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卿看着眼前一片白黄夹杂的世界,摇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支死螃蟹居然这么肥。这哪是螃蟹,简直是大肥猪啊。不过李兄,依我之见,这螃蟹还是变成死螃蟹,我们才能放心。”
“刘兄高见,不单是他,俘虏中所有知道库藏数字的人,全都要死!”
“也不一定,我看老螃蟹那两个孙女生的倒是有几分姿色,李兄不如留在身边暖被,早晚也不寂寞。军旅辛苦,兄弟我是明白的,留下来吧。”
“刘兄若有意,不如自己留下来用。我的口味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两个丫头太娇弱了些。”
“多谢好意,只是那洪四妹按你所说,也不是个好收服的,我还得留点气力对付她。那两个姐妹好歹是两个人,你一次对付两个,总算可以尽兴就是。”
二人打了个哈哈,李炎卿道:“李兄,这几个仓库,我就看你什么意思了。你若是想要钱,咱们就把钱自己分掉五成,再拿一成打点王复起。其他的上解吴军门那里。若是你想要官,咱们就只留一成,另外拿一成打点王复起,其他的上解吴军门。”
“王复起不过一个笔杆子,凭什么拿一成?”李天梁对王复起颇有些不屑,从心里看不起他。
“李兄,放明白点。这笔杆子的笔下一动荡,说不定就能把你打发到广西去帮着殷正茂剿匪。咱们让吴帅高兴自然重要,可是吴帅的心腹若是不高兴,吴帅又怎么高兴?这一成是必须出的,绝不能省。”
“可是你这次又是提供消息,又是找人引路,却最后只分那么点,从我这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李天梁随手拿了两块银锭,在手里敲打着“听听这声音,多好听啊。这东西谁不爱?可是比起这个,我更爱前程。不过刘老兄,你若是信的过我,就多拿一点,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是啊,这玩意比起姑娘们唱的曲可好听多了。”李炎卿则拿起了两根小金条敲打道“没这个,哪个姑娘肯张嘴给你唱曲?不过我何尝不爱功名富贵?所以啊,你就别管我了。香山开市,我是香山县令,我若是说自己穷,你能信?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赶紧把人处理了,这些东西,咱们两人分一成,一成给王先生,其他交给吴军门。他正闹钱荒,见了这些东西,肯定高兴。”
老螃蟹本来积蓄就极丰,这几年买卖赃物发了横财,这次为了对付香山县,要多开军饷,特意找日本大名那借了几船银子。没想到这回,全成了官军的战利品。
当然官军浴血奋战,杀敌无数,不犒赏何以安军心?当下先给士兵们发了一次军饷,安定士气。那些海盗们也比照官兵,全发了一次军饷,让这些海盗也十分欢喜。
更有人建议道:“干脆把那几个岛子也全开了吧。反正他们头目都在咱手里,那岛上没什么力量,好打的很。”
除了现银以外,老螃蟹所存的粮食、绸缎、美酒、茶叶等等,则都算做香山县的缴获,由香山海巡司负责慢慢运回县城,参与拍卖。
那些主动投诚的海盗,则被官军团团围住,李天梁手拿令旗高高举起问道:“尔等以往作恶多端,罪行累累。这回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愿意从今以后跟着我干的,就上前三步。如果不愿意的么……哼哼。”
这些海盗深明大义,全都向前三步,没有一个原地不动的。谁敢不动?谢家方才,就官兵被连砍了二十多个,老螃蟹一家男丁,除了一个几岁的孙子,全都被剁了。现在谁敢说不当兵,包准步他后尘。
李天梁点点头“算你们明白事,今后钱粮输送这块,你们就先负起责任来,将来立了大功我再按功劳保举,保你们前程似锦,飞黄腾达。说不定用不了几年,你们就成了我的上司也不一定。”他心内冷笑:若是三年之后还有活的,我就不妨提拔个官职倒也不错。
本来几个海盗头目中,还有人为老螃蟹一家的际遇难过,可是等到晚上摆庆功酒时,这些人反倒庆幸老螃蟹死的早啊。要不然他看着自己的酒变成官军的犒赏,自己的十几个老婆和二十几个儿媳孙媳,变成别人的老婆,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他那对当宝贝似的双胞胎,则被李天梁左拥右抱,连亲带摸。那两个女子虽然生在海盗窝,倒是腼腆的很,加上老螃蟹打算让她们嫁个好人家,如今还是个姑娘。在此情景下,只羞的双目含泪,只哀求道:“只要将军保我弟弟不死,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答应。”
