满国与中国和平共处的意思,根据以往的经验中原政权在得到关外名义上的臣服之后就会心满意足,奕欣希望这一招对李富贵也管用。
李富贵知道奕欣在东北做的那些小动作,俄国人和满人之间的交往他也知道一些,对于关外李富贵知道不可能完全凭借和平手段来解决。征伐东北的准备工作已经在进行了,为了尽快的修通德州至山海关的铁路李富贵甚至绕过议会弄到了一笔启动资金,先开始铺设铁轨然后才进行招商,同时对高丽的侵略也大大的加快,实际上他的那一套地方自治的官僚体系对于并吞周围的小国很有帮助,因为能够保证被并吞之后的平等关系朝鲜不少有识之士都赞成在政治上和中国接轨,同时朝鲜的清津也开始加速港口的建设,这里与海参崴遥遥相对李富贵希望能够把这里变成北部的支点。
尽管对这场战争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不过李富贵还是不希望满蒙搅到一起,对于用兵东北李富贵一点都不担心,他不相信奕欣能够在那片黑土地上抵挡住他的攻击,对于一支现代军队来说东北的严寒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而除去严寒东北各方面的条件都不算差,而且这里还有大量的汉人,所以在东北作战远比深入蒙古草原要方便的多。李富贵对蒙古人的战斗力还抱有一定的戒心,虽然在大多数时候他们表现得并不好,不过李富贵认为那只是因为蒙古上层贵族受到奢侈生活的腐化造成的,如果富贵军打到他们家里那些牧民拿起武器保卫家园的时候情况很可能有很大的不同。
让李富贵区别对待满蒙的另一个理由是俄国人对待这两个民族的态度,俄国对于奕欣的扶植可以说尽了最大的力量,可是对蒙古人他们仍然心怀芥蒂,就李富贵所知俄国人和蒙古人始终搞不到一块,有这一前提存在李富贵就不害怕俄国人,他甚至打算利用这个机会把俄国人引出来,如果能够在黑龙江南岸拖住俄国人那将比原来的计划更加有利。
奕欣的来使遭到了李富贵不假颜色的斥责,他严厉谴责了奕欣的这种分裂祖国的罪恶行径,同时奉劝他不要自绝于人民,让他死了谈判这条心,东北要么投降接受中央设置省、府,要么一场大战鸡犬不留。
奕欣对于李富贵这样强硬丝毫没有准备,因为根据他的经验李富贵不是一个无法通融的人,即便是在他最不讲理的时期李富贵也表现出一定的灵活性,这些年就更是如此了,所以当他听到李富贵斩钉截铁的答复之后也不禁愣住了。原先打的如意算盘可以说完全落空,奕欣一直想利用各方势力的压力通过谈判为满族谋取一个更好的地位,现在他必须判定李富贵态度如此强硬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虚张声势,经过反复的权衡最后奕欣相信李富贵是在吓唬自己,毕竟对方一下子把领土扩大了十倍,没有理由不好好消化反而出动大军来争夺这片化外之地,他相信最终李富贵还是会做到谈判桌前的,到那个时候他的气焰就会小的多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新朝礼仪
满国的建立对那些正沉浸在重塑汉唐雄风憧憬中的人们无疑是一种刺激,叫嚣着要征伐北方的人不在少数,当然这一切都要等到李富贵登基之后才能进行,在此之前议会为二唐帝国的宪法添上了最后一部分,那就是关于皇帝的职权,以及上台与下台的程序。对于李富贵要作议长很多人都不理解,不过议员们都是欣喜若狂,对他们来说这的确是再好没有了,也就是说以后在程序上政府必须通过议会才能接触到皇帝,凭此一点议会就可以稳稳的压住官员们,而不像以前虽然名义上地位更高可是缺少实权。
不过对于皇帝在议会内的权力倒是让他们颇感头疼,如果皇帝的权力不出议会的话那除了让他多投票好像没有什么别的可用,可是一人掌握大量的选票又违反了民主制度的宗旨,最后他们绞尽脑汁给了李富贵两种权力,首先皇帝可以指派议员组成委员会对任何事情进行调查,尤其是可以调查那些坏议员,调查结束后皇帝有权力根据结果来决定是否驱逐被调查的对象,还有就是皇帝可以否决议会的提案,除非提案有绝对多数。
对于后者李富贵倒没什么意见,不过前者可以说给了他随意罢斥议员的权力,在整个议会里想要给某个人挑出几个对头来组成委员会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不过李富贵也承认想要给议长以特权的确不太方便,所以他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毕竟这个时候还不可能把皇帝的权力完全架空。