李炎卿那边被瑞恩斯坦逮住,连灌了几杯酒,只觉得阵阵眼前发花,幸亏从老螃蟹一投降就消失不见的洪四妹突然出现,一推瑞恩斯坦。“边去,别拉着我男人喝酒。那边我看见两个高丽妞,你要不过去,不定被谁拉走了。”
支走了瑞恩斯坦,她四下张望,见众人不是喝酒吃肉,就是忙着找女人,连李天梁都有些失了检点,这才一拉李炎卿“跟我走!”与他悄悄出了聚义厅,向老螃蟹的卧室走去。
第153章宝藏(二)
李天梁是久经战阵的老军伍,倒不至于不做准备,整个岛上布满了岗哨。不过这老螃蟹的堡垒内戒备就松散的多,两人一路摸到老螃蟹的卧室,也没惊动旁人。
等进了房,李炎卿笑道:“怎么?我的洪姐终于绷不住了,要借老螃蟹的房子,成了好事?你先等等,我正要把这个给你。”只见他从怀中伸手,拿了一根金凤钗出来。
“这是我在老螃蟹的仓库里拿的,虽然说都该上解大帅那,可是我好歹也是来了一次螃蟹岛,不能走空吧?来来,我给你戴上。”
洪四妹也是经过阵仗的主,讨好她的男人,金银珠宝珊瑚树,拿的不知多少。可是就这小小的金钗,却让她脸羞的通红,扭捏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那十六、七的小姑娘,被你这小手段就骗了。左右也是你借花献佛,算什么好心。”她话虽是这么说,却乖乖的等李炎卿将钗子戴好,又用手摸了摸位置。
李炎卿趁机在她脸上香了一口,看了眼那大床,“洪姐,也不知道这死螃蟹的床够不够结实啊,要是半截床塌了,可就丢人了。”
洪四妹白了他一眼“只有嘴的本事,真到真刀真枪的时候,就不像个男人。我问你,想要钱不想?”
“你什么意思?”李炎卿也知,自从老螃蟹出降,洪四妹就不见了踪迹。她这女人一肚子鬼心眼,凭空不见踪迹,肯定是不知道去搞什么把戏,难道她又找到了什么财路?
洪四妹也不理他,而是三两步爬上了床,在床边摸索一阵,只听一阵机关绞动之声,这床竟然平移开几尺“过来,咱们一起掀开这块地板。”只见床下地板上露出了个铜制握把,李炎卿忙走过去与洪四妹合力将这块地板提起来,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这老螃蟹乃是当年老船主的管仓出身,老船主是有名的狡兔三窟。在平户立了老营,却又怕有朝一日倭人翻脸黑吃黑,就将自己的积蓄分别存在几个安全所在,为的是方便东山再起。这螃蟹岛堡垒坚固,但是仓库都在明面,这不是老船主行事的风格,我就算定,它这里肯定有秘密仓库。李天梁那个夯货,只知道占了这些仓库,我却悄悄绑走了老螃蟹的一个小老婆和他的管家。那小老婆很是得宠,我答应她不让她去当营纪,她就把老螃蟹这个秘密跟我说了。这秘密说来知道的不超过三个人,不过现在只剩咱两个知道了。”
两人边说边走,一路到了地穴之中,等点起油灯之后,李炎卿看着眼前那些码放整齐的箱子,惊的酒意都消了大半“这得是多少钱啊?”
洪四妹抽了腰刀出来,手起刀落斩开了一个铜锁,将箱子盖掀开,成箱的白银在灯光下放射出令男女老少全都心生喜爱的光芒。
“老螃蟹外面仓库里的财产,大约有十二、三万。可是当年老船主积蓄何止十倍于此?虽然不是都在老螃蟹手里,不过也不会只有那么点。他这地穴里才是真正的家底,这些财宝检点一下,怕是不只三十万吧?”
“三十万?”李炎卿饶是见多识广,也吓的张大了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不过是个虚数,拿来糊弄赵一杠那土鳖的。除非是扬州那等富的流油的地方,三年绝对赚不出这钱来。自己在香山县干满九年,若是运气好,积蓄三、四万银子,就已经得算是天高三尺了。
三十万?有这个数字,他现在如果扔了官印跑路,也足够下半辈子享受不尽了。洪四妹将身子倚在箱子上,摆了一个极右人的姿势“怎么样?别做这小芝麻官了,带着这银子,我跟你天涯海角做对亡命鸳鸯。给你生儿育女,将来再给你讨几个小老婆,保证伺候的你舒舒服服。”
这个提议不得不说非常有吸引力,李炎卿一瞬间几乎忍不住要答应下来。可是想起柳叶青、秦蕊珠和那位可能已经进了京师的玉人,他摇摇脑袋“算了吧。我这官做的挺好的,这钱虽然好,不过我还是想接着当官。”
洪四妹点燃了烟袋,又开始喷云吐雾“没劲!我一猜你就舍不了你那些小娘子,不过话说回来,你要真扔了官印,我还未必跟你呢。诶,咱们话先说好,这钱是我找着的,你要是还跟李天梁分,留神我跟你急!”