在这一切都定了下来之后群臣假模假样的劝进就开始了,李富贵的推辞也被他们视为故作清高。这一次按照程序李富贵应该勉为其难的接受大家送上来的帝位了,李富贵环视周围那一张张殷切的面孔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不太适合做皇帝,我这个人喜欢率性而为,作人手下都很难控制住自己,要是真的当上九五至尊我怕会管不住自己。”
这个时候大臣应该非常坚决的固请,所以周围立刻又是一片歌功颂德的声音,李富贵的所有缺点都变成了优点。
李富贵的眼光从众人的脸上慢慢的扫过,这里集中了他手下所有的重臣,连林雨长也专门从西北赶了回来,左宗棠无法亲来只好发了贺电,一直游离于两江之外的云贵也通电表明了拥护李富贵的态度,实际上外藩之中以李鸿章为首都承认了南京的统治,只不过想要在云贵推行改革的话或许还要以武力作为后盾,虽然以云贵两省的实力应当不需要真正动武。
“你们这是赶我上架啊,既然大家都要我做那我就试试看,要是不行的话我再下来。”
中国人在上任之前一向是不遗余力的谦虚,所以李富贵的这些话并没有让大家觉得刺耳,除了陆归延也没有人知道李富贵的真实意图,陆归延听到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当天晚上镇南王府张灯结彩,赵夫人里外忙活着安排家宴庆祝,一听说李富贵回来她急忙把所有的人都找出来向李富贵行礼。赵文翔虽然年纪老迈但是这个业务练了一辈子,叩拜起来极其熟练,倒是李富贵的三子一女因为以往从来不需要给李富贵跪下或者磕头所以站在那里显得有些犹豫,其中李琫刚刚十四岁,正是叛逆的年龄,对李富贵称帝很有些不以为然。平时李富贵在家中缺少正形经常和孩子们一起打闹,所以父亲身份的变化也让他们有些茫然。赵婉儿因为不需要真的跪下所以这个礼行的很是标准。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还不赶快给父皇请安,”赵夫人看到李璹他们站在那里不动,很是生气,立刻喝斥起来。
“算了,您行的这些都是满清留下来的礼制,新朝代应该有新气象,在我登基之前会有一套新的礼节被制定出来,再说我也不喜欢别人跪我,”李富贵说着把赵文翔扶了起来,“岳父大人一把年纪怎么能还来跪我,在这个府里我早就废除了跪拜了。”
“君臣大礼还是需要受的,另外这父子之间的纲常实在是不宜废弛,我知道陛下看不上儒家的这一套,可是天下像陛下这样的人几百年也出不了一个,守成还是需要稳重的皇帝啊。”
李富贵笑了笑,拍了拍李璹的肩膀,“做皇帝可不是个好差事,想要做一个大家称颂的好皇帝几乎要放弃一切爱好,音乐、书画、诗歌、戏曲方面的才能非但不会为你带来荣誉,反而会让人视你为一个不务正业的皇帝,是不是这样?岳父大人?”李富贵知道李璹一直对戏曲和诗歌非常着迷。
“确实如此,”赵文翔正色说道,“若是天子沉溺于这些东西的确不是国家之福。”他这几个外孙性格外向,在家里也总是没大没小,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储君的样子。
“那皇帝武功好应该不要紧吧?”李珏很迷恋武侠小说,他现在已经正式拜轮空为师了。
“这个,”如果说心里话赵文翔觉得皇帝武功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开国之君还好说,至于后面的皇帝勤于练武最起码也是不知轻重,“为了强身健体当然可以练一练,不过要是沉迷或者凭持武功冒险那也不好。”
就在赵文翔正准备给外孙们好好的上一课的时候赵夫人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好了,你又懂怎么为君,你那一套说到底还是不思进取,”看在李富贵作了皇帝的份上赵夫人在他面前数落起丈夫来用词温和了一些,“皇上不要听他的,皇帝就是要什么都最强,武功当然也要好,即使当了皇帝也不能固步自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现在这个江山可不够他们三兄弟分的,起码要再为他们挣回一个天竺王,一个大食王。”
李富贵笑眯眯的看了三兄弟一眼,也不知道这三兄弟里哪个会成为大食王,同时他开始怀疑这位丈母娘是不是有黄金家族的血统,就在这个时候门子来报陆归延求见,已经在东厅等候了,李富贵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陆归延见到李富贵进来先是祝贺李富贵荣登大宝,然后深深的一揖,“其实我这次来是向你请罪的。”
“从何说起啊?”李富贵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那次向我问计如何才能让中国走向共和,我给您出了个主意,其实我并不想看到这个国家采用共和体制,因为我不管怎么看你都应该做这个皇帝,所以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希望能让您先接受帝位,至于我说的那些办法,现在看来要想不伤国体就让百姓厌恶您是根本不可能的,我知道你坚持让教皇给你加冕是为了打击自己的威信,可是人们用不了多久就会把这事给忘掉,你的那一套已经让人见怪不怪了,对外战争的胜利立刻会抹去这样的负面看法,和俄国一战我想迟早是要打的。现在在两江你就代表着天命,你把他们从战火、缺衣少食、无尊严的生活中解救出来,他们不会忘了这一点,所以你要是真的想自己名誉扫地除非等到我们这一代人都老死。”陆归延做这番解释的时候脸上颇有得色。
李富贵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其实自从高产水稻被研制出来以后我就知道这个天命我是背定了,我原先也没有打算完全按照你的建议去行事,只不过你说的对我有些启发,我有一套自己的办法,另外在帝制和共和之间我或许能找到一条中间路线呢。”
李富贵的样子让陆归延觉得高深莫测,“帝制和共和怎么会有中间路线,君主立宪应当也算是帝制吧。”
“我做我的皇帝,中国走中国的共和。”
李富贵的回答并没有帮助陆归延消除任何疑问,“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山人自有妙计。”
“好吧,我不问了,就看你如何施展妙计,不过我有一件事情始终想不通,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做皇帝呢?你上次给我的理由听起来不是很有力。”
李富贵已经不记得上次他找了个什么借口,所以只好重新想折,“会下西洋象棋吗?”
“不会。”
“西洋象棋里兵是最小的子,这和中国象棋一样,但是不同的是当他们的小卒子冲到底线之后可以升级,变成更加强大的棋子,规则里面不许它变成王,可是我相信如果这个小兵自己有意识的话,他肯定希望变成王,当他成王之后他要放弃很多东西,但是却成了这个棋盘上最重要的棋子,没有一个棋手能够舍弃它,一切都将围绕着它旋转,我相信这或许是大家都想做皇帝的原因。”
“这应该算是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实际上很多皇帝的生活并不让人羡慕。”
“可是如果你对一个棋手说:‘你下的太好了,下完之后不要走了,留在这个棋盘上作王好不好?你将拥有这个棋盘上最高的地位。’你觉得棋手会留下吗?”李富贵微笑着问道。
“你怎么界定自己究竟是棋手还是棋子呢?”陆归延明白了李富贵的意思,不过他并不认同这样的观点。
“不用界定,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棋子了,从我出道开始就是我在拨弄这个棋盘,而不是棋盘在拨弄我。”
这个说法陆归延倒是基本上同意,实际上李富贵的所作所为的确让人迷惑,“你这么说好像当自己是神一样。”
“我就是神,有一句话我想你没有听过,‘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就是神’,你看我什么时候丧失过对自己命运的掌控?”李富贵坐在那里大言不惭。
陆归延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不想做皇帝是因为自大,我到底还是没有看透你,可是你不做皇帝也不能真的飞升,只要你留在这个棋盘上终究还是需要扮演一个角色的,那还不如去作王。”
“的确我不可能真的脱离这个棋盘,但是如果我去做皇帝我就无法再继续控制自己的命运,作为一个人体力终究是有限的,我现在四十岁,年富力强,可是二十年、三十年之后呢?即便是神也要知道进退。”话说到这里李富贵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出自自己的真心还是仅仅拿来搪塞的胡说八道,起码他自己认为这话挺有道理。
陆归延接受了这样一个解释,实际上他本人的性格就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