“我又不是傻子,这钱凭什么跟他分?有了那十几万银子,足够买吴帅高兴了,剩下的钱,都是你的。”
海巡是个花钱的事,尤其香山县海巡人马众多,都快赶上水军了。那就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吸金的怪兽。若是没有足够的进项,任是多少钱砸进去,都满足不了这海巡的开销。
李炎卿倒是有主意,日后靠着收商税,缉私等收入,养活这支舟师压力不大。不过眼前还没有收入,总不能让洪四妹拿自己的积蓄去填亏空,有了这笔钱贴补,海巡司维持几年就不成问题了。
再说,养女人是要花钱的。这钱左右也是洪四妹发现的,做个顺水人情何乐不为?果然,洪四妹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神色顿时好看了起来:
“算你有良心。不过我海巡司现在还能维持开,这钱是我的,也是你的。要做官,不能光在衙门里等着,得跑起来。只要跑起来,你这官才能越做越大。可是要跑起来,没钱万万不成。”
她又吐了口烟,忽然迈了两步,一把勾住李炎卿的脖子“你知道么,小男人。我一直以来想的是征服你,让你求着我跟你睡觉。可是老娘这次得承认,我输了!我认输了,这次老娘算是折在你的手里了,我被你征服了。”
她手上一用力,将李炎卿推在地上,李炎卿后背枕着冰凉的地面,问道:“你这是抽什么疯呢?”
哪知洪四妹此时已经将烟袋扔在一边,三两下就把裙子脱下来丢在一边,动手解了腰带,恶狠狠道:“我等不了了!每次被你撩起火头来,回头就只好用角相公消火,这回我要用用你这肉的角先生。不过老娘虽然被你征服了,今晚上我一定要在上面。”
说完这几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用手解了李炎卿的腰带,对好位置,缓缓坐了下去。
第154章宝藏(三)
床板晃动,幔帐轻摇。老螃蟹的卧室内,两个身子纠缠在了一处,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若不是有这房子挡着,说不定这声音能飘到前院去。
李炎卿暗自佩服李天梁断事如见,这女人果然与秦蕊珠不同,就是柳叶青,恐怕都要逊色几分。两人算的起将遇良才,又都是挨的住熬战的。几番撕杀下来,总算仗着男子优势,才让洪四妹暂时认输。
一阵高昂的尖叫之声后,一切回归平静,洪四妹喘息道:“这事没完。早晚我得赢你一回,我的男人!”她轻轻将头靠在李炎卿怀中“抱我,就像抱你其他女人一样,我不做大姐头,我要做你的小女人。”
久旷之身的洪四妹得了这一番欢畅淋漓的浇灌,甚至荒唐着从那地穴里直荒唐到了老螃蟹卧室,她一回想起这景象,就觉得脸上发烧,自己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任由这小男人这么折腾自己。可是那感觉,真的不错。
她当年那丈夫本就是个粗坯,后来又只与女人磨镜子。再说香山毕竟是小地方,没见过李炎卿的京师手段。一番恩爱,让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仿佛已经飞到天空。一根手指,在李炎卿胸口画着圆圈,她轻声道:“你那么长时间不碰我,是不是嫌弃我是个寡妇?你若是嫌弃这个,我就不进你的门,只做你的外室。”
李炎卿也觉得这洪四妹是老天降下的尤物,那火辣的身材,和方才一番激烈的搏斗,让他周身舒泰。“说什么呢?我才不在乎这个呢。我只是不想被你征服,成为你眼里的小男人,我只要做你的男人,若是不降住你,将来又怎么让你听我的?”
“坏心眼恁多。”洪四妹撒娇似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如同八爪鱼般缠在李炎卿身上,生怕这小男人飞了。“你不就是想把我洪家帮,变成你刘大老爷的私人班底么?我答应你就是,今后你怎么说,我怎么听,就是你要造反,我也跟着你起兵,杀头时,陪着你一起。”
如果李炎卿如某些穿越小说主人公那般生命不息作死不止,倒是真的可以考虑一下造反。他手上有钱,又有一干死士,在香山这地方挑大旗的话,未必不能做出一番成就。可他只在洪四妹的身上捏了一把“胡说八道,我又没疯,造个什么反?”
“明明就是舍不得京师里那个丫头,等着当人家门前贵客呢。我可听人说过,京师里也有穷鬼。酸翰林,穷给谏,吃干当尽都老爷。你这几十万银子不如全都送到京里,然后大剌剌的说一声,张若兰,我买了。说不定那位张大学士见了这么多的钱,又看自己闺女左右已经被你睡了,就答应了婚事也未可知。”
“淘气。”李炎卿又拧了一把“张居正可不是缺钱卖闺女的主,我要这样干,那叫找死。这钱是你海巡司的,我保证不挪,全由着你的性子用就是,去向我一概不问。不过要瞒过李天梁办这事,也不是个容易事啊。还有你带来的那些江洋大盗,这钱让他们知道,也是个麻烦。”
“我不管。”洪四妹打了个哈欠,用头蹭着李炎卿的胸脯“这种事大姐头要动脑筋,可是我是你的外室,小女人,才不走这脑子呢。你去想主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